师情画忆(第二十八章至三十章)

(二十八)飞蛾扑火的爱恋

开学那两天,没有他的消息,日子仿佛过得很漫长。他一个人去报到,什么事情都要独自去面对,这下有得忙了。我要做的是等他忙完,静候佳音。

晚上,一个新号码打了过来,我第一反应是阳晨。可一声“姐”打破了我的幻想,是石宇希。

他可真能聊,兴奋地与我说了很多。我虽然期待的是阳晨的电话,但也不能扫了石宇希的兴,所以陪他聊了好一阵子。希望他在大学里好好表现,充实自己的生活。

放下电话后,阳晨就打过来了。“刚刚总是在通话中。”

“嘿嘿,来查我的岗啦?”我开玩笑地说。

“我哪敢?”

“是石宇希。”

“哦。”

“不开心?那我下次不跟他聊这么久了。”

“那你们到底聊了多久?”

“也没多久啦,就说了开学那些七七八八的事情,像是给我这个姐做汇报工作。”我特意把“姐”这个字说得重一点。

“好吧。”

“你呢?这两天应该很忙吧。”

转移到有关他的话题上来,我们这才打开了话匣子。关于报到,关于宿舍,关于食堂,关于想到大学里做的事情。他说他想学吉他。我说好呀。

“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喜欢谈吉他的男孩。”

听到这句话,我第一反应是有点震惊,他怎么知道?我从来没说过呀。

“你写过的,忘啦?”他提醒道。

噢,我才想起很久以前是写过这么一句话,“我喜欢爱打篮球,会玩吉他的阳光男孩,那个他什么时候会出现?”

我说,“你是不是把我QQ空间里的每个角落都看遍了呀?”

“是的,而且还不止看一次。”

我问,“你以前为什么说想考K大?”

他答,“当我走过你曾经走过的路,看过你曾经看过的风景,感受过你曾经感受过的生活,是不是会离你更近一些?”

我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可这似乎使我的内心更加担心和纠结,“我们这样下去,真的会有结果吗?我其实没有一点信心。”

他坚定地说,“信心是来源于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而不是别人的言论。总之我不会放弃的。”

我们聊了很久。我想要他在大学里变得更优秀,想要他去尝试各种各样的事情,想要他有空的时候多去图书馆看看书。他说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我们这样的感情,就好比电视剧《蜗居》里海藻那样的“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

进一步是激烈的火焰,退一步便是平静的海水。为什么宁可要前进,而不要平静?

明明是飞蛾扑火的爱恋,最终会伤得体无完肤,却为什么还要选择奋不顾身?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太多的第一次,都是那样的刻骨铭心。第一次听到他叫我小宝,我的心里美滋滋的;第一次在电话里亲我,我也响亮地回了他一个亲亲;第一次说想我,我的全身有种酥麻的感觉。

第一次在电话里听他不太熟练地弹着吉他,唱着那首他曾经在学校里,元旦比赛唱过的歌《爱很简单》:

“忘了是怎么开始 也许就是对你有一种感觉 忽然间发现自己 已深深爱上你 真的很简单 爱得地暗天黑都已无所谓……”

我的脑海里,就像电影一样情不自禁地放映着以前的一幕幕。送我向日葵发夹的那个教师节,看他打篮球的那些阳光午后,四目相对的那种奇妙感受,荧屏前闯开心扉的那些夜晚,那次亲密接触的惊慌与心跳……

唱完以后,他第一次对我说,“我爱你。”

在我的生命里,虽不是第一次听到这句话,但此刻从阳晨口中说出来的这三个字,却似乎是我听过的,世间最最美妙的语言。

“我也爱你。”隔着电话,在泪光闪烁中,我也把这句话说给他听。

热恋的时候,感觉到世间的一花一草皆是美丽的,连空气都充满了甜蜜的味道。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是那么愉悦而轻盈,就像绑上了一只只彩色气球,快要飞舞起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和汪瀚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强烈的感受。而和阳晨在一起,才像初恋般,七分甜,三分羞涩。

上课的时候,学生们都说我的心情是从所未有的好,问我是不是谈恋爱了。我重重地点了点头,并美滋滋地笑了一下。

“哇哦。”他们起哄道,随即要求看我男朋友的照片。

听到“男朋友”这三个字,我还是小小地颤抖了一下。貌似我们都没有向人提起过,这是独属于我们俩的秘密花园。

“以后再给你们看吧。”

他们嘟着嘴巴,一副好扫兴的样子。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有些感情谈着谈着就凉了。”

临睡前,我看到邹晓芸的空间里发表了一个这样的动态。我问她怎么了。

“老大,我们分了。”她发来QQ信息。

我回了两个“抱抱”的表情。她说可能还是她的魅力不够,留不住他的心吧。

我说千万别这么想,你是值得被爱的。不懂珍惜的人,不要也罢。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他。”

“我懂,可是当喜欢并不对等时,总有一方是痛苦的。最好的恋爱莫过于两个人互相喜欢,而不是要牺牲一方来成全另一方。”

“你们现在怎样了?”这家伙,明明是来安慰她的,怎么话题切换得这么快?

“嗯,还好。”我不太敢过分暴露自己的心情。

“还好那就是很好。真羡慕呀。”

“记得替我们保秘哦。”

“一定的。”

我问她真的看好我们吗。她说,说句心里话,不看好。因为我们要面对的压力太多了,但身处恋爱中的人,会觉得彼此就是自己的全世界,所以是听不见别人的劝的。即便知道会撞南墙,也要勇猛前进。

“虽然不看好结果,但还是很羡慕过程。”末了,她这样总结道。

 

(二十九)见家长

国庆节,我们只放三天假。阳晨本想回来,但听到我说要回家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个月后,高三放月假了。晚上,阳晨打电话说想来我家看我。我说,“你敢!”他说,“就敢。”

我心想反正他是闹着玩的,就没放在心上。他那所大学离我家有五个多小时的车程呢。

他得意地说,“我要是真的来了,你要给我一个奖励哦。”

我应付着说,“哈哈,行。”

第二天下午,大约三点钟的时候,他说他到了,要我去接他。我说,“别开玩笑了,今天又不是愚人节。”

他看我不相信,就说了周围几个显眼的招牌名称。我顿时傻眼了,还真的来了?!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吗?

我跟我妈说有个学生就在这附近读大学,说要来看下我,现在去接他一下。然后快速地跑出门了,来到他所说的那个路口。正当我环顾四周时,他先发现了我,“嗨,我在这里。”

“你是那什么,这么神通广大?我都没有告诉过你我家里的地址啊。”我百思不得其解,怎么真的说来就来了呢?

他用手指点了一下我的头,“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白痴的啊!” 

“什么嘛。”我用力地打了他几下。

 看到他手里提着东西,我问,“这是啥?”

“学生看老师,要意思一下嘛。”他笑着说道。

我心想还真是细心周到呢,并嘱咐他别露馅了。哪些话该讲,哪些话不该讲,总之少说话就是了。

 到了我家,阳晨便热情地叫着,“叔叔,阿姨好!”

 我妈停下手里的工作说,“你太客气了,还特意来看老师。”

“应该的,应该的。”他马上回道。

我爸说他要出去搬个东西,叫我在家里招待客人,阳晨随即说,“叔叔,我可以帮下忙吗?”

“不用了,没事。”见我爸这么说,我来了一句,“让他去吧,也减轻下你的负担。”

我爸就没推辞了,嘴里还夸他勤快。回来的时候,看他们笑容满面的,心想这家伙还知道讨人欢心了。

我爸没事的时候喜欢和我下围棋,这回直接略过了我,对阳晨说:“小阳,你会下围棋吗?来跟叔叔下两盘。”

阳晨笑着说:“叔叔,听韩老师说您的技术可棒了!我肯定不是您的对手。”我正想说我几时说过这话,他便朝我眨了眨眼。好吧,我立马明白了,瞧我这IQ。

“小小,今天你做饭吧。”平时基本上都是我爸做的,但现在他老人家正和阳晨下围棋下得可起劲了,就把这重任轻易地交给了我吗?

“我说你就不怕你们到时吃不下吗?”我哭笑不得。

 “没关系,给你一次锻炼的机会。”他边摆弄棋子边说道,连正眼都没瞧我一眼。

阳晨看着我,笑得很欢,敢情他们是在合伙坑我?“不行不行,我顶多把菜准备好,你去炒。”

光是洗菜切菜就花了三四十分钟,在厨房里边忙碌边听着手机里的音乐,偶尔会传来外面房间里的说笑声。心里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我想那是一种像在过日子的踏实感吧。

“会做吗?”我妈走了进来,吓了我一跳。

“正好弄完呢,接下来就交给我能干的母亲大人啦。”我把围裙脱下来,系在她身上。

“老韩啊,还是你来吧。”

“我今天碰到对手了,还想多玩一下,你们娘女俩一起吧。”

就这样我妈做厨,我打下手,好一会功夫,才把生的做成熟的,好不好吃就不知道了。

饭桌上,他们问阳晨在哪里上大学,他一时嘴快说出了J大,可我当时说的是就在这附近。完了,技俩要被识破了。他马上补充一句,“也不算很远。”

“那待会是坐火车回学校还是?”还是在这住一晚?我妈到底是想说啥?

“是的,晚上八点的火车。”

几秒钟地停顿过后。我爸就开始问他我教书教得怎么样。阳晨说挺好的,大家都很喜欢我。

“我还怕她管不住你们呢。”喂,我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啦?尽拿我开涮。

饭桌上,我都尽量不去看阳晨。我怕他一对上我的眼睛,就像晓芸所说的,眼神里都是戏,那就完蛋了!

吃过饭,我去送他。他高兴地说,“表现还可以吧。”

我回了句,“幸好没露出什么破绽。”

“你爸可有意思了。”他笑着说道。

“所以你就搞定他了?”说完后,才意识到这句话背后那层深刻的涵义,脸噌地一下就红了。“对了,你怎么想着要来我家呢?”

“你是想说,按照一般的步骤来,见家长应该是最后一个环节吧。”

被他看出心思了,我觉得脸都红到脖子上了。但接下来的一句话更让我不知所措,“就是突然好想看到你,好想你。”

“我也是。”我在心里回应着。

去往火车站的公交车来了,我好想跟着他一起上车,但转念一想我爸妈肯定会奇怪我那么久都没回去,就放弃这个想法了。

临上车时,他忽然说,“说过的奖励呢?”

我完全忘记这一茬了,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然后说,“哦,下次吧。”

他用撒娇似的语气说,“哪还能欠着的呀?”

看到车子都快要启动了,我望了望四周,好像没什么人,迅速亲了一下他的脸,便头也不敢回地跑了。这一幕,怎么似曾相识呢?韩小小啊,你只会这一招吗?

回到家,我马上恢复了心情,不能让他们看出异样来。但她还是有点怀疑地对我说,“闺女,这个阳晨真的是你学生?”

“是啊,难道我还骗你们不成?”

“那……如果不是你学生,我倒觉得他还挺不错的。”

 我愣了两秒钟,但随即听出了她的意思,就是想套我话呢,我才不会掉进她的圈套里。“天哪!妈妈,你别开玩笑了。学生们和我感情好,现在他们读大学了,就是来看看我而已。”

“他们?那其他人呢?”

“哦,本来有几个是相约要来的,但其他人要么就是学校很远,要么就是临时有事没来了。”无比淡定地说完,我都好佩服自己的演技,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三十)身心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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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师情画忆(第二十五章至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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