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待花开(写在儿子高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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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7日,是你高考的日子。

我除了比往日多抄了两遍《心经》,什么也没做。没急急赶去你的学校千叮万嘱,也没在校门口焦急等待。早早起来,昨夜的雨停了,太阳也微微露脸,我在家搞卫生洗衣服,给窗台上的茉莉花浇水。一夜不见,它又冒出三朵花来,在阳光下,浅浅地笑。

一切都是常态。不慌不忙,无忧无惧。

是因为最近一个月都在跟病痛和医院打交道的缘故吧,从命运叵测的那刻走到现在,我能体察到身体里很多方面都在发生着改变。对于之前你的选考和今天更为重要的高考,我能清晰得感觉到心态的微妙变化。许多之前看得严重的事渐会跳出作如是观,没有什么啊,既然做不了,那就安静地等待就是。就像《小王子》中的一句:“生活的意义在于生活本身”,生活当然也包括一切病痛、际遇与挑战。比如高考。

昨晚八点钟,你打电话回来。按你惯常的做法,我知道考前你一定会打回来的。就像以前许多场你认为重要的考试,你有些紧张,就会想给我打电话。电话里,我问你紧张吗?你说还好,我听得出来,还是有点。我跟你开玩笑说:“我都一点不紧张,你不会比我还不行吧?”你在电话那头笑,“其实适度紧张是正常的,而且也有助于高考发挥,别怕,大家都一样。”我说。我问你这两天睡觉还有吃饭,考试的事,我什么也没说。

昨天有同事问:“儿子高考你去学校吗?”他跟我说起当年孩子高考订宾馆陪考的经历。我说你们都住在学校,不需要家长陪考,一切都是常态。说真的,我挺感谢学校这样的安排,真要陪考,我恐怕也会心里一团乱麻,像神婆一样叨叨个没完。

想起看过的一部电视剧《最好的我们》,其中有个片段也是高考前的最后一堂课。班主任张平老师用尽最后心血语重心长的叮嘱孩子们考前的重要事项一二三。最后,张平老师对着自己第一次带班的这群学生们眼泛泪花的说出谢谢,并深深鞠躬,那个场景一直让我感触颇深。

这18年里,为了生活,为了学习,为了教育,妈妈不知一次的吼过你,曾经把自己变得疲惫不堪,绝望的时候也气急败坏、泪水涟涟。

但此刻,妈妈更要感谢你。

感谢你接纳妈妈的所有陋习毛病,自以为正确的教育方式,且从没表示过做我的儿子真的好倒霉,始终如一的爱着妈妈。

感谢你让我从焦躁忧心走向平和宽容。

感谢你陪我走过了生命中的18年,为我带来数不清的感动和快乐。

更感谢你常常耐心的听妈妈唠唠叨叨,不生气也不抱怨。

昨晚你的第二个电话是10点打来的,我一看是你们班主任手机,心里的弦一下子绷紧。还好,原来是你。你说老师不放心,让你们每人晚自习结束都打个电话,看看父母是否还有要交代的。真是细心的班主任。这次我说了一些考试注意的事,我想你大概也要听我说了这些才放心。“最重要的是晚上一定要睡好,什么都别想。”最后我这么提醒。你应了一句,挂了。

我也默默地挂了电话,内心很平静。因为我知道今晚你会和我一样,平静地等着明天满血复活地走向你生命中一个重要的节日。

一夜,我睡得很踏实安宁。我知道,平静是因为作为一个母亲“信”的力量。我相信你能全力以赴去完成,那就够了。而我希望,我的平静也能带给你信心和力量。正如心理学家张怡筠的微博里说的:“父母亲存在的意义不是给予孩子舒适和富裕的生活,而是,当你想到你的父母时,你的内心会充满力量,会感受到温暖,从而拥有克服困难的勇气和能力。”……

窗台上,角落里的另一盆茉莉也开了,开了三两朵,或许明天会更多。生命多么奇怪,总是在不知不觉中绽放。而你,我亲爱的孩子,你也在绽放。有疼痛,但更多的,是绽放的欢喜。  

等着你的花开,我的小孩。或许你只是寻常的一朵花,将淹没于红尘阡陌中,可是,对于我来说,你是平凡的,也是出色的,你的绚烂,将无可替代。

而我,除了信任,唯有祝福!祝你高考顺利!

祝福你,永远!

                                    爱你的妈妈

                                      2019/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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