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装连穿小五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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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小五台山脚下的赤崖堡已是下午时分,我们和面包车司机挥手告别,约定好三天后西金河口见。客栈的墙壁上挂满了户外旗帜,纵横交错到处都是驴友的名字,还有口号、打油诗和顺口溜,就像暑假里的火车站那样拥挤。拿着粗大的彩笔,我们的名字也毫不犹豫挤了进去。

领队飞鹰嚷嚷着客栈的豆粉面糊糊好喝,喝完一锅又端上一锅,他摸着肚皮和自汗互相反驳,“你怀孕五个月,我才三个月。”路上他一直告诫,吃八成饱才有十分力气。现在他则说,那样一座高山,没有三五个馒头几碗稀饭,你爬得上去?

出发时发觉,五点钟的太阳狂热得和中午的没有两样,几个光膀子大汉站在自设的关卡前守株待兔,每人四十元,我们还价三十,他们说,行,多带些人来,还指望卖驴过日子呢。他们眼睛里的落日不是向西,而是一次次从东方冉冉升起。

太阳下的行走一点都不真实,每个人感觉到自己像蜡人一样融化和消失,还好,及时出现的白桦林拯救了我们。扑面的清凉和新鲜空气让人兴奋,一兴奋我们的步子就大,忘记了身上几十斤的背包。出发前,大伙恨不得把房子钞票女人都打进包里,爬山的时候,则恨不得把背上的东西全丢到爪哇国。

一会儿功夫,每个人都气喘吁吁。

飞鹰快步上前押住队形,他挥舞着瘦小的拳头嚷嚷道,重装行走还大步向前的人全是笨蛋。一路上他老强调爬上金字塔的动物只有两种,飞鹰和蜗牛。我们说,雄鹰和蜗牛。他说:“别废话,是蜗牛就保持蜗牛的速度。”

天空中变化的云彩就像镜子,照见了我们另外的自己,除了是一只蜗牛,还有游鱼和大鹏鸟,这时候又出现一匹野马,一只大公鸡......后来,小五台烂泥路上的行为艺术,让我们更加明白人的可塑性。

太阳下山后,我们遇到了雨。当小雨点挠得树枝和野草格格直乐的时候,天还是亮的,当大雨像泼墨一样时,天就黑了。

我一脚一个鞋模,小末用屁股画出来的全是寿桃,自汗不停地出土兵马俑。历史学家、画家和皮鞋厂厂长就是飞鹰送给我们的封号。“那么,你是什么?”我们问。“吉人自有天相。”话虽这么说,他却十分小心,双杖换成单杖,手电筒也含进了嘴里,腾出一只手紧紧抓住野草、石头和烂树根,这些平日不入法眼的东西,都成了保障他正确地迈出每一步的宝贝。

出发前的焚香、沐浴、祷告全不管用,上帝公平地在每个人的前进道路上都挖了坑。我们听到飞鹰“哎呀呀”的声音后,齐心合力拉出一只泥猴子,生怕速度慢了,他来自泥土复归于泥土。

在宽敞的城市,肯定想不到引导我们的会是一条泥泞小道,当它奋力向上的时候,我们只需要咬着牙用尽力气。当它曲折向下的时候,我们就得停下来,担心走了错路。头灯和手电筒到处搜索。

总之,岔道很多,总之,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总能发现道路。就这样一步步疲惫到了极致,在极点时刻,内心花朵开放了。当头灯光线里出现了一朵小黄花,我们还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

“金莲花!”自汗的声音比西门大官人发现了潘金莲还要惊喜。挂着雨滴、神采奕奕、孤傲的金莲花开在2000米的高处,这说明我们已经接近了2200米处的营地。浑身的疲惫一扫而光,几个人快步翻过几道山坡,金莲花柔声细语安慰着远行者,“不要急,慢慢走,勇敢就是勇敢者的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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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大叫着营地、营地的时候已是夜里十一点钟。自汗啃着干粮嘴角流着哈喇子就睡着了;飞鹰点燃炉头,烧了两碗热乎乎的酸辣汤;我吃着烙馍,感觉浑身毛哄哄的就想洗把澡。飞鹰说:“外面太冷,又没水。”飞鹰又说:“进了山就是野人,睡觉!”

在梦中,当过了野马也当了游鱼,当长出来一身毛时才发现,当个野蛮人真不容易。两点钟的时候,我被自己身上的毛刺醒,扯过毛巾,沾着保温杯里的水把自己擦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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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遇雨让飞鹰做了最坏打算,睡个三天三夜,在帐篷里睡晴了天打道回府。后来得知,当我们从1700米到2200米遇雨之时,2800米的营地下着冰雹,1300米处客栈的人则搂腰搭背数星星,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这就是这座大山的小脾气和小气候,小得无从捉摸,大得不着边际,就如同路上的那些不如意,不时出现,又很快消失。

哪想到第二天阳光灿烂,我们这才有心情逗弄着每一朵金莲花,“妞,抬头,让大爷看看。”自汗抱着单反相机一脸挑逗的笑。两千米处的雨水、云雾和金色阳光,方才养成这般怯生生的姑娘。

七月的小五台山最美丽,漫山遍野的金莲花,如同一万个即将出嫁的漂亮姑娘,漫山遍野的驴友如同一万个饥渴难耐的光棍汉。到处都是加油鼓劲、拥抱亲吻、招呼问候的声音,对讲机的鸣叫也诱惑山间的虫子开始调情。

飞鹰四五点钟就在帐篷外叫着,把我们昨晚上的湿衣服都挂上了松树,登山鞋也疲倦地一字排开。八点钟出发的时候,我们搓搓衣服上的泥继续穿。

一道道山坡不停地消耗掉水、巧克力和牛肉干,我们身上的速干衣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变成了盐碱地,远远地看去,如同一队队清兵,胸前一个“苦”,背后一个“难”。金莲花柔弱的声音如同战斗的冲锋号,引着我们从2200米营地一路到了北台之上。

几个人猜测着北台上那个锈迹斑斑的铁架子的用途:电视天线,测量雨水用具,来自古代的一条大鱼?留恋花丛而落在后面的小末刚刚爬上来,他喘着粗气说:“扯那些有什么用,没有这个铁架子,我知道到了哪里。”自汗很高兴:“我说是天线就是天线,你看,小末都收到了信号!”

即使是信号,也是来自远古的信号。

站在北台的风中,我们把四条线汇集起来的铁架子看成了抟扶遥而上九万里的大鱼,把北台转化为北冥。于是,云雾缭绕的苦海怎么看着都不像是苦海,而是逍遥的所在。走在云彩中的人毫不费力,有如腾云驾雾一般。很快,我们就从一个高度达到另一个高度,从北台到达东台。

北台东台连穿是条常规线路,缓慢、安静、欢愉而没有过大的起伏,轻装一天、重装两天就串起了这串糖葫芦,这条道累不出来多少苦,挤牙膏一般挤出些酸酸甜甜的滋味。

有帮驴友用拖拉机拉上来了乐器,锣鼓喧天地庆祝他们登上了2882米,这是一种略带疯狂的仪式。自汗则把小石块放在大石块上面,一块接着一块把玛尼堆垒向天空。每次登顶,他总有办法和最高处的神仙沟通,可是这么多年除了头发越掉越多,光头越来越亮之外,也没见其他的变化。但在小五台山的行程之中,自汗突然发觉自己锃亮的光头具备了神圣性,他一次又一次拉住光头的驴友合影留念,加深感情,让我们误以为到了山西五台山而不是河北小五台。晃来晃去的光头增加了小五台的热度,只是最高峰上弹吉他的那位有些冷陌,他用手指头梳理一下琴弦和光头,强调:“我不是秃子,也不是和尚,这是时尚发型,阿弥佗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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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汗冲着吉他手挥着手,一步三回头,他舍不得自己的最高峰。哪想到奇迹出现在东台到三岔的山脊线上。

那是个梦幻泡影的场景:山脊线如同大鱼的脊背把世界一切两半,左边山脊弥漫着神秘的云雾,似乎不想让人看到什么就从天空扯来一幅轻纱,右边亮闪闪的大草坡,连草丛中鸣叫的虫子的胡须都看得见。

现实与梦幻、天堂与地狱、清醒与迷醉,只能如此观之。

纷至沓来的念头消失干净,我们清清明明在走在两者之间,不偏左也不靠右,沿着曲曲折折的山脊线。当然,这仅仅是下午行程的一小段景观。一切都在脚步声中结束,一切又从更加急促的脚步声中开始。能不急吗,身后几大块黑云追赶着我们,非常热心要解决我们的干渴问题。

层层叠叠的云吵吵嚷嚷,比东台看演出时还要拥挤。迎面而来的驴友说,急啥,三岔营地人满为患。连绵不绝的驴友路线不同,目标不一,正穿的反穿的都有,一拔拔上来,一拔拔下去。

一个人跑不过天上的云彩,跑不过一场非下不可的雨,可是当雨点落下来的时候,我们已经扎好帐篷。没淋雨又避开了拥挤的营地,虽然这儿的地面不平坦,飞鹰仍十分满意,他冲着脱光衣服冲进雨里的几个人大声喊:“当心一骨碌滚回出发点,前功尽弃!”他当我们是西西弗斯呢,我们可是自愿上山,不是惩罚自己,那时,野地里撒欢的几个人滚出来一身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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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有没有五台连穿的?没有的话,我们到中台转一圈,然后返回原地,直奔西台。”飞鹰嚷嚷着。

上午十点,我们到达三岔营地。昨晚上拥挤的三岔营地如今已是人去楼空。这是个分岔的地方,也是我们讨论五台连穿的地方。

才出发时,总感觉五台连穿很神圣,很有仪式感,现在累得灰孙子一般,声音则变成了“什么五台连穿,不就是绕着荒凉的南台多走一圈路吗?”

一路上雄心勃勃准备五台连穿的壮汉们突然闭嘴,表情空旷,声音小得象沙漠里的一滴雨,“膝盖疼。”另一个声音如同虫子深深躲进了草丛,“心情不好。”

“是大鹏鸟就去南台飞翔,我的力气只够到几百米外的中台转一转,然后回来睡觉,补充能量。”自汗放下大包,一屁股坐在地上。

虽说从三岔到南台道路又远又长,但五六个小时足够来回吧。我和风吹过、毛毛雨是意料之外的组合。一路上听着别人谈论五台连穿,我们都不敢接话。如今卸下硕大的背包,三个人如同太空行走,一抬腿全是夸张的慢动作。走得快时,甚至听得到头上的太阳嗡嗡作响,真的有种“海运则将徙于南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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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只拿着一瓶水,先是大口大口地喝,后来只能小口小口地抿。生津糖果无法生津,巧克力和牛肉干咀嚼几下就口干舌燥。在干渴中,能利用的条件都得到了利用。用草叶上残存的雨滴湿湿脸和嘴唇,可怜的唇上轻吻,却是我们这辈子最浓烈的爱情;用蒲公英茎把石凹处吸个干净,发黄的雨水,成了我们最难忘的玉露琼浆。看着牛儿马儿,我恨不得快速学会吃草技术,我把手中的蒲公英吸管放在嘴里咀嚼,又苦又涩。风吹过捡到个黄瓜头,兴奋得如同那不是黄瓜,而是金瓜。

一路上我挺纳闷,飞鹰在活动招集帖中要求带上五升水,在1720米处大伙都补满了水袋,为什么一路上总是缺水?难道这次出来的八个人都是大水桶?后来想到博尔赫斯那句话,我们的水并没有喝完,只是我们时刻担心着水被喝完!

一心想着逍遥游,逍遥游,因为缺水,却总不能做到心无挂碍地行走,就像一个焦虑的富翁,总在想像着钱财花光的场景。

路太长,为节省体力,我又摸索出来两个动作,先是从棉花般柔软的草坡上骨碌碌滚下去,后来发现滑草更安全,只要屁股避开草丛中的石头就行。

在中台时,飞鹰指着层层山峦和云彩说,“看见小庙了吗,那是南台的标志!”后来出现两个问题,一是南台辽阔、高远,小庙时隐时现,伸手可及却总是走不到。二是终于走到了可是小庙没了,只看见一间简陋的牛棚前趴着几头牛,哞哞的叫声似乎在问,又燥又热,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不能因为我们五台连穿,就搞丢了人家的神庙。三个人疑惑地围着牛棚转圈,就像绕着布达拉宫朝圣,又伸进脑袋张望一番。经专家鉴定,近处的牛棚,就是远处的神庙。于是三个人站在一起,双手合什,冲着神庙拜了几拜。终于完成了此次行走最简单却又最复杂,最简陋却又最豪华的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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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光,”在毛毛雨惊讶的声音里,我们看到南台的云彩变幻出来七种颜色,七种颜色里传来一个宏亮的声音,“南台有水啊,只是藏得深,没来过的人当然不知道。”远远看去是尊佛像,走到跟前就还原成了普通人,牛的主人告诉我们:“有一棵树,热心的驴友挂上了红布条。”

告别了简陋得如同牛棚的神庙和长得像佛像的普通人,没多久,我们就在返回的路上找到了那棵树,醒目的红布条上写着五个字:下面有水源!谁能想到,最干燥酷热的地方竟然隐藏着一股清泉。“南冥也,天池也。”看来,《庄子》这本书中不但有山脉、道路,还有一条溪流。双手一捧,哗哗的溪水在五脏六腑中流动,大旱天的农田开始复苏,水喝得快的时候,听得到身上的种子汩汩发出了芽苗。

那条溪水,就像丢在山里的一群羊,被我们赶了出来。我们把捡到的塑料桶装满,想把惊喜带到飞鹰那里,哪想到他们的补水更富传奇色彩,哪想到三岔营地来了一群真羊。牧羊人鞭子一甩,几千只羊齐刷刷站立不前,每只羊背着两瓶水,这是一条四条腿的河流。

他们懒洋洋地躺在三岔营地,还以为飘来了大片云彩。“山不过来,我过去”,牧羊人就他们赶过来一条河。十几升水二百元,你浇我一头,我浇你一脸,奢侈的生活让他们大笑不止。

喝足了水的家伙笨鸟先飞,留下飞鹰躺在三岔的帐篷里等着我们。下午五点多我们从三岔出发,七点多到达西台,二个小时行程。

他们早我们一步登上西台,烧好了开水等着我们呢!那时天没黑透,他们披着美丽的晚霞,为山坡下的我们鼓劲加油,在玛尼堆边唱歌跳舞就像一队巫师。

那个周日夜晚,北台上除了玛尼堆就是我们,再也没人争营地了。山顶风大,帐蓬被刮得如同新出炉的面包,蓬松而甜蜜,上面点缀着天上的无数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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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每顶帐篷里都有一个太阳冉冉升起,就像钻进了一匹毛绒绒的小马驹。我们懒洋洋地躺着,就完成了看日出神圣的仪式。想当年,爬了半夜泰山,租了大衣缩在石头后面,只看到乌蒙蒙的天空中落下了几滴鸟屎。

经历九九八十一难的我们骑着一轮新生的小马驹,从西台回到了人间。

中午时分,在半山腰遇到几百个拉练的大学生,两个小伙子非要跟我们回去,“不想爬山,被学校强迫的!”“没水,渴死了!”

这群人像是热气腾腾的幻影,落在地上汗涔涔的。

当时是2010年,小五台养在深闺人未识。现在呢,南方人成驴要到武功山,北方人成驴要到小五台,这话在江湖广为流传。金莲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一座荒山硬生生被驴友走成了宝藏。来的时候,在下花园火车站的时候,工作人员惊讶地说,“小五台山,好象没什么可看的?”。在火车上遇到的当地人问道,“小舞台,你们演戏?”得知是他们窗外的南山,他们笑起来,“跑这么远,来爬这么一座破山!”

上山第一天,我们的鼻头开始掉皮,然后就是脸和胳膊。当在西金河边脱下衣服,突然发现每个人身上黑白分明,还带着一股太阳烤熟的香味。

村口的哗哗小溪,把我们从一座焦渴的山中分离出来。经过了四天和三个夜晚的我们,看似辛苦,看似走了许多路,又似乎只是做了一个梦,仅仅围绕着自己的身体转了一个圈,从北冥的丹田海底下,到了南冥的头顶上。

一阵风吹过,水中的影子乱了,自汗指着水面大叫,鱼、大鹏鸟、老虎,还有一只......却被飞鹰一用力推进水里。经过一座山,他变成一只快乐的,扑腾着的落汤鸡,变成了蓝天白云、高山草旬与花朵、溪水与青草的一份子。

我们等待着约好的司机,他将把我们带离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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