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春天我终于没有辜负
九夕
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贴近春天,过去的日子忙忙碌碌只与自己的行为有关,与自己的心灵无关,被动的做了太多事后想起来无什益处的无用功。学了阳明心学,才知道自己未能做到知行合一。今年的脚步慢慢放缓,剔除一些应酬,漠视一些虚名,心终于回归,看待春天的心境依然不同了。
我对今年的春天满怀期待,她果然没有辜负我,如期而至的惊艳,让我如至幻境。与春天并行,一路花香,一路芬芳。
从花苞初现枝头,我就开始关注,并一直与人讨论究竟是梅花还是桃花,一直讨论到花开满枝头,仍然不知道结果。她们的枝干和花朵太相近,难分伯仲。园林工人说是梅花,我还是将信将疑,印象中桃花才会如此娇艳,没想到梅花盛开竟然也是艳冠群芳,像我这样的花痴,真是难以分辨。
花园里姹紫嫣红,吸引了很多游人,每天都看到拍婚纱照的新娘子们拖曳着美丽的婚纱与春天合影。她们把幸福注入春天,更希望春天把幸福和美丽赐予她们。
三月里棣棠花开得也不逊色,在小河边,小亭子旁,一丛丛的抱团开,重瓣的,还没等叶子长齐,花就迫不及待的绽放。把春天的一角,浸染成金黄。金黄是富贵的颜色,比桃花李花梅花看起来稳重,虽没有桃李梅惹人爱恋,她独居一隅,也不乏赏识的人。
棣棠花的不远处,有一丛丛蓬勃的鸢尾花。鸢尾花有黄色、白色和紫色。黄色的鸢尾花在一束束剑一般刚直的叶子中娇滴滴的开放,这总让人想起英雄惜美人的故事。相比黄色、白色的鸢尾花,我偏爱紫色。紫色有几分神秘的感觉,高贵而冷艳,很大一片花,就那么一两朵开放着。她的美只绽放一天,你来或是不来,她兀自盛开。
四月初,一夜春风,柳絮飘扬,放眼四望,到处白茫茫的。柳絮飘的突然,没有任何预兆,仿佛一生只为等那一夜的春风,然后集体谢幕。柳絮的轻功应该是盖世无双了,不是亲眼所见,不相信她顷刻占据了所有的时空。这样的时节很少有人拍照,尽管柳絮瞬间可以令新人们一起白首的誓言轻松实现,但是比鸿毛还轻的身影也让行人望而却步。我第一次见到如此纷纷扬扬的柳絮,树木、花朵、小河里都是落絮轻粘。我戴着眼镜,用丝巾蒙住口鼻,观看一场柳絮的轻歌曼舞。天地间,落絮人独立。我爱这柳絮,无来由。
柳絮飞扬三天就不见了踪迹,仿佛从未来过。若不是我留下了她的倩影,也许,我会怀疑自己的记忆。
我认为柳絮是春天的分界点,柳絮过后便是晚春了。晚春很少有一树的繁花,但是零星的美让春天多了些许韵味,更何况枝叶逐渐繁茂,绿荫次第形成。人们从目不暇接的用眼观察春天自然过渡到用心体味。
装点春天的除了花还有树。林中高大的枫香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结着圆圆的果实,枫香果是青色的,披着一身软刺。我每天经过,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开过花,也不知道花的形状,对她的忽视我有些歉意,待来年弥补吧。
与枫香树紧密接触的是喜树,喜树的花很小,这让我想起了杜牧的《苔》,它虽然也是如米小,却与苔有着截然不同的处境。因为有挺拔的树干厚爱,把她顶在枝头,顶入人们的视野,出镜率高,关注度就会提升。喜树的姿态很优美,树上总有三三两两的鸟儿停留,倏地飞起,又悠然落在另外一个枝头,轻盈的翅膀飞过南天竹,飞过鸡爪槭,飞过石榴树,飞过刚刚冒出绿叶的荷塘,而后绕过白玉兰、红叶石楠,轻轻地落在枝叶浓密的三角槭树稍,一朝阅尽春色。
三角槭的果实是嫩绿的三角形,很别致,如果把三角槭的果实串成一串那就像极了枫杨树的果实。枫杨树是很有观赏性的,在公园的一角,临水而立。她的果实一串串的垂挂着,春风拂过,轻轻摆动,真正是玉树临风。她枝条触及水面,撩拨着河水,鱼儿在树下轻轻畅游,在枫杨树的叶间嬉戏,悠闲,自在,无忧无虑。
春天的美丽,芳草地功不可没。这里最接地气的应该是醡浆草、三叶草、蟛蜞菊和蔓长春。醡浆草的叶子,有五六个爱心形的叶片组成,花像一个粉紫色的小喇叭,花颈如绣花针般的细,一束束的朝天开放。三叶草的花是白色的,重瓣,一朵一朵的散在叶间,这是一种容易被忽视的花,在春意盎然的季节,她不卑不亢,不取悦别人,只为不负春天。蟛蜞菊的花像蒲公英一样,单层,花瓣纤细,犹如小车轮,黄花在绿叶间很醒目;蔓长春的花像一个紫色的小风车,花开得稀,却有几分雅致。
四月的晚春,是低矮植物登场亮相的时节。她们不张扬,不炫目,没有铺天的壮观,却有盖地的俏丽,总在不经意间发现她温婉的笑脸,小家碧玉似的,清纯可人。花若盛开,蝴蝶自来。蝴蝶与蜜蜂这些小精灵,在花丛中翩翩起舞,让春天多了几分灵动。原本,这春天并不仅仅属于一株花,一片叶,一缕阳光,它属于所有的生灵。这个春天,更属于所有关注她的人,包括我。(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