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车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白漾抽着烟，表情随意。
方慕看向窗外，看着自己倒影在窗上的脸，恨不得甩两个大巴掌。
口口声声说不怕，结果呢？那人一动真格，她居然怂了。
“白老板。”一个人心里越乱，越发口不择言，放在平时方慕绝对不会问，但是经过刚才那一出，她阵脚意乱，“你图什么呢？”
“你觉得？”他反问道。
她怎么可能知道？
又是一阵沉默。
汽车驶回宾馆的停车场，两人走下车，回到客房，临近进门时，白漾从后拉住她的房门把手，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附耳道：“我在等你，有一天，心甘情愿跟我睡。”
缠绵的耳语，落在方慕的耳朵里，却生出另一层意味。
敢情，那一百万是不想给了？
方慕转过身，倚着门框双手环胸道：“白老板，亲兄弟，明算账，说好一百万，就一百万。”
白漾失笑，低头在她唇上轻轻一吻，另一只手敲响旁边的房门，顾言朦胧的睡脸从后面探出来，“干什么？”
“走了。”
顾言顿时睡意全无，“又走？说好的休息一天呢？”
“现在出发，晚上差不多就能到红原，到那随便你怎么睡。”
“苍天呐！”他仰天长叹，“大地呐！老六啊！我就不知道你着急干什么？”
白漾瞟了方慕一眼。
不知想到什么，方慕清丽的脸上竟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可是方慕就清楚的感觉到，他的下一句话一定是——“急着回去干她。”
所幸，他什么都没说，推开顾言走进去。
投宿不过三小时，汽车再次上路。
越往里走，风景越是秀丽，天空从蔚蓝到湛蓝，映照着山川大河，壮丽如诗篇。
顾言心中的郁闷也渐渐冲淡。
黄昏渐近，山川逐渐隐去，公路盘山而上，宽阔的草原出现在眼前，虽然草木枯黄，但依旧挡不住那从令人震撼的美感。
清洌的小河蜿蜒在草原中，旁边是饮水的耗牛群，巨大的云朵漂浮在天空，在看似不远的小山丘投下一片阴影。
顾言拿着手机拍个不停。
黄昏褪去，天空渐渐黑下来，无边无际的草原不似白日的壮丽，只有空旷的风声，气温骤降。
害怕玻璃起雾，看不清道路，不敢开暖气，方慕翻出羽绒服穿上，白漾和顾言只带了呢大衣，冻得手脚冰凉。
道路前方下起雪，右边一片漆黑，左边却残留着一片深蓝色的天光，映衬着一轮圆月，这样诡异的景象，平生仅见。
“你们看那边。”淡然如她，也情不自禁与人分享。
“那算什么。”顾言嗤之以鼻，打开天窗，璀璨的星空闪耀在整片夜空。
那是城市里从来没有见过的星空。
可惜，他们的身上没有专业设备，照不出这一路风光。
三个小时后，驶过月亮湾，没多久，一座县城映入眼帘，顾言拨通老程的电话，简单的沟通之后，他说：“往前开，他在前面的广场等我们。”
驶过寂静的街道，走到十字路口，白漾将车停在路边，走下车，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从广场的另一头走过来。
“六爷。”
白漾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递给他。
他连忙接下，正欲开口，一个娇小的身影从街对面猛地跑了过来。
“六爷！”清脆的女声，带着一股少女的娇憨。
坐在后驾驶的方慕笑出了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