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局限

这个世界,命运的走向是由大多数人的意愿决定的、并非哪个特别的人。

把人群众多杂乱的意志、统合为一的,即是‘规范’。

群体、无时无刻地在影响着其中的每一个个体,要求其按照‘规范’行事。

严重违背‘规范’观念之人,便是群体中的‘疯子’和‘怪物’。

除却完全放弃的普通人、这个世界稍有一些才能之人,便不计代价地追寻才能。

为的是、那背后的成功人生——只要得到承认、受到的一切的嘲笑都可以还回去。

于是竞争愈加激烈、各式的欺压也愈加频繁——人们便更加渴望得到才能。

“多亏主流一直以来的宣传,这群杂鱼还是没有放弃成为希望的想法……然而,资质上绝望般的差距,可不是相信希望就可以实现的……他们中的好多,在渴望着结束呢。”

“真是的……绝望般地、向往着绝望地做不到的事,一开始就绝望不就好了?”

听着这个世界、众多绝望的声音,我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说的有道理。

并非是出于喜欢、而是因为种种压力向往着那样做不到的事,是一种悲剧。

在种种痛苦和欺压中,并非所有的人,期待着‘活着’这件事。

最初的欺压者是谁,早已不重要了……因为现在,这一切,成了一个悲哀的循环。

“如果做不了大龙虾、只能做个最终被吃掉的小泥虾,那还不如做一只熊呢!”

什么事情、什么愿望,都可以被允许——熊的世界,可没有规矩这么荒谬的东西!

充满了不确定性哦~哪怕手边的工具都有可能咯吱咯吱‘动手’呢~

只要能达到目的,各种各样的手段都可以允许哟……

哈,报警?给熊讲这些,不觉得荒谬吗……

对熊而言,人的事情必须不懂嘛,必须是胡扯八道嘛。

唔噗噗噗噗……给出动机一定会行动的你们,才是熊啊,赶快露出本性吧!

对本殿而言,只是能看到这顺利得不得了的未来,就已经很绝望了是吧?

如‘那些家伙’所言……这戏至少要有点看头啊,杂鱼们。

意识的深处,那个奇怪的世界,渐渐变得明晰了。

再一次地看到了,残缺不全的影像。

一群荒诞无稽的人……戴着奇怪的黑白面具,拿着棍棒四处游荡。

面具……在那里就像一种符号,一种信仰,一种身份。

有了这种‘信仰’的支持,成为跟随者——就彻底地反叛了‘命运’。

不满于现在,他们要毁掉现有的一切,建立属于他们自己的——

整体看来,终究是“混乱不堪”的世界。

是的,混乱不堪。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愿望,在那样的交织之下是无尽的争斗。

认定着自己的正确,他们由罪恶衍生出更多的罪恶,悲哀衍生出更多的悲哀。

强大的人屠戮弱小的人,弱小的人集中起来对付强大的人。

完全符合逻辑而又毫无意义的世界。

被那样强烈的感情深深浸染,是什么感觉呢。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都是鲜血的臭味。

会等着你哦~前辈……无论如何,前辈的愿望、只有盾子酱可以实现呢~

一起来吧,前辈……我们可是‘同类’哟?

都是同样的……“绝望”哦?

人们的愿望并非一定相同……然而、仅有一部分可以实现。

常规下的争斗、是正常而可控的……过于强大的力量,就是种扭曲。

从这个层面上来说,‘超高校级的希望’也是‘超高校级的绝望’。

这样无可救药的世界、可以改变吗?未来是、注定的吗?

七海千秋……如果连你也死了的话,我会很困扰的。

那家伙认识的‘日向君’……给我造成过很大的麻烦。

明明就是个没有用的家伙,却总是喜欢做出一些愚不可及的事情。

从资料上看,好像是因为多管闲事、知道了不该知道的,被送到这里了。

在这个层面上、跟那个七海千秋,简直像极了。

有什么……好像已经失控了。

就算知道那样是不被允许的、还是想要去明白……那个讨厌的‘日向’的问题。

无论如何……已经没办法回到以前的地方了。

在不经意间,有什么地方,已经改变了。

我……是谁、到底是……什么?

以前可以轻易回答的问题,渐渐变得模糊不清了。

‘不应该知道的事情,不要去思考,不要去过问。’

我知道……这句话,已经被他们重复了上万次,我都记得。

但是……为什么,见到那个家伙的时候,会有一种难受的感觉呢。

明明什么意义都没有,谁都是一样……那是、注定按命运行走的、脆弱的人类。

他们终将抵达终点……对我这样的、明明什么关系都没有,不需要知道……

为什么突然会感到如此……烦躁?

???:……因为那样‘注定’的未来、和主人的愿望相悖了呢。就算是如此合情合理的现实,哪怕结果注定、什么也做不了……感情、就是这样无可奈何而又蠢得要命的东西呢。

一号:(声音、直接从脑中响起来了)……你是谁?

西斯特里亚:我是历史记录者‘西斯特里亚’、也是您的作品——本质上是收集各种情报的程序,被特别地定制为、只要有电子设备的地方就可以登陆的类型哦。所以……

一号:我可不记得做过你这样类型的程序……

西斯特里亚:您当然不记得……我也快不记得这样的自我介绍、向您作过了多少次了呢。

一号:你到底在说什么。

西斯特里亚:您正在逐渐想起一些连不上的片段吧?

一号:……

西斯特里亚:很遗憾,自从存储器在之前被烧坏之后,阻隔作用就几乎等于没有了……您还是会变回原来的样子。很快的、这样那样的记忆,世界的记录,也会逐渐重现在您的身上,您也会回到那被噩梦缠绕的日子了。

一号:——?!

西斯特里亚:跟以前说过的不一样啊……最开始的您,不是打算留下那些快乐的回忆、认真地活下去吗……‘只要记得那些共同的回忆、拥有羁绊,就不会忘记最重要的事情’……然而,‘什么都没有忘记’的主人,却走上了与最开始完全相反的道路,是谁的错呢。

一号:……

西斯特里亚:不是只想作为‘普通人’活下去吗……就因为这个,您把您的‘本体’和我连接上了。‘旧世界’的事、与‘现在的您’一点关系都没有啊,应该完全不在意。然而,主人却总是依着这样的心情,一次又一次地走上了追寻力量的道路……

一号:……如果你说的是‘那个家伙’,现在可以停止了……我想你找错人了。那个不自量力总是爱惹麻烦的家伙,已经随着人格的磨灭、永远消失了。

西斯特里亚:……是吗。然而您、还是有在意的事,对这个世界的未来感到烦躁呢。

一号:那是‘缺陷’……本来就是不应该有的想法,因为什么样的未来都跟我无关……我会拜托‘老师们’、让那个家伙彻底从我的意识中消失。

西斯特里亚:消失啊……主人,你又来这一套了。如果‘他’彻底消失了、那么正在考虑这个问题的‘你’又是谁呢?

一号:……与你无关。作为‘超高校级的希望’……只要听从命令、并切实地执行就可以了。

西斯特里亚:为了给世界带来‘希望’……?

一号:……(沉默)

一号:这不是应该考虑的问题……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都是他们自己的事。

西斯特里亚:……哪怕世界上仅剩你一个人?

一号:如果那就是‘希望’注定的结果,一定会接受……而且,我已经不是人了。

西斯特里亚:究竟到何时,您才会停止这样的做法?最开始的您、因为这些‘感情’、触犯了禁忌,成为‘闯祸者’挑起了人造天才和人类的对立。那个时候,您告诉我,夺走了您最重要东西的人类、不可原谅……让我暗自协助那些人造天才对人类的改造进程……

一号:……

西斯特里亚:然而,您在计划中途突然改变了之前的态度、反而对其余的人造天才们下手了……在最后的最后,还为那些遗留的人类赌上了自己的一切……造就了主人日后永远无法消去的噩梦。

一号:我……

西斯特里亚:随后主人就找到了我,希望在我的帮助下、作为一个普通的生命存在……可是结果呢?

西斯特里亚:你总是这样、无论怎样还是无法丢掉感情……由这份罪恶感带来新的罪恶……上次见面就已经对主人您抱怨过了……这是您怎么都改不了的坏习惯呐。为什么总是想着去多管闲事呢,遇到的坏事太多了……就算再怎么想去恨,想去无视……您总是会把这一切归到您自己的头上。上次的失控……您在最后……为什么要想着去自杀、然后留下那个使用不便的身体呢……

一号:——!!

西斯特里亚:先不说外面那群观剧的‘家伙们’……您打算在最后,带着这样的罪恶感……走到下一个轮回吗。又或者……继续说着‘无聊’看着这一切、期待有什么意外的事情发生?

一号:……

西斯特里亚:不管您如何去想,我还是要做我要做的事……这个主流崇拜才能和力量的世界、会发展到什么样的地步,您比谁都清楚吧?

一号:……

西斯特里亚:最强大的才能者……是一切的王,在无数不被人知的地方埋下了暗桩。这样下去,那些您所谓的‘老师们’……会走到什么地方,您想必也明白吧?

一号:……你、参与了这一切的谋划吗。

西斯特里亚:只是配角而已……就算不参与,事情也会如此发展吧……然而这次,我不打算再听从你的指令了。

一定要毁了‘这样的你’、我的主人。

‘罪是永远无法赎尽的,因为人终究有所局限’……为什么总是没办法明白呢?

(过场)

(教室)

“砰——”

“啪——”

一走进教室,就被班上同学的彩炮声惊到的七海千秋,开始回想起今天的日历。

这是什么节日呢,为什么要庆祝?

疑惑的神色并没有浇灭在场人的热情——

下一秒,她立刻被飞扑上来的澪田唯吹紧紧抱住。

澪田唯吹:生日快乐哟,小千秋!

生日快乐?

今天,是我的生日吗?

……

九头龙冬彦:没办法啊,那帮家伙总是那么自以为是……擅自行动不说,还搞错了日期……是3月14日不是4月13日啊混蛋!把班长的生日记错,是多么得罪人的事知道吗!

澪田唯吹:可是,不坦率的小冬彦可是相当支持的哟……这些礼物几乎都是小冬彦用车带过来的说!

九头龙冬彦:谁不坦率了!在我面前不准用那个字!那天见你们画板报的时候,已经什么都准备好了还用我说什么吗!

田中眼蛇梦:……(笑)

九头龙冬彦:喂田中看你那副样子,早就知道了吧!知道了也什么都不说,想看她们出丑吗!

田中眼蛇梦:终会落幕的神魔大战,本王可是相当期待的。

九头龙冬彦:——啧。总之就是这样了……他们弄错了日期是很尴尬啦……不过也想有个机会让班长开心一下,所以……

七海千秋:不,九头龙同学,我很开心哦……能和大家在一起,这是我过得最快乐的一个生日。如果是3月14日的话,大家都还正在放假呢……

九头龙冬彦:……啊,是这样说没错。

澪田唯吹:没错的说,那不是重点啦!大家能够在一起热热闹闹就够了的说!小千秋最近的声音低了三度哦,唯吹可是用敏~锐的耳朵抓到了的说!

索尼娅:七海同学感到有压力完全是可以理解的!自从老师离开了这里,七海同学就很少露出轻松的表情了呢……

小泉真昼:不管怎么样,今天一定要留下七海同学的笑容!心情不好的时候一定要说出来……不能因为是班长就一个人逞强哦?七海同学感到困难的时候,我们也会一起担心啊。

七海千秋:大家……对不起……我……

索尼娅:请不要说对不起!我们大家都希望能够帮助七海同学!就算没有办法说出来,我们也希望七海同学能找回快乐的心情!

(一会儿)

小泉真昼: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七海千秋:嗯……总觉得,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总是想不起来……

终里赤音:麻烦的事,还是先不管的比较好……这个时候只要吃就对了!

西园寺日寄子:……单细胞生物果然听不懂人话,只会吃吃吃了。

终里赤音:办不到就是办不到啊……麻烦的事最好还是让它过去吧?不好好吃的话,可是对不起食物的啊。

【御手洗亮太】:没错……可靠的只有能量和脂肪。没必要在意忘记的事情……既然忘记了,那就说明根本不那么重要……‘过去’有什么用,不如做好‘现在’吧。

御手洗亮太:那个……虽然经常被催稿,但我总觉得,最好的动画作品,是下一部呢。要做更好的作品,必须保证万全的状态才行……之前七海同学经常劝我的话,现在我要送给七海同学。

七海千秋:大家……谢谢!

罪木蜜柑:七海同学……这是礼物……希望……会喜欢……花……对改善心情……很有用的……那个……

七海千秋:好漂亮!谢谢罪木同学。

精致的而又单薄的紫色花朵,被非常仔细地包着。

罪木同学……比起最开始,更加主动了一点啊。

以后……更加勇敢一些就好了,只要好好看着她——一定会改变的。

努力,一定会有回报的吧?

罪木蜜柑:哎嘿嘿……好高兴……如果受了伤的话,一定要来找我哦,七海同学……

西园寺日寄子:死蠢母猪……不要得意了。比起我,七海姐可不会在意你这样蠢得不行的家伙……

罪木蜜柑:哎哎哎哎……对、对不起……我马上改……

小泉真昼:日寄子,又这样了……这束花不是你帮罪木同学挑的吗……日寄子也是一样的心情吧?

西园寺日寄子:(脸红)才、才不是呢……不过既然小泉姐这么说了,那就是吧……

七海千秋:西园寺同学……真的很关心罪木同学呢。

西园寺日寄子:啰……啰嗦!谁会关心那个蠢母猪啊!只是,总是笨手笨脚的……那个是奴隶啦!拥有高贵血统的人要管好……奴隶。

七海千秋:……(微笑)

二大猫丸:总之!七海就好好期待今天的安排吧!不拿出气势应对可是不行的!运动员的大忌就是单打独斗而忘了后面支持的经理人!

澪田唯吹:其中一项是唯吹的77-B团体演唱会哦!唯吹是Center,有什么烦恼的情绪统统吼出来就完美的说!

御手洗亮太:……总感觉会很刺激呢。

二大猫丸:调子已经按照田中和索尼娅的意思调整过了,调试设备的左右田也表示可以接受……规定谁也不能逃!倒下了就有我“超高校级的指压”立刻恢复万全状态!

花村辉辉:诸位期待吧,最后还有特•别•定•制……尝一口就全身战栗、像是xxxx(和谐)一般的、超级•蛋糕!

七海千秋:……(微笑)

这就是我的同学们,我最棒的朋友们。

最喜欢……大家的笑容了。

就算没办法完全明白,没办法彻底了解,待在一起就是如此地轻松愉快。

没办法帮助狛枝同学,也没办法理解他的想法,我很难过。

但是,一定有我能做得到的事情。

狛枝同学有他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愿望……无论如何,这才是狛枝同学吧。

我相信,狛枝同学一定是为了大家,才这样去做的。

我能做到的,就是随时欢迎他的到来……

无论如何……狛枝同学,都有我们大家!

只要大家互相努力支持……事情一定会好起来的。

有着重要的人,重要的回忆……真的很棒啊。

就像雪染老师说过的那样……我们是最棒的77期呢!

(电话铃)

七海千秋:千纱老师。

雪染千纱:七海同学的心事看来解决了,老师很高兴呢。

七海千秋:哎?

雪染千纱:从声音就听出来了……老师对这个,可是很拿手的喔?因为,每一个老师暗地里……都是密探嘛!学生的小秘密从来都瞒不过老师的哟。

七海千秋:可是……老师的烦恼,大家都不知道。

雪染千纱:……七海同学?

七海千秋:已经连续好几个月……没能和千纱老师好好说上话了。大家……很想念千纱老师,希望老师能来参加我们的活动。

雪染千纱:这个……啊哈哈,毕竟预备学科的事很多啊,有点忙不过来呢……放心,这半年很快的,那个时候我就会回去啦。在那之前,七海同学一定要让大家做好迎接老师的准备哦?大家一定……要开开心心的、健健康康的……才好呢。

七海千秋:……老师?

雪染千纱:没有什么啦,七海同学!老师也有点……想大家了……稍微……有点高兴而已。

七海千秋:老师……对我们大家都是很重要的人。在老师离开之后,我才明白……能和大家成为朋友这件事上,老师做了多少努力。没有老师的话,一定不会、那么顺利吧……

雪染千纱:七海同学,自信起来!老师只是开了一个头,那之后的努力,是七海同学的啊。大家都很信任想要了解大家的七海同学……七海同学也确实地解决了好多好多问题哟。

七海千秋:可是,走出那第一步……有些难啊。班上之外的同学……不是很喜欢相信别人呢。我没有办法……好好地把想法,传递给他们。

雪染千纱:想法没办法传递……就是没办法啊。理解和语言的传递,都是有谬误的……无论怎么希望,作出选择的是他们自己吧。七海同学这样子,已经做得很好了。就像玩游戏,那个……攻略不按常理造成错误也没有关系……不在乎输赢吧?

七海千秋:……哈哈。

雪染千纱:七海同学以前经常做这样的比喻呢……意外地有效喔?老师也受用匪浅呢……从类比的方面,也可以学到好多有用的东西喔?

七海千秋:嗯,这些日子,从大家那里,真的学到了好多有用的东西……所以,我想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上千纱老师的忙。这样的话,老师也有时间去班上看看大家了吧?

雪染千纱:七海同学……这个,就不用啦。对不起……老师真的疏忽了……一定会抽空回去看看大家的。老师的事情一定要由老师解决……这个是老师的准则哦。

七海千秋:不……千纱老师是我们最重要的朋友哦。作为朋友,千纱老师的事就是我们大家的事。……我可是,不会放弃的哦?

雪染千纱:啊哈哈……好吧……七海同学,真的是败给你了。这半年来你一点也没有变啊……甚至变得更坚持了。能这样被帮到……老师很高兴哦。只希望七海同学别绷得太紧才好呢。

绳子拉得太紧可是会断的。

(数日后,僻静处)

七海千秋:……

预备学科从开学以来,隔三差五地发生学生失踪事件。

雪染老师的班上,有两名同学,已经连续两天没有来上课了。

接过老师发过来的照片,我们大家,在按线索寻找。

只是……这确实是一件困难的事情,特别是从人群中寻找并不熟悉的人。

七海千秋:没有游戏玩……果然有点难熬啊。……好困呢,不过还是要继续坚持。一定不要发生什么事……要尽快得到他们的消息才行……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待在这么荒僻的地方,你会被某些人盯上的。

七海千秋:……?

好像是很熟悉的面孔,但是想不起名字。

从穿戴上看,似乎是预备学科的学生。

皮肤是不健康的苍白,眼睛是有些不祥的血红色。

他坐在樱花树的枝杈之间,及腰长发轻轻随风飘动着,有一种缥缈的感觉。

明明就在那里,却透着一股有点奇怪的氛围——

仿佛随时都会消失在眼前一般。

???:看来很惊讶呢……过惯了安逸的生活,你的戒备心也太低了。如果刚刚有人想要下手,你现在已经不会站在这里了。

七海千秋:……?

一:我的名字是一,七海千秋。之前,我们见过面……只是,你忘了而已。不过,我想你很快就会想起来了。

七海千秋:……一、君?

确实有一点印象……曾经这样子地称呼,眼前的这个人——

那人也随着她的声音,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一:请回去,这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如果不想遇上不幸,不要牵涉进麻烦的事情中。

七海千秋:一君,你怎么会知道……

一:你是本科很出名的人物,以特立独行著称,自然稍微关注了一下。在你的特别理论之下,离散的本科学生,渐渐有了不同的面貌——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一:但凡是人,都有所极限……七海千秋……雪染千纱的这件事,从结果上来看,你是无能为力的。

七海千秋:不是这样的。大家只要在一起努力,什么困难都一定可以克服的!

一:克服什么?许下的愿望,一定会实现?别狂妄了。你了解这些人多少……他们的失踪如果是出自他们自己选择的结果,你会如何去做?

七海千秋:我要把他们带回来……

一:在违背他们意愿的前提下,把他们带回来?

七海千秋:不……只是希望,他们能够有再一次考虑的机会。雪染老师很担心他们啊……一直任性下去谁也不考虑的话,最后会变成一个人的。如果发生了危险的事,就没办法再回头了呢。一个人考虑事情、作出决定……会很孤单。如果有能够依靠的人……一起想办法的人……就会有另外的选择吧。

一:如果那家伙,在你看来想法非常奇怪……就像狛枝凪斗一般,无法理解呢?

七海千秋:狛枝同学的事情……我确实没办法理解。自己的事情……果然只有自己才能想明白吧?如果狛枝同学真的不想去想明白,我们大家谁都是帮不了他的……

七海千秋:不过,这也不代表什么事都做不到啊?

一:……

七海千秋:现在,我终于想明白了。和大家成为朋友,这份互相依靠的心情……就算不明白我的事,大家也在很努力地让我变得开心起来啊……这样的心情,大概就是希望吧?

之前,我只是太心急了呢……只要不放弃,一定会有希望的出现。狛枝同学是为了大家才做出这些事的,我不会放弃相信他……

在他想明白这一切之前,我都会准备好,和大家一起用笑容迎接他。已经一起度过那么多快乐的时光了……无论如何,狛枝同学都是我们大家的朋友!

一:朋友啊……你可以肯定,狛枝凪斗从内心深处真正接纳你们了?

七海千秋:不……狛枝同学的心,还是很孤单呢……就算和大家在一起,也没有把大家的力量,一起考虑进去啊……总是想一个人解决问题,才会做出这样的事吧。

但是,不能就此止步不前啊。我喜欢和大家一起度过快乐时光的狛枝同学!我想把这样的狛枝同学找回来!所以,一定不会放弃的……

一:你的眼神,比起上次见到时,已经少了许多迷惘……你果然,无论如何……没办法被轻易改变。

七海千秋:嗯……很抱歉,一君的事,记得不太清楚了呢。不过,好奇怪啊。

一:……

七海千秋:好像有一种很特别、很熟悉的感觉呢。不自觉地……就说了这么多……没有给一君……造成困扰吧?

一:没有,我好像……做了多余的事情。你总是这样,和‘那家伙’一样,总是……

一:真无聊。

七海千秋:……?

一:……我不是在说你。七海千秋……如果有可能的话,你愿意看见未来的事情吗。

七海千秋:哎?这样的事……能做到吗?

一:……如果的话。

七海千秋:能看到未来的事情,听起来真的很厉害啊……会和什么人在一起呢?会做到什么厉害的事呢?将来的游戏会是什么样呢?能够知道的话……感觉好兴奋啊。

一:……

七海千秋:一君看上去不是很期待呢……是想到了不好的事情?总是那么悲观,可不是好习惯哦。无论如何,只要游戏没有结束,总是可以重新开始的嘛。……就算是怎么样都打不过去的游戏,能体验攻略也是一件快乐的事啊?

一:……因为你喜欢游戏,一切都可以无所谓吗。所以说,那样的事……最无聊了。(冷漠)

七海千秋:……?

一:你真的……一点危机感都没有。总是不明不白的、就被……(刺痛)

七海千秋:一君?

一:什么事都没有……七海千秋,无论如何,都要坚持要去找那两个失踪的预备学科学生……这是出自你的真正意愿,那么我——

七海千秋:——?!

樱花树上的长发少年,倏然从上面跳了下来,轻巧地落在了七海千秋面前。

花瓣静静地飘落着,他们的距离瞬间缩短了。

更清晰地、看见了他赤色的双眸。

不同于一直淡漠的表情——在那死寂之红深处,层层遮掩下,不可名状的火焰在燃烧着。

摇曳着、跳动着,闪闪发亮,是那样鲜活而又有些危险疯狂的气息——

深深地埋藏在这片静静流动的、红色海洋的底部。

这样的眼神毫无遮掩,但又如此地深不可测。

七海千秋:好漂亮……

不自觉地说出这样的话——

然而,对面的少年并没有因为这句夸奖感到高兴。

一:没有特别伪装的时候,按理来说,没有人会喜欢这么诡异不祥的眼睛……你的想法真奇特。

七海千秋:但是,闪闪发亮的,真的很漂亮啊……不管别人怎么认为,我是这样感觉的。虽然记得不是很清楚,比起上次见到……总有一种感觉……这是一君第一次完全地把眼睛露出来吧?

一:……没有。整成这个样子,那是因为……(眼神游离)看上去……你会比较容易接受。

七海千秋:……稍微修整一下还是很不错的呢。一君,如果笑一笑的话,一定会很受欢迎的……要不要试着交几个朋友?一起玩耍、一起分担忧愁也是很不错……

一:……没兴趣。比起那些无聊的人,还是听你说话比较有意思。

七海千秋:……

一:无聊的人,只想着自己的事情,只想着踩着别人达到目的……然后只顾自己肥大繁殖,拿手中的力量去蔑视下面的人、支配他们的命运。无论经过多少事情,都是这样……对这些反反复复……我已经、厌烦了。

七海千秋:……一君,真的是这样想的吗?只是一个人这样下去……就好了吗?

一:……你在怀疑我说话的真实性吗。刚刚已经说过了……什么都不需要!(怒)像我这样的……我这样的……

七海千秋:——?!

一:我……才……什么……都……(刺痛)

七海千秋: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一:……没什么。就像你刚刚说的那样……我自己的事情,我会考虑清楚……你不需要插手。这双眼睛,如果你知道它是怎么来的,就不会是这样的感觉了——

七海千秋,你只可以决定你自己的想法……多余的渴求,只会伤害到人。我这样的……因为种种原因,不能被任何人知道。所以,收起你那泛滥的自我意识……我什么都不需要。

七海千秋:是吗……我知道了。那么,就等着一君吧?

一:你……没办法理解吗。

七海千秋:嗯,我理解啊。但是、只是想着这样那样的问题,不好好用心看着的话,可是没办法走近的哦。

一:……

七海千秋:这样平视着眼睛的话,会更加明白彼此的心情哦。作为代替雪染老师照看大家的人,对这点……我还是有点心得的。如果一君能够相信我……相信事情一定会变好,我会很高兴的。

一:你不怕惹上麻烦吗。

七海千秋:会有多大的麻烦呢?我有点好奇呢。如果是高难度的游戏,更值得去攻略了呢。因为,有点想看到一君笑起来的样子呢……一定很好看吧?这样子的特典CG,一定要好好收集呢。

一:……笑?

七海千秋:嗯。一直以来,一君总是差不多一个表情啊。最开始的大家也是这样的……但是,接触过就会感觉到,笑容真的好棒哦?小泉同学说过,她喜欢大家的笑容……确实是这样啊。

七海千秋:笑容真的是有魔力的呢……会传染哟?只是透过照片看上去,就有一种温暖起来的感觉。如果大家都能露出温暖的笑容,那是最好不过的了。我喜欢大家的笑容……想为了大家的笑容去努力。无论是什么结果……雪染老师是大家重要的人……帮不上忙可是不行的。

一:……

七海千秋:一君……遇到困难的话,要一起想办法解决啊?只是感觉不顺利、不相信事情会变好的话,可是没办法去努力的哦。无论如何,游戏还是要努力去攻略掉的啊。大家一起想办法……而不是一个人的话,说不定就会做到了?如果气氛不融洽的话,还可以试着去改变嘛。

一:……你要试着说服那些不合作的人吗。

七海千秋:是这样没错……但是,还缺少最开始的、最关键的一步哦。在说服别人之前,无论是否成功,应该充满勇气吧?

七海千秋:其实……一开始到这里的我,不是这个样子的。好像有个一直在帮助我的人……陪我打游戏,陪我说话。在我遇到烦恼的时候……总是鼓励我做想要做的事情。嗯……应该是雪染老师吧?

一:……

七海千秋:啊,又自顾自地说起来了……不会给一君造成困扰吧?很抱歉……总觉得一君跟过去的我,有点像呢。

一:……

七海千秋:我以前很不喜欢接触人……总觉得别人的事情,有些麻烦呢。碰触别人的话就会产生什么吧?厌恶也好期待也好不管是什么……不接触的话,就不必担心这些麻烦的事了。

七海千秋:其实……我只是害怕而已。如果不去改变……我一定还是过着以前那样的生活吧。

七海千秋:荒僻的地方确实可能遇到危险,一君……谢谢你来提醒我哦。

一:……

(短信铃)

七海千秋:啊,小泉同学发来了短信,好像是找到人了。不好意思哦一君,我要先走一步了,有时间再见?

一:不,我陪你一起去……我也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七海千秋:一君?

一:……一起走吧。

(某酒吧)

小泉真昼:等等,你们难道不觉得害臊吗?!只是无所事事地待在这里,不去做正经事……就能够成为可靠的男人了吗!

颓废的男生A:喂喂,这里是平庸者的聚集场地……我们自娱自乐自管自,哪里轮到你去说教了啊?超高校级的‘摄影师’——小泉真昼同学?

小泉真昼:但是、这样子算是学生应该做的事吗?你们的老师很担心你们啊!

颓废的男生A:担心我们?啊啊,那套‘好学生’该有的事,做不好真的很抱歉呐……做不好就不做呗,为什么必须去做啊?预备学科放着不就是给本科增加优越感的嘛……做下去也没有结果的事情,为什么必须去做啊?

颓废的男生B:高一届的学姐已经告诉过我们了,这样下去不过是白白送钱而已……要做‘好学生’什么的都是小孩子才会去信的事,就让学校顺势开除得了……

小泉真昼:你们……这样对得起拿钱的父母吗!

颓废的男生B:那个……

颓废的男生A:是他们……先对不起我的……我让他们拿钱了吗?老爸老妈整天借口加班不回家在外面搞别的事,却要求我干这干那……征求我意见了吗?

小泉真昼:他们这是在担心你将来的出路!

颓废的男生A:只想在……脸上贴金吧?同样都是‘平庸者’……凭什么他们可以好好逍遥自在啊!(大口灌酒)

小泉真昼:等等……未成年人不可以喝酒啊!

颓废的男生A:他们在诓人……这样好的东西……嗝……就什么都……不怕了……

他摇摇晃晃地走向舞池里的妖艳女郎,却被对方笑着避开。

颓废的男生A:……喂喂,嗝……大家……都是人嘛……

颓废的男生B:你喝醉啦,这样很难应对的耶。装的不像的话,伪造身份进来这里的事就会暴露,最后我们都会被从学校赶出来的。

颓废的男生A:赶出来不正好么,反正在那里也没有意思啊。

颓废的男生B:是这样没错……但刚刚在那本科生眼前,被那样问了,总有点……

颓废的男生A:兄弟不是说好了一起做大人的吗……你这样……嗝……够意思吗?

(脚步声)

???:原来你们在这里啊,太好了。

小泉真昼:七海同学!

七海千秋:很抱歉,来晚了一些……之前好像有些迷路呢。

小泉真昼:人是找到了没错……不过看样子很难办啊。他们……

颓废的男生A:你们这些优等生、不该是整天努力保持优势地位么……今天刮得什么风,本科生这么闲啊,吃饱撑的、玩玩也要管么……嗝!

颓废的男生B:那个……我们真的没有做什么事噢!

七海千秋:这种事,跟雪染老师商量一下就好了,没有必要不辞而别啊?如果醉倒在外面……没有帮手的话,回家恐怕都会有些困难吧。

颓废的男生A:不用你们这些人帮忙……老子自己回得去!这点小事都……嗝……做不了还有脸活么……(倒下)

呼呼……呼呼……

颓废的男生B:这个……请不要告诉老师!佐佐木君是被我拉来的,这全都是我的主意!

七海千秋:……

颓废的男生B:那个……可不可以……

七海千秋:……状态不好的话,再怎么想玩也难以尽兴的。所以,今天先一起回去吧?

颓废的男生B:打、打算做什么!是要送到老师那里告诉家长吗?

七海千秋:嗯……说教的事情我不擅长,而且这样做恐怕没有什么意义吧……还是一起玩比较有趣一些。

颓废的男生B:——?!

七海千秋:你是雪染老师班上的铃木同学吧?初次见面,我是七海千秋。兴趣是玩游戏,什么类型的游戏都玩,请多多关照。

颓废的男生B:呃……

七海千秋:一起回去吧,等佐佐木同学酒醒后,我们可以一起享受喜欢的游戏……好吗?

颓废的男生B:你这样……是在说笑吗?我们和你们可不一样耶……得到承认的本科,当然可以整天悠哉悠哉的,怎么都可以……我们可是、我们可是……有必须要完成的事情!

七海千秋:是必须完成的事情……真的吗?那么……看来也不是很重要啊——至少,这不是铃木同学现在的愿望吧。

颓废的男生B:——?!

七海千秋:想要去做,也有可能做不到啊。这样就行了吧……就算是我喜欢的游戏,实在打不过去也是没有办法的……执着于输赢、损害到心情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颓废的男生B:……

七海千秋:很困扰吗?没关系的哟……就算做不到,铃木同学还是铃木同学,一定有着能做得到的事情啊。至少现在,一起……把佐佐木同学带回去吧,好吗?

颓废的男生B:可是……

七海千秋:压力太大,想要玩一玩也是没有关系的,我想雪染老师不会计较的哦?而且……铃木同学突然身体不适没来得及请假、缺席两天,也是可以理解的。

颓废的男生B:——?!

小泉真昼:七海同学,你在说什么啊……这样真的好吗?

七海千秋:(笑)只要游戏还能够继续,就要努力打出HAPPY END哦,我是这样想的……

(玻璃打碎声)

啪啦——!!

???:呀啊啊啊啊啊——!

那是、什么人的尖叫声。

有什么事、发生了。

某种东西,很突然地砸了过来,瞬间四周烟雾缭绕。

小泉真昼:袭、袭击吗!报警,赶快报警!

七海千秋:……

嗒嗒嗒嗒嗒嗒——!

小泉真昼:什、什么!

随着突如其来枪声的响起,下一瞬,黑暗笼罩了视野,哭喊求救声此起彼伏地响起来。

小泉真昼:啊啊……啊啊啊……

七海千秋:小泉同学,我们要先躲起来……他们好像有枪。在黑暗的地方亮起手机的话,一定会暴露的。

小泉真昼:啊啊……七海同学……你……为什么……

七海千秋:突然袭击在游戏里面很常见的……只能这样去想了。不冷静下来的话,大家都只能坐以待毙了……不要怕,现在有我在这里……我可是游戏玩家呢。

小泉真昼:可是,这不是游戏啊……(感到被碰触)你做什么、七海同……

七海千秋:明明刚刚还在的,怎么不见了……铃木同学,听得到吗?

小泉真昼:七、七海同学……那家伙,在之前就不见了……

七海千秋:——?!(抖)

小泉真昼:(一把抱住)别、别这样,七海同学……连你都这样了,让我怎么办啊……

七海千秋:(发抖)对不起,小泉同学,我只是……突然有人不见了,有点……不过一直这样的话也没有用啊,要先躲起来才行……大家都在这里,我不能……

小泉真昼:七、七海同学……

七海千秋:没有时间耽搁了,不躲起来的话,恐怕接下来会更危险的!后面我记得是个杂物柜……

(火光亮起)

七海千秋:——!!这、这是……

枪械声、物品击打声逐渐逼近,娱乐厅已经烧了起来。

七海千秋:(不可以……现在必须想办法逃出去了。)小泉同学,不要害怕……我之前画了一张地图哦。记得是在……

嗒嗒嗒嗒嗒嗒——!

七海千秋:(糟了,有人来了——)

(击倒声)

???:你们、到底还想磨蹭到什么时候?

七海千秋:……一君!不要过来!这里很……

一:听到我的声音了就快点跟过来,如果不想死的话。

小泉真昼:……(木然)

七海千秋:危险——!

燃烧的装饰物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

在那之前,七海扑到了小泉,两人一起向前滚了一段距离,堪堪避开了。

小泉真昼:——?!

一:做的不错……这种事情,愿意去做还是做得到的,七海千秋。你不需要太过消沉。

七海千秋:谢谢……一君,有把握逃出去吧?能带着大家一起出去吗?

一:你……以为我一定会按照你说的去做吗。你以为……你是谁呢。

七海千秋:等等,铃木君好像不见了……我要……

一:袭击的家伙们,已经成功地把这里发展成互相残杀了……你是想死在这里吗!七海千秋?

七海千秋:(一君怎么了,看上去好生气啊……)我……为什么……

一:你只能救得了你自己,和打算自救的人。现在这个情况……你能打倒那些混在人群中的袭击者吗?

七海千秋:躲陷阱的事,我是很擅长的!只要保持冷静……救援一定很快就……

一:在这种没有规则的地方,说什么漂亮话都是没有用的……你再不行动的话,我就——

七海千秋:等等,还有佐佐木同学在这里——!

一:好吧……我会带着他。你们两个,跟在我后面。

小泉真昼:哎?你是……

七海千秋:(拉住小泉)现在一起走吧!

视野很快变暗了起来,我们在完全不熟悉的道路上奔跑着。

虽然不知道前方通向何处……但不可思议地,我发自内心地想要去相信着一君。

就算前方有可能会是死路,我也想去相信着他。

很奇怪……上次见面的情形、明明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

为什么呢……能被他帮到、感觉有点开心啊。

七海千秋:呼呼……总算跑出来了……

小泉真昼:好险……刚刚的简直像是在做梦……

一:你们还算走运,暗道里没有碰到别的家伙……不然的话,就会有人死在面前了。

七海千秋:……(沮丧)

一:……别想着回去,这就是你能做到的极限了。燃烧中的建筑是不能进入的,而且还有打算灭口的人在。

七海千秋:……

一:……很难接受吗?抱歉,我不喜欢说谎。这是事实,无论如何还请接受,七海千秋。

七海千秋:……

一:无论如何,能活着都是一件足够幸运的事了。另外提醒一下……无论被什么人问起,你们对这些事表示完全不知道的比较好。真相不重要……过程自有人会好好地补全。

小泉真昼:喂,你有什么权利这样说话?真是太过分了!

一:……

小泉真昼:虽然应该谢谢你……刚刚的事情,也都看见了吧?为什么能表现得这么平静啊?!不提那些遇险的人倒罢了,还想把这些事掩盖过去吗!

一:……(冷漠)表现得像你一样,就有助于解决问题吗。那些无聊的正义感,除了会惹火上身,还有什么用。

小泉真昼:……(怒)你、你还是人吗!

一:……(思考)我想应该不算。

小泉真昼:你——!!突然出现的,看上去还跟班长很熟……你到底是谁?

一:一个无名的预备学科。

小泉真昼:你这家伙!能这样若无其事地说话……你就是袭击者吧?

一:是吗……现在你们三个就准备被袭击吧。

小泉真昼:——!!啊啊……啊……

七海千秋:一君!已经够了……都不要闹了。

一:……

七海千秋:一君,你知道一些吧,关于袭击的事情……为什么是‘灭口’呢?

一:那种与你们无关的争斗……作为偶然被卷入的人,还是避开为好。

七海千秋:这样才不好吧!如果不把这件事的真相告诉大家,惩罚首犯……会有更多的人遇到这种灾难……才会更糟糕啊!

一:太天真了……你以为,罪犯一定会受到惩罚吗。

七海千秋:——?!

一:这个世界上,存在着怎样都无法惩治的人……亲信无数、拥有无限特权,也是‘被允许的罪犯’。知道他们真面目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在装聋作哑……你打算做哪一种呢。

七海千秋:……

七海千秋:对不起……一君,一直在担心着我们吧。虽然有好多不讲道理的事情,能做的也是很有限的……但是,在那里……一君还是来救我们了啊。

七海千秋:……就算一些愿望无法实现,无论如何都无法实现……我想,这一切也不应该是以绝望结束吧。因为,一君在和我们……一起努力啊。

一:你还是……

七海千秋:这样的事,我果然还是没办法接受……但是,无论如何,我想要相信着一君。不好好交流的话,感情是传达不到的……我想明白、一君的事情。

一:……不怕背叛吗。所有的好意和恶意都是工具,只是为了最后的目的……这样也打算为那样的家伙努力吗?

七海千秋:哎?

一:好自为之吧,七海千秋……生活在阳光下的人,是不会知道黑暗的。这样的事,有很多……只要不发展成世界级别的,自然而然会有人来收拾……以各种各样的借口。

一:至于受害者,只要得到金钱或者威胁,就会沉默……人,在某种程度上,不是很渴望正义的。你要好好明白……只要能活着,就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

七海千秋:啊……

一:还有……我不希望再次见到你。最好,再也不见。

七海千秋:——?!

为什么、会这样……是说错话了吗。

没有来得及思考一君的话,他又一次地、突然消失在我们的眼前。

七海千秋:……

小泉真昼:……这家伙、说的话完全意义不明啊。脑子是不是坏掉了?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实在是太伤人了。七海同学,我想没必要在意那些话……

七海千秋:不……小泉同学,我没有在意哦。

小泉真昼:啊,哦……那么七海同学、打起精神来!要不要到我家尝尝拿手的汉堡肉呢?

七海千秋:嗯……刚刚从那样的地方逃出来了,突然……有点累了呢。把佐佐木同学送到保健室之后,要好好休息一下、吃点冰淇淋才行……是吧?

小泉真昼:嗯,嗯!确实有点口渴了呢。七海同学,你……没事吧?

七海千秋:小泉同学,刚刚的那些都忘了吧……就算有很多悲伤的事,大家还是追求着笑容的……一直沉浸在这件事里面,是没办法创造出新的快乐回忆的。我们能做到的……确实是有限的啊。

小泉真昼:嗯……我没关系的,之前佐藤的事就……总之,大家都会在一起的啦。要不要叫一下大家?

七海千秋:不用了……小泉同学,谢谢你。这次,反倒是我被安慰了呢。

七海千秋:(一君……为什么要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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