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之光】|岁月中的旧时光

制图:疯狂的茶叶蛋

清明节在公墓遇上了梅,梅比我要小,但经历了诸多的坎坷,看起来有些沧桑。

这次她是为爱人送纸钱的,她的爱人在前几年因血癌去世,年轻的生命也就30岁。

梅在公墓哭哭啼啼,坐在爱人的坟头前一坐不起,她的公婆苦劝自己的儿媳,梅的哭声才渐渐停息。

其实梅就是这片土地的女儿,她的母亲生了两个女儿,她排行老二。没有儿子的母亲琢磨着和别人家换一个儿子,人一旦有这种想法就铁了心。

当梅满月之后,梅的母亲就把梅送给一家都是男孩的家庭,然后把这家的男孩子抱回了家里。这家的男孩已经一周多了,梅的父亲给抱回的儿子重新起了一个名字,叫菁。

菁是一个很英俊的男孩,圆圆的脸,大眼浓眉,很端正的鼻子下是一张樱桃小口,村子里的人都说这个男孩像女孩子,如果穿上女孩子的衣服,你是辨认不出这是男孩子的。

到了这户姓张的家庭,菁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这家比原来自己的家更富裕一些,菁现在的父亲是一位教师。母亲在家务农。

梅到这家杨姓的家庭,名字也没有再改,只是把姓改成了杨,小小女孩刚刚满月,还需要乳养,这山沟里的庄户人家用奶粉把梅养大。

一晃多少年过去了,梅出落得亭亭玉立,像一个小仙女,她飘逸的长发漆黑地散落在腰间,一双明媚的大眼跟随了原来母亲的双眼,无论是鼻子还是嘴唇都酷似她原来的父亲,微黑的脸上总是带着一副笑的模样。

梅按照山里人的习惯生活着,她的家庭都是祖祖辈辈的老实巴交的农民,在山沟沟里,女孩子是不被重视的,养大了嫁人也就算是很圆满的结局。梅家里的地多,她的上边有两个哥哥,两个哥哥从小就疼爱梅,最小的哥哥比梅大三岁,最大的哥哥比梅大八岁。

梅的母亲也很疼爱梅,毕竟梅在家是唯一的女孩子。梅从小就习惯了山沟沟里的一切,对自己的身世一概不知。梅的性格跟随了现在的父母,大大咧咧从不知道什么叫忧愁。

梅还没初中毕业,他的大哥就娶妻生子,二哥上完高中就琢磨着到外面打工。当时梅就要初中毕业了。

梅很聪明,她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县里最好的高中,梅在高中两年的时间里刻苦学习着,成绩总是在学校里排在前30名,可是突如其来的一个消息却让梅从此一蹶不振。

梅的二哥在去学校接梅的路上遭遇了车祸,一辆开足油门的摩托车把她哥在路上撞飞十几米,然后她哥就死在了马路上。

开摩托的人突然从酒中惊醒,这时警察也赶到出事的路口,一切都来的那么突然,一切都在冥冥之中,梅的二哥就这样走了。

在山沟里有这样一种说法,如果人死在了外边是不让死人入家的。没有办法,只好把梅的二哥放在了火葬场的冰棺里。等待把事情解决完了就火葬。

骑摩托的人也受了伤,有一条腿已经骨折。最后经过磋商,骑摩托的人以现金补偿的形式把事情圆满解决了。杨家拿到了补偿金就开始安葬梅的二哥。

当梅的二哥火葬那天,梅哭得死去活来,在梅的生命里,她的二哥是最疼她的。可现在没有了二哥,似乎这个世界也要窒息。

自从二哥走后,梅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她整天神思恍惚对学习失去了原有的热情,学习成绩也一落千丈,从总成绩排名全学校的30以内一直到了300多名。无论老师怎么催促,她似乎再也听不进去,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要回家帮她的父母,让父母安安稳稳过日子。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梅的父母也能感觉到梅的变化。每次从学校归来梅都要帮着父母去地里干活。在她的眼里母亲是最疼爱二哥的,可二哥走了,母亲的心也掉进了冰窟。二哥走后,梅的母亲在床上一躺就是一个月,梅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从此以后梅便决定上完高中就回家帮父母干活。

梅在高中的第三年没有好好学习,高考自然就名落孙山。一切按照梅的初心,梅干脆回家务农了。

制图:疯狂的茶叶蛋

等过了两年,张菁大学毕业了,梅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梅的母亲就找到了梅的生母,让梅的生母给梅找一个合适的对象,梅的母亲把梅现实的情况说给梅的生母听,两个母亲便有了让菁和梅成亲的想法。

以后梅和菁也按照两边父母的意思一起见了面,两个孩子还真投缘,竟然一见钟情。梅看到菁长的酷似二哥,似乎找到了思念已久的哥哥。这种微妙的感情就这样在两个孩子之间传递着,不久两个人的感情便升级到了谈婚论嫁。

菁在市里找了一份工作,装修的房子还没等彻底干燥,就急匆匆把梅娶回家里。

再说梅,梅以儿媳的身份跨进家里,婆婆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怎么说婆婆也不会亏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但是,从小就没在一起生活,现在在一起生活也总是不习惯。后来梅的婆婆和梅的养母沟通后,便把梅的身世告诉了梅。

梅其实早就有些怀疑,梅的姐姐和梅长的酷似双胞胎,姐姐总是非常疼爱梅。街坊邻居也没人把这件事说透,梅也就不再瞎想这件事。

可等梅回到娘家,养母把这件事说给了梅,梅听后也就不再惊奇。梅知道了菁是自己养母的儿子,这样一来感情就更加浓厚。

不到一年梅和菁便有了爱情的结晶,一个小男孩哇哇坠地,家里人都很高兴,菁的婆婆更是欢喜得不得了,逢人便说自己有了孙子。

但是好景不长,当孩子长大后,该上幼儿园的时候,菁的身体总感觉没劲,不去医院还好,这一去医院把人吓个半死,医院的验血报告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四个字:急性血癌。

没有商量的余地,菁马上住院治疗,但结果却让人大跌眼镜,仅仅三个月的时间,菁却死在了医院。

梅看着又要到火葬场的丈夫,自己就像遭到了晴天霹雳,那种送别已是生命中的第二次,梅软摊在地上竟晕了过去……

在医院医生的精心护理下,梅才从晕死的状态下恢复过来。无论是生母还是养母都陪护着女儿走过最黑暗的日子……

…………

现在看到的梅正在她爱人的坟前诉说说着什么,那种凄婉的深情让人捏一把心酸。

制图:疯狂的茶叶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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