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生，下批货什么时候出去？”
“明晚。”
“谁去送货？”
“我去。”
“有点太急了！”张志强沉吟良久，自言自语到。
在这间密室里，张志强和李志生已经呆了两个多小时了。走货路线反复的推敲，改了又改，修了又修。光草图都已经画了五六张，想确保万无一失，真的很难。
“大哥，你在想什么？最近查的越来越严。我们几次都已经放弃了行动，那边催的很紧。再不出货，恐怕，很难交代。”
李志生皱着眉头看着一言不发的张志强。
张志强好像没有听到，他陷入了深深地思考之中。手上的笔在飞快地转动，眼睛盯在他面前的茶杯上，一动不动。李志生知道，此刻，在老大的心里肯定有一个让他左右为难的抉择，他在权衡利弊。这么多年的跟随，他们之间已经有了特别高的默契，他对张志强的习惯已经相当了解。
李志生不再说话，闭上了眼睛。
“志生，让颜如斯去送货，你暗中跟随。如果，如果发现她有异动，就地解决。”许久，张志强站了起来，把他手里的笔猛的折断，并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老大，你说什么？让颜如斯送货？我没有听错吧？”
李志生“蹭”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不相信的又重复了一遍。
“是的，你没有听错。”
“为什么？万一，她搞砸了怎么办？”
“大哥，不行。我反对，你考虑好了吗？”
“志生，你怎么了？”
张志强感到特别差异。这么多年了，李志生从来都没有过对自己的决定持反对意见。都是自己说一不二，他无条件执行。今天他这是怎么了？让颜如斯走货是迟早的事。李志生为什么反应这么激烈？难道他……
张志强不再说话，眼睛像鹰隼一样的盯着李志生的脸，仿佛透过面部能看到对方的大脑，他要知道原因。这么多年的涉赌生涯，让他敏感多疑，不敢相信任何人。
李志生不敢再迎着张志强的目光，慢慢的，他低下了头。
“志生，你只比我小两岁。和弟妹离婚这么多年了，身边也该有个女人了。是大哥不对啊，没有照顾好你。说说看，有没有相中的女人？那类的女人能入你的眼？”
张志强突然就笑了，眼睛半眯，拍了拍李志生的肩膀，拉着他坐在了沙发上。
“大哥，不是，没有，真不是。”
李志生明白了。自己今天的失态让张志强怀疑到别的问题了，他语无伦次的解释着。他知道，以后，张志强不会像以前一样相信自己了。今天一言不慎，种下了祸端。张志强就像一只西伯利亚狼，敏感多疑，狡猾凶残。对于张的凶残自己太清楚不过了，那一桩桩一件件的血淋淋惨案若不是自己亲眼目睹，决不敢相信是面前这个温文尔雅的儒商所为。这些年，自己跟随他，做过多少惹得人神共愤的事，可以说罄竹难书。
多少次午夜梦回，都被噩梦惊醒。早晚，自己和张志强会遭到报应。可是，能回头吗？不可能。已经走得太远了，即使回头，政府能给自己一次机会，可是，张志强能放过自己吗？就算跑到天边，都躲不开张志强的追杀。那时，死的会更惨。基于此，他不敢对张有异心。
“大哥，我是怕颜如斯搞砸了。还有，她，现在是嫂子，没想到你会……看到你们感情那么好，我以为你放弃了计划。”
李志生抬起了头，迎着张志强的目光，不在迟疑，诚恳的说着。
“哈哈哈，志生。记住，这个世界上，我们要保护的是我们的利益。别说她是我老婆，就算是我们的父母，为了利益，该舍弃也得舍弃。无毒不丈夫，要想成大事，不可儿女情长。”
李志生头嗡嗡的响着，他只是木然得点了点头。
“颜如斯，必须利用。以前没用，是，是时机不成熟。现在开始启用，你过来，这么办……”
两个男人的头凑在了一起，小声的交谈着。窗外，午后深秋的暖阳斜斜地透过窗帘照在他们的身上。貌似很温馨的场面，却让一个天使般的女人走上了魔鬼的道路。
此刻，在张志强的家里，颜如斯正在忙前忙后的一边照看着小石头玩耍，一边在厨房里煲汤。看着香气四溢的一锅鸡汤马上就盛装问世，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李姐，给先生打电话了吗？汤都好了，对了，叫志生哥也过来，他好久没喝我做的汤啦！”
“不用打，我们回来啦！”
“呦，这么准时啊！志生哥你来了，我煲了你爱喝的冬瓜鸡汤，还加了人参呢，整整煮了一下午呢！”
颜如斯笑着帮张志强换衣服，一边和李志生打招呼。
“哈哈哈，辛苦了，老婆。志生，看你嫂子多惦记你，还不谢谢嫂子！”
“是啊，嫂子，谢谢啦！我和大哥就是闻到香味儿才紧赶慢赶跑回来的。小石头，过来，想没想干爹？”
李志生把小石头抱起来，高高举过头顶。
“咯咯咯，咯咯咯，想干爹了。干爹，告诉你一件事，我看到舅舅啦，他可喜欢我了。说要带我去买玩具呢！干爹，我要你给我买玩具好吗？”
“舅舅，什么舅舅？”
李志生差异地把小石头放了下来。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张志强和颜如斯。
“啊！小孩子瞎说的，李姐，你快带小石头去洗手，我们马上就可以开饭啦！”
颜如斯急忙把小石头交给了李姐，并把话题岔开。
李志生看了看张志强，张志强的脸上闪过一丝温怒，只是一瞬间，就又微笑的看着颜如斯。
一顿饭所有人都吃的小心翼翼，唯有小石头兴高采烈。
“如斯，让李姐收拾吧，你过来，和你商量一件事。”
“怎么了老公，是不是生意出了问题？我明天就回酒吧上班吧？”
“这么紧张呢？不相信我和志生哥吗？”
“不是，你一说和我商量事我能不紧张吗？生意的事我也不懂，也帮不上你们忙。好在，你和志生这么多年摸爬滚打都过来了，作为妻子不能给你分忧，我很抱歉。”
“说什么傻话呢？我娶你是做老婆的，不是聘个员工哦！不过呢，还真有个事，需要你跑一趟。”
“我，我行吗？出差吗？去哪？小石头怎么办？我可以带着小石头和李姐，嗯，这样就好了。”
“呵呵呵，傻老婆啊！我怎么舍得让你去出差呢？很近，就在本市。我和志生实在走不开，我俩要去一趟俄罗斯，谈个新项目。这批精密仪器别人送我不放心，丢一个就几十万块。你跟着车送到就行了，记住了，箱子你一定随身带着，不能离开你的手。”
“哦，这样啊，吓死我了。我以为要去很远的地方呢！放心吧，我保证，我在，箱子在。”颜如斯站了起来，调皮的做了一个敬礼的动作。
“哈哈哈，你办事，我放心。”
张志强也站了起来，抱了抱颜如斯。
“嫂子，一会我把地址给你，你一定要遵守时间，不能早也不能晚。做生意，信誉第一。”
李志生也站了起来，声音低沉，面无表情。
“放心吧，我懂。我绝对不会迟到的，我提前出发一会，路上慢点开车，保证不早不晚一分钟，行了吧？”
“嗯，车，我明天给你送来。”
“不用，开我的车就行。”
“不行，嫂子，做生意，门面一定要壮。你的车，你的车太没面子了。听我的吧，明天准时我让人把车送过来。”
“什么生意伙伴啊？要这么大张旗鼓的？”
颜如斯转过头看着丈夫，张志强也正在微笑的看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