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bet 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2017年没完成的念想,时隔五年这次临时起意,确认拿到核酸结果,在出走前一天十分钟定完了机票和团程。再不疯狂就真的老了,8天将近1500km的行程这样展开:

D1 6/13 5:20起床-深圳宝安机场8:45-重庆江北机场13:00-拉萨贡嘎16:20-唐卡酒店17:45 里程3678km,气温 19°,海拔3650m

晚上没睡着几个小时,在飞机上疯睡,间歇机上看风景,在转机时再翻出10年前看过的走吧张小砚,已经完全没有之前的崇拜敬仰之感,现在看更感觉是部爱情小说。再看10年前的游记,说的都是身体跟灵魂总有一个在路上,大学时是真容易触动,果然在合适的年龄要做对应的事情。快到30,快有千帆过尽,处变不惊,却有着难以被波动的遗憾,现在已经理解翻过一座座山总还有山在后头等着,以为登顶了其实远没有抵达。

在机上前期还能看到大片的绿山,越靠近拉萨山顶就越光秃秃,落地拉萨前感受到飞机绕过群山才抵达,有幸在机上看到了72拐。

到酒店后跟团友汇合,就去八廓街了。酒店住得近就是好,出门50米就到了广场,随着转经的人群跟着绕了一圈,估计20来分钟,晚上8点的拉萨依然明亮,就风挺大。接着去打卡布达拉宫夜景,绕了一圈才找到正确的入口,从公园进入可以在广场上夜观布达拉宫。晚9点天渐黑,布宫却是非常亮,白的红的金的就像有光打着一样,慢慢适应节奏中。

D2 6/14 药王山-布达拉宫 3700m

一晚上没怎么睡着,六点半醒了就再睡不着,索性爬起来,尝了这边的酥油茶,像甜的奶茶味。早上13度,穿件卫衣出来还以为会凉,没想到太阳这么烈,眼镜都挡不住的晒。在大昭寺广场边上坐了将近一个小时,就看着转经的人流和磕头的人,回头翻出相机,人在流动,云也在漂,只有寺庙安稳如山。

找个甜茶馆坐了会,味道跟阿萨姆真差不多,奶茶和红茶加白糖制成。一壶茶才收十块钱,真是unbelievable。

11点导游来接,前往药王山,跟50元人民币一致的角度,但是超难聚焦。随后进去布达拉宫,只是一直很好奇里面到底有什么,跟故宫比差在哪,听次央讲西藏的历史来源,大部分都是传说或者佛教故事。随着人群攀登,牛奶糊成的白墙,红色窗户,金色的顶,背景是蓝天白云,是之前写的英文作文那味。在殿内爬楼梯,最高有十几层,从办公场地到佛殿,看不过来的佛像,释迦摩尼,松赞干布,看不准确的金银珠宝,殿内还有喇嘛诵经,前来朝拜的人潮拥挤,大都双手合十,一路供奉,有信仰的人内心是不是也有了支撑。

从外看布宫真高,依山而建,在里面走却不知,只缘身在此山中。在布宫大约逛一个小时,逛到2点才吃着中饭,回酒店休息一下就去画唐卡啦,选了文殊菩萨的慧眼,看着简单但是画了差不多三小时哇,画出来还是很开心的。这幅画现在贴在床头边,填充的颜色也变得饱和而更加好看,每次抬头看到都像在跟自己对话,是在指引吧。

晚餐去吃了当地藏餐-田村酸汤牦牛肉火锅,味道针不戳,氛围也特别好,服务员丁达特别友善,老板娘还即兴献唱一首歌。这几天感受到的接触的当地人都特别热情,友善,地接说这是纯朴。吃完饭已经10点多,弯弯月亮挂在树梢,有喝醉酒的大哥骑到牛像上,在上面策马,当下心情是内地感受不到的无以言表的感情,是放松是惬意是无所顾忌是活在当下的快意。

D3 6/15 拉萨-林芝-雅鲁藏布江-卡定沟瀑布-南巴迦瓦峰-索松村 海拔4490m-3140m 26℃ 里程500km

不知道是高反失眠还是甜茶喝太多,俩晚都没怎么睡着,八点半出发沿着拉林公路,跟318国道并驾齐驱,500多公里公路风光,光秃秃的山,随着慢慢南下露出了绿草堆,到绿丛林。整个上午都在车上,1点多到达卡定沟瀑布,讲解的小妹妹是当地人,刚高考完,跟着姐姐在这里解说,才开始讲解第三天,稚嫩的磕巴越发显得可爱,也想要到内地上学,想上警察学校,单纯美好。在这艰难才能发现岩壁上的佛像和观音,说不清是后人想象力丰富,还是鬼斧神工。把旅行地图做出来才发现上午跑了这么远的地,卡定沟的景并不惊艳,作为这一路赶路下来的休息站,这样简单倒挺合适。

一路沿着雅鲁藏布江,高高的山脚下连着宽阔的草原,有几只牛,种着青稞或者油菜花,远处有雪山尖冒出来,这才理解了课本里的要塞,高山自然行成的屏障,把墨脱关在里面。在路上经停两江汇合和南迦巴瓦观景台,两江原来是尼洋河与雅鲁藏布江的汇合处,能看出俩个不同颜色,在路上有幸能看到羞女峰露出了山尖,看到的说能转运。

入住索松村,拿着青稞酒跟导游推杯换盏,开始算起命来,很多话语可能对大部分人都适用,不过开悟的话术听起来还是很豁然开朗。人生不都是应该不卑不亢,不抱怨,坚定选择哪怕没成功也不后悔,收敛性格,不张扬跋扈,每到困惑的时候都能转念,改变心境,控制情绪。出行前其实已没多少困惑,借这次机会也是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不用改变不了他人就改变自己,改变不了环境就适应环境,独自灿烂也挺好。晚上楼顶看到了星星,无缘人说顺其自然就可,合适的阶段做合适的事情,羡慕他说躺平就躺平,希望是真的释怀。

D4 雅鲁藏布江大峡谷-巴松措-结巴村

海拔2940m-3500m,里程220km,24℃

收拾行李8点半出发到雅鲁藏布江大峡谷景区,9点到景区第一班发车,遇到俩位60+北京大爷,他们已经退休,俩人自驾已经第十天,年轻时用时间换钱,老了用钱换自由,俩老爷子身体真好,都快走完全国。羡慕到这个年纪还能结伴出行,退休生活也多姿多彩。

这个景区已经发展得很成熟,分成四块景点,有专门的班车发车,含餐套票好像290。第一个点是大渡卡遗址,第二点情比石坚,在这坐了悬崖秋千,脚下是空矿的山谷,够嗨。第三点南迦巴瓦观景,羞女峰时不时要么露出额头,要么露出肩,总有云层一直作伴。第四点下到峡谷,帮大妈大爷们疯狂拍照,有的大爷还特别专业带着立架,指导站姿,风采都特别年轻。

吃完饭回来司机的手机丢了,短短几分钟内,来回找了好几趟也没找着。感受到他的失意,昨天吃饭一直翻手机里的美景给我看,拍摄角度也特别有想法,能感受到像丢失了全世界。大家伙又都帮忙想办法,导游联系调监控也还是没找着,只能出发到下个景点。开了差不多三个小时,4点进入巴松措关卡口,下车就被一小哥缠着买手环,不买还一直跟着我,纠缠半天实在是拗不过砍价拿了一个,后来在想18岁的小哥哥有在上学吗。6点才接近巴松措,到达湖边,进去湖心岛,这个点的风景真醉人,岛上就我们这几个游客,水特别绿,给同学视频分享这美景,希望能帮他们看过了。湖心岛特别小,在岛上转起大小转经筒,带着诚心跟着导游拜起了佛。

晚上入住结巴村,很安逸静谧的小山村,竟然住到了山景房,拉开窗帘就是远处的雪山峰,在楼下逗狗,晃悠在村里,大部分是民宿,这里的饭馆老板也都是亲戚。竟然看到了更明亮的星星,一点都不像刚刚才下过大雨,可云层还是很厚,不一会明亮的星空就被云层遮住了。

D5 巴松措-财神湖-山南泽当

里程370km,海拔4920-3560m,23℃

6点自然醒,拉开房门满是清新的空气,夜晚大雨后云层还是很厚,随着阳光出来渐渐消散。7点出门准备跑步去湖边,在3520的海拔,跑步速度相当慢,高德地图并没有显示卫星云图,好在keep能看到大概路线。村子很小,想要去遗忘码头,跑了1.5km左右路被大门关了,返回找另一条路,路上有牛休闲地觅食,有阿玛转起转经筒,有房子开始生火,找到方向沿着公路又跑了1.5km到达了湖边。早晨的景色跟昨晚看到的又很不一样,远山有云层浮在半山腰,湖面上飘着一层雾,青山雪山蓝天白云都倒映在湖面上,岸边都堆着很多矮小的玛尼堆,顺手堆了一个,继续往回跑。很多美景在镜头下体会不出来,希望是一直能映在脑海里,那山那湖那村。

在巴松措坐游艇,每次在船头都想起箱根芦之湖的开阔静谧。绕湖心岛游船到求子洞,下船处是片安静的小森林,踩在树叶上松松软软,彩色金幡四处缠绕点缀了山间,阳光从树枝里散下来光束,有流水潺潺,在这里走一截山路都无比治愈,可以的话真想待一天。

游船完又驱车沿着雅鲁藏布江前往财神湖,路上满是windows开机界面,天气好景好,道路从高速路变成公路变成石子路,到达之处像是一片草原,绿草丛都不高,紫色的花点缀着,胖牦牛在吃着草,白的灰的帐篷伫立在山坡,湖不大,还是一样的蓝,踩在绿草地上湿软的,只剩赞叹,是身心的愉悦轻松。

一直南下到达山南首府泽当,在泽当饭店周围转悠就到了当地体育馆,老百姓都很悠闲,至少4个广场舞团队,大家都围成大圈,2-3个环,跺着聊摆着手跳着藏舞,律动相对轻松,忍不住也加入转了一圈。旅行一路感受到能融入当地,认识不同的人才有体验感。

D6 桑耶寺-扎囊沙漠-羊卓雍措-拉萨

里程250km,3600-4690-4998-3600m

导游是信佛之人,带我们在桑耶寺转佛塔转寺庙,认识莲花生大师,看到五体投地跪拜的人,嘴里念念有词,拿着转经筒,献着哈达;喇嘛诵经敲鼓,挑酥油灯,给佛像刷金粉;佛像下方各7盆银碗沉着藏红花清水供奉,寺庙里蔓延着松香味,在这氛围下,不信佛的也带着诚心祈福,希望遇到困惑都有解法,如有分身。

下扎囊沙漠路上就能看到四周沙漠化,河水边都变成了小沙丘,但还是有树林顽强地驻扎在沙子上。换上藏装,拿起转经筒,戴上佛珠,在沙漠里旅拍,说是沙漠也不能够,踩在沙子上是细软的,上坡容易陷。

又开了100多公里转着山上羊卓雍措,一路盘山,像是通往天堂的路,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到达羊卓雍措山口4998m,悠长的羊湖弯弯曲曲地绕着山峰,跟天空一样的蓝,眼之所及是蓝天白云土山蓝湖,盘山公路环绕。下到湖边美景真是美不胜收,水很清澈,在阳光下焕发出不同层次的蓝色。专业的司机兼摄影师上线,终于有好看的图了,大片既视感,call you by my name式的仰望天空,踩在云端上,抓云指月,跳跃在云层上,在无人机追踪下跑步,如果可以在这再多发发呆更好了。

又驱车100km在7点半回到拉萨,又去八廓街转圈,尝了刁茶,还有牦牛肉馅饼,在大冰小屋天堂时光旅行书店买了明信片,寄给自己,知道很可能还是收不到,是对自己的交代,终于从凤凰到了拉萨。

D7 纳木措

350km,海拔4290-5190-4740m

6点半集合,7点出发,经过当雄,路过念青唐古拉山,1点终于到了纳木措。路上公路风景是绝,终于坐上副驾位,弯长的公路边,群山把草原包裹着,偶有牛羊在路边活动,唐古拉山脉手牵手站着,山尖还有未融化的积雪,路上有穿藏装的本地人招手搭车,往山上转起来师傅放起当地歌谣有那神圣的味了。那根拉制高点海拔5190,石碑上刻着仓央嘉措的诗: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神只为途中与你相见,昨天在书店看到的一封信也是,途中遇见的那个人只能陪着走这一段路。那天开悟导也说过这种关系,互相认可就好,不行也可以是默默祝福不联系不打扰,或者偶有烦心事可以互相给予正能量。然而世上没有感同身受,你认为有效的建议不一定当下有效应,解惑关键还是要靠自己想通,能做的也只是互相鼓励安慰。

到纳木错景区,坐大巴进去半小时,穿过一片草原,在湖边看景色,说是海其实也不过分,海浪拍打着,有游客坐着牦牛下水,大妈大爷们拍着短视频,无人机在空中盘旋,天上大片的云也变换着不同形状,触手可及,要是可以在这静坐一下午发呆就好。

今天全程基本在4000以上海拔,大部分时间在4700,很幸运自己没有用到氧气,这些天也没有高原反应。坐车10小时,景点3个钟,太过匆忙了。

D8 6/20 拉萨-成都-广州-深圳

早上醒来发现返深的航班取消了,健康码来的时候是绿的,回去黄了,一天都是囧途,改飞到广州落地,想高铁回深被告知24小时核酸,没等到结果,还是叫车回家,6点出发,晚12点才到家,整整18个小时真是难忘的完美ending。

在藏的一周没太大的心理波动,没想到是有后遗症的。回来后的第一周睁开眼想到的还是那无尽的公路和有纯朴笑脸的藏民,以至于在深圳北换乘坐扶梯看到那么多冷漠客观的都市人都会觉得魔幻,甚至会怀疑眼前看到的是自己想看到的吗,现在想做的是自己想做的吗。身体回来了,灵魂还留在那里,一时还是失落。为了留住藏时的心境,所有桌面背景,手机电脑全换成了那时留下的美景,自定义了手机壳也是南迦巴瓦下林芝的景色,每次想要泄气的时候就看一看有过那些洗涤,时空转换,心境还是那般开朗。

回来已经快一个月了,从来没有一个地方这么念念不忘,去了还想再去,那里遇见过的人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跟我一样,还是早已投入到现实当中。每每回望,除了藏区的风景,还有陪你走了那一段的人,收获了太多内心的富足,是纪录片里看到的风景实实在在到了眼前,可以一直印在脑海里的蓝天白云公路画面,是在那里大家都没有世俗的烦扰,是发自内心的笑意,是无所顾忌的畅聊,是回想起来都能勇敢下去的神圣旨意,让另一个平行时空的自己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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