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两个人的欧洲杯

和苏溪瑶分别的时间是9点半，距离葡萄牙和土耳其的1/4决赛还有2点半小时，所以先回宿舍和聂辉他们汇合。

刚刚踏进宿舍大门，就接到了黄敏的电话。

“周怀安，太不象话了，送球衣为什么没有我的呀？贝克汉姆的？……你什么意思呀，溪瑶前脚分手，你后脚就送东西，你不会喜欢上溪瑶了吧？……说呀，是不是？”黄敏叽喳着，背景是哄笑声，外加苏溪瑶无力的辩解声。

“哦，英格兰被淘汰了，球衣都销毁了，我想给你买的，但没有了！你看看你，下次喜欢一个有潜力的球队吧，一定好好补偿你……”,我知道她在开玩笑，不接她的话茬。

“行了，你少油嘴滑舌，重色轻友的家伙，以后不理你了！也不让溪瑶理你了！哈哈……”,在更猛烈的哄笑中，黄敏挂断了电话。

“失策，绝对是失策！我怎么把黄敏忘记了呢？就算是拿50元钱堵住她的嘴也值了！”我自我反省，同时也更深层次的领悟了“重色轻友”的意思：“友”，既可以是同性，也可以是异性！

6月25号，周日的早晨，意大利、葡萄牙已经成功杀出重围，平静的等待着自己半决赛的对手。此刻的我，也是在等待，却很难“平静”，因为在接下来的20个小时里我必须解决2个棘手问题：

其一，在缺少有线信号的条件下，如何收看CCTV-5；

其二，在希望渺茫的条件下，和海宏饭店商谈暑假打工的事宜。

第一个问题更多的是技术层面，而且时间太紧迫，很不乐观……

第二个问题更多的是沟通层面，无奈对方无意向，胜率不高……

这是我和思曼本学年计划中的最后一次外出，因为要准备考试了；我们的心情并没有因这次的失败而沮丧，因为我们已经把“尽人事，知天命”作为工作原则了，再说，近一个月，我们搞定了6个名额的暑假打工机会，数量虽不多，但在我们学校历史上，是很不错的成绩了。

虽有欧锦赛，但我每周都会和思曼会面，可以说是为了学生会的工作，也可以说是为了自己冲击“部长”的野心；每次我都会向她灌输“足球”，包括劳尔，可以说是为了欧洲杯的宣传，也可以说是为了显示自己“博学”的虚荣心。

思曼还是那样，工作是天衣无缝的配合，除此之外，就是毫不留情的说教，只是她身后的马尾辫，不知不觉长了很多。

“周怀安，苏溪瑶好像分手了，你应该知道吧？”这次是思曼先开始了话题，女生与生俱来的“八卦”在她那里也起作用了。

“嗯”，我应着，看样子苏溪瑶的失恋必定要轰动全校呀。

“你有机会了，快点追人家吧！”思曼命令我。

“追？我不是不想，我是怕吓到人家……”,我自嘲着。

“不至于吧，你虽然长的不算帅，但还是有优点的。追吧！”继续命令着。

“优点？我有吗？”我反问着她。

“当然……,你乐观、幽默、聪明、热情，还会做菜，还很会哄女孩子……”,思曼淡淡的说着，面无表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夸我。

“不会吧？我会有这么多优点？说的跟真的似的……”，我还是头一次听到女孩子这么评价我。

“是真的，所以你要自信，追吧！……或许这样才能死心，才会考虑别的女孩子……”，思曼的语气从命令转成了自言自语。

“哦，我尽力而为吧！”我敷衍着回答她。

这句话怪怪的，如果分析一下，应该包含2层含义：其一，我追的结果注定是失败；其二，失败后我才会甘心，才有可能追求别人。

思曼有时是怪怪的，时而不时的会冒出一些怪怪的想法，但正是这些想法，有时使我受益匪浅---记得当初给了我“守候”2字，那简直是我的救命稻草……

人长期处于压抑的环境中，往往会有2种表现：一是不安，二是安静。“不安”会引起躁动，会用实际行动打破压抑；“安静”会引起思考，会用大脑思维来找回平衡。思曼是属于后者：

望子成龙的父母，把孩子当成是实现自己理想的工具，造就了压抑的家庭环境，从而也造就了安静的思曼。就这样，这个安静的女孩也就具备了“爱思考”的特质，会有多出常人的思考，也就形成了在某些问题上异于常人的切入点，这就是我们看来比较“奇怪”的思维方式。

所以当我把那个看球“技术难题”摆出来时，也就不为怪了，当然，这也算是“有病乱投医”了。

“周怀安，苏溪瑶除了漂亮，到底哪里好，值得你这么用心……”,思曼酸酸的质问我，也不回答我的问题。

“这个问题以后再回答你吧，时间紧急，你有好的建议吗？”我把她拉回正题。

“这哪是我能解决的呀！不过，既然无法解决，你可以尝试其他方式呀……”，思曼果然另有想法。

“具体怎么做？”

“嗯……，看球不一定非要用眼睛，还可以用耳朵呀……,来个半导体，用听的，怎么样？”思曼建议着。

“听？半导体？思曼，你好智慧呀！你确定能听得到？”我由衷的肯定着，思曼就是思曼。

“当然，都是有电视伴音的，我们班有几个男生就爱听，说是更有想象力……,我也有，可以借给你用！”

“太好了！太谢谢你了！你要是男的，我肯定给你个拥抱！”

我没头没脑的表达我的谢意，全然不顾她瞪我的眼神，然后随她走向女生宿舍。

思曼想得很周全，也料到像我这般“素质”的人肯定没有半导体，或者说根本不屑玩半导体。思曼的判断完全正确：当时的校园，独霸天下的是“Walkman”，大家节衣缩食，为的就是能拥有一台sony（索尼）或aiwa（爱华）的walkman！就如同现在的年轻人梦寐以求的iphone4、ipad……

20分钟后，我从思曼的手中拿到了一台“德生”牌、黑色、便携式、高敏度、全波段、立体声、电视伴音的收音机，还有思曼的“嘱托”：

“周怀安，追她吧，赶紧的！我支持你！……你们总要有个结果，不是吗？”

我只是“嘻嘻”的应着，把玩着手中的“高科技”电子产品，开始计划着我和苏溪瑶的欧洲杯……

我激情澎湃的向苏溪瑶阐述这个既“原始”又“另类”的看球方式时，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态度的：我可以接受被苏溪瑶否定，但绝不接受垂头丧气的束手无策，那样在苏溪瑶面前很没面子的！

“用听的？也是直播吧？……,夜阑人静，足球场的中央，听着劳尔的比赛，好浪漫呀，……,周怀安，这样的方法都能想到，你好厉害……”,电话一头苏溪瑶的反应，绝对超乎我的想象：在我看来的“下下策”，竟华丽转身，成了“浪漫”。

“哦，你和黄敏先睡觉，上好闹钟，2点半我在楼底准时等你们，……，还有，一定要带上学生证……”,我激动的向苏溪瑶布署着。

我鬼使神差的想到了于小志的操场事件，也就想到了学生证，还有上次“约会”没有准备的面巾纸，统统带上，有备无患嘛！

晚上10点多了，大家又开始动身，前往241所。我找了个堂而皇之的借口，轻车熟路的再次打发了我的好兄弟，对此，我已毫无愧疚，看样子“重色轻友”已然在我体内生根发芽了……

凌晨时分，荷兰对南斯拉夫开战，这是今天的第一场比赛。为了万无一失，我先去了趟操场，进行专业的接收测试：方位、调频、天线、音量，一应俱全……

2点20分，我和我的学生证、德生、面巾纸，如约抵达女生宿舍的大门前……

2点32分，一个身穿西班牙球衣、梳着马尾辫的女孩，英姿飒爽的朝我走来……

“苏溪瑶，好漂亮呀……”，我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了。

“那是！今天要给劳尔加油的，当然要穿他的球衣啦！”苏溪瑶很兴奋，感觉不是要去听球，而是要去见劳尔。

“哦，黄敏呢？”

“她太困，不去了，但她让我转告你：如果你敢欺负我，就永远不理你了！”苏溪瑶一字一句的说。

“哦，知道了！但黄敏有没有说：如果我被欺负了，该怎么办呀？”我反问她。

“讨厌你，周怀安，谁欺负你呀！”

“哈哈……”

就这样，一路的欢笑，我们到了足球场的中央，然后在草地上随意的坐下，开始了准备工作。

跑道上的灯光环绕着球场，好似一个光圈；灯火虽微弱，但不失热情，努力的交汇着夜空中点点繁星的光芒。就这样，环绕的光圈、交汇的光芒，把整个绿茵茵的球场罩住，若即若离，忽隐忽现，宛如仙境……而我和苏溪瑶就在正其中……，如果被月亮上的嫦娥仙子看到了，肯定会把我们当作一对“窃窃私会”的情侣吧……

看球会用到人体的3大感官：视觉、听觉、感觉。如果三缺一，另外2个感官的作用肯定会被放大，这次也是如此。“听”,仅仅是接受外部信息的手段，而“感觉”才是我们可以无穷放大的感官！随着激情澎湃的现场解说，随心所欲的想象着自己心中的攻防转换，妙不可言！

直到今天，我还会把这场对决看作是有生以来的最精彩的比赛，没有之一！因为除了“妙不可言”的因素外，还有一些其他的美妙因素：

苏溪瑶、黄健翔、2个“10号”、科里纳、蚊子……

苏溪瑶，就坐在我的身边，对于我来说，这就是最美妙的因素。

她很好学，整场比赛，我都在回答她的问题：边界球、门球、定位球、角球、任意球，帽子戏法、世界波、442阵型，等等，有些问题几乎达到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境界，下面是刚刚开场后，苏溪瑶和我的一段对话：

“周怀安，足球是几个人踢的？”

“11个。”

“对方也是11个吗？”

“对，也是11个。”

“那为什么有时候是10个人呢？难道去洗手间了？”

“不是，有一个人被罚出场了。”

“罚下一会儿，没有人顶替吗？”

“有规定，不可以。”

“啊，怎么能这样，谁规定的呀？”

“国际足联。”

“哦，明白了！那足球史上有没有对方11人全部被罚下去的比赛？”

“……”

除了强烈的求知欲，苏溪瑶始终不忘今天的使命----为劳尔加油！

每一次从半导体的喇叭中冒出“劳尔”二字，都会是苏溪瑶兴奋的时刻，即使是“劳尔下蹲系鞋带”。比赛到20多分钟，劳尔开始了惊艳的表演：

“阿方索传球，劳尔接球，……吊射！球进了吗？……巴特茨，应该是脚尖碰到的球，好悬呀！角球，……劳尔，非常非常机警，看到对方守门员站在球门前8米处，在20米外毫不停顿的吊射，幸好巴特茨反应敏捷，这次好运垂青了法国队……”

听到如上的解说，苏溪瑶一脸的不悦，忿忿的说道：

“什么破守门员！怎么能这样！干嘛非得把球托出去呀！……”

“……”

黄健翔，是当场比赛的解说员，如果无奈之下只能“听”足球，然后让你选择一个解说员的话，黄健翔是最佳人选！他不是复述比赛，而是评论比赛，更有激情，更能感染观众……

2个“10号”，齐达内和劳尔，两位身披10号球衣的天才的表现形成鲜明对比：齐达内的任意球破门、劳尔的射失点球……

科里纳，著名的光头裁判，被誉为“足坛第一哨”，在最后时刻判给了西班牙一个有争议的点球，成就了悲情的劳尔……

蚊子，不用多想，就是普通的蚊子！我一直在和这些讨厌的家伙做战斗，或者用它们的鲜血发泄着自己对比赛进程的不满！令我意外的是，苏溪瑶没有被叮，“蚊子会分辨血型”的传说看样子是真的，但不管怎样，用我的鲜血换取苏溪瑶的幸福，我很欣慰……

就是这些因素，造就了一场伟大的比赛和我终身难忘的经历；但对苏溪瑶来说，造就了悲情的劳尔：

本场比赛可以称得上是本届杯赛最精彩的一战，法国与西班牙都打出高水平的对攻战，虽然在下半时快结束时西班牙仍以1：2落后，但他们的旺盛斗志使法国队开始颤抖，终于，计时牌刚好90分钟的时候，巴特斯在忙乱中大脑短路，为了救一记毫无威胁的底线球，竟扑倒了快速跟上的阿韦拉多，一直对西班牙抱有好感的克里纳将手指向了12码罚球点。由于点球专家门迭塔已经下场，劳尔便被推出，承担起了这项使命……

“劳尔主罚点球，这是决定西班牙命运的一球……”黄健翔的声音非常深沉，我和苏溪瑶屏住呼吸，等待着，等待着……

“球高了！飞出横梁！劳尔想打弧线球挂球门左上角，但球却掠过了门楣……”

“再过两天，劳尔将满23岁，自从5年前首次代表皇马上场开始，西班牙人就希望他成长为国家队的救世主，他已经为西班牙队踢进了17个入球……”

“比赛结束了，西班牙结束了本届欧洲杯，……，所有的人都在责怪劳尔，他是他们的王子，他们的骄傲，却以如此残酷的方式让梦想纷飞、希望破灭；所有的人都不能责怪劳尔，当我们看到那双无助的双眼，低头躲在耶罗臂弯哭泣，劳尔的情感比谁都受伤，谁还忍心去责备他呢？……”

黄健翔用很煽情的语言，结束了这场比赛。

苏溪瑶用难以抑制的哽咽声，也结束了这场比赛。

我关掉半导体，拿出纸巾给她，想着如何安慰她。

“为什么会这样，让23岁的他承受这样的无奈和脆弱……”,苏溪瑶拭干泪水，却伤感依旧。

“苏溪瑶，我知道你很难过，但这对于23岁的他或许不是什么坏事”，我淡淡的说着。

“？”苏溪瑶用疑问的眼神等待我的解释。

“他才23岁，射失点球虽然在短期内会使他难受，但也会加快他的成熟，这一笔财富，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拥有的。在2002年世界杯上我们肯定会看到一个真正的劳尔。”

“……”苏溪瑶默默的看着我，还有眼角的泪滴。

“哦，我的意思是，事情都有两面性，有得必有失，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的，你应该多想想好的一面……”，我继续努力的安慰她。

“……”泪水成珠。

“哦，我的意思是，这事也不能怪劳尔，平时他的比赛太多了，疲劳且不说，这次还肌肉拉伤，他可是带伤参赛的……”

“……”泪水成线。

“哦，我的意思是，其实西班牙的安排也有问题，有那么多经验丰富的，为什么非让伤病的劳尔罚点球……”

“……”泪水泛滥。

“哦，我的意思是……，苏溪瑶，你别难过了，我可能有说错的地方，你别生气呀……”，我有点坐立不安了。

“周怀安，你说的我非常爱听，不是你的错……，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他，如果我旁边的人是他，肯定会说：不就是一场比赛吗，想那么多干嘛，和你没关系……，如果他能像你这样，该多好呀……”，苏溪瑶一边擦泪，一边伤感。

“所以，你就和他分手了……，事情都有两面性，分手也是，会难过，但从另一个角度说，这段经历可以引以为戒嘛，下次多注意吧！”，原来如此，真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小女子，但我不想提起李浩民，这只能陡然增加伤感。

“周怀安，什么引以为戒？什么叫下次多注意？你在损我，是吧？”苏溪瑶歪着脑袋，质问我。

“哦，我的意思是，希望你早日找到懂你、疼你、爱你的人！你那么漂亮，那么可爱，我当着劳尔的面保证，一定会实现的！”我乐呵呵的回答，显然她的心情开始“由雨转阴”，我希望能继续转晴。

“少贫嘴了，你！每次你都能把我逗乐……”，梨花带雨的苏溪瑶，此刻却嫣然一笑。

良辰、美景、美女……，我不禁“诗兴大发”，全然不顾苏溪瑶的感受，摇头晃脑的背着：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泪光点点，娇喘微微，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周怀安，你背的是什么呀？都不挨着，你知道吗？……”

“呵呵，不好意思，自幼饱读诗书，太多了，混了!”

“哈哈……”

这就是我和苏溪瑶的欧洲杯，有欢笑也有泪水，但作为这段经历主角之一的劳尔，他那忧郁的眼神也深深的印在了我的心里，从那场比赛，我也真正喜欢上了劳尔。

劳尔时代的西班牙队，就像是一件易碎的艺术品，他们总能踢出让人赏心悦目的足球，在预选赛和小组赛往往所向披靡。可一旦到了淘汰赛，却总是差了那么一口气，或一点点的运气。忧郁，成为西班牙足球挥之不去的气质，就如同劳尔那让人爱怜的眼神一样。

有得就有失，是这个世界永远的平衡定律：国家队失意的劳尔，在球场外收获了完美的爱情！1999年，22岁的伯纳乌王子与前皇马主席的女儿玛曼喜结连理，然后就是平淡的家庭生活，几乎没有任何能够激起涟漪的新闻。也就是这样爱妻如命、奉低调如圭杲的生活态度，为劳尔赢得了世人的尊敬。

这就是劳尔，正是因为这样的劳尔，所以才是魅力无限的劳尔……

第35章：学期末的决赛

7天后，2000年7月3日，凌晨02：00，迎来了法国和意大利的决赛。

这次的安排没有任何意外，依旧是我们6个，依旧是214所，依旧是啤酒、香烟、花生米和呐喊，就是比赛的过程和结果，依旧匪夷所思：

比赛开始后，意大利出奇制胜，用罕见的攻势足球取得1：0的领先，然后转变战术，使出“杀手锏”，用密不透风的防守把法国队近乎疯狂的轰炸化为乌有！90分钟，1：0。

吃惊的是，法国主帅开始调兵遣将，用维尔托德、特雷泽盖和皮雷分别替下了3名主力，正是这3名替补改写了历史：终场前48秒，维尔托德接特雷泽盖妙传，用左脚超低空施射，打破了神勇意大利门将的十指关；加时赛，第103分钟，皮雷在左路长驱直上，为特雷泽盖送上妙传。此时，特雷泽盖展示了其完美动作、精度和冷静，以一记精彩绝伦的凌空抽射，让法国队捧起了德劳内杯……

“足球靠的是实力”，这是公认的看法；但这场比赛，实力和运气到底哪个是主导，我们几个一直在议论着，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这次我们几个真的很投入，毕竟是最后一场比赛了。特别是张文龙，作为意大利的球迷，一路领先，兴奋的喝酒，“晚节不保”，更是借酒消愁。不知不觉，在我们高谈阔论“实力”和“运气”的吵杂声中，他已经倒下睡得不省人事了。还是另外一个意大利球迷聂辉比较理性，至少能知道自己的酒量。

从张文龙的房门走出时，天已经大亮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即使是欧洲杯这样的盛宴。长廊安静了下来，或许它的“历史使命”从这一刻起已经结束。

我和大家缓缓而行，直到被056房间前的一个高大的身影叫住……

“周怀安，有点事，我们聊聊！”李浩民倚靠在门前，瞪着我。

大家或许太疲惫了，只是漠然的继续前进，只有聂辉和我停住了脚步。

“聂辉，你先回去吧……”，我推测李浩民恭候我多时了，不用想，我也知道今天的话题，这和聂辉无关。

“老八，我先到外边等你！张文龙一会儿也过来！”聂辉提高嗓门，说完给我使了个眼色，然后继续往外走。我很明白他的用意，这些是说给李浩民听的。

李浩民沉默着，自己点燃了一根香烟，大口的吐着烟圈，扭着头望着长廊的出口，一直到聂辉他们消失；烟雾越来越浓，无秩序的在我的脑袋四周流动着，使我本能的后腿了两步，接着听到了一个忿忿的声音：

“周怀安，你小子行呀，我当你是朋友，你竟然出卖我！”

“……”我只是淡淡的看着他。

“周怀安，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何你要拆散我和苏溪瑶？！”李浩民的脸上，除了气愤，更多的是责怪，带着一股火药味。

“拆散？李浩民，你太高估自己了，送你一句话：身正不怕影子斜！如果你行得正、坐得端，如果你没有错误，何来拆散？”我实在看不惯他一脸无辜的样子。

“少废话！我哪里错了？我和那女孩交往比苏溪瑶还要早，你知道吗，我需要时间摆平此事……,再说，我和她只是玩玩而已，没有感情，我已经把她甩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你何必做得这么绝？”李浩民有点激动了，狠狠的把烟头摔在我面前。

“玩玩而已？没有感情？李浩民，你是人类吗？都和人家过夜了，还没感情？”，我的问题很犀利，当时的我，实在搞不清这个问题。

“你懂个屁！玩玩和感情是两码事！……,哦，周怀安，你还是处男吧？怪不得你搞不清状况，哈哈！”，李浩民讽刺的嘲笑着我。

——“玩玩？”

我突然想起了张文龙，这个从小饱受家庭悲惨阴影的家伙，这好像也是他的爱情观；还有聂辉，那么洒脱的爱情观，不也是一种“玩”吗。即使这样，我们依然是最好的朋友。看样子我内心所介怀的并不是爱情观的表现形式，而是对象！

“李浩民，我不跟你瞎扯了，你真的很无耻，回去查查字典吧，看看爱情到底是什么意思吧？”我淡淡的，同样讽刺的语气。

“你少教育我！我对苏溪瑶不就是爱情吗？她需要什么我就买什么，是，我承认，我和那女的是有一腿，是我不对，但那只是玩玩而已！再说，我和那女的也一刀两段了，我也会改的，这些都是为了苏溪瑶，这不是爱情是什么？！”李浩民向前跨出一大步，咄咄逼人。

“你少装蒜，李浩民！玩玩，那是你的爱情！但不是别人的！……，你摸着自己的良心，你敢说你对苏溪瑶不是玩的心态吗？！”我有点控制不住，狠狠的盯着他的眼睛。

“不是！……”，李浩民脱口而出，同样狠狠的回应着我的眼神。

“哎！李浩民，算了……，祝你再次找到自己的爱情，祝你成功！”我推开了近在咫尺的李浩民，避开他那“正气凛凛”的眼神，我真的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

“好，周怀安，借你吉言……,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和苏溪瑶的事没完，她肯定会回到我身边的，你信吗？……到时让我来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哼哼……”李浩民指着我的鼻子，冷笑着。

“好吧，祝你成功吧……”，我不再理会他，转身就走。

“周怀安，送你四个字：好自为之！”李浩民冲着我的背影，大喊着。

“彼此彼此！”我头也不回，扯着嗓子，同样送了他四个字。

“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应该是李浩民踹门的声音。

我缓缓的走向长廊尽头的光明，感觉背后冷嗖嗖的，或许那是李浩民恼羞成怒、霸气外漏、充满“敌意”和“杀气”的气场，而我只是微微一笑，正所谓“不怒而威”……

“砰！砰！”

又是两声同样的踹门声，好像欧洲杯决赛伊始“光头裁判”科里纳的哨音一般，一场新的决赛已经吹响……

走出那火药味十足的长廊，我一眼就望见了对面的聂辉，顿时轻松了很多；也看到了他身旁的谭诗，让我颇感意外。

“老八，他和你谈学生会的事情，怎么样？”聂辉笑着，冲我眨了一下眼睛。

“哦，……他们班的几个同学暑假想打工，让我帮帮忙，……李浩民是班长嘛！”我心领神会的应着，知道聂辉一直在做保密工作。

“老八，真的假的？你们好吵呀！”谭诗大大咧咧的问我。

“哦，没有名额了，帮不上忙，这小子有点着急！”我编着谎言。

“哦，这样呀……”，谭诗若有所思的回答着。

“行了！走吧，吃早点去喽！”聂辉拉着我们俩就走。

……

欧洲杯的战场刚刚结束，我们又马不停蹄的转入了另一个战场----期末考试！这次，我们的备战只有短短的一周。

因为欧洲杯，我们旷了太多的课，耽误了太多的学业，正所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所以这次是我们几个最心有余悸的一次考试。

我们是文科类专业，在众多科目中，临阵磨枪的经典突击方法很是奏效，再加上我们神乎其神的作弊，60分还是很有胜算的。但唯独两科是例外----数学和英语，需要平时的积累。我们还好，悟性不算差，所以应付过去不在话下，但对于张文龙和黄忠明，底子本来就很差，学习的悟性也很愚钝，很危险呀。

张文龙的难关是数学，上学期的60分已经吓出一身冷汗，这次批卷的依旧是那位“四大名捕”之一的欧逢春老师,兄多吉少呀！如此一来，根据不折不扣的校规，班长地位不保，甚至殃及学生会主席的大好前途……

黄忠明更糟糕，数学和英语都是不可逾越的屏障，他已经有2门补考，如果再累计2科，根据不折不扣的校规，将取消学士学位，甚至留级……

“必须阻止这种惨剧的发生！”张文龙在欢送欧洲杯的聚餐会上，向我们5个下了命令，感觉好像在为自己寻找出路。

“放心吧！群策群力，定能成功！”我们喊着口号。

从那一刻起，我们启动了“拯救计划”！

就这样，我们一边复习，一边准备作弊的小纸条，一边针对考场的情况进行安排，密谋着我们的拯救大计……

数学方面，张文龙、黄忠明和谭诗3人同一考场。

谭诗的数学一般，没有把握在规定时间内帮2位大哥渡过难关，所以，要成大计，必须有效利用其他资源，决定把成绩优异的李红艳拉下水，然后我们制定了一个有层次的计划：

优先执行A计划----用一个暑假打工的机会作为条件，采用“恩威并施”的公关策略，搞定李红艳同学，把张文龙、黄忠明安排在左右，实施抄袭战略；为了以防万一，同考场的谭诗被安排在李红艳的后面，以备不时之需，同时做好协助工作，此乃B计划；考完试，对抄袭的情况进行科学的、客观的评估，以决定是否执行C计划----向欧老先生送礼。本学期初，张文龙曾制定过相应的公关策略，最后还是有成效的：张文龙通过自己老乡的同学的老乡，结识了欧老先生……

下面该是英语了！英语考试分成4部分：听力、选择填空、阅读理解、作文，除了价值10分的作文外，其余90%的都是选择题，所以被誉为“最佳作弊科目”。即便如此，我们还是碰到了麻烦。

我们6个人被分成两组：同考场的谭诗和张文龙，为第一组；

我、聂辉、于小志、黄忠明4人，为第二组。

第一组的情况比较乐观，谭诗的英语很好，他和张文龙的悟性也很高，由他单独协助张文龙完成任务，不成问题。

第二组的情况比较复杂，是此次拯救行动中最困难的，我们的分析如下：

其一，我、聂辉、于小志的英语实力都很一般，在规定的时间内，很难顾及他人；

其二，黄忠明考试作弊的悟性不高，需要更多的时间、需要更完美的掩护。

所以，此次任务，必须同时做到以下3点：

其一，高质量完成自己的答案；

其二，留下足够的作弊时间给黄忠明；

其三，做好掩护工作。

就这样，针对以上3个关键点，一次“骇人听闻”的、完美的、团队的作弊方案应运而生，我们把它称之为“惊天大作弊”：

第一步，根据我们的强项，由聂辉、我、于小志分别完成听力、选择填空、阅读理解，然后各自完成作文，最多需要40分钟；

第二步，互通答案，因为全部是选择题，最多需要10分钟；

第三步，把答案传递给黄忠明，全力掩护他抄袭，留给他的时间将会是40分钟，对于几十个选择题来说，时间非常非常充足……

此次作弊堪称“完美”，一点不为过，在细节上就体现得淋漓尽致。针对掩护工作，我们通过科学的研究，进行严谨的部署：

首先，座位的次序，我们四人一列而坐，我在最前，然后是于小志、聂辉，黄忠明最后，目的是利用于小志和聂辉的身高优势来做屏障掩护；

其次，以最前的我为主，共同观察考官动向，有情况用力后靠，依次传递，最终提醒黄忠明；

最后，突发事件，见机行事，比如故意把试卷扔在地上，以吸引监考老师的注意力，化险为夷。

……

这就是我们本学期的“决战”，一场天衣无缝的团队作战！任凭监考老师有三头六臂，也对我们无可奈何！

就这样，在我们大获全胜的“惊天大作弊”中，宣告着本学期结束，宣告着大二的结束，宣告着50%大学生活的结束！在两个月的暑假后，我们将会开始大三的生活……

“守候？”我想起了苏溪瑶。

“决赛？”我也想到了李浩民。

第36章：失恋不万岁

这个暑假对于张文龙来说，别有意义：阔别2年之久，这次他终于要还乡了，回到那个感伤的家庭。

“张文龙，家里没什么事情吧？”我们很关心。

“没事！岁数大了，该回去看看了……”,张文龙淡淡的回答着。

岁数大了，自己岁数大了？还是家人的岁数大了？或者都是？但不管怎样，我们都替他高兴，毕竟那是他的团聚。

阿克苏确实是个神秘的地方，从张文龙带回来的东西就可以看出来。除了常规新疆名特产和全体同学分享外，比如葡萄干、无花果干，还另送我们5个每人一株雪莲花，让我们孝敬父母：泡酒，治疗风湿有奇效。

“哇塞！这就是传说中的雪莲！”我们小心翼翼的捧着干草模样的雪莲花，当成宝贝一般，要知道，在武侠小说中，这可是百毒不侵的神草！

除了这5株，还有4株，被放进一个包装精美的木盒子，成色和我们的一样，张文龙说是送给系书记用的：

“老八，你的劳委部部长，我的学生会主席，全靠它了！”

我深情的看着张文龙，一是感激，二是佩服，城府果然很深，不管是部长还是主席，系主任点头是关键！

这是个古色古香、镂空雕花的深棕色木头盒，看着就那么赏心悦目，给人一种“高档次”的感觉，我不禁感慨：

“原来包装能达到如此效果！或许不久的将来会是包装产业的天下……”

葡萄干、无花果、雪莲花，这些都不算什么，最神秘的，当属那根暗黑色的、硬硬的东西。

“哥几个，开开眼吧……,这是牦牛鞭，高山牦牛，野生的，……泡在酒里，壮阳一级棒，……,60天就有效，到时我们一块品尝，嘿嘿……”,张文龙“淫荡”的笑着。

“喝你个头！当心憋死你！”黄忠明又开始斗嘴了。

“你傻呀！你是不是就不会打炮呀？我请你！”张文龙和他掐着。

“请个头！老子家里是有老婆的，白痴！”无趣的答案。

……

我们4个早已习惯这2位老大的斗嘴，全然不去理会，只是团团围住这稀世珍宝，争先恐后的用手抚摸着：

“哇塞！这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呀！”

我们的喜欢程度远远超过了雪莲花。

张文龙带来了传说中的“那个”，让我们大开眼界，有同样贡献的还有聂辉，他带来了传说中的“手机”！

在此之前，个人最先进的主流通讯工具当属BB机，它最大的特点是，接收信号后，发出几声轻微而清脆的“B—，B—”。BB机开辟了一个时代：一个满大街找电话的纯真时代，一个说“有事CALL我”的简单时代……

至于手机，在2000年还属于稀奇货，就如同现在的奢侈品。我们几个又是围个圆圈，挨个用手抚摸着这“高科技”产品:

这款手机是当下最流行的爱立信T18，风靡全国！刘德华和关之琳为之做代言，合拍的广告被天王天后演绎得完美无暇，更是让“回头便知，我心只有你”这句广告词变得人尽皆知，T18这款下翻盖手机也随之成为了当年的热门。拥有与否不重要，知道它就是时尚！

“以后这就是大家的，想用就用！”聂辉很大方。

“嗯！……哇塞！真的好酷！”回答之余，我们由衷的称赞着，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我们真的很羡慕!在当时，T18的价值相当于一年的学费，那是个天文数字。我们羡慕拥有T18的聂辉，也羡慕拥有好爸爸的聂辉……

“我发誓，将来就是砸锅卖铁，一定要买一部属于自己的手机！”我痛下决心。

如果当时的我能够预测到“不久的将来，收废品的劳动者都会拥有手机”的事实，肯定不会发誓，真的很像二百五……

和遥不可及的爱立信T18相比，聂辉还带来了触手可及的《最美》----羽泉的第一张专辑。

当时的羽泉出道不久，是名副其实的“非著名”歌手，所以那也是一张名副其实的“非著名”专辑，若不是聂辉的极力推荐，《最美》或许就与我擦肩而过了，至少是迟到的邂逅。

当天晚上，我把那盒磁带放进了我的随身听，也就是从那时起，我走进了羽泉的音乐世界，或者说羽泉的音乐走进了我的世界。就如同这张专辑的同名主打歌“最美”，如同让我走进了苏溪瑶的世界:

Baby为了这次约会

昨夜我无法安然入睡

准备了十二朵玫瑰

每一朵都像你那样美

你的美无声无息

不知不觉让我追随

Baby这次动了情

彷徨失措我不后悔

你在我眼中是最美

每一个微笑都让我沉醉

你的坏你的好

你发脾气时翘起的嘴

你在我心中是最美

只有相爱的人最能体会

你明了我明了

这种美妙的滋味

羽泉的音乐清新灵动，又散发着忧郁的浪漫气质！现在来看，羽泉不仅仅是一个组合的代名词，他们已经成为一个时代的标志，而我的青春恰恰处在那个时代！

到了大三，对于学习和成绩，我们学会了坦然。比如考试成绩，我们的眼中只有2个，60，或者，<60。至于奖学金，谁爱拿谁拿，反正我们是不拿！

“钱和荣誉，乃身外之物，不要也罢！”这是我们几个对待奖学金的心态。

这次的考试我们几个全体通过，张文龙和黄忠明一脸的感激，我们也长舒一口气，过了这个坎，大家又可以继续精彩的生活了！

张文龙结束了在214所的欧洲杯生活，搬迁到一处比较明亮、比较实惠的楼房；这学期他的精力依旧在“官场”，要打通自己在学生会和系里的任督二脉，为自己的飞黄腾达做好准备。至于爱情，他总是很直接的表达着自己的世界观：

“谈什么狗屁恋爱？那么不靠谱……,哥们有的是女人，随叫随到！”

黄忠明上学期小赚一笔，这学期更有动力了，计划进军“交通业”：低价收购即将离校的大四同学的自行车，然后高价出售，以赚取差价。

为了感激我们的“拯救行动”，黄忠明很慷概的给我们这个团队配了一辆车，一辆除了铃铛不响、其它都响的自行车。我们人手一把车钥匙，所以车的行踪诡异至极，在任何地方看到、或看不到都是很正常的事。

黄忠明平时花钱虽没个计划，但做生意挣得钱一分不花，直接封存。每次我们都是很有诚意的问其原因，但每次他都是没有诚意的敷衍我们：

“你们懂个屁！这不能花！要攒够3000元，把家里的老婆接来，出去玩上一个星期！”

聂辉和那个女孩正式确定了关系，就是那个在看球之余偶尔约会的女孩。据说聂辉在暑假期间就开始了辛勤的“耕耘”，开学便有了“收获”，收获了自己的第N次爱情！

那是一个大二的女孩，典型的江南女孩，和同样很江南的徐文文相比，一是写着精明，一个写着清纯。聂辉给予她很高的评价：

“她真的很特别，和之前的女友们都不一样，简单，善解人意……”

“会厮守终老？”我开着玩笑。

“这个嘛，太遥远，不知道……”，聂辉很认真。

于小志依旧守护着自己的爱情，他和徐文文磨合的很好，或者说被徐文文磨合的很好。我们去过他们的“家庭”有好几次，也看到过那张写满激情故事的双人床……

这次的开学聚餐是于小志做东的。晚餐尾声，徐文文抛给于小志一个眼色，然后他就笑嘻嘻的离开饭桌，走向厨房，10分钟后，一盘削皮、去核、切瓣的苹果出现在我们面前，接着就听到徐文文甜甜的声音：

“别客气，大家吃吧！”

身旁的于小志，晃着长长地脖子，傻乐着。

“现在社会，两口子最缺的是什么？”---是默契！

“什么叫做默契？”----这就叫做默契！

这就是我们志哥的爱情，简单而快乐；只是一回到宿舍，还是会深情的盯着大鼻子大眼睛宁静的照片，很深沉的样子……

谭诗已经成了“蚌埠文学”和“校报”的常客，署名为“孤客”。

笔名走的是忧郁路线，气质也是略带文人独有的忧郁，再加上他那酷似台湾画家刘墉的容颜和发型，迷死了不少女同学：他是我认识的所有男生中唯一“被追”的一个！羡煞人也！谭诗呢，只是微微一笑，然后轻拍两下自己的左胸，那意思是告诉我们：

“我已心有所属……”

这次谭诗把家里的吉他带回来了。之前就听他提过，说自己会玩吉他，现在看还真不是吹牛。虽生涩，但完成一只曲子还是能做到的；假以时日，必能有所小成。

“谭诗，你真牛！新时代文艺青年呀！”我们唏嘘不已。

谭诗最喜欢弹唱的是伍佰的歌曲，这点和我不谋而合，这也是我最喜欢的风格。

我们的青春，摇滚占据着重要的地位，那是我们“不羁放纵爱自由”的情感宣泄！除了最经典的Beyond，还有伍佰、动力火车、迪克牛仔、赵传……作为我而言，喜欢摇滚还有更深层次的理由：

本人五音不全，唱歌天生跑调，此时的我可以拍拍胸脯大声说----这是摇滚！

伍佰真的很摇滚，无论是歌曲，还是长相。他的歌没有过多的华丽修饰，没有无谓的拐弯抹角，直爽却不乏深度，平和中带着劲量，字里行间流露着人生本能的慨叹和对爱情的虔诚。一个粗汉子所表现出来的细腻情感，有着与众不同的感染力。

谭诗最喜欢的是那首经典的“浪人情歌”：

不要再想你

不要再爱你

让时间悄悄的飞逝

抹去我俩的回忆

对于你的名字

从今不会再提起

不再让悲伤

将我心占据

……

我会擦去 我不小心滴下的泪水

还会装做一切都无所谓

将你和我的爱情

全部敲碎

再将它通通赶出

我受伤的心扉

（白）我想到了一个忘记温柔的你的方法

我不要再想你

不要再爱你

不会再提起你

我的生命中不曾有你

“老八，我就是那个浪人……”,谭诗放下吉他，幽幽的说着。

“哦，……，你还想继续做浪人吗？”,我答应着，思考着。

“当然不想啦，很痛苦的……”,谭诗还是幽幽的。

“所以，我们要抓住机会，绝不做浪人！”我的结论。

“……”

这首歌是“浪人”对逝去爱情的告别，那是一种无奈的告别！谭诗有过类似的经历，以“浪人”自居可以理解，只是我不想他永远做“浪人”，所以鼓励他！同时也是鼓励自己……

与悲情的“浪人情歌”不同，我更喜欢积极的“爱你一万年”，那是一个钟情男儿声嘶力竭的爱之赞歌，用粗犷豪放的方式，演绎着内心细腻的爱恋：

寒风吹起,细雨迷离

风雨解开我的记忆

我像小船,寻找港湾

不能把你忘记

……

我爱你,我心已属于你

今生今世不移

在我心中再没有谁

代替你的地位

我爱你对你付出真意

不会漂浮不定

你要为我再想一想

我决定爱你一万年

每次吼着这首歌，都会情不自禁的浮现苏溪瑶的身影，然后做出了一个不太靠谱的决定：学习弹唱“爱你一万你”！

当我向谭诗拜师时，他不由后退几步，张大嘴巴，从头到脚把我扫描一通，好像大白天碰到了“午夜凶铃”中的“贞子”一样：

“老八，你没发烧吧？”

“少废话！教不教吧？”

“老八，有句话：人贵有自知之明，知道吧？”

“你哪这么多废话！教还是不教？”

“老八，你这是糟蹋艺术，浪费青春，你知道吗？”

“甭废话！我意已决！教还是不教？”

“老八，好，我教！古人云：你舍得死我就舍得埋！”

谭诗说的话虽然“残酷”，但有道理，这个我很清楚；但一想起苏溪瑶，我就有股莫名其妙的冲动，难以抑制。

就这样，我开始了很不靠谱的“音乐”生涯。

谭诗还算有耐心，给我讲解着吉他的基本知识，手法、和弦、拍速、八音程等等，我呢，尽可能的领悟，然后琢磨，虽很愚钝，但在隐隐约约间感觉到形成了自己的乐谱。

“只要能谈唱出来就是成功！管它音调是对是错……”我常常给自己打气，我的终极目标也很明确：就弹唱“爱你一万年”这一支歌。

思曼呢，有2个月没见了，也没有听到她的声音，竟然很怀念她的“说教”，看样子自己也是一介“贱人”，也就主动打电话把她约了出来。

“思曼，怎么换发型了？不热吗？”我们出去吃饭，问她。

这是我开学后第一次见到思曼，头发长了很多，而且把马尾辫换成了披肩发，脑门留起了刘海，使本来就很清瘦的脸庞显得更加清瘦，倒是多了几分淑女气质。但是从实用的角度看，会比较热。

“怎么？很难看吗？”思曼的语气带着几分忐忑。

“当然不是！美若天仙！非常非常漂亮！我非常非常喜欢！呵呵……”我称赞着，不全是恭维，因为我确实喜欢长发的女孩，就像苏溪瑶那样。

“周怀安，都大三了，还那么贫！就不能正经说话吗？”思曼式的说教，只是这次带着笑意。

“哦，……,呵呵……”,我笑着，心里很是舒服。

“思曼，你怎么换发型了？有人追你吧，正所谓：女为悦己者容……”,我回到了那个问题，逗她。

“行了，正经点，不是刚给你说过吗！……,不过，周怀安，你追苏溪瑶了吗？”，思曼转过来问我。

“我可不敢，……,还是顺其自然吧。”这是我的真实想法。

“顺其自然？继续守护？……,周怀安，你平时做事挺有魄力的，这次怎么婆婆妈妈的,……再说，她已经分手了，你和她也很熟，可以追的……,追吧，这样才能死心，……总要有个结果，不是吗？”思曼发表者她的看法，一脸的成熟，只是这些话有些耳熟。

“哦，我想想吧……”

很多的实践证明，思曼的建议就像灵丹妙药一般，总能使我渡过难关；她的建议虽很简单，但角度与众不同，我更多的是得到心灵上的安慰，或者坚定，或者释然……

所以，对于思曼的建议，我必须认真考虑，这次也是如此。

思曼还是会跟着我在学生会忙前忙后，支持着我冲击“部长”的事业，俗话有云“每个成功男人的背后，总会有一个伟大的女人”，好像说的就是她似的；她依然没有男朋友，每次问她，不管是调侃还是认真，她都是把我“说教”一番，然后把话题扯到苏溪瑶那里。

“这样也好，有了男朋友后，或许就重色轻友了！如何帮我排忧解难呀！”我自私的想着。

说到“重色轻友”，我应该是个代表人物！与之相反的代表，非黄敏莫属。

自从苏溪瑶和李浩民分手，黄敏好像也分手了一样，至少分了一半，整天和苏溪瑶泡在一起，左一个“溪瑶”右一个“溪瑶”，全然不顾那无锡男孩的死活，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是怎样的感情。

“黄敏，和男朋友还好吧？”一号食堂，我坐在她们俩的对面，问道。

“嗯，挺好的呀。”黄敏回答。

“哦，好到什么程度了？”我坏坏的笑着，憋着一肚子坏水。

“嗯，就是挺好的呀，什么叫什么程度？”黄敏一脸的天真。

“哦，不说这个了……，我们换个话题吧：那天你夜不归宿，在哪里过的夜？”我把脖子使劲往前探探，轻轻的问着。

“周怀安！你什么意思吗？”黄敏提高了嗓门冲我喊，引来附近好多同学的目光。

“哈哈……”,我只顾笑着。

“黄敏，小点声，好多人看着呢……,周怀安，你怎么回事？这是餐厅，知道吗？！”，苏溪瑶出头，替好朋友打抱不平，严厉的责备我。

“黄敏，我没别的意思，……上周六你和苏溪瑶不是去合肥了嘛，周日才回来，所以我就想问问你，周六晚上在哪家宾馆住宿的，因为我也打算去，摸摸情况而已，……我如此单纯的动机，被你们俩想成什么了呀？”，我知道上周末他们出去玩了，借此逗她。

“黄敏，我们上当了!周怀安，你真坏！”

“周怀安，你小子真讨厌，以后再也不理你了！”她们还是责怪我。

“哈哈……”然后就是我们的大笑。

……

“失恋万岁！”，这是一种很洒脱的爱情观，就像一首歌里所说的：

有没有爱没所谓 痛不痛快有所谓只要我要明天还会有人追；

有没有哭没所谓 开不开心有所谓我只在乎自己的感觉！

从另一个层面理解，与一个不合适你的人分手，然后继续寻找自己的真爱，这是件很积极的事情。这仅仅是理论上的解释，实际情况来看，太多太多的不确定因素影响着“失恋万岁”……

“苏溪瑶和李浩民分手了”，已经成了本学年的第一大新闻！

这再正常不过，苏溪瑶作为系之花，和很多的系花一样，平时的关注度就很高，尤其是恋爱，更尤其就是分手；况且另一个当事人李浩民也是学校公认的“潇洒哥”，知名度自然不再话下。这就如同当今很多大明星的分分合合……

但这次吸引大家眼球的，远不止“分手”这个结果那么简单，其中不胫而走的一条消息更是让苏溪瑶声名大噪，：见过苏溪瑶的，知道她是苏溪瑶；没见过苏溪瑶的，以为她是传奇！所以，一批一批的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会特意跑到我们上课的阶梯教室，一睹传说中的苏溪瑶的芳容！

“谁要是和苏溪瑶谈恋爱，就打断谁的腿！----李浩民”

这就是那个消息：一个带有恐怖主义色彩的消息，一个恐吓别人还光明正大署名的消息！如此嚣张的程度，令人发指！

这是一个很棒的八卦话题，大家纷纷议论着，自然而然的分成了对立的两派：一是否定，认为李浩民不该干涉别人的自由；二是肯定，认为李浩民依旧很喜欢苏溪瑶。

大家仅仅是“议论”，最多是“一睹玉容”，再也没有别的了，苏溪瑶竟然没有收到过一封情书！或许那些“色男”真被李浩民震慑住了，不想惹上麻烦吧----李浩民的老爸是阜阳市副市长，人尽皆知，仗着这个势，在学校有点“一手遮天”的感觉。我对李浩民的出身背景毫无兴致，只知道这个结果对于我来说也算是件好事，因为我的酸性血液开始趋于正常了……

“跳梁小丑！”我不齿的骂着李浩民，这也是我对现在的李浩民的评价，这只是他心有不甘的卑鄙的挣扎而已，而且是最后的挣扎！我鄙视这种做法。

所以，对于这条消息，我的观点只有一个字：

“屁！”

作为守护着，我自然要安慰苏溪瑶，不过她的心情还不算太糟，更多的是无奈。

“周怀安，这样也好，倒是能落个清静，大不了大学不谈恋爱了。”苏溪瑶紧锁眉头，自嘲着。

“哎，你说的还真对！……,苏溪瑶同学，你看问题也很全面了嘛，也学会多角度看问题了，几天不见，长大了……”，我笑眯眯的。

“行了，周怀安，连这个你都有心思开玩笑呀？”

“这怎么啦，这可是好事情，不是玩笑！你想，如果这时有人站出来追你，冒着断腿的危险来追你，那肯定是真心的，那精神，那气魄，可歌可泣呀！”

“嗯，倒是有点道理……,不过，哪有这样的人呀？多傻呀。”苏溪瑶一脸的天真。

“有！肯定有！林子大了什么鸟没有？傻子多了去了……,你想知道是谁吗?”

“？”苏溪瑶眨着大大的眼，等待着这个傻子的大名。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开着玩笑。

“呵呵，行了，周怀安，就你还能想着我，哄我开心……,不过，我真的没事，放心吧！”苏溪瑶笑着。

“那就好！记住，苏溪瑶，一定要找一个真正疼你、懂你、爱你的人，而且一定会找到的。”

“嗯！”苏溪瑶坚定地点点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