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梦想的人才是真正的穷人

那时的新闻,中印因领土得失在怒怼。洞朗,那块陌生的不能再陌生的不毛之地,自然声价倍增,一时无两。想说一部印度电影,是否识时相宜呢?可邂逅珠玉,心怀戚戚的不舍。前段时间,《摔跤吧!爸爸》如潮的掌声,赞美的话语已喧闹如天上的街市。我们一家三口也是掏了腰包,在万达影城饱了眼福。难以免俗地中了蛊儿,想捉刀握管写点感想。拖懒了几日,苍天大地!网上的评论已如“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再写的锦绣,也是帽插狗尾。只好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泡都没冒,呛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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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过后,时间被孩子的功课挤压的没有隙处。电影,这位每逢夜晚与我侃侃而谈的老友,只好割席断交了。那种约期不至,敲着棋子灯花落的心啊,如寒风吹彻的冬日,说不出的枯索。

一日,孩子补课到月满西窗。独自在家,看着光秃秃的墙壁,踌躇了许久,打开了电脑。与《母爱滔天》这部影片相遇了,相遇在悠悠的银色长河里。

开片,一节轻盈洒脱的音乐,像百灵唤醒了晨曦,觉得周身徐徐有了旭日的温润。

钱德.萨海,一位母亲,给湿婆神敬上三滴清水,在铝壶里的奶茶发出“咕咕”声后,开始唤懒睡在地铺上的女儿。这是间做饭和睡觉挤在一起的小屋。一台老式电视机,烟薰过的橱柜,斑驳的墙壁无不衬出一个单亲家庭的寒酸。

见女儿阿普久唤不起,无奈的母亲醮湿手指,水星激到阿普的娇嫩的脸上。这个简陋的小屋立刻炸起女儿的怨埋。阿普不情愿地吃着久日不变的早饭时,母亲已经穿好陈旧整洁的莎丽出门了。走到拥乱的巷口时,还没忘求热心的邻舍帮忙,督促阿普上学的时间。

阿普刚欲踏出家门,好像遗漏了什么?转回屋至湿婆神前。双手合什,口中喃喃:“请保佑我的数学及格。”那个小模样儿,让人发笑。

母亲是女佣,称职的女佣。这也俘获了雇主,那位心地和善的退休女医生姐妹般的相待。 正因这位异姓姐姐与那些怀揣星光的人的帮助,钱德.萨海与阿普的命运才会有一番转变。

再说阿普,迟到是家常便饭。在学校的操场上,当着全校师生,阿普与两位同病的好友平图与薇亚娜被罚站。看着他们用瘦弱的双臂托起书包,相互无忌地扮着鬼脸,发出吃吃的笑声。那稚嫩的心底处,只是拿它当成一场儿戏。

学习,让阿普厌倦。课堂课余的日常,阿普只热衷与两个同样不求上进的死党窃窃私语,嬉笑玩耍。如那位持无厘头教学方式,却也满蓄热肠的校长所说,你在进步,是在倒着进步。

每天,钱德.萨海披着星斗,拖着沉如千钧的双脚蹀斜进暗昏的狭巷,看到阿普在晕黄的街灯下与邻伴玩闹;跄进家门,阿普那直勾勾的眼神就没从电视屏幕移开过。母亲收了收散架的骨头,做好晚饭,还关切地询问阿普的学习。阿普拨愣拨愣脑袋,算是给母亲的回答。饭后,本来已保证好好做作业的阿普,待母亲拾掇完家务,转过身看到的阿普,脑瓜儿已斜斜地沉到枕上,卷纸光洁的无半痕笔迹。母亲的眼晴暗淡了,像是蒙上了一层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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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次,妈妈做家务时,与女医生闲话,说起了女儿的学习状况。女医生给她荐引了补课班。补课老师说得天赋论与补课费,都让妈妈无法承受而却步。

怎么办?还是女医生想到了办法,但需要母亲去完成——重返校园。这是关乎尊重内心与臣服世俗的选择。母爱占了上风。

在女医生的斡旋下,钱德.萨海,这位大龄学生战战兢兢地走进校园,走进阿普学习的课堂。惊呆的不仅是阿普,还有全班的同学。母女装做不认识,宛若时光交叠,成为同窗的母女。

重新捧起课本,对于母亲是困难的,何况还要温饱两个人的肚子。看着女儿,难道长大像自己一样去做女佣吗?

母亲开始努力学习。上课用心,课下用互惠的方式求教学霸法尔马,甚至在劳作中念念心系。在女儿偷偷刺来的目光中,在其他同学的轻屑中,母亲像一粒落进土里的种子,开始发芽、青绿、充盈。回答每次课堂提问,每次试卷考试,都得到了那位兼职数学老师,那位幽默可亲校长的赞许。同学的眼晴渐渐投来热光,像块磁石,同学们开始环围在母亲身旁,也包括女儿的两位好友,但却独独缺少女儿。反观女儿,在提问或是考试中屡屡受挫败北。看着女儿黯然的神情,母亲的心似被皮鞭抽打。女儿从怨愆到不服气,撕掉家里墙上的明星头像,翻出落满尘灰的习题册,课堂上不再叽喳私语,甚至挤占母亲的位置成为学霸的同桌。

这次,女儿开始为一道题执迷沉思,她想在学习上击败母亲,抢回尊严,抢回好友。可不知道怎么推开通往知识的那扇门?操场上,学霸在女儿读出习题,用木枝于沙土上画出图形,又一气呵成地解出答案。她告诉阿普,答案就在题中。

于是,课堂上,阿普在凝神;课余,阿普追随学霸。每次路经,母女没有眼神的踫撞,可妈妈的眼睛已遍布全身,那走过去的背影有喜悦的颤抖。时过境迁,当我写到这时,那画面依然热血贯顶。

阿普的成绩像十八变的少女,提问正确,试卷合格。母亲的心霾被春风驱散。一次成功的考试后,阿普得到了校长的赞誉。阿普志得意满的神色飘向母亲。阿布让母亲兑现承诺,学习进步后,母亲离开学校。阿普想得只是打败母亲,而不是自己。

这段时间的压抑与苦学,让阿普极想释放。偷了母亲蓄在罐里的钱,那是辛苦给阿普攒得学费。阿普请同学吃饭,买漂亮的衣服,花得一干二净。可想而知,母亲的怒火。身心的重压,母亲病了。阿普达到了目的。

教室里没有出现母亲的身影。同学们瞅着那个座位,惆怅与企盼写在脸上。“钱德.萨海,钱德.萨海!”每次点名缺席,都让语文老师无奈。“我的梦想”,老师布置的作文。课堂上,老师问阿普的梦想,阿普眼神空洞,一语不发。

两位好友说想阿普的母亲。母亲不来学校这段日子,阿普也沉默寡言了。学霸约阿普今晚到印度门。阿普如约而至,看到学霸从破乱不堪的修车厂的车底脏兮兮地爬出来。学霸领着阿普来到一爿饭铺前。母亲就在那里,一大盆用过的餐具,昏昧的夜空里传来了妈妈接连不断的咳声,可母亲没有稍许的停歇。阿普怔住了。学霸告诉阿普,那天晚上带母亲回家的男子,是学霸的哥哥,这家店的老板。阿普才明白那次误会母亲用肉体去换钱。学霸说哥哥的梦想是自己,而那个带病洗碗妇女的梦想是阿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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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普那天晚上做了饭,应该是第一次。母亲咬着一小块硬饼,抚着阿普的额头,怜惜地看着阿普。阿普紧紧搂着母亲,含着泪花央求母亲去上学。母亲太累了,没有应允一声就睡着了。

翌日,满脸病容的母亲出现在教室里。同学们投来关切的目光。这让语文老师从惊讶到气愤。说这是一个奇特的班级,没有丝毫梦想的同学,还有这位难得一见却突现真身的学生。老师怒斥母亲,逐母亲到室外去罚站。当母亲屈躬着身子欲挪出教室时,阿普坚定地站了起来。在空气仿佛就要凝固的全班师生面前,当着母亲的面,眼角泛着莹莹的泪光说出了母亲的梦想,一个女仆的梦想,一个穷人的梦想。

那一刻,语言已苍白无力。就让那个画面静静地直击心扉。有酸溜溜的鼻塞,继而气血上涌逆流成河,揩涕擦泪的皱巴巴纸巾堆满了纸娄,一个七尺男儿竟泪雨滂沱。

在影片的尾声,阿普考上了国家公务员,没有成为女佣。

穷人可能一生都不会拥有财富,但不能没有梦想,如果梦想全无,那才是个真正的穷光蛋。

此世,纷争与怨恨永远都不会消弥,还好有这些逾越了国度与种族的动人故事。

写了这近三千字儿,行将收笔时,忽的有点感悟——

梦想在,是心中尚且有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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