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飞与北归

文——九儿

  关于写作这件事,我在这座城市里想了三年,却始终下笔难出文。而今离别之际,我想留下点东西给这座城市,我暂且叫这堆文字“南飞与北归”。你是那南飞的雁,我是北归的鸿,我们在四季的某一季相遇,以一声长鸣报广袤的天与万里的云,感谢上天赐予的这场擦肩而过的相遇。

  中午十二点半送他去机场,他从A酒店出发,我在他百米之外的B酒店门口。这是我们相见和分开的方式。我们同在A酒店,而他是我尊贵的VIP客人,无奈世人常理,才如此相爱。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没有言语交流,偶尔我靠在他的肩头,偶尔他转过头深情的看着我,一直未松开的是紧握的手。他叫我不要送他,因为回来时,剩我一人,那种感觉太难受。能说这样的话,我想他也曾同我一样撕心裂肺的送过某一人吧。而我还是坚决的告诉他,我会送他。总有一天会是最后一次送他,而那场送别将无归期。与其攒到最后让眼泪绝提不如习惯笑着挥手。

图片发自简书App


  外面万家灯火才是家,而在这酒店里,人来人往最无情。我们本不该交付给对方真情感,可感情这回事,不能掌控才叫人着迷和向往吧。那天早上,细雨绵绵,酒店大厅的门全部敞开,微风吹进来,夹杂着雨水和泥土的芬芳,让这炎炎夏日有了难得的清爽。习惯喝咖啡的他从那天早上开始在这里用餐,真巧啊,那天我来倒咖啡。并不知他何时进来,只是往角落里看去时,看到一个如此让人心疼的孤独的背影,就那样安静的坐在那里,像是一个不愿向大人争宠,让人心疼的最安静的孩子。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我才知道世界上有一种眼神可以如此温柔,温柔的让人恐惧。如果他没有向我招手,再续杯,我想那两滴莫名的泪也不会落进他的杯中。如今想来,大概是历尽艰辛终于发现这世上真有书中男子,而这绝非我想象,那两滴泪或是前一世为他偷偷倒掉的孟婆汤吧,不然这一世怎会受罚如此相遇。

  夏日北方炙热如烈火,他却似那薄荷,送我凉意袭人。那两晚,他都来用晚餐,女人天生敏感,但我胆小怯懦,相信那终是我猜想,不过能多偷看那个如月亮般的男人两眼,将是这无聊生活中难得的喜悦。可谁又能预料到,醉眼朦胧的他,笑着向我走来,递给我他的名片,同事们都惊讶不已,而我虽不敢相信,但心里有一种沧海桑田有情人终赴约的盛大隆重之感。

  那些年穿越云层停留在大洋彼岸,彻夜难眠的那些时候,他说,多想遇见那人就共余生,可冥冥之中就是无法相遇。如今,他寻到答案。他说,当他看见嘈杂人群中,那张被世俗浸染却露出干净笑容的脸和那双明亮的眼,让他知道了上天的答案。我又何尝不是?当你邀我一起举杯敬对面的那些男男女女,揽着我的肩膀说“我女朋友”的时候,眼泪和酒精一起滑入喉咙,差点醉在你温柔的怀中,误以为已经三生三世,误以为家里已有一个宝宝在淘气......这夜啊,它不论长短终有梦,幻梦也好,痴梦也罢,能在这匆忙人世遇到心中所想与所爱,我们已是上帝的宠儿。匆匆短暂这一世,我愿做那旅人,不贪求同谁长长久久,只愿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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