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冷得不行,我恨不得蜷在屋里。”“那就去温暖它。”母亲用宁静而深邃的眼神注视着我。
母亲参加了“暖冬行动”,与楼上的邻居阿姨一起为贫困孩童织毛衣。那天晚上,家里多了许多毛线,我嗤笑拙于洗手作羹汤的母亲什么时候竟开始研究这些针线活,她一向不擅长家务、编织等针线活。“我慢慢学,总能学会的”,母亲边说边给我介绍这次活动,言语里透着期待,又拉着我一起帮她查找抖音里的毛衣编织教程。
“嘶,冻死了。”寒冬的风总是毫不留情,没有雪浪漫的陪伴,只是凛冽地刮过人们的脸上,随意撕扯这原本不剩多少叶子的树的枝丫,我真是不明白母亲为什么喜爱冬天,明明它没有春的姿色,没有秋的丰硕,更没有夏的舒爽。我跺跺脚疾速跑回了家。
打开门时,母亲坐在客厅,肩上因生育我时落下了旧疾,披着保暖的披肩,手里正比划研究着如何缝织毛衣,她看教程看得吃力,时而皱眉不解,停下来再仔细看一遍,时而又招呼我来帮她,那尽力提精神去学却又不得其解的样子,像极了我攻克物理的样子。我不禁问母亲,“多买几件不就行了,何必费心费力去织?”她歪着头看教程,织了几针指指手中的“作品”说:“一针一线都是情。”
原来可以这样,因为爱尝试自己本不擅长的领域,只因要传递这冬日的温暖。
几个星期下来,妈妈织了好几件毛衣,楼上阿姨也一样,我有一次去她家串门,偶然见她也与母亲一样再沙发上织毛衣,身上盖着薄毯,连小狗都安稳地趴在她腿上睡着,感受暖冬的光芒。心怀善意的人总是相似的,冬日里少有的太阳,也在最后一件毛衣织完之际悄悄洒在母亲和阿姨身上。
“哪怕只是星星点点的微光,也可以汇聚成大爱的力量。”当我帮孩子们试穿这些毛衣时,才真正明白了“暖冬”的含义,无数星星点点的微光凝聚在一件件毛衣上,我轻轻穿上时,爱即刻笼罩着我,我又小心翼翼脱下来,母亲说,“希望爱可以驱走严寒,慰籍那群孩子们。”
这次,我彻底明白了:冬天的美不仅是雪景,更可以是爱。我开始注意冬的暖,它藏在楼栋物业每天精心熬制的可乐姜茶里,藏在物业为冰凉的门把手装上针织套里,藏在邻居见面的一声声寒暄里,藏在孩童的欢颜里,纵有阴霾密布,也阻挡不了爱的光芒。
今年暖暖冬天的造访和陪伴,如一页缱绻的诗篇,甘醇的情怀氤氲弥漫于此,让我明白:我们为爱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