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我就没有外婆了

喧天的锣鼓声,炮的轰鸣声,合着花鼓戏和道士的念念有词,这一天都热闹非凡。

听到外婆过世的消息,我在广州学习。老妈的哭声瞬间把我的心绪带走,立马回家收拾东西,启程赶赴。

凌晨12点多我们回来了,摸了摸外婆的脸,冰冷的,从此,我就没有外婆了。

我的童年就是在外婆家过的,一到放假就叫着嚷着要去外婆家。前面的水坝,后面的茶山,菜园地头,都是我们的游乐场。而眼中的外婆总是那么精致,一直都是头发一丝不苟,衣服干净整洁。

从家里到外婆家的这条路,不知道走了多少次。从小时候走路开始,还要坐船过一条河。到后来家里有一台载重自行车了。老爸载着我们一家五口,姐姐坐前面的横杠,老妈抱着妹妹坐后座,我被安置在旁边的一个挂篓里,脚都屈着,但是全然不觉难受,只感受到即将要到外婆家的喜悦。每到下雨的时候,去外婆家的路就泥泞不堪,我记得爸爸一边推着车子 一边骂着这条破路。再后来,有了摩托车,开始提速和便利。再后来夏利,再后来乡村公路建设,一切都变得好了起来。

回外婆家,是童年最重要的主题,也是所有重大节日最重要的仪式。这几天我们表兄弟姐妹之间聊天都很惆怅,没了外婆,我们从此难聚齐。没了外婆,我们从此也没有外婆家可回。

其实,长大后的我不喜欢外婆这个称呼了。为啥要叫外婆呢?为啥我们是外孙女呢?多了一个外字,似乎让我们之间的感情没有那么亲。所以,作为只有两个女儿的我,我让我的孩子叫我妈“婆婆”。虽然称呼不能代表亲密, 但是我希望用更亲密的称呼表达感情。

这几天有点时间思考的时候,我也在想哪天我会如何与这个世界告别。因为外婆走得突然,所以几个孩子都不在身边。他们回来时哭得撕心裂肺, 充满了遗憾和悔恨。我想如果哪天我不好了,我要提前给所有的亲人朋友约过来,想见的人一定要见到,想说的话要说完,该拥抱的就拥抱,该道别的就道别。我还希望大家头脑风暴一下,想好我的墓志铭。我喜欢司汤达的墓志铭,“活过、爱过、写过”。他日我也想有个这么简洁而深刻的墓志铭。

当然,我们谁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我们尚且不小,我们的父母也在老去。趁来得及,好好爱、好好珍惜。

凡尘俗世,喧嚣浮华,谁都是过客。但有个慈祥坚韧的杨淑珍老人曾经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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