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年的父亲节,一年一年的牵挂,
一次一次的想念,
一分一秒的记忆。
有人说,女人一生只依赖两个男人,一个是父亲,一个是伴侣。
我关于父亲的记忆少到可怜,生日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出生在1947年。
我的记忆总是选择性的记和忘,关于父亲最终的记忆定格在1979.10.1。北京,举国同庆之时,我却被迫面对医院里白被单下长眠的父亲。
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黎明前的宁静和黑暗。我仿佛还在梦中,就被来人催促着套上外套,塞进吉普车里。
司机面色凝重,我和五岁的弟弟相拥着,不知道要去哪也不敢问。颠簸的路途,我迷糊中又睡着了。
刺耳的刹车声,惊醒了我们。司机抱起弟弟,拉着我狂奔到五楼。
我知道,这是爸爸住院的地方。他应该是得了重病,已经住了半年。半个月前,妈妈回家带我和弟弟来过。
七岁的我,还没去过北京。爸爸那天状态不错,虽然脸色蜡黄清瘦。但我们的到来,让他很开心。
他带着我们去参观颐和园,走多了他明显的精神不济。附近有照相馆,母亲提议照个全家福。
这张照片成了永恒的纪念。照片中的我和弟弟歪着头,眼神迷茫。母亲笑脸有些牵强的苦涩,父亲眼中满是慈爱。
如果知道那是最后一次合影,我会提议多照几张照片留作纪念。颐和园的风景随着时间流逝遗忘了,但那唯一一张照片却永久的存入我的记忆深处。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母亲的痛哭声。我停住了脚步,司机下意识的抓紧我的小手,推开门。
泪水模糊了视线,泪光中母亲趴在病床上。看不到父亲,白布盖住了全身。医生揭开白被单,招呼我们过去再看父亲最后一眼。
紧赶慢赶,我们还是来晚了,没能和他进行临终前的道别。那时的我还不明白死亡的含义,但知道他不会再醒来了,也不能再抱我了。我哭的声嘶力竭,看不清他的模样。
火化炉前,进行最后的告别。我哭喊着死死地拉住床,不让推走。司机过来,费了很大劲才掰开我的手。我又要冲过去,他满脸泪水的紧紧抱住我,把我抱到门外。
忘了哭了多久,世上最疼我的那个人走了。脑海中全是爸爸,他下班会给我们带回好吃的,抱着我讲故事。他是最帅的爸爸,篮球场上有他矫健的身影,人群中有他爽朗的笑声。
在那个年代,他的好学是出名了的。从驾驶学校出来后,从一名专业司机发展成公司经理秘书。他阳光满满的正能量,总是最亮的那颗星。
工作稳定后,他把我们从农村接出来,户口也迁到了这里。一家人终于可以团聚了,再也不用四处漂泊了。
这样美好的日子才过了两年,就被一张诊断书打破了。白血病,血癌,42年前得了这病就是不治之症。
公司领导很重视。这里的医院医疗设备落后,立即派车送到北京,不惜一切救治。
那时还没有骨髓移植技术。父亲饱受病魔折磨,曾经健壮的身体,变的骨瘦如柴。但他依然乐观,对前来探望的领导亲友,还讲笑话。
他可能也知道他留在世上的日子不会太多了,让母亲买了日记本,写下了他的自传。这本弥足珍贵的日记本,我一直珍藏着。
每年想他的时候,我就会打开他的日记本,字里行间里有他爱的温度。
亲人只有一次的缘份,无论这辈子会相处多久,珍惜共聚的时光。下辈子,无论爱与不爱,都不会再相见。
想您,不止在父亲节。耳边循环着“父亲”,泪水模糊了视线:
总是向你索取却不曾说谢谢你
直到长大以后才懂得你不容易
多想和从前一样
牵你温暖手掌
可是你不在我身旁
托清风捎去安康
我愿用我一切换你岁月长留
谢谢你做的一切
双手撑起我们的家
总是竭尽所有把最好的给我
我是你的骄傲吗
还在为我而担心吗
你牵挂的孩子啊长大了
天堂的父亲,您可以安息了。母亲72岁了,生活的磨难摧残了她的身体,却从没磨灭她对生活的热爱。您放心,我们会赡养她到老,让她安享晚年。
您的外孙女,虽没见过您,但从我口中知道了您很多的故事,对您敬重爱戴。她上了985大学,以后会成为国家栋梁之材,也会是您的骄傲。
弟弟把家安在天涯海角了,明年我退休了和母亲一起去那团聚。您的大孙子13岁,孙女4岁,长相都随弟弟,也有您的影子。弟弟事业路有些波折,但现在已经有起色了。
远在天堂的父亲, 我们想您!愿您在另一个世界安好,来不及感恩 ,惟有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