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红豆生南国(25)

长篇小说连载:红豆生南国(25):开始北漂

文/廉子

林小梅最终还是拿到了毕业证。她知道南国依靠安蕤的关系考上了研究生。她察觉到了她和安蕤之间的差距。安蕤可以帮南国得到他想要的。而她呢,甚至连自保都做不到,又拿什么来给南国?林小梅想清楚之后,便毫不留恋地离开了那座她生活了四年的城市,一个人去了北京。幸运的是,她刚来北京两周就找到了一份工作。不过,在做了半年之后,公司开始发不出工资。在连续三个月都没有发工资时,林小梅开始想找份新工作,但她又担心这三个月的工资她一分都要不到。

不过,公司里其他人已开始纷纷以请假的名义不来上班了。有一天,办公室只剩下林小梅一个人。她感觉有些孤独,也觉得自己有些蠢。

她上网查了,对于拖欠工资的公司,可以进行劳动仲裁。但她始终下不了决心走到这一步。老板平时对公司的员工都很厚道。偶尔林小梅身体不舒服不能去上班了,给老板发个信息,老板立刻就同意让林小梅在家休息,请假一个星期,也没扣工资。大概就是因为老板平时对大家都不薄,所以,尽管老板三个多月工资没发,依然没人去申请劳动仲裁,顶多也就是非常急用钱了,就去私下问财务什么时候发工资?财务被问得很无奈,只说她也不知道,要听上面的安排。老板在公司群里发消息,告诉大家他正在想办法。有一天,老板70多岁的父亲甚至带着银行的人来了公司,据说是为了贷款的事。林小梅忽然有些心疼老板。她想,老板也许是真的有难处了吧?他并非故意要拖欠工资。要不然,他也不会为了贷款让自己已经退休多年的老父亲出面。林小梅做了一个决定,她不再询问任何有关工资的事。如果公司不给她发这三个月工资,她也不会去追要了。即使别人要去劳动仲裁,她也不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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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做人总还是要讲良心。她想起她刚来北京租房时,遇到合租的室友是个无赖流氓,欺负她时,她无人可求助,只好联系位高权重的老板。老板给她回:“放心,有我呢。有什么事,赶紧联系我,我带人过去。”

林小梅立刻心安了不少。后来,老板果真安排了一个有着纹身光头的高大强壮的男人到林小梅住处,假装是她男朋友。那个流氓无赖自此以后,都躲着她走。

如今,这三个月的工资,就当是对好人老板的最后的回报吧。

老板给林小梅发了一个信息,询问多久没给她发工资了。林小梅告知老板之后,老板回了一句:你去找份工作吧?林小梅回复好的。心里酸酸的。她想起以前是老板把她招进来的。曾经有别的领导多次想开除林小梅,诬陷她,给她穿小鞋,老板都相信林小梅,把她调离那个部门,去了一个人事相对简单的部门。其时那时候,林小梅就已做好了被开除的准备,因为她深知胳膊拗不过大腿。她对抗不了那个比她层级高的领导。但是老板选择了信任她。

最适合让她走的时候,老板没让她走。现在老板没钱了,公司业务也缺人去做了,他对林小梅说,去找份工作吧。

林小梅知道老板也清楚她没有工资的话,是没办法生存下去的。所以,她也没说什么,开始出去找工作。

没钱的时候,交房租的时间来得特别快。刚想方设法借钱把一个月的房租交了,还没找到工作,之前借的钱还没还时,手机又收到了催交房租的提醒信息。林小梅一天三遍地查询着工资卡,期待着能看到惊喜。可是,一个月,两个月,工资卡上的数字依旧是0。林小梅向许久不联系的朋友借钱。朋友慷慨地立刻借给她。林小梅当然知道要按时归还人家的钱。所以,她跟朋友说好还款的日子。然后到处找兼职挣钱。可惜,就连兼职也是非常难找的。就要到还朋友钱的日子了,林小梅先在她的好友群里向她在大学时玩得比较好的两个朋友借钱。她原以为,她那两个好朋友一定会借给她。然而,平时活跃的好友群里久久没人说话。林小梅等了一下午,终于群里一个好友说话了,问怎么回事?林小梅把事情又在群里阐述了一遍。好友没再说话,但没多久,林小梅就看到她的两个好友在发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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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梅明白,她借钱的希望破灭了。

林小梅变得更加焦虑起来。没多久,她的手背开始痒了起来。她忍不住去抓。很快,半个手背都红痒起来。林小梅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只要心里焦虑到不行的时候,皮肤就会急性过敏。林小梅忍着痒不去抓,赶紧在外卖单上下单买过敏药。然后她想到还债的事,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向家里的表妹求助。表妹其实一个月工资顶多2000元。但她仍直接微信给林小梅转了2000元。林小梅感动到不行。她也觉得很羞愧。因为她这个姐姐,本来应该去照顾表妹的,结果,她反而还需要表妹来照应她。林小梅用表妹的这笔钱还给了那个朋友。

林小梅这次的过敏,又差不多花了一个月时间才好。幸好,她已经有了经验,及时买药,内服外敷,使得过敏扩散最终局限在一只手上。

很快,到了交房租的时间,她仍没钱交。她只好又找另一个表妹借。这个表妹刚结婚一年,孩子刚出生,用钱的地方也很多。但她也慷慨地把自己结婚的份子钱借给了林小梅4000块。表妹结婚时,林小梅甚至都没有给她份子钱,结果,她还要反过来花表妹的份子钱。林小梅想着,以后一定要好好争气,多赚钱,以后多给表妹一些。

可是,老天彷佛要刻意跟林小梅作对。她找工作了找了3个月,依然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每个月快交房租的前几天,林小梅就开始发愁,她不知道该找谁借钱了。周围人的钱已经借了一圈。

到了交房租的那一天了,林小梅仍没能借到钱。她出去倒垃圾,再回来时,房门密码被冻结了。林小梅穿着单薄的睡衣,一遍一遍试着不同的密码,但怎么都打不开。她绝望地蹲下身去,把头埋进胳膊里哭了起来。空旷寂静的破旧楼道里,弥漫着一股古怪的潮霉味。林小梅的抽泣声就在这霉味中突兀地存在着。直到听到楼上有脚步声,林小梅才停止了抽泣。她看着手机,不知该打给谁。

她想起南国,看来南国不和她在一起是对的。否则,也许现在是南国和她一起蹲在楼道里哭泣了。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王浩。

林小梅没想到他会打给她。他们已经许久没联系。

林小梅接通电话,王浩在电话那头告诉林小梅,他准备来北京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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