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古人无复洛城东,今人还对落花风。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刘希夷《代悲白头翁》节选


(一)

我喜欢雪后初晴的早晨,身披着阳光站在十九楼的窗前,打开窗子,一阵清新而凛冽的风,扫去了几日来的雾霾,弯延的小径上有尚未除净的残雪,还有阳光斜照的温柔。

顶着半湿的头发,坐在窗台上吃苹果,这次买的苹果都特别好吃,真的,我似乎很久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苹果了。

加湿器的出口飘着袅袅水雾,时而“咕嘟”一声,听起来好像很满足。外面再寒冷的风雪,也破坏不了屋子里适宜的温暖。这是一个理想的早晨,因为雪后的阳光,因为舒畅的眺望,因为好吃的苹果,因为静美的岁月,因为感受这一切的心灵。

每到年底总是忙碌的,能拥有如此悠闲的一天已经很不错了。我才不要用这样温馨的时刻来写总结呢。工作是保障也是希望,读书是充电也是享受,写作是爱好也是信仰……这些都没有什么好总结的了,因为新的一年我依然会以梦为马,御风而行。

反倒是生命里那些重要的人,难忘的人,特别的人,分离的人……才让我深切地感受到时光在变迁,但我仍然被世界温柔以待。


(二)

最近看了一部电影,叫《福尔摩斯先生》,不是最新的片子,而且和我想像中的人物设定一点也不一样。主角不再是无所不能的大侦探,而是垂垂暮年的老人。福尔摩斯的老年形象让我想起自己的外公来。

当然,晚年时我的外公生活平静安稳,也并不孤独。可他还是老了,需要拄着拐杖去遛弯了,平时更喜欢赖在床上看报纸。他不再是我儿时记忆里伏案绘图的工程师,也不能再背着我走很远的路了。

我长大了,他变老了,变得越来越像个孩子,钟爱我买给他的糖果和零食,我们祖孙俩还有我的外婆,就在他们那张朝南的有阳光的大床上,聊天吃零食看书读报,往往一消磨就是大半天。而妈妈正在厨房里张罗着可口的晚餐,香气弥漫在空气里,有一种幸福的味道。

如今想来,那些年月那些日子,都是记忆里最美好的画卷,已经去了天国的外公外婆留给了我很多宝贵财富,比如低调的性情,比如正直的品格,比如安静的心,比如非功利的爱……

我知道时光在前行,你们的离去将会愈加久远,唯有心中万点思念,在某些夜晚开出花来,芳香了一场不愿醒来的梦。


(三)

最近遇见了一个男孩儿,在公交车上,肩上斜挎了个大包包,站在车门的台阶处,一样的瘦高。

那一刻,我蓦地就想起了你,与我有着同一个姓氏,与我有着无法割断的血缘,我们的父亲是亲兄弟,你则喊我姐姐。

那年六月的机场,你就是以同样的姿势挎着同样的包包,挥手与我们告别,一个人走向安检处。再过十几个小时,你便可以降落在大洋彼岸那个叫美国的地方,开始十七岁的异国之旅。

转眼很多年过去了,你一定想家了吧?

我仿佛看见彼时的你端着临行的酒盏敬了一桌子的人,也记得你消失的背影那样孤单,还有临别时你和每一个人拥抱,而我的眼泪在那一刻就湿了眼眶。

我说你要好好的。

你重重地点头,绽开一个我熟悉的笑容。

每年的春节,我仍然会去奶奶家,听见外面的鞭炮声,便会忆起曾经我们一起燃放烟花的除夕夜,无论外面多冷,流光都能映照出我们脸上最单纯的快乐。

那么,新年将至,愿回忆如昨,愿快乐如初。


(四)

最近在看一本小说,《萤火虫小巷》里讲述了两个女孩儿的友情,从上中学的时候开始,到各自长大成人的很多年,中间经历了漫长的岁月和许许多多的事情。

虽然结局我并不喜欢,然而,这部关于友情的小说,还是让我想起了亲爱的你。

那年五月,你来家里小住。我们许久没见了,当初你为爱情远走他乡,我还支持过你的决定,然而现在我时常想,如果我们还在同一座城市,那就会有大把的时间逛街聊天回忆过去。可是如今,难得的会面让我们赖在一张床上聊到深夜还舍不得睡去。

你仍是我记忆里丰满而可爱的姑娘,说话快速的,却温柔。仿佛还坐在我的右侧。彼时我们身处同一间高中教室,拥抱着一生中最青春的年华。

不常常见面,见面后却仍旧能无话不谈,这是挚友的最佳境界。我们知道彼此的小秘密,了解对方的小情绪,虽相隔遥远,心却从来没有离散过。有时在一个房间里什么都不讲亦不觉得尴尬,各自做事情,看到好玩的就分享出来,自然得像是说给自己听。

不知道下一次相见会在何时,好闺密,等你来,或者,等我去看你。


(五)

最近在收拾东西时,看到了一段曾经摘抄的话:

“人的生命中常常会有这样一种情谊。它不完全是未成型的爱情,也不是一种被稀释的甜味剂,所谓人与人之间的温情,都不是,它更是——一个人路过了你的生命,你的口袋空空,无法支付对价,让他落在实处,他拿走了你的一些东西,又留下了一些,又有一些你们共同开户的东西,被封存了,可是他却营养了你的成长,开阔了你的视野,他时不时地会在你的生命之河里浮上来,让你对一些美好的东西抱有更坚实的信心。当然你无法拥有,可是你仍然相信,有些高于日常生活的美好事物,就在不远处。这种积极的经验,也许就是幸福吧。”

前些日子收到了你的问候,一如既往的温暖,带着你特有的欢快、明朗、包容与妥帖。

也许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奇妙吧,偶然的相遇,却成就了一生的牵绊与牵挂。这里不想对你说更多了,真的,谢谢你住进我心灵的世界,我所有的语言都在写给你的诗里,而我最美的祝愿都在寄给你信笺里。

保重。


(六)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每一年里,会有分离,也会有相遇;会有遗憾,也会有成长;但仍旧不要忘记给生活一个拥抱,给自己一份微笑。

最后,对经常来这里做客的可爱的简友们说声新年快乐,能认识你们,能在简书写东西,是我2016年最大的收获。愿你们天天开心,岁岁平安;愿时光不老,我们不散。

那么,明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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