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桥

若有什么痛苦此时要我承受,我定要捱了它,再肆笑一番。

我已经活了十九个年头,可抬眼望向这整个世界,还是记不起过去的那些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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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去年的我们是否曾在行走时突然地慢下脚步,用双眼细细观察一下身边的世界,然后发出一番怎样的感慨。而此刻的我踏着下课的铃声,正要踏上回寝室必经的那一段天桥,恍然被澄澈的空气所浸染,望向这个世界。

连续几天不曾间断的点点秋雨,突然就在这灰色的水泥地上找不见踪影了。天气不知何时变晴,这份带着暮色的清新,不惹人注意却有着令人沉醉的魅力。我踏着黑色的皮鞋,走在这座天桥上,似乎在寻觅着什么。

天桥立在并不宽阔的马路上,来往着密密麻麻的人群。这些人都是和我同校的,每天上学放学,都必经此地。我用心盯着每一个迎面朝我走来的人,他们的表情或呆滞,或皱着眉略显焦急,或眉目间充盈着喜悦,他们以相似的速度在这桥上行行走走,向生命里的不知名的小目标奔赴着。桥下是奔流的车辆,暮色下,他们已经开始闪烁着微暖的色调了。不知不觉间,我已经放慢了脚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那些曾陪我看过车流的朋友,又或是在回忆那些车流的不同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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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了一对父子。父亲大概是四五十的样子,消瘦的背影,我不曾绕上前细看。他微微向后的仰着,下巴搁在孩子的头顶,双臂将孩子紧紧抱在怀里。和他们身后的这纷杂人群不同,两个人的怀抱是安静和温暖的存在。男孩蜷在父亲怀里,背靠着父亲的胸膛,眼睛望向桥下的风景,软软的嘴唇微微打开,是那样地入神。他看到什么了呢?我禁不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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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宿舍楼的台阶边是天桥的常客。似乎是个情怀家,大概三十岁的样子,偶尔抱着吉他和设备到这里唱歌。沧桑干哑的嗓音唱的还算入耳,此刻与这清新沉暗的黄昏,却有着莫名契合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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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沿着台阶慢慢告别这座天桥了。明早我还会经过他,我不知道又会是什么景象。我没有回头看,去刻意做一份留恋感。我只在心底静静回味那些短促纯净的时刻,还有那片被遮盖的晦暗色调,然后等待着心中那些涌动的不知名的思绪慢慢自己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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