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水情缘——第四章 合二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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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母亲上次跟他说“你媳妇她在那个家也不容易,那个继父是不管她们的,你跟着你父亲在船上,每次去卖鱼的时候,你可以攒点零花钱给她,女孩子大了, 需要花钱的地方多”之后,李棋安每次卖完鱼回来就把整数给父亲,把尾数留着下次找零,时间久了,总是能攒下一些。每次回来,都会来看看罗婉婷,送些干鱼,再给她一些零钱,一块两块,三块五块的,都是根据那些时候的收入情况而定的,最多的一次给了十块,那段时间收成好,所以他攒的多一些。

钱虽然不多,但于罗婉婷来说,那是一种莫大的情义,她常跟他说:

“你不要经常给我钱了,你自己留着花吧。而且你母亲知道了,也不好的。”

“我有的,我们在外面总是比你经常在家里要好一些的,这些,我母亲是知道的,你不要担心。”

是的,那些钱,对于李棋安来说,是没多大关系的,每次都是一毛两毛,三毛五毛这样积累在一起,单独用,也不过是买点小东西而已,但是积累在一起,日积月累,全部拿到罗婉婷手里的时候,那就是可以做大用处的了,所以,她感激他的用心,也感激何氏的大度。

从结婚时开始,何氏就是跟着李基栋在船上捕鱼的,因为各自的性格原因,为了生计,为了孩子的衣食住行,为了生活中的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两个人也是经常打打闹闹的,加上何氏个子矮小,所以,吃亏的总是她,身上经常有被打过后的痕迹,可是,打归打,她却始终改不了她话多又不服软的性子,于是,那小小的渔船上,时常上演着锅碗瓢盆,鸡飞狗跳,哭哭喊喊,给平静的资江河面上增添一曲生活交响乐。

直到李棋安辍学上船换母亲上岸,住在家里的何氏,才结束她那打打闹闹的日子,不经常在一起的两个人,生活才多一点归于平静,虽然还是会有打闹的时候,至少,比之前的那些年好多了。这几年,带着小的那五兄妹在家里,每天上工,家务,扯草喂猪,孩子们的吵吵闹闹,柴米油盐,锅碗瓢盆的日常,那也是一出一出唱不完的戏。

“不要打弟弟了,棋奉,带着棋昱去玩。”转身在棋林的屁股上拍了几下。

大一点的依香,算是一个全劳力了,出工之余,还要织鱼网;云香除了看管弟弟,还要干家务活,每个人,都按各自的力量,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

前两年,何氏在其他队里看中了一个姑娘,于是就自做主张的说定了,还把人家姑娘的八字都拿回来了,结果,从外面回来的李棋安知道了后,他打心眼里不喜欢那姑娘,跟何氏吵了几句,也不管母亲高不高兴,合不合适的,从箱子里拿了人家的八字就给退回去了。从那以后,何氏都不敢帮他擅自做主了。

依香和罗婉婷同岁,两个人也时常一起出工干活,加上现在是一家人了,自然更亲近了许多。这会,罗婉婷正在翻过的红薯地里捡漏掉的红薯,依香刚好从这经过,看到那里有几个大的红薯,于是捡起来放在罗婉婷的篮子里。

“大嫂,这里有几个大的。”

“你也拿个东西装起来呀。”

“我要去河边拿东西,刚好经过这里,看到了就帮你捡了。”

每到这个季节,地里总是可以捡到很多的红薯,大家总说收成不好,其实,挖回队里的也不过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都留在地里了,这就是大集体时候的普遍现象——不是自己的,不会用心。而用心的人,日子总是要好过一些。

订婚后的这大半年以来,罗婉婷的日子虽然还是一样的清贫,但比之以前,还是要好一些,李棋安他们这次回来,两家人商量一翻后,确定了他们结婚的日子。

“我们家人多,也给不了你体面的婚礼,结婚你想要点什么,跟我说,能满足的,尽量满足你。”李棋安带着罗婉婷在他们的小船上玩,一边捡拾鱼网上的垃圾,一边和她聊着天。

“我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要是可以,你就给我买两双尼龙袜和一双雨鞋。”罗婉婷一边帮忙,一边回答。

她是很想要两双那样的长筒尼龙袜的啦,暖和耐穿,可是,要三块五毛钱一双,她舍不得买,还有那种雨鞋,她每次也是在合作社柜台前看看就走了。虽然这大半年来,李棋安给了她一些零花钱,但是,她都拿做他用了,用到了那些比袜子鞋子更重要的事情上面去了,这次见李棋安这样问她,她也就说出来了,能不能买的,她也不纠结。

“好,我回去跟我父母说。你放心,我答应你,一定给你买这些。”李棋安心里也不确定,父亲会不会答应给他钱来给婉婷买这些东西,但是,他心里打定了主意,若是父亲不答应,他就自己慢慢积累,再给她买。

晚上回到家,李棋安就跟父母说他想给罗婉婷买东西的事情,两位老人想了想,最后李基栋说:“按理说结婚是大事,应该给姑娘买衣服鞋子的,只是家里现在也拿不出这么多余钱,就先买鞋子吧!”

见父亲这样说了,李棋安也没多说什么了。

房间里,李玉秦看着将要出嫁的女儿,心疼地说:“跟着母亲受了那么多的苦,嫁过去了,好好过日子,好好打理你自己的小家,虽然现在大家的条件都不好,但你嫁过去,至少不要像现在这样时常吃不饱饭了,慢慢会好起来的。”

“母亲放心,我会好好过日子的,倒是你,要照顾好自己。”

“放心吧!他要再不管,我自有办法的,你安心过你的日子。”

一个简单的婚礼,几件简单的嫁衣,罗婉婷带着母亲的叮嘱与牵挂,带着对母亲和姐姐的浓浓深情与不舍,走出了她寄居了几年的小屋,走进了李家的大门,从此,开启了她人生的另一个新起点,她往后的爱恨情仇都将与这个家牢牢的捆绑在一起,在那条小小的渔船上,和李棋安一起,演绎着她们曲折坎坷的漫漫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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