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园》原创

博兴饺子王快餐店的厨房内,东杰边炒着菜边从工作服的上衣兜里掏出手机看直播。他刚把一份龙虾放进烧好的油里,几个龙虾借助其它龙虾爬出铁锅,想逃命。随后,他去抓锅后的龙虾,手机一下子溜进锅里,等他拿出来,手机半截已经被油炸了,有两只龙虾进入下水道的管口成功逃脱。

手机店中,他将原手机卡安到一块二手老年机里。

网吧里,他登上QQ,联系大哥建建,向他借了3000块钱;联系了在动物园看门的三舅,三舅最近在照顾要生产的老虎“媛媛”。这家动物园在城东的山上,只有本地人知道,门票3块钱,里边只有三只老虎,两只熊,还有其它的一些小动物;最后联系了“小公主”璇璇,他约璇璇明天去动物园看小老虎,璇璇抱怨东杰上次把手机掉火里,这次又掉进锅里,东杰看着打来的一行行字,没有理睬,而是打开了“龙虎榜”,没一会儿就把卡里三千块钱输了进去。东杰说明天找她帮忙改改工作服的上衣口袋。

离开网吧,来到住处。在出租屋大门口,正好碰见收摊回来的邻居玉姐,他帮玉姐换上制作煎饼果子用的煤气罐,并相互存下电话号码。

东杰上楼,经过玉姐房间,看到她23岁的智障儿子阿亮还在制作毛绒玩具。他看了一眼贴在墙上的卡通画,随手拿了一个冰墩墩的公仔和一只老虎的公仔,趁阿亮不注意揣进口袋里。这一幕正好被玉姐看到,但玉姐没有吱声。

第二天下午,东杰拿着工装来到星期八连锁酒店前台找到璇璇。东杰帮璇璇铺床单,东杰将两只公仔藏到床单,璇璇一拿床单吓一跳,东杰说这是送给她的。璇璇嫌弃他抠门。东杰脸皮厚的和璇璇暧昧.......

两人骑电动车来到动物园,三舅悄悄地把他俩放进去。他俩来到媛媛的笼子旁,并没有发现有小老虎。东杰给三舅打电话,三舅说刚生下来就被带到医院去了,过两天送回来。璇璇失望,东杰说等以后咱在院子里养只老虎。璇璇向东杰谈论结婚彩礼的状况,东杰有些不耐烦。这时接到玉姐电话,玉姐家里老人生病在县城住院,晚上需要去陪护,让他帮忙照顾阿亮。

两人回到城里,不欢而散。东杰晚上下了班,带阿亮来到城郊吃地摊。东杰陪阿亮吃了他最喜欢吃的煎毛蛋,阿亮说,妈妈告诉他吃这个可以让人变得聪明。建建来电话,说今晚去浦姑饭店出任务,东杰正好在浦姑饭店附近。

今晚建建是外卖打扮,面哥代驾打扮。东杰说阿亮是他表弟,并偷偷示意他脑子有问题,阿亮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建建安排东杰盯“客人”,他俩一个路南边十字路口,一个路北边十字路口。

东杰嚼着槟榔,阿亮咯吱咯吱的嚼着冰糖。一对穿着朴素中年夫妇从酒店出来,女的想喊代驾,男的执意要开车,东杰看了一眼女的LV背包。男子开车向南行驶,东杰立刻给面哥打电话:一辆黑色天籁,尾号H30,注意安全。十五分钟后东杰接到建建电话。

来到现场,东杰看到车头已经压过半截电动车,面哥正躺在地上哀嚎,他蹲下看面哥情况,面哥向他使了一个眼色。阿亮喊着报警,东杰让他闭嘴。东杰指着阿亮,说伤者是带着他弟弟进城看病的,他弟弟有脑瘤,中年夫妇看了一眼阿亮,把建建拉倒一边商量。一番争论后,建建安排东杰和阿亮带面哥去医院,他开着车带着中年夫妇离开,临走他做了一个OK的手势。

四人在附近一家超市汇合,这次客人给了三万,面哥分一万四,建建和东杰各分八千。东杰拿出一千给了阿亮。阿亮说这是他一个月的工资。十一点,东杰安排又去二号公馆KTV,这次面哥盯客人。

东杰带着阿亮在路口等着,他手心里全是汗,也不住的打哆嗦,阿亮在后面抓了抓他衣服。面哥盯的第一个客人,正好绿灯,没有成功。半个小时后,面哥打来电话,红旗H9,尾号G82。东杰看一眼红绿灯,看一眼来车,正好红灯,红旗在直行车道停住。东杰让阿亮抱住他,他驶向人行道,假装电动车失控撞向红旗。车主匆忙下车看情况,只见阿亮看到他们后突然起身,踉跄的跑了。建建和面哥赶到,车主私了给了五千。东杰让他俩赶紧找到阿亮。等他一瘸一拐的赶到后,看到阿亮缩在一个角落里捂着胳膊的伤口一句话也不说。

建建请客今晚去东丽KTV,三人喝着啤酒唱着歌,东杰让阿亮唱一首,阿亮点了首《信仰》,阿亮一唱,大家瞬间被他的声线吸引,他唱得如此投入。大家调侃他想初恋了,阿亮说这是唱给他妈妈的。

阿亮上厕所,在走廊了看到一个面熟的女孩被一个男的搂着。阿亮回到房间拉东杰出去。他俩来到另一个包厢,东杰看到两个男的和璇璇一起喝酒,东杰上去就给了一个男的一拳,随后两人开始揍东杰。阿亮四面环顾,拿起一个酒瓶子就朝一个男的扔过去,酒瓶子砸在了墙上,接着又扔了一个砸在那人身上,东杰逃出来,只见两人抱着头对阿亮喊别扔了。东杰拉着阿亮和璇璇逃出KTV。原来那两人是外地某公司经理,也是璇璇的客户。东杰和璇璇大吵一架执意回去。

阿亮想继续跟过去,被东杰拉住。阿亮看到他胳膊的伤,给建建打电话说有点事先回去了。路上,东杰给玉姐打了电话,说明天一早带阿亮去动物园玩。

第二天一早,东杰喊阿亮起来。东杰从市场买了只鸡和猪头肉来到动物园带给了三舅。他俩来到“媛媛”笼前,看到了三只虎宝宝。但媛媛只叼着两只来来回回,另一只看着很瘦在一旁发抖。东杰拿来一根鸡腿,撕烂了喂给那只瘦的,他兴奋的给璇璇打电话,但并未打通。

两人越过栅栏,来到山顶,这里有一片墓地。东杰用一个塑料袋收集着墓前的食物,阿亮说刚才看到一只老虎,东杰发现墓前的有些食物确实有吃过的痕迹。两人又回到动物园,将这些食物喂给那些熊和猴子。东杰向阿亮一一介绍这些动物的名字。

两人又去果园里偷鸡,挖野菜,还扎了花环戴在头上。傍晚,等三舅忙完,三人开始炖鸡喝酒。这时外面下起了大雨。

东杰接到玉姐电话,玉姐问他们在哪,东杰如实回答。不久,玉姐冒着大雨来到动物园,进门后看了一眼快醉的阿亮,就拉着阿亮要走。阿亮想留下,玉姐掏出手机找到一个视频,标题是:县城疑似出现碰瓷团伙,视频里有几个人站在车前和车主理论,其中一个男的指着一个胖子说他有脑瘤。视频虽然被打码,但东杰的那条大嘴猴牛仔裤格外显眼。东杰正要解释,玉姐拉着阿亮离开。

已经云里雾里的是三舅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两人一直喝到凌晨亮点,三舅已经呼呼大睡。东杰似乎听到山里老虎的叫声。他偷偷拿走三舅的一串钥匙,打着手电筒来到媛媛的虎笼旁。他打开虎笼,偷偷地把那只瘦弱的虎宝宝带走。

他将小老虎放进电动车车筐里,一路上他总是感觉有东西跟着它,骑到半路,电动车就没电了,他就更加慌张的赶路了。中间收到好几条短信,他每次查看都是疫情防控的消息。凌晨五点多,他来到璇璇租房的小区,发现门口已经封了,璇璇所住楼正好在路边,他拨打了几遍电话,又给她发短信,说给她个惊喜。璇璇出现在在二楼阳台,随即拉上窗帘,过了一会儿一个男的漏了个头。东杰瞬间火冒三丈,对着她破口大骂,他拿起一个砖头朝着阳台猛砸上去,然后推着电动车跑了。

整个城各个地方都在焊栅栏,大家行色匆匆,偶尔有救护车和警车呼啸而过。东杰来到自己出租屋,房东告诉他马上要封了。东杰放下老虎,去超市买了些鸡蛋、挂面、火腿,回来时碰上玉姐出门,两人没说话,东杰上了楼,发现玉姐把门也锁了。东杰敲了敲门,阿亮在里面。东杰告诉阿亮,他把那只瘦弱老虎带来了。阿亮不信。

东杰来到房间,敲了敲隔断,然后用剪刀从隔断钻了个孔。阿亮透过孔看到了老虎,东杰抱着它,让老虎给阿亮跳舞,东杰给老虎取了个名字叫探戈。随后,他嘱咐阿亮,这个洞要保密,不用的时候你就用卡通画报封上。

中午,东杰给三舅打电话旁敲侧击的询问虎宝宝的事情。三舅说昨晚死了一只,东杰又询问死因。三舅随口说饿死了。原来三只虎宝宝的其中一只被老板卖了,为了掩人耳目弄了一只杂种的孟加拉猫放这里,一般人看不出,但“媛媛”能分得出。三舅说完,嘱咐东杰千万别和其它人说。

没了智能手机,东杰只能打开这台三年来没看过一次的电视,这个电视只能收到本地的频道,电视里滚动播出疫情防控的新闻。有一个画面,记者正采访一位执勤交警,从画面一个角落闪过一只老虎的身影,东杰立马坐起来。他敲了敲隔断,等阿亮拿下画报,他激动的说老虎进城了。阿亮嘱咐东杰,千万别把探戈放出去,等它长大了,咱们去山里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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