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三国,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一点心得,大多也都有喜欢的人物。
有人喜欢赵云,有人喜欢关羽,也有人喜欢诸葛亮和刘备,还有人喜欢曹操或者周瑜。
这其中,还有为数不少的人喜欢司马懿。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这本是正常现象。喜欢司马懿的理由也很不外乎两点:他很能隐忍,也因此成为三国的最终赢家,是笑到最后的那个人。
问题是,司马懿真的很能忍吗?他真的很成功吗?
我看未必。
家族之星
司马懿的成就在其家族中是前无古人的。
他的远祖是殷王司马卬,但这个王当了一年多就被项羽所杀。他的祖上虽然世代为官,也不过是将军、太守、京兆尹之类的官职,无人像他一样掌握了一个皇朝的政权。
司马懿也是有能力的。
他曾多次向曹操和曹丕献计,对情势的分析都十分准确;他也很有识人之明,提拔了诸如邓、艾王基等人才;此外他在征战方面也有杰出表现,最为著名的便是千里奔袭上庸之战,令孟达猝不及防而被斩杀。此外平定辽东之战也十分精彩。
但仅凭这些能力,却不足以使其成功。
因为司马懿的这些能力,在人才辈出的三国时代却并不出彩。
虽然他屡有献计,但很多也被其他人想到。建议曹操伐蜀是司马懿和刘晔共同提议,阻止曹操迁都他也与蒋济等人英雄所见略同;作战方面也总是被诸葛亮击败,最后只得坚守不出;而论提拔人才,他和曹操也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那么到底是什么使他最终获得胜利?
我想只能解释为运气太好。
好运连连
司马懿的能力虽然普通,寿命却很长。
曹家父子三代虽然都很优秀,但身体却一代不如一代。
曹操活到六十六岁已是高寿,到了曹丕就只有四十二岁,而曹睿三十岁便离开了人世。
曹操时代,司马懿只是个小官,曹丕时代,司马懿便成了重臣,曹睿时代,司马懿成了托孤大臣,而曹睿死后,司马懿便成了托孤重臣。
他的运气不只表现为长寿,更在关键时刻,碰上了一个猪一样的对手。
这头猪便是曹爽。
作为共受遗命的托孤大臣,曹爽无论资历和能力都没法与司马懿相提并论。
他完全是个关系户,只是因为和曹睿交情很好才被任命为托孤之臣。他飞扬跋扈,架空了司马懿后,他带着自己的人在朝中作威作福,甚至霸占了曹睿留下的妃子。
他毫无指挥能力,为得功劳领兵伐蜀却大败而归;他毫无判断能力,轻易便被司马懿欺骗;他毫无应变能力,在司马懿刚刚发动政变之出,一切胜负为分的时候竟然方寸大乱,不知所措,最后竟稀里糊涂地选择投降,然后被杀。
扳倒这样一个菜鸟,对经验丰富的司马懿来说并非难事,这件事甚至难以证明司马懿的实力,反倒能体现他的运气。
而曹爽掌权期间的嚣张并非只针对司马懿一人,因此司马懿的韬光养晦只能说是低调,算不上什么隐忍。失去权力又受制于人,行事自然要低调一些,至于装病则是为了麻痹对手而采取的计谋。
如果说这算是隐忍,那么朝中的很多大臣甚至比司马懿还要能忍,因为他们直到司马懿掌权,甚至是后来司马昭掌权之时都在保持低调。
司马家族的好运似乎都在了司马懿身上,他成为了这个家族的顶峰,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能够在能力和运气上超越他。
遗传滑坡
司马懿的能力在其家族中是后无来者的。
他算不上一个成功者,因为其后代一个不如一个。而且其下降速度并非逐渐递减,简直可以用滑坡来形容。
他的九个儿子中大部分都是野心家,有两个后来还参与了将其基业毁于一旦的八王之乱,而其他的儿子中还有一位恋尸癖存在。
到了孙辈,则更加糟糕。
司马炎可能是中国历史上最水的开国之君。
他的祖父、伯父和父亲为他创立了一片现成的基业,消灭了国内的一切反对势力,留下了一批忠臣良将,同时东吴也已经如同风中残烛,他的称帝和统一都是水到渠成。
从这方面来看,他的运气也不差,但与司马懿相比,他的能力却差了很多。
因为没怎么奋斗过,因此称帝后不久,司马炎就进入了享乐模式。
他的生活荒淫,宫中妃子无数却不满足,仍旧在国内海选美女,甚至下令海选工作未完成,全国人都不许结婚。消灭东吴之后,司马炎将孙皓的后宫女子也都据为己有,使自己的后宫规模达到了将近万人。成为历史之最。
他的生活奢靡,不仅自己奢靡,还提倡奢靡。朝中两位大臣互相斗富,司马炎见状非但不制止,反而还暗中相助,鼓励他们的行为。
他的目光短浅,只看到曹魏灭亡没有宗室相助,就因此大搞分封,完全不知道周朝灭亡和吴楚七国之乱的教训,亲手为日后的八王之乱种下了祸根。
而他所立的太子,更是在未来成为了中国帝王界的一朵奇葩。
晋惠帝司马衷,是一个弱智。
有两件事足以证明其智力的障碍。
其一是著名的“何不食肉糜”,大臣向他汇报百姓因饥荒吃不上饭,他竟然问大臣:“没有饭,为什么不吃肉呢?”
其二是他一次游幸上林苑,听见池塘里的蛙鸣声,竟然以为是这些青蛙是在为人奏乐,问身边的人说:“这些青蛙是在给公家叫,还是在给私人叫?”
有这样一位皇帝当朝,那些手握重病的藩王们自然不会安分。不久之后八王之乱爆发,不断有人进京控制皇帝,他成了众人抢夺的傀儡娃娃。
每次有人挟持皇帝,都以他的名义更改年号,因此晋惠帝创造了中国帝王的年号之最。
而他对历史作出的影响不只如此。因为他的愚蠢,生生将原本为美谥的“惠”字变成了恶谥,此后的帝王都会避免在谥号中出现这一字眼。
这个白痴皇帝最终稀里糊涂地中毒而死,他的弟弟司马炽即位,是为晋怀帝。
这位倒霉皇帝即位四年都城便被匈奴人刘聪攻破,成为了前汉的俘虏。被俘后,刘聪召见他,问他司马一族互相残杀的原因,他竟然嬉皮笑脸地回答:“这是上天为了将天下交给陛下, 才让我们一族互相驱除的啊!”
司马懿为家族赢得的那些荣光,仅仅过了六十余年便荡然无存。
苟延残喘
此后西晋又立了一位晋愍帝,很快也随着西晋一起彻底灭亡。而南逃的琅琊王司马睿最终在建康称帝,史称为东晋。
如果说晋元帝司马睿也是算是开国之君的话,那他便是比司马炎还要水的开国之君。
南逃的皇族如同丧家之犬,不得不依赖江南士族集团的支持,因此司马睿这个皇帝,一开始就当得很卑微。
即位当天他就当着百官的面拉着江南士族代表王导的手,邀请他一起坐到御座上,好在王导谢绝,否则将是非常荒唐的一幕。
他曾试图从王家手中夺回权力,却被王导的弟弟王敦领兵击败,最后忧愤而死。
此后的东晋皇帝,始终是世家大族操控的傀儡,一如他们的祖先当初操控曹魏一般。
最终寒族子弟刘裕掌控大权,逼迫晋恭帝司马德文将皇位让给了他,结束了这个名誉皇帝的世袭,一如他们的祖先当初胁迫曹魏一般。
此后,司马懿的一族彻底退出了历史舞台,再也没能出现。
司马懿到底成不成功?从个人角度来看,他确实是成功的。但纵观其整个家族史,却很难肯定他的成功。一个家族、一个王朝能够成功,正确的理念传承至关重要。但作为事业的奠基人,司马懿显然没有给后代留下什么精神财富,使他的后代们在欲望的追逐中沉沦直至毁灭,完美地证明了“富不过三代”这一理论的正确性。
司马懿就像一个暴发户一样,他因幸运而上位,却没有教导后代该如何守护这幸运的成果,最终使子孙后代坐吃山空。
在我看来,这种成功,实在没什么好佩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