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你忘了承诺,我还是会回来的

海哥回到家乡时,梅子已嫁作村里的包工头胡彬做老婆一年了。

他放下行李,向母亲问起梅子的事。母亲就说了梅子去年结婚的事。梅子结婚前几天还亲自来海哥家邀请他们一家人去喝喜酒。母亲知道他们俩的事情,就借口说远房亲戚过世了,有丧事在身不好去参加,免得相冲,不吉利。梅子就表示一下节哀顺变的慰问,然后就走。她没再跟海哥说。海哥母亲更不会说。

海哥心有不甘,他曾经是那么爱着梅子,跟她说等他几年后回家乡发展就娶她。没想到她竟没能等下去。海哥走向梅子家,路上发现家乡发生许多变化,崎岖小路被铺平了,以前闲置的空地也成了村里人休闲的地方。那一片他小时候常去捉虫子的地方竟成了一个小小公园。

来到梅子家门口,海哥正巧碰见梅子买菜回来。“海哥,你咋回来了呢?”梅子有点惊讶地问。“家里有点事,就回来看看。”海哥说,“听说你嫁给村里的包工头了。”梅子一边让海哥进屋里去,一边说:“嗯,也就去年的事。他来家里说了几回了,我就被他的诚意打动了。”

被诚意打动了,就可以忘了我们的约定吗?海哥心里忿忿不平。但他还是压着怒气,不想在梅子表现出不好的一面。他轻声质疑:“可是,我之前跟你说好了,过几年就回来娶你呀!你为何不愿再等等我呢?”

梅子刚放下手中的菜,听到这样质问,愣了一下,不知该如何解释。过了一会儿,她想好了,就转身面对海哥,说:“那我只能说声对不起了。你毕业后就一直在外面工作,一年才回来几天。乡里人都说你很厉害,可我听你妈说你工资也就一个月三千,这和家里的工作有啥区别吗?都不知你什么时候才回来,回来也不知你能干什么。你知道的,你对文学那一套热爱在家乡都不受用,还不如胡彬一身的技能。”

梅子这一番话,倒让海哥有点不好意思了。的确这几年他的收入平平,每年回家也就只能存一万多。海哥回过神来,说:“你说的也对。我没啥本事,不能许诺你什么。你找一个更可靠的人也好。”刚想走,他又说:“那你把我当初追你时写的情书,还给我吧!对你已没有意义了。”

梅子说:“这个嘛,你等等,我找找看吧!这都有些年头了,也不知放到哪去了。”梅子让他坐一下,他表示不坐了,拿了情书就走。经过一番翻箱倒柜的寻找,梅子才从床底下一个小箱子里找到。那些情书早已被灰尘玷污了。她给了海哥。海哥拿过手,轻轻掸去灰尘,说了声:“谢谢。”他就走了。

回到家里,海哥翻看着这些陈旧的情书,想起了当年的往事。那时候,村里的小孩寒暑假都会混在一起玩。海哥、梅子、胡彬都是从小玩到大。海哥,比他们俩大一岁。

他们最喜欢扮演老师与学生的游戏。道具很简单,在学校小卖部买来的粉笔,自家带来的凳子,几本小学课本。在梅子家屋后的空地上就摆开阵势来玩,年长的海哥用粉笔在梅子家的外墙上写字,把书上的内容写上去,梅子、胡彬和其他小孩就在下面听。

有时下面的学生会捣蛋,海哥就会严厉地下来批评,甚至还会装模作样地打打手心。但每次梅子提议说休息了吧,一起来玩游戏,海哥就看着她天真模样,说也好。明显就是袒护她。

海哥成绩一直很好。梅子成绩比较差。他们两家平时走得近,梅子的母亲就让海哥来家里辅导梅子。每次梅子听不懂,直呼快疯了,海哥并没不耐烦,更显得耐心。他喜欢看着梅子耍赖的样子。海哥还会假装生气,敲一敲梅子的头。

长期相处,梅子对海哥有了些依赖,放学了还会去等他一起走。

上了初中,海哥在阅读课文之余开始接触课外书。那些课外书都是舅舅给他的,像什么四大名著,鲁迅、冰心、三毛、张爱玲等名家的书。海哥心中就有了对文学的向往。

梅子的成绩即使在海哥的辅导下还是平平。一方面是她本身兴趣不在读书上,一方面是她自身能力有限。在辅导之余,海哥开始给梅子写情书,以他从书中模仿来的文字来写。

我想我是海

宁静的深海

你是一颗梅子

落进我的心里

海的味道都变了

类似于这样的文字,频频诉诸笔端,再送到梅子手中。梅子看到了,虽没看过什么文学书,但字里行间的情意,梅子还是能看出来的。

初中升学后,海哥上了重点高中,梅子成绩不好,去了职业学校。梅子和胡彬同个学校。从这里开始,两人的路就开始分岔了。海哥努力学习,为了考上大学。因为两人学习不同了,海哥就不再辅导梅子了。但海哥总会去找梅子,聊聊天,散散步。

再后来,海哥离开村子去了大城市上大学。他与梅子的交集就更少了。他毕业那年没回家,留在大城市,他打电话跟梅子说了过几年娶她的承诺。

“小海,吃饭了。”母亲叫他吃完饭了。这时,他才从回忆中醒来,发现眼中湿湿的,赶紧擦掉。他放好那些存放美好回忆的情书,就去吃饭。

吃饭间,母亲跟他说:“你总说几年后回来,是不是真呀!”海哥说:“是真的,就算没能娶到梅子,我还要回来孝敬你呢?”母亲放下碗,对他说:“那就赶紧回来吧,家乡近几年发展很快,都在建设最美新农村呢!”这一番话提醒了海哥,他也注意到了家乡的变化,是该考虑一下回来发展了。他应了声:“好的。”

海哥回大城市几天后,就又回来了。这次他带了许多行李,还有他的朋友王威。他们在家这几天,就走访村里的长辈,了解一些情况。他们还跑去银行几趟。母亲问他在做什么,他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原来海哥这几年在外面虽然赚钱不多,但见识增长许多。他报了一些课程,学习公司的运营模式。那个王威就是他在学习中认识的同乡人,他在策划活动方面有一套。

他们向银行贷款,开了一家文化传媒公司,一方面宣传本土文化,一方面销售本土特产和工艺品。他们还策划了一些活动,让政府也开始注意到村里的文化。一切进行得顺利,得到了许多人的认可。

胡彬知道海哥要为村里建一个图书馆,就跟梅子说:“你知道吗?海哥可厉害,都能出资建工程了。我还得多去跟他联系一下,让他把工程交给我。他总说以后会回来的,这次一回来可就干大事了。”梅子听了,说:“是呀,他从小到大就是那么厉害。是呀,他从来不会忘了自己的承诺。”


无戒365极限挑战营第二十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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