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国庆,那一场渝中红汤里的滋味

一、

火车走了15个小时于12:30到达了重庆,满城阴霾,没有一片云,空气中传来一阵阵潮湿的味道,就像是捂了很长时间的发霉的水的味道。

坐上收费的特别陡直高长的扶梯进入地铁站里(当时我们明明是在火车站地面上下了不太深的地道乘了犹如直冲云霄高的扶梯进入地铁站里的,现在想来,那时我们又是进入了哪一层啊?)查看地铁分布图,高低错落的轨道车竟然有ABCD好几层,轻轨站和别的城市黏贴的分布图不一样,猛然间心里有点发蒙,还是庆幸能按照手机导航转了两个轨道车后,在大坪站下车到达酒店。

应该说运气真的很不错,进店现定房竟然还能订到七折优惠500元的高级双床房,其实在平时这个房型也只有300元左右的收费,无奈节日里他们都是坐地起价的,在这个宾馆比较特殊的还有我这个高原人每次上下41楼竟然都会有高反(耳鸣)。

被服务员介绍到附近的面馆一人要了一碗小面,因为事先知道重庆的辣,故而都只敢让调成微微辣的口味,味道还不错,好的印象,好的开头。

最开始的时候我们也是先朝着著名的旅游景点前进的,但磁器口的巷道里满眼的除了人就是小吃,根本就无缝隙去参观古建筑,就连过天桥时都是在排队且挪动着走了约半个多小时,又听说长江索道上午排队一个景点是下午5时可以乘座,另一个景点是晚上7时可以乘座,于是就赶紧改变了行程,打消了一个个去热门景点的念头,然后就改成了乘坐观光车浏览一下即可的方案。

解放碑起步,车是在人群中挪动了一个多小时才走起来的,观光T480也让我们等了一个多小时。但幸运的是巴士车很舒适,车身主体为红色,外观很漂亮大气,车辆前后侧窗为大跨度造形,十分适合欣赏窗外的美景,车内木制地板,皮革商务座椅,还设有行李放置处和饮水机,每个座位处还都有USB接口的充电口,且每个座位处还都配置了多国语言语音景点介绍,这应该是我乘坐的最豪华的观光车了,当然票价格也不菲,每位68元,管一次夜游和一整天的白天游玩,故而我们就乘着T480白天晚上各浏览了一遍周边的景点。

重庆的路也极美,由于依山而建的格局,使得道路曲折委婉,时而上坡、时而下坡,仿佛一条又一条在地上游走的白龙,一会盘成一个C形,一会又弯成个S形,甚是奇特。这样独特的道路建设,也让我们从不同的层面欣赏了重庆市的万家灯火和流光溢彩的梦幻。司机师傅还说在重庆最能让人迷路的可能就是高德地图了,因为在同一个地标上可能交错着好几条道路,上一层可能就是另一条街道,再上一层又会是另一条街道了,高德地图无法具体辨识这些,但就算这样对于一个外乡人的行走还是必须得依附仰仗于高德地图。

长江水洪混、嘉陵水清绿,它们泱泱旖旎地几乎孕育了整个重庆城。且无论在哪个江水边都能看到有人在游泳,因为山城市民们对它们的眷恋之情一直都流淌融入在骨子里。两江水在朝天门处交汇,形成了壮观的夹马水(角度不同,我看到的只是两股不同色的水交汇同流),交汇处的梭形大城,如春笋一般耸立起的一座座高楼大厦在奔腾的江水上与另一侧依山就势,沿江而建最具巴渝传统特色的十多层“吊脚楼”——洪崖洞相互交汇形成的景色更是壮美,又与重庆人曾经的“精神堡垒”解放碑共同形成市区最美所在品玩不尽的核心休闲娱乐天地。夜幕渐渐降临时,所有的灯都会一盏一盏地被点亮,五彩缤纷的霓虹灯把高楼大厦的外形一点点地勾勒出来,给这个城市带来了炫目的美和璀璨的生机盎然,巍然不动的解放碑百年来一直在风中吟唱着这座城市的往昔和未来。

二、

之后的几天,大多时间,我们都是在巷子里慢悠悠的闲逛,在人少的地方,看另一个城市的人们怎样生活。

重庆是一座神奇的城市,也是一个魔幻之都,尤其这个长假,以它独特的魅力,吸引着成千上万的人纷至沓来,而这其中也包括着我。没来重庆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生活的城市就是个小山城,但看到重庆之后才算是真正的领略了什么是山城,相对来说西宁和成都应该都算是一马平川了吧。

游玩重庆,最有意思的交通工具还是乘坐轻轨,鹅岭真的有鹅,全国知名的网红轻轨李子坝站穿楼而过,对,就犹如“穿越”了一样,被穿越的那栋楼,1至5楼是商铺,9至19是住宅,6至8楼是轨道交通区域,停下来时还可以在站台依栏静静地欣赏江水波光荡漾的美。轻轨2号线经过的每一个地方都是一个美景,处处都仿佛游走在画廊中,让人流连忘返。

对于山城,又仿佛每一块能够修建房屋的土地都显得弥足珍贵,有一平方公里的平地,重庆人也都会冠之“还算宽敞的地界”。在牛角沱站台下附近与山坡夹成的如“防控洞”一样的空地处我看到有房屋和人在居住,院子里用石头铺置成各种造型场地,很有意境,有两个人在石头地上安静地喝着茶,让人羡慕的惬意,一个中年女士正挎着包要外出,院子里还有三只小狗在来来回回地跑着,整个院子及房屋长年无一刻能见到阳光的,我在心里想也许重庆是有名的雾都,气候使然,所以他们都没有我这个西北边的人更向往阳光和干爽。

历史上重庆人就有悠久的凿洞经验,这个形似“防空洞”的居所又让我想起了战争、空袭和重庆的钻洞纳凉。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防空洞就犹如庇佑世人的大佛,保护着一个又一个徘徊在生死边缘的生灵。

在我看来重庆山城的另一个特点也就是便于防空吧,它的四周几乎全是层峦叠嶂的高山,战争立体和三维的情况下,这样的山地条件多少可以弥补中国制空权方面的不足,显然重庆就比成都减少了更多的受弹面积,在当时那种历史条件下,大概也只有重庆才能够扛得住日本长达多年的战略轰炸吧。

防空洞它记录着的是独有的一段特殊心酸历史,随后结痂、脱落,在这个城市也逐步获得新生。

重庆也是名副其实的火炉城市,每年夏天40度的高温是最准时的客人,“防空洞”的火热最多也只是让温度保持在24度左右。于是,这个“防空洞”也应该便是渝中人最爱的地方了,这也许就是我这个没有酷热夏季人在住所上不能有相同喜好之处的另一个原因了。

我们居住的宾馆地据说是七牌坊旧址,是古代重庆,通往川中、川西及成都的成渝古驿道,它是当年重庆繁华驿站的唯一见证,也是重庆主城内最大规模的碑林。而今它已是大坪英利大融城商业形态“主题街区式购物中心”了,它以惊艳世界的现代主义建筑成为最时尚的生活中心,据说也是亚洲最大的商业体之一。其中的龙湖天街A馆气派还充分显现了山城的另一个特点,楼的负层不叫负层,叫UG或什么的,我们在全楼坐了8层楼。诡异的是,好像无论电梯在哪一层打开,都可以出门看到路面,车来车往,小吃街面店铺热闹非凡。西宁的山坡下建楼房都会有承担山体滑坡的风险,我很好奇重庆这样大规模的依山傍山和山成一个整体的楼房是怎样解决这个问题的?也许他们的山真的和我们的不一样。

第三天的下午不经意间溜达到重庆的交通茶馆,它是藏在美院一个街道上,没有牌匾,只有一个仿佛楼道的小洞,不留意肯定会错过的,进去后别有洞天。一杯茶8元,一盘瓜子6元,拼桌坐,桌上搁一暖壶,无限续杯。三教九流都在,破旧的老房子颤颤巍巍,桌上热气沸腾,无论你是谈融资,还是说菜价,都不突兀。

重庆也真是名副其实的雾都,来的几天不但没见过太阳,还有两天半都在下雨,其中的一次避雨经过地下通道,远远就见在空旷的空地处围着一小堆一小堆的人群,走近处一看竟然都是席地而坐玩纸牌的,再看还发现通道两侧商铺内有好多卖麻将牌的,早就听说过四川人爱玩,男女老幼都爱玩,如今可见真是一斑。

重庆的水,重庆的山,重庆的高楼,还有矮房子,都让我诧异,痴迷,走在其中的各种小巷子里,走在长着青苔的青石板路上,就算同样吱吱呀呀,我们每个人依然都踩在各自的生活轨迹上生活着,什么都没有改变。

三、

在山城的坡坡坎坎间,随时随地都可见大大小小的火锅店,火锅之都的人爱火锅也最是爱进了骨子里。当然我们的游玩也绝离不开吃火锅了。

德庄火锅,据说也是比较有名的老店,是冲着九宫格去的,所以一进门就点要了九宫格锅底,服务员却告诉我们说不是九种味道,其实西宁也有,我也知道不是九种味道,就只是想体验一下九宫格那一锅红汤里浓重的重庆味道而已,但被服务员那么一说的瞬间就感觉被鄙视了,只是尬尬的笑了笑,在他们超级辣,变态辣等多种辣的分段中我还是讪讪的点了微微辣,四川人吃火锅只要油碟,习惯使然的我们加要了芝麻酱,所以吃了几顿的我全然没吃出什么特别来,也许能吃辣的人会有不同的味觉感的。当地人也说我们外地人吃的火锅都已经不是传统的老火锅了,它们都是根据外地游客的口味“改良”过的,讲的好听点叫“新派火锅”,这也让我想起夏天暑假在南京吃到的咸水鸭也早已不是映像中不能接受的咸了。讲他们本地人一般都是晚上出来吃大排档火锅的,而无论哪种我们这些外地人也都只是能品味出适应我们自己口味的所谓的好吃的火锅而已。总之重庆在本地人和外地人眼中是不一样的,反之亦然。

后来查阅到在重庆,九宫格还有另一层含义——特指重庆火锅。它的九个格子,只是为了方便不认识的人可以坐在一起吃,各自点菜放入各自的格子中,这样便才有了九宫格。

重庆常年潮湿,食辣除湿早已成为人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他们用不同品种的辣椒和着牛油及各种调味料精心熬制成的这锅“香辣红亮”挑动着各地人们味蕾的汤,经过岁月沉淀后形成了浓郁的重庆滋味和重庆人的滋味。就如电影《火锅英雄》中的情景一样,美食与人声碰撞,现实与历史融为一体,一股温热的气息便从人的心底荡漾开来。

一路上都有听到谈论,说在别处行三步可看到一个美女,而在重庆却是行一步便可遇到三个美女,泼辣任性,不施粉黛自然青春靓丽。也见了好多植物,都叫不出名字。还有很多建筑,老的像是文物,新的像是科幻片。

离开重庆时,打了一辆小黄车,跟司机聊,他说现在重庆的房子涨的太凶了,好多地方都过万了,那都不是他们所能问津的地。我心想,连我们西北小城那个四线城市房价都过万好几了,重庆还真不算啥啊。司机又说起自己的生活,每月几千块,有时打打麻将,有时带一家人出去玩,他特别爱自己的城市,也为能生活在这样的城市而自豪,还说起去年遇到的一位退休老者用自己北京两居室的500万在重庆100多万买了一个三居室,还剩几百万在手,小日子别提过的有多滋润了。司机还说,十几年前的重庆特别乱,现在的治安好多了,还是要感谢某某人。在重庆人心里,他们有自己的价值判断。

想起前段时间在心理学书中看到的“心流”理论,提出者其实想说人生活的好坏,也许并不取决于繁华与否的程度,而是取决于在其中能够产生多少心流。因为如果有心流发生,我们就会获得很大的放松度和满足感。

当然,休息和旅游也是同样体现我们能从中获得放松和满足的程度感了。

最后突然又想起网上看到的一句有意思的话,所谓旅游就是去别人呆腻的地方消费,等假期结束,就会乖乖跑回自己呆腻的地方好好赚钱,同样这也是“心流”的使然吧。

还有一句话,你总是想从自己的故事中离场,辗转飞了很远的路却在深夜再次抵达出发的地方。这生活了多年的城市,只有飞机在跑道滑行的几分钟你会情不自禁称她为家——心底的那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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