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秋:冬日斜阳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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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与秋

江南的冬天总是来得比较迟。北方许多地方早已是风干物燥、寒气逼人,而南方仍是青山绿水、温暖宜人。过了立冬,才渐渐感觉到点冬天的凉意。

对“立冬”的理解,不仅仅停留在冬天开始的意思上。在古籍《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对“冬”的解释是:“冬,终也,万物收藏也”。意思是说秋季作物全部收晒完毕,收藏入库,动物也已藏起来准备冬眠。

或许是上苍也想庆贺这秋收的喜悦,犒赏忙碌了一季的人们,这些日子天气格外的好。天高气爽,冬日暖阳,在这秋冬季节之交相映成辉。

时近傍晚,落日斜阳洒落田野、乡村、农舍,一抹艳丽的红,一派温暖的景象。喜欢迎着这抹红信步遐思。走出钢筋混凝土的房屋,经过阡陌小路,穿过香樟树林,来到枯草滕蔓、松竹苍翠的小山坡。面朝斜阳席地而坐,把自己融进这漫天的红。

风,很轻很柔,无声无息,顺着前方那片香樟树的叶隙轻轻飘来,带着幽幽的清香,抚平我纷繁一天的心绪。蓦地,在香樟叶随风舞动的瞬间,缕缕夕阳红幻成一条条彩带在眼前浮动,绿叶相衬,红光闪闪,美仑美奂。我情不自禁地张开双臂,想独揽红晕在怀中。清晨的阳光太过绚烂,午时的阳光太过耀眼,唯有这傍晚的斜阳,我可以久久地凝视,可以与之面对面近距离相偎。像母亲宽敞的胸怀,似恋人轻轻的相拥,每一次放眼张望,便收获一份温润的美丽。

冬日的斜阳愈加温婉动人,但它逗留的时间也很短。我久久地注视这抹斜阳,目光不再游离,唯想把之完全收藏,却发现自己在自然面前是如此的微弱无力,抑或是收藏一抹斜阳。看着夕阳在我的眼底慢慢消褪,由艳红到绛红,似乎是瞬间的功夫,就隐落在暮色中。四周一片寂静,偶尔从草丛里传来几声不知名的虫鸣,也渐渐和夜色混为一体,天地间变成了银灰色。

踏着暮色回归,心头感动依然,只为那抹温润的红。有几家农舍飘出缕缕炊烟,近走几步,隐约有锅碗瓢盆的声音传出,伴着孩童的欢笑声。眼前浮现一家人围坐晚餐的情景。不由的微微扬起嘴角,展露舒心笑颜。

想起李商隐的“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多少给人一种哀怨婉惜的味道。但如果能换个角度去看,会发现黄昏和夕阳这两者的相辅相成。没有黄昏何来的夕阳,没有夕阳,黄昏又怎能显现出独特的美?此情此景,我想说:冬日斜阳红,只缘在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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