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

小长假的到来,也并为给我带来多少欢悦。

是啊!这个节日怎么能放肆的开心呢。  这时节无论是乡间还是都市的角落里,到了傍晚或多或少都会弥漫着一股特殊的味道,那是纸钱燃烧的味道。

记得有次我和几个老师走在街上,路边是一堆堆纸钱燃烧过的灰烬,它们被粉笔画的圆圈“圈”在那里。

据说这样谁烧的纸,就只有他自己的亲人,才能在地府里面领到这笔钱。突然旁边的一个老师说:我特别反对做这样的事情,烧这个干嘛!

他说:以前我爱人也会烧的,但是自从被我骂了以后就再也没有烧过了。他的观念是,这不是骗你的祖宗和先人吗?你以为你爸妈不认识钱吗?你骗什么人不好,你骗你爹妈,烧些假钱给他们,这才是大不敬。

他说的话也有他的道理,但是每个人都有权怀恋自己逝去的亲人。更有权采用各种各样的表达方式,且清明扫墓祭祖已延续千年。那不只是迷信,燃烧的纸钱,升腾的青烟轻轻的慢慢的把人们心底的思恋和寄托捎去了。

我静坐在家里看着窗台的花盆里,荷叶的小角已露出了水面。我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一个影子,是那么的熟悉。对是我的外婆!

从小父母不在身边。我便在外婆家生活,记忆中外婆从未读过书,一二三都不会写。但是她买卖东西从来都是自己算账,而且速度很快。

他会把亲友邻里的关系维系得很好,用我们现在的话说就是,会来事儿。

那时外婆家也有一块藕田,那是我最喜欢的地儿。

春天时,准备种藕前,外婆总会带着我们把田里的大螺蛳捡干净。这时我们是最开心的,光着脚丫走进田里,泥土软软的滑滑的,踩上去很舒服。

儿时的我们总有问不完的问题,一下田我们就会问外婆,抓多大的?抓来干什么?它会咬我们不?其实我们心里都很清楚。

外婆也知道我们是装样子的,她会生气的说你们不要妖精(淘气)。然后还是会一一的告诉我们,挑个儿最大的,抓到了取出它的肉油炸给你们吃,它是没有嘴的怎么可能咬你。

想着晚上的美餐,我们你挣我抢的,在田里跑着闹着,疯狂的捡着螺蛳。一会儿的功夫满满的一筐螺蛳就到手了。

我们取出它的肉洗净。外婆掌勺,我们打下手都忙开了。晚间的主菜就是油炸螺蛳酥肉。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争抢得最厉害的当然是我们几个孩子,同时也满满的都是幸福,我们的童年就是那么简单而容易满足。

夏天我只要有空就会跑到藕田边,在我心里这个时节是最美的,为什么会这样认为我也不清楚。

只觉得看着田里的荷叶和花就会兴奋,碧绿青翠的叶子错落有致地立于田间,抹了一缕胭脂的初蕾点缀其中,更有粉嫩嫩、娇滴滴或半开或全开的荷花时儿对日微展,时而迎风含笑,美极啦!

它们在田里一片不多也一片不少一切刚刚好。有时起风了,一股荷叶的清香,伴着淡淡清雅的花香迎面袭来沁人心脾,真的要醉了。

有时外婆会在田里除草和施肥,我就会跟在她后面,突然看到新长出来的荷花花蕾我兴奋不已。不停的用手摸,用鼻子零距离的去闻。恨不得把它吸进去,其实它并没有什么浓郁的香味。

外婆看在眼里,便对我说不要碰它,外婆轻轻的把花骨朵藏在叶子里面,对我说让它好好的长不要被人发现了。

过不了多久花瓣儿全掉了它就会结籽儿,我很好奇,问外婆有什么用吗?莲子成熟了好吃得很,香香的像板栗的味道外婆说。

那时我好像并没有见过板栗,只是听外婆这样描述着。

我告诉外婆,老师说:荷叶就像雨伞一样站立在池塘里。下雨的时候青蛙就会在下面躲雨,青蛙出门的时候它们还会扛着它。

外婆笑着说嗯嗯是啊!青蛙还会打伞上街,我听了也开心的笑着。

外婆说荷叶的用处大得很,泡茶煮水喝都是清凉下火的,好像还可以做药,我问她你怎么知道呢!

她说听别人说的,我点点头。接着外婆又说:用它包着糯米,一起蒸也会很好吃。那些年我们上街还没有塑料袋,还会拿它来包东西。

我惊讶的问:还可以用它当袋子拎吗?不是的,是用它包好东西放在背篓里外婆说。

小的时候我便迷上了画荷花,一直迷到现在,在我自己的家乡是极难看到荷花的,有同学就很好奇,说你见过荷花吗?

我说:当然见过,是的我不只见过还“爱”过。

我想我之所画全于心之所念所想。这还得,得益于外婆家的那片藕,更得益于我的外婆。

现在的我,在城市里生活当然没有办法种一片荷,如果可以我十分愿意。

好在现在有种叫碗莲的东西,它可以种在花盆里。我毫不犹豫的种了几盆,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成全我对外婆的怀念。

暑假是最完美的,这个时候有很多水果成熟了,记忆中外婆家最多的就是桃子、李子。那些果树都是外婆种的,长得都特别好。

外公会经常去修剪那些果树,与其说是修剪不如说是在虐待树木。

因为他的做法有两种第一不顺眼的拦腰砍断,再者就是把树修到最顶端,光秃秃的,用外婆的话说就只给人家留了个帽子。

每当这个时候外婆会很生气,但她从来都不会和外公吵架,只是在旁边说你不喜欢吃,人家喜欢的嘛!

外公一言不发默默走开。也是,真的很少看到外公吃我们摘的果子,许是真的不喜欢。

而外婆不一样,外婆自己爱吃也最爱和别人分享,主要因为家里我们这些小孩子有点多,外婆很清楚自己家里要是没有这些果树。我们这些孩子要是见了别人家的水果成熟了,肯定会眼馋手痒的。她不希望我们这样,这事儿外婆是特别明智的。

每年桃子还未成熟,外婆都会指定一棵长得最好的,告诉我们说:千万不要去碰,要好好把它看管好。

我们也会积极响应,领命守护好那棵果树,绝不会让任何人去碰它。果子成熟时,外婆搭上梯子亲自去挑最好的摘。

接下来就是开启走亲戚模式,外婆家有很多亲戚,有的是关系亲密的,有的只是沾亲带故,甚至有的只是因为和外婆或外公一个姓,偶然联了宗也变成了亲戚。

他们中有在政府工作的,有在教育部门的,也有开铺子的。

似乎在外婆眼里他们都是至亲一样。 准备好新鲜果子,外婆带着我和两个表弟。四个人一起。一人背上一篓桃子就进城了。

因为县城离外婆家并不很远,我们是经常来县城的。各种五花八门的玩意儿自然也是吸引我们的,但是我们基本都会循规蹈矩。尾随着外婆一家一家的送水果。

通常呢些亲戚一见了我们都是很热情的,看得出来他们很开心,也并不会看不起我们。

首先肯定是和外婆一阵寒暄,然后又是夸我们几个孩子如何乖巧懂事。

通常大家都留我们吃饭,但是外婆一般不会留下来吃饭,因为提前她就会跟我们打好招呼。

说:我们都是突然来的,人家街上的人每天吃饭都是准时准点定量的。我们去这么多人,人家又要麻烦一通,这会很不好意思。

亲戚们见外婆执意要走也不好强留。临走时,有的会给我们钱,如果拿得多了我们是坚决不能要的,拿得少,得到外婆的示意可以收下,我们才会接过钱。

也有的人见我们不收他们的钱,觉得我们懂事,就会拿大包小包的零食给我们。背篓里口袋里塞得满满的,手里捏着人民币,背上背着大包的零食,我们心里自然是不胜欢喜的。我们很现实,在我们看来这是我们的劳动得到的回报,所以从来不会不好意思。

我们最后去的是一个姑婆家,她是外公的堂妹,关系是最亲近的。所以她们家总是压轴场。

姑婆是一个值得敬佩的人,她果敢、坚毅,在我心里也算脂粉堆里的英雄。年轻时她和爱人也是农村人,同样过得很艰辛。

据说那时她们也是青黄不接,主要家里有八个孩子,生活可想而知。

屋漏偏逢连夜雨,听外婆说姑婆才三十多岁她爱人就去世了。根本就无法想像一个年轻妇人,带着八个子女,应该如何生活下去。

要是常人恐怕早已绝望,她没有,她是一个英雄一样的母亲。她再未嫁人,自己一个人独立带着八个孩子。

为了供孩子们读书,她去休公路的地方帮人家砸石子儿,这事儿我都听她说过几次。

她说老子为了供他们读书,背上背着老八,旁边站着老七。每天都在路上帮人家砸石子,一双手弄得没有一块好肉。

腰腿就像要断了一样痛,有时候好想哭,但你又不能天天哭。咬紧牙巴把眼泪水往肚子里吞,天晓得那些年我过的啥日子。

欣慰的是,他的孩子个个优秀,省里、市里再到县里都有人。

听说就是他们工作了,要是谁犯了大错 姑婆就会召集家里人,自己坐在堂屋中央,吩咐别的子女把犯错的人扣住,跪在她面前家法伺候。

姑婆说我要是没有点王法,这么多子女我一个人怎么管!他们哪里就出息了。

姑婆每次见了外婆来都会以子女的口吻,说:舅母你咋个才来哟!

外婆回说:屋里忙得很啊!总是不得空,你也不来我们屋里走耍。

我也想啊!姑婆说。

外婆:现在刚好桃子成熟了,给你们摘几个来尝尝鲜。

姑婆:你呀年年都想得这么周到,我都吃得不好意思了。

去姑婆家我们通常会吃过饭再走,一来因为外婆她俩感情亲厚,再者是因为她们家有保姆。来了客人他们也不用太操心。

临走的时候同样是大包小包的吃的喝的给我们,与别处不同的是姑婆会特意给外婆一些东西,说是孩子们回来带给她的,有意留给外婆的,并嘱咐外婆说你拿回去和哥哥(我的外公)两个人吃。

多年后我看到红楼梦里刘姥姥进大观园,总会想起这时的情景,何其的相似。

有时我在想,如果我们也像刘姥姥家的那般光景,外婆会不会为了一家老小的生活,也去求富贵的亲友。

现在想来外婆应该不会,因为她常说:穷得新鲜、饿得志气。只要人勤快哪里用得着吃不起饭去求别人。

是啊那时听外婆说:她们年轻的时候是吃了不少苦和受了不少罪的。没有被子盖,就去田里把收割水稻后新发的嫩稻草割了晒干用麻绳穿了做成被子。

什么吃蚕豆叶、观音土她们都经历过的,也都挺过来了。所以在外婆眼里是没有什么可以难倒她的。

她去走亲戚也都是礼尚往来,确实是的,那些年外婆家与那些亲友们都很亲近,有个大烦小事儿也都有照应。

外婆的真心实意换来的通常也是雪中送炭。 后来外婆得了重病,他们中不紧有掏钱的,还有亲自陪同她去省城看病的。

外婆过世后亲戚们就不大走动了,甚至有的多年都不曾见过一面了,正所谓人走茶凉。

后来我在想为什么外婆他们那么喜欢认亲戚,而且还走得那么亲。换了今天的我们,要不是直系的亲人,心中就没亲近的感觉。

后来听母亲和姨妈说外婆的生世,我才明白。

据她们说:外婆的娘家在很远的地方,母亲和舅舅他们都没去过。生世很惨,小时候亲生父母养不起她,才被别家抱养,等他长大了生父母已不在人世,也无别的兄弟姐妹。养父母家就一个哥哥。

出嫁后养父母也相继离去,独有哥哥一个娘家人。又因哥哥不成气候家也就不成家了。

外婆出嫁后回娘家的次数,一只手的手指都用不完。可想而知,她孤身一人远嫁他乡。故乡不紧遥不可及,而且上无父母族亲可以惦记,下无兄弟姊妹加以照拂。

真不知道她心里有多孤寂。所以即便是认的亲戚也可以走得跟真的一样,至少可以慰藉一下她那孤寂的内心,我想这就够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她永远是坚强而善良的,对邻里和旁人也是没得说,大家公认的大好人。

有次夏天我和外婆去割草,发现公路边的空地上,支了个棚子。几棵木头桩子,一块布满水泥浆块儿的黑色塑料布。塑料布肯定是从不远处的工地上拾来的。

棚子下面几块纸板和两只灰色麻布袋铺在地上,还凌乱的散着几件衣服。

一个妇女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站在那里,她头上包着一块红绿格子纱巾,身上穿着黄、红、黑三色相间的短袖马甲。

马甲黝黑发亮,上面打着几个方块大补丁。

一看就不是我们这边的打扮。旁边一个七八岁大的女孩子双手提着衣角,里面兜着几个土豆正准备去洗。

棚子外面一个木头搭的三角架子,上面坠着一个黑黢黢的小锅,一中年男子正在生着火。

不远处还有一个小男孩在捡拾柴火,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都光着脚。

我心里在想他们应该就是大人们常说的,河那边的彝胞(彝族)。

想到这里,我顿感毛骨悚然。因为那时彝族在我们小孩子心里是神秘而又恐怖的,最怕的就是遇到他们。

外婆正要上前去与他们搭话,我拉着外婆的衣角,低声的说:不要过去,好害怕。

外婆不理会。快步走过去问那妇人说:你们从哪里来的怎么住在这个地方?那妇人神色慌张欲说又止。

一旁的男子急忙搭话,他那半彝半汉的口音怪怪的,十句有八句是我听不懂的。只有外婆好像听得十分明白。

了解完情况后外婆带着我快速离开。外婆说我们快点割草,争取早点回去。

她告诉我说那家人真的好可怜,家里遭了大水,本来就穷困潦倒的他们,房子和田地都随着泥石流去了。不得已来了这个地方。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能活下来也算菩萨供得高啊!她说。

我们回到家外婆赶快找了一条袋子,装了半袋米,又跑去田里摘了一篮新鲜的南瓜。不用说我都知道,这肯定是要给呢个彝族家送去的。

虽然有点麻烦,但是每次跟外婆去做这样的事情我都是乐意的。

路上我对外婆说你又要去当雷锋了,她问我雷锋是谁?我告诉她就是天天只做好事的一个人。

她回说:哟!是神仙吗?天天没事干,只做好事啊!

我说:是老师说的,叫我们都要学习他。外婆扛着米我提着篮子,很快我们又来到了那个只搭了一个塑料棚的像家一样的地方。那是家吗?我想对于那几个彝族人来说,应该是的。

外婆把米递给那个彝族男子,说:我们屋里也没什么好东西,给你们装了两升(升:旧时的称重木盒子,一升大概五斤左右)米和摘了几个瓜儿,你们将就些煮了吃。

那一家子人自然是千恩万谢的。回来的路上外婆叹着气,随后说这要是下个大雨,这家子人又要怎么办。就那样一个小棚子真是丧德啊!明显感觉得到说完这话外婆哭了。

我也在想那家人要在这里待多久,以后他们又该去哪里呢!不过想来他们今晚应该是开心的。遇到外婆这样的人,虽未能改变他们的窘境,但是落难他乡,陌生人的半袋米几个南瓜足以慰藉他们那凄苦的内心吧!

深秋过后, 那片藕田里只剩下 或立或趴的枯黄的干荷叶及光杆子了。

在寒风中哗哗作响,是的那是初冬来了。终于可以挖藕了。

也不知道今年的藕结得多不多,外婆说。

我们几个孩子尾随外婆来到田边,兴冲冲的就要下田。外婆马上就说小猴儿些,不准板命(胡来)。

我们只好顺从的听招呼,心里有些不悦但还是会乖乖的在外婆旁边做助手。

她说你们不懂,藕脆得很要是挖破弄断了就不好了,要都没人要。

我们会不乐意的回答晓得啦!只见外婆俯下身子,双手吃力的钻进泥里。不一会儿听到嗒的一声脆响,随着外婆抬起的双手一根粗壮圆润满身污泥的藕就出现在我们眼前。

她随手涮去藕身上的污泥,藕这才露出了洁白的身子,白生生的,漂亮极了。

外婆啧啧赞道好安逸!看得出来外婆是很开心的,嘴角上扬着,满脸喜滋滋的。

我真希望那样的场景可以永远定格在那里,永不散去。

整个下午外婆都在田里劳作也不见她休息,就像一点儿也累一样。时不时地还会听见她咂嘴的声音,左一个安逸又一个要得。

外婆总是像对待孩子一样,温柔的把每一根藕从大地的怀里轻轻的抱起,那样认真又那样开心。

第二天,天还未亮外婆捆绑塑料布的声音,就把我惊醒了。我抬头起身走出门外,看见外婆正把堆在背篓面上的藕捆绑严实。

我惊讶的发现藕装得那样满,堆得那么高,足足有一百多斤。

我问外婆怎么这么多,你背得起吗?

她:咋背不起,你不去好好睡你的觉起来做啥子?

我说只是起来看看!

她:你快去睡,记得喊他们几个起床,锅里有饭给你们留的。你们睡一下早点起来,吃了去读书。我得走了去晚了不行。

外婆蹲下身子吃力的把背篓套在肩上,我去拉她起来,她说不用,我起得来。她吃力的背起那背藕,手里拿着一把小手电蹒跚的走出了门外。

我的脚好像不受控制一样,自觉的就跟了出去,外婆说你来做啥子?赶紧回去。

我回答说好,然后沉默了一下,对她说你慢点外婆。她说:要得!

看着被黑夜淹没了的外婆,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我回到床上,哪里睡得着!满脑子全是外婆的身影和那背篓沉甸甸的藕。

我在想外婆连个伴儿也没有。天那么黑,背得又那么重,去街上的路又全是上坡。万一她摔跤了怎么办?又或是累晕倒了怎么办?

我心里越发的不安起来。我们去上学也要起得很早,总是要天不见亮就走。我们几个起了床。

大表弟说:也不晓得奶奶哪时候走的?

我:都走了好久了,我好担心。她背得很重也不晓得走到哪里了?

表弟说我们快点走,看能不能看到奶奶到哪里了。

我们几个齐刷刷的跑了出去,一路小跑。边跑有人说我们快点跑,到了那个山包上就能看到奶奶了。

记得那时我们是从来不带电筒的,再黑的路我们一起走着也不会害怕,也没出过什么事儿。

到了坡顶我们赶紧朝着对面的山坡望去,努力的寻找着,我们看了一会儿什么也没看到。

有个表弟说你们看那边有两个打电筒的,我们问哪里?他指着另一个方向,我们看后。对着他说:你好憨哦!会跑到那座山去吗?

我们又看了很久,天空还是那么寂静,远处的路上同样什么也没有。

我抬头看着那还未消失的月亮,天已经亮了心里的不安还是无法淡去。

大表弟提议说我们一起来祈祷,求求菩萨保佑奶奶不会有事。

那是外婆教我们的法子,遇事求求菩萨保佑,这样我们就会好好的。

放学时我们拼命地往家跑,就像有鬼撵着我们跑一样。

舅妈看了我们几个这阵仗,不好气的说:看那几个猴儿哦。家里有龙肉,你们还跑快点嘛!

回到家外婆正在摘菜。看见她,我们有说不出来的兴奋。我们问她你好久回来的?

她说:回来两个钟头了。她问我们跑这么快做什么?

我们只说是放学得早。因为我们从来都不会告诉任何一个亲人或长辈,说我想你了或担心你的话,从来都不会也不好意思表达出来。

后来外婆上街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做事什么的也不是从前那般麻利了。

有一次和外婆一起去割草,寒风中,坐在地上捆扎着干草的外婆额头上冒着汗珠。

我问她说:你热得很吗?怎么那么冷还冒汗呢!

她:是有点热啊。以后经常听到说外婆要吃安乃静、止痛片这类药。我们见她难受时,问她怎么了,她的回答经常是,只是有点不舒服,吃片药就好了。

第二年外婆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起初只是做不了重的,后来就是走到县城里都很费劲。

就连她最重视的观音菩萨的生日,都去不了了。

舅舅经常陪她去看病,但也总不见好转。

后来城里的那位姑婆实在担心外婆的病,便对舅舅说:老幺,你娘那个病怕不能再拖了。干脆这样我和你小姑母把她带到昆明去看病,有可能还看得好。

钱的话你们不要担心,我来出,你们只管忙你们屋里的事。几经商量外婆随着两位姑婆去看病了,外婆不在时我们几个孩子都很不习惯。

但能做的也只有默默的为她祈祷,希望她可以很快的好起来。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外婆从昆明回来好像病得更严重了,听说是直肠癌。

那时不知道是怎样的一个病,更不知道它将会夺走外婆的生命。

半个月后我妈也回来了,他们几个人商议决定陪外婆去县城里做手术。

遗憾的是外婆手术后并没有好起来,而且更严重了,最后瘫痪在床了。

刚开始时外婆还能每天被背出来坐坐,看看大门外那有限的光景。

直到有一天,也就是那一天一切都改变了 ,我的心就像扎进了一根针,永远也拔不出来了。

早起时舅舅他们把外婆背出来,坐在堂屋里的靠椅上。就全部下地干活去了,家里就剩下我和表弟陪着外婆。

外婆给我们讲着过去的事儿。当然那时在我听来,那些就如账本一般的旧事。但她讲得那么投入,那么清晰和仔细,生怕讲错了哪个细节。

看着她有了倦意,我们问她喝水吗?她说给我倒点苦丁茶吧!

她最爱喝,从茶树上摘的新鲜枝叶,慢慢熬煮过后的浓茶。那种茶,汤色深褐,入口后就像有无数的小刺在扎整个舌头一样,真是苦到了骨髓里。

外婆却总说苦点好,“苦”喝起来才有滋味。

表弟倒来一杯茶,学着电视里一样。说:您请用,外婆嘴里说着妖精,说完我们全都笑了,外婆笑得很欢。

喝过茶,她说累了想上床去休息,我说那我去叫舅舅回来背你。她说不要去叫他们了,麻烦得很!你来扶我一把嘛我自己进去。

我虽有不安,但拗不过外婆的命令。我和表弟一人站一边,外婆拄着拐杖,她说来哈!

我和表弟双手紧紧挽住外婆的胳膊。外婆喊着预备:起!我们三人一起用力,外婆顺势而起。站定她说你看嘛!不是起来了吗!

走嘛!扶我进去。她吃力的迈了一小步,仿佛脚下有千斤重的磁铁把她的脚吸住了一样,那样的吃力。

这样走了三步,刚刚转角外婆重心不稳,嘴里喊了一句,遭了!随后我们三人应声而倒。

表弟栽进了椅子里,我摔倒在卧室门口。只听到哎哟的一声惨叫,我来不及站起来,迅速爬到外婆旁边。

外婆银灰色的头发散乱的铺在地上嘴张着不停的传出哎哟、哎哟的声音。眼珠泛白,泪水在眼角旋转着。左手扒着墙壁,右手拿着拐杖,慌乱的划着。

我的心就像被扔了鞭炮一样,特别慌乱。狂喊着外婆,双手拼命地去拽外婆拿着拐杖的右手。可任凭我怎么用力,也丝毫没改变仰躺在地上的外婆一点儿姿势也没有改变。

表弟在一旁呆住了,我朝他怒吼道:你死人吗?还不快点来帮忙。表弟这才回过神来,与我一起拼命地拽外婆的手,试图把她拉起来。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我们哭喊着怎么办?

外婆扔掉手里的拐杖,然后说:没得用,你们快点去喊大人来。

我猛的弹起身子,对表弟说了句,你快把外婆的头抱起。就冲出了门外四处张望,什么也没有,狂喊了几声也没人回应。

我突然想起舅舅好像说他在哪里干什么,叫我们有事就去喊他。我连滚带爬的朝他说的方向去,为了节省时间我跑到高的地方,努力寻找着舅舅的身影。

果然舅舅在远处的地里干活,我卯足了劲喊到舅舅,他听到我的叫喊,回应到怎么了。

我朝他喊完外婆两个字,喉咙就像被人勒住了一样,挤出的声音自己都听不明白。

我只好在那里跳着咆哮着,舅舅发现不对劲,就冲我跑来。

到我跟前听见我说外婆摔了,他来不及多问,闪电般的往家里奔去。我一个人在后面跑着,心里想着怎么办。要是外婆出事了,那便是我的罪过。

想着想着我感觉头好重,重得好像就要掉下去了。我也管不了,只好由它掉下去吧!我瞬间瘫软在了地上。

但意识还是清醒的,我拼命地挣扎,试图让自己的身体往前爬动一下。我可能是被电击了,身体每一处都不听我大脑指挥。我只好作罢,嘴里还是不停的喊着外婆不要有事。

我那时真想睡去,那样一觉醒来,也许一切都是梦。

后来我回到家,外婆已经躺在了床上。大舅妈正在给她做着按摩,舅舅严厉的骂着我和表弟,你两个好好的打得了,你们没长耳朵啊!说喊你们有事提前喊大人,你们听不懂。

外婆听见舅舅在骂我们,说到:老幺不要骂了,是我喊他们扶我的。我两眼涌着泪水,那不是委屈的泪,而是深深的自责。时至今日这种自责也无法完全淡去。

后来外婆把我叫到床前,问我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我说路上跑不动了,歇了一下。我问她痛不痛,她说不痛了,我跺着脚说都怪我。

外婆则说不怪你们,怪我自己,这都是命。

从那以后外婆再也没有起来过了,就在那张她睡了几十年的床上走完了余生。

外公年纪大了,又怕影响外婆,住的是另外一间屋子。我和大表弟跟外婆住一间屋子,夜里我们方便给她端茶倒水取递东西。

所以她说,我这辈子离不了你们两个服侍了。长大了我常常在想,童年里我们是雏鸟,外婆罩着我们成长。后来她倒下了,我们便守着她。再后来她就走了,我们慢慢的也长大了。

病中的人,味蕾不停的变。外婆有时想吃酸的、冷的、辣的,有时又要吃不应季的东西。

那时在我们农村这点是很难办到的,在我印象中冬天在街上你是买不到玉米西红柿什么的。但是舅舅他们兄弟姊妹们都会尽量想办法满足她。

记得有次她很想吃刚从地里挖的新鲜土豆。可那时正是农历三月份,别说新鲜的土豆。就是土豆苗也不过一寸左右高。为了不让外婆失望,我妈便去地里挖。好在运气不是特别差,挖出来的土豆有小汤圆般大小,做给外婆吃了,也勉强算是遂了她的心愿。

还有一次,外婆说很想吃橘子。原本橘子树自己家里也是有的,可当时还只是一个个青绿疙瘩。

外婆很清楚这个,所以她便对舅舅说,你看街上有温州蜜柑卖没有?

我只知道那是从外地来的橘子,比我们当地的早熟几个月。所以街上有卖的,巧的是大舅妈和小舅舅同一天都买了回来。

舅舅买的果型硕大,颜色诱人,光看着就很好吃的样子。大舅妈买的就要逊色一些,为此还有人议论说,谁是孝顺的,谁是不怎样的。

橘子到了外婆跟前,她都吃了,她的反应让其他人大跌眼镜。

她一个劲儿的夸,大舅妈买的橘子如何好吃,如何有滋有味。小舅舅买的吃起来淡淡的,没什么感觉。

还嘱咐大舅妈说:下次上街时再给我买些一样的回来吧!

旁人很是不解,只以为外婆是因为生病的缘故,所以味蕾已经不行,好赖都尝不出来了。

我听大人这样说,也这样认为。

后来有次夜里听她与我母亲聊天时,我才知道真相。

她说:女儿你不晓得,这儿啊女的,好歹是自己的。儿媳妇不一样,那是别人家的姑娘。好容易到了这家里来,好坏都要少说才要得。

我才明白那是她为了顾及舅妈的颜面,所以处处维护。其实大舅妈也是很好的,那时外婆卧病在床,儿媳中也只有她,不嫌脏累。时常为外婆擦洗身子和按摩,手法也是极细腻的,外婆也最喜欢她按。

买吃买喝的自然也不在话下。只是一大家子人的生活靠她操持,迫于生活压力,精打细算惯了。

外婆是明事理的,心里清楚这里头的原委,只是旁人不知底细罢了。

后来她想吃新鲜肉炸的酥肉。家里大人们忙不过来,只好派我和表弟二人上街去买。

这要买别的东西还好,只是这买猪肉,对于我们这样的孩子是极其为难的。一来是因为我们分辨不出来好坏,极有可能会买到母猪肉。再者是说那些肉贩子,有的喜欢欺生宰熟,缺斤少两是常事儿。

外婆便嘱咐我们,到了街上去请三街上的梁三姑婆帮忙。梁三姑婆是外公的姑表妹,因为她姓梁,排行老三,所以我们都叫她梁三姑婆。

他家是街上开铺子的,离菜市场又最近,所以外婆才这样交代我们。

大人们把钱给了我,再三说道千万不能让姑婆替我们付钱,我们领了命上街。

到了梁三姑婆家,说明原委。她二话没说,就带了我们去菜市场,还对我们说你外婆那么好的人,怎么就得了这样的病。真是可怜啊!

到了卖肉的地方,我把钱递给姑婆,她说:哪个要你们的钱哟!你们好好装着带回去。

我们告诉她家里人的交代,无论怎么央求,她就是不要。而且帮我们砍了好大一块肉,好像花了不少钱。她又交代我们,回去不要跟大人讲花了多少钱,就说我说的,叫他们好好弄给你外婆吃就是了。

回到家舅妈接过肉一看,说:天呐这么多,还是最好的肉,我们怎么好意思。外婆知道了详情,也感慨良久,并交代舅舅他们回头得去好好道谢。

看着外婆饱受病痛折磨,痛苦的样子,我妈经常会抱怨说:人呀好事不要做多了,你看你外婆,一生做了多少好事。到头来遭受这么大的罪,人家专干坏事的嘛!还飞得起来。

那时时常听到这样的抱怨,我心里也为外婆鸣不平。

后来和一个朋友聊及此事,朋友对我说:你不能这样想。你看她老人家生病时有这么多人照顾,又有这么多人关心探望。

再说句难听一点的话,她要是没做这么多好事,恐怕也不一定活那么久,不止受那些罪。

仔细想想确实是的,自古就有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外婆得到的这些是多少人无法享受到的人间最真的情,且外婆都从来没有怨天尤人。

外婆的身体每况愈下,疼痛更甚。无奈我们旁人也替不了她,能做的就是四处寻医问药。

那时家里人找尽了整个县里的大小名医,用遍了坊间仙方神药。

记得那时隔三差五就会有街上的亲友来看望外婆。

来得最多的也是外公的堂妹,我们的二姑婆。有时是在哪里听了偏方,或是访到了好的医生 ,她都会 亲自带了来。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她组织街上好些亲友带着几个先生,来家里做了一天一夜的法术。

那时家里人都信得过种做法的,在我心里也觉得十分神秘。他们交代的事项大家都会一一照办,我们小孩也会严格遵守。

因为我们都有一个信念,就是希望外婆能好起来。多年后当我再次见到那些替人做法术的人,看他们的一招一式,口中那故弄玄虚的咒语和那些一脸严肃的信众,我总会在一旁偷笑。

真是时移世易,曾经的我们也如今天的他们一样,如此这般的虔诚,如今心境却大不一样了。

终日缠绵于病榻的外婆,时常会有一些异样的举动。一来是因为实在难熬,再者她也不想再麻烦我们这些晚辈的缘故。

她想到了轻生,以便结束这一切。一次她将头巾一端捆绑在床上,并绕住脖子,双手拽住另一端正要用力时,母亲便进去了,撞见了这一幕。

不知道当时母亲跟外婆说了些什么,反正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这样的举动了。

结果不是因为她放弃了轻生的念头,而是转变了战略方针。她把目标转向了我们,她觉得我们还小,什么事都不大懂得。

于是有一天她跟我说:她床下耗子很多,晚上吵得她睡不着。叫我到楼上找找舅舅放的老鼠药。

因为那时鼠害比较严重,基本上家家都是在用药的,外婆虽然卧病已久,但连放药的具体位置她也十分清楚。

我当然也知道哪些地方有药的,我年纪虽然小但也很清楚她想干什么。我上楼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白色印花小瓷碗,放在角落里,里面装着无色无味的白米饭。

我对外婆说:哪里有?我怎么什么也没看到。

她说:你好好找一下,就在平墙的角落里,我故意在楼上来回走动,时不时告诉她一声找不到。

良久她不耐烦了,便开始骂我不中用什么的。我也不还嘴,只由她骂着。

她无奈,叫我去叫小表弟来她要给他好东西吃。我正愁没机会出去与大人们报信,所以疾步出了门,跟他们说了刚才的种种。

他们也对小表弟严厉的交代了一番,最终外婆的计谋没能得逞。

再后来,我妈要带我们去上街,出门前外婆递给我两块钱,叫我帮她一个忙。她说:一块钱你自己用,另一块钱你帮我买点耗子药回来。我实在受不了耗子的搅扰了。

我说:我认不到卖耗子药的。外婆说他们会站在街上喊的,一般是男家《中年男子》。看着外婆满脸难受的样子,对我也是哀求的语气。

我只好爽快的答应了她的安排。同时她也交代我不能告诉我妈这事儿,要悄悄的买。她再一次的失算了,因为我才走到房屋背后就告诉了我妈,外婆的交代。

我妈对我们几个小孩说:你们都要注意,千万不能帮你们外婆做这些事。不然的话就会出大事的,你们就再也见不到外婆了。

后来回到家我把钱原封不动的递给外婆,说:街上我没看到卖耗子药的,她:怎么可能,你是不是跟你妈说了?我:怎么会,我还去问了那些卖蟑螂药的,他们也说没有。

可能我是小孩子他们不敢卖给我。外婆沉默了,没有再说什么。如此几次三番的,外婆的计划都落了空。

她也再没有安排我们帮她做这类事情了。余下的就是她无尽的忍耐,慢慢的等待着。

外婆病故前的一两个月,每天都有人来看望她。她的饮食变得更古怪了,冰的冷的,酸的辣的无所不食其极。

在我们眼里那是不可思议的,可她总说不然什么食物都没有味道。无奈亲友们大都会,尽量满足她的要求。

她一月当中无一日是能睡足觉的,家里弥漫着她嘶哑的呻吟声。

许是因为她总是睡不好的缘故,她时常会跟我们讲一些稀奇古怪的话。

有天她说:昨天夜里,我床面前来了一个穿盘扣交襟衫的男家(中年男子)带着一个剃了百岁头的小孩。

跟她说他们要走了,问她要不要一起走?她回说:这两天日子不好,过几天才能走。

按照我们当地的旧俗,有的日子家里要是有人过世,那这家的人都会霉运不断坏事连连。

记得那几天外公也私底下劝外婆说:这几天日子实在不好哦!你怎么也得熬过去哦!不然对后人不好。

她说:我晓得。外婆过世的前几天,还告诉我们说,她死后投胎到河那边什么地方,什么人家。

外公知道外婆没有几日了,便叫舅舅他们将她挪到了堂屋里。每日每夜都有人围在她身边,都希望陪她到最后。

那天夜里八点多的时候,有个远房亲戚来探望外婆,外婆不像往日那样迷糊。与那亲戚聊天时,显得十分精神,胃口也好了起来,一连吃了两块小米酥,和小半瓶饮料。

我们见她吃了这些东西,心里也舒畅了起来。她叫我们几个小孩子赶紧去睡,说:明天还要上学,不要迟到了。

这是我听外婆说的最后一句话。我们听话的去睡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姨妈跑到窗前来叫我们赶快起床。

说外婆不行了,我们翻身起来。到了堂屋里,只听见一个有经验的老者在唤外婆,连续数声外婆毫无反应。

老者对着我们说:已经落气了。这话一出,屋子里一片哀嚎。

我跪在外婆身边,伸手去拉她的手,手心还是从前那般温暖的。只是任凭我们怎么呼喊,也无济于事,外婆就这样轻轻的离开了我们。

先前那般的思路清晰和胃口变好,只是昙花一现,家里人说那是回光反照。只是我们都不愿承认这个事实罢了。

外婆过世前,孙辈当中交代得最多的就是我,她说得最多的是:你要孝顺你爹妈哦!你妈就生了你一个儿,以后他们老了就只有靠你了。那时我只有含着泪,一一认真的应答。

外婆被葬在屋后的山坡上,每天上学放学都能远远的看见。

刚开始那段时间,我总会不自觉的去眺望外婆的坟墓。心里想着外婆一个人孤单的在坡上了,起风了也不知道她冷不冷。

夜深了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害怕,我好想去陪陪她,想着想着我的衣袖已经紧贴在了手腕上湿湿的了。

我和表弟他们一起出门时见了外婆的坟墓还会说一声:外婆我去……了。有时就是再黑的路我们也不会害怕。

我们会和外婆聊聊天,说说往事,谈谈我们的近况。仿佛外婆还未曾故去,我想是的,她还陪着我们,永远在我们心里。

外婆过世了一年后父母把我接到了身边,接着舅舅他们全家也迁居别处了。

外婆的坟墓被迁到了很远的大山里,我最后一次去扫墓也是小学六年级的时候了,如今也只记得大概的方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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