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狂安陵容


宫墙深深怨柳冷烟,金瓦森列下的延禧宫内残灯独照,昏影憧憧下的宝鹃泪眼婆娑,手足冰凉地抚着正在渐渐变冷的安陵容的身体,看着还是那么简陋的宫内停放着的大床,大床照例没有任何装饰,灰青的安陵容的脸庞挂着不甘的两行清泪,正无声地滑落在与皇上恩庞浓意时的刺秀枕巾。

昔日的好姐妹甄嬛清冷的背影隐没在如水的月宫中,皇上不知在何处高欢,只有孤独的安陵容残魂伴冷宫。宫苑里传来蛮横宫女颂芝喝骂声:“下贱坯子,吃点苦杏仁就死了?死了也没有能害着甄嬛,可惜。没有价值,死了干净。快,把有用的贵重东西拾掇一下上交,禀报上去,快把她埋了,晦气。”心里暗喜。宫里的黄鹂鸟哀鸣着,恰如鹂妃给皇上歌唱。

灯沉沉,月轮空;宫女怅惘不知西东。

01.穿越

忽然,我恍惚听得宝鹃心慌地对着旁边的宫女颤抖说:“你们看,咱们小主还有气,这不,胸口正起伏呢。”我只听得宫女太监惊呼:“咱家小主没有死。造化造化。”只听得宫人太监四处忙乱,脚步急促。她们有的轻唤有的掐人中,有的喂参汤。忙乱多时,我吐了一口浊气,困惑多时,看着宫人高屋,院里的玫瑰七叶七花,姹紫嫣红开满欲望;那甄嬛送来的狐尾百合花,沾露泛着冷润色。我迷乱着晃晃头,无奈地感觉到我穿越成《甄嬛传》里的安陵容了。

我轻轻拍了下宝娟的手,宝娟梨花带雨地缓缓扶我起来,我冰冷的目光看着惊呆的颂芝,她口大张能塞进一个鸡蛋,惊吓得连连后退说:“诈尸了!诈尸了!”我从南疆学会过虫蛊,将一只虫蛊用指甲一弹,那颂芝马上跌坐在地,撸起衣袖看着一只虫子从她的胳膊上爬行,很快看到它爬到冷汗淋漓的额头上,接着她惊恐尖叫跪在地上,头疼得撕裂着头皮。我声音冷得如冰:“如不顺服,死!”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我,马上敬畏地噤若寒蝉。所有的宫人都齐刷刷地跪拜,连平时与安陵容住在同宫里的蛮横宫妃温驯地跪地。

“什么都没发生,大家什么都没看到,对吗?”我冷声问。

宫内齐声说:“我们都没看见。”

宝娟威严地说:“大家还不去做事?”宫人一下子散得不见。我闲淡如行云,走到游廊,看着那枝繁叶茂的玫瑰。我听说过玫瑰花如长成七叶七花,那得五百年才能长成,称为欲望之花,有什么心愿都能达成。我惊喜!

我伸酥手,采摘下来,交给宝娟给我泡茶。我品茗听着廊下的黄鹂婉转,穿越成安陵容,就重生成一个活出自我的安陵容:我心内想。于是走过去,深情地看着鸟笼,缓缓打开笼子,双手捧着黄鹂轻吟:“两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看着黄鹂一翅冲天,我感觉到我这鹂妃活着,能自主自由地活了。

02.联盟

我凝睇细观镜中我穿越的安陵容:眉清目秀,楚楚动人。小家碧玉,身姿纤弱,皮肤白如脂玉,一双妙目大而温柔,轻柔的目光从密密的睫毛后透出来,让人油然而生出一种怦然心动的怜惜。

我心知在六宫粉黛中姿容并不出众。父亲被皇上处死,家境衰微,身边只有宝鹃。最是无情帝王家,没有前朝的显赫可依靠,位分还得靠在后宫联合去抗争。那皇后自私冷酷,最是靠不住,只是被拿来作利用的工具。

于是叫来宝娟,让她去传话崔槿汐:“姐姐每天送来的狐尾百合花皇上很有兴趣。”

宝娟不久如风一样带着崔槿汐站在我面前。作为医科大学毕业的我,狐尾百合花的药性我洞若观火,我笑着拉崔槿汐坐在桌旁,让宝娟倒了一杯香茗。

我看着不安的崔槿汐柔声说:“我在家时跟着一名医帮忙,知道你每天送来的花对胎儿有作用。还学过制香,香里的成分有很好的安神效果,我提炼出来的成分让太医院验证,已经向皇上自证了清白。恢复了我鹂妃的名位。”崔槿汐脸色转白,强装笑说:“恭喜鹂妃娘娘,贵妃娘娘让我代她问好,说想起来才入宫时那插在你头上的海棠真漂亮。”

我细眼看她主命线亮得晃眼,主宫室有紫气。我过去得到一本麻衣相书,看相知命。我心中大惊,主崔槿汐小主甄嬛有大富贵,更有强烈帮手;又看她鼻梁高悬,腮灿烂如霞,主命有桃花运。心知她与皇上最信任的大内太监总管苏培胜感情烈火烹油。我看着自己孤身照清影,在冰冷的权利争斗中,没有帮手死去如落叶一样悄无声息。想着过去安陵容不敢多说一句话,不敢多行一步路,只怕不小心受到恶奴宫妃看了笑话,风刀霜剑地羞辱,隐忍得如花下的瑟缩的小草。

我笑着递给崔槿汐一刺绣,上面画着交颈的鸳鸯:“这是我绣的,送与你。”崔槿汐连忙深福,羞红着脸。我领着她缓缓走到院内一海棠树下,轻声对崔槿汐说:“皇后说碎玉轩海棠花开得真艳。我正要感谢当初甄嬛姐姐扶持我入宫受庞。您遇到苏公公时替我问安,我当初不懂事理,说了不得体的话,请他宽容。”崔槿汐心中波浪滚,口中唯唯,畏惧地忙退出。

第二天我受邀到碎玉轩,甄嬛忙笑着起身迎到院外,忙携手说:“安妹妹来了,快屋里座,崔槿汐,给我安妹妹沏壶龙井。”我细眼观,她们全没有了平时的轻视作态。我看甄嬛夫妻宫中杂乱,子女宫由暗转亮。便笑着说:“院里的海棠绿肥红瘦。”甄嬛沉声屏退左右,手中的念珠被狠狠的撕扯着。我忙说:“姐姐小心,果郡王服毒时,姐姐的念珠就撕扯断掉了一地。”甄嬛一凛,看着崔槿汐从海棠花下挖出的麝香,又冷笑着冰声说:“你想怎么样?不过还是谢谢你提醒让我挖出了皇后让人埋在海棠里的麝香。”

我品茗看着酷似元妃容貌的甄嬛,高贵冷艳中的眼神充满着精光。心中暗自嗟叹,由好姐妹闹得反目成仇,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来也是我的前身安妃自作恶,一步步宫心计毒害她,是变黑后用配的药方害她流产,逼得她离宫与果郡王有了私情。

于是歉然一笑对甄嬛说:“我以前种种害姐姐不浅,还请姐姐宽容。温实初临走前让我碰到他偷偷去看眉庄的孩子,眉庄妹妹以前与我们都好,我也格外疼惜。眉庄血崩时秀恩爱,你神情自若。你的孩子虽延时生产,可聪明得很。”我满有深意地对着甄嬛笑。甄嬛脸如土色,忙低头沉吟,凛冽的目光看着我。

我笑着说:“姐姐,我把我笼子里的黄鹂放走了,随着您赐我鹂妃位份飞走了,随着您送的狐尾百合花凋谢了。咱们让过去随风吧。冰冷的宫里让人冷,姐姐让妹妹靠一靠吧。”

我把甄嬛拉下了高贵的台阶,让甄嬛高人一等的俯视目光变得柔和,平视着我,手慢慢地伸过来,用劲地握着。

我看甄嬛眉山高隆,有凤彩云光。知这种面相主后宫,子女宫有龙形之印,心中主意拿定。

我笑着说:“你安排我出宫一次,我学得寻找风水宝穴。我父亲被斩,我们的位分与前朝密切相关。我出去给你父亲寻找一风水宝地,主姐姐一家官运享通。”

甄嬛拿出一包金银让崔槿汐陪送我回宫,她一直拉着我的手送出碎玉轩大门好远。

不久,苏培胜把我打扮成跟班太监,偷偷把我送出宫外,我找到一处绝佳风水宝地,拜访了甄家主。甄家主又请理天监验看,举高彩烈地把坟迁到新的风水宝地。

03.助甄嬛荣成太后

我的虫蛊让我立威,除了皇后别的宫人都对我敬畏宾服。“不是家庭破败别人才羞辱你,只是自己变强,便没人敢作践你。”我对宝娟说。

于是我更加奋进,刺绣、制药、舞蹈是我的护身三宝,察颜观色是安陵容从自家的黑暗童年时就学会,母亲冷落死去后在冰冷的岁月里更是体悟得透彻。我洞悉着后宫里的权利争斗,宫妃地的无穷争庞心计。从苏培胜那里知道了皇上的心意与苦乐晴雨表。

野性孤傲的带刺玫瑰开满了叶澜依的宫苑,看着英姿飒爽的她,我眼前幻化出她在宫庭中驯兽师的傲骄。皇上走了,她不热不冷,严峻的面孔从皇上显出无奈的苦笑。我忙温顺地向皇上深福请安,皇上随手丢我一件玉佩,扬长而去。

叶澜依愤恼皇上把我当一件玩物轻贱,我苦笑着摇头随她进入宫庭。她冰冷的眼神望着远去的皇上的身影,我看她眉宇死灰,便知她的心神随着果郡王的服毒自杀,恨极了皇上。她悄声向我讨炼毒丹的药方:“滴血认亲我知道甄嬛的孩子是果郡王的,果郡王喜欢甄嬛,所以我也就周全她。果郡王为了保护甄嬛而服毒自杀,是皇上逼死了果郡王。我生死只为果郡王。你告诉我方子,我自己去做,谁也牵连不着。”我叹口气,环顾后宫,只有她与欣常在不争庞,所以我要尽力帮助她。皇上命不久了,这是天命,我知天命难违。我机密告诉她配方,匆匆离开。

我回去继续钻研药方,新配了一方养颜药:天山雪莲加虫草,另外加海马辅情蛊。团制成檀香内,味清芳助养颜催情。我苦修媚术,室内悬彩鼓我缓歌飞舞,以彩袖击鼓,亦可腾挪舞蹈于大床上。

皇上励精图治,勤于政事。往往疲倦而来我处,喜欢我的新玩法消除疲劳。我看皇上中年却累白了头发,严峻的神色里掺着冰冷的九子夺嫡积累的戾气。他往往只是轻视地看着我把我当成娱乐的玩物,他喜欢我对他的百般驯服,他也喜欢我不精于高雅的会谈,只是把我这里当作发泄愁苦的所在。我看着皇上对我的轻贱,心里颤抖。我用催情香,众妃看我受庞前来探寻,我也不露声色地把香给她们,我冷眼看着皇上神色看着健壮,内里却被掏空。

苏公公常笑着说:“安妃又有了新玩意,皇上去看看?”于是我常见他,还是那样滴水不露精明煮干练,一双慧眼什么都能看透,朝前后宫他都看得一清二楚。我笑着说:“苏公公,我以前话有冒犯的,我赔罪了。”苏公公笑着作揖说:“安妃承庞正隆,折杀奴才了。有什么做的您尽管吩咐。”我笑着说:“熹贵妃临产在即,崔槿汐辛苦照料,皇后说崔槿汐也有打盹的时候。”苏公公正色说:“我马上安排几个得力的太监护卫到碎玉轩。”我笑笑着说:“人家都说苏公公是个万花筒,筒筒有慧根。王公大臣后宫宫苑人人敬重。到熹贵妃生产时可向皇上讨的彩头。听说熹贵妃家主查贾元妃家贪渎功劳不小。”苏公公笑笑告别而去,运作朝内。不久甄嬛家主官位显赫,位极人臣。

皇后惶恐,看着熹贵人的肚子渐大,找我来;我陪笑:“皇后给我助孕方,有幸怀孕,大恩永生难报。您有什么要我做的,皇后娘娘尽管吩咐,”皇后忙悲伤叹息:“可天命没有保住,真是让人痛惜。”皇后又说:“熹贵妃妹妹临产在际,我想送点礼物表表心意,我最近头疼得行动不动,您把这安胎药送过去吧。”我拿着药看着装病㗤眉的皇后往碎玉轩走去,崔槿汐忙笑着迎我进屋,甄嬛斜躺欠身笑说:“安妹妹来了。”我忙扶着她让她躺好对崔槿汐说:“皇后关照让我送来药!我也有一药送给你。”说着看了下甄嬛的冷脸,我放下了药和关于武则天掐死公主情节的书离开了。

灰暗的日子随着叶澜依进献的长生丹药,皇上身体的毒慢慢积聚;后妃们的催情檀香大部分是我所配,皇上身体也慢慢地被掏空,终于躺在病床上。慢慢变得沉重。甄嬛诞下龙凤胎,苏培胜向皇上讨彩,皇上一高兴,便把崔槿汐许给了苏公公。苏公公看着龙体无力回天,想着对皇上不顾自己忠心服侍、兢兢业业把一生奉献给了皇上,却硬是把自己交付慎刑司,情薄如纸。心里便灰冷了些,感念着甄嬛四处救助于他,甄嬛又心机深不可测,甄家家主权势显赫,后来的宫中主人料应是她。阅人无数的苏公公认准了甄嬛是他的全部依靠。苏培胜心如明镜:关键时期站队不能错,否则千劫不复。苏公公听从甄嬛差谴,忙前朝忙后宫,帮甄嬛铺着太后路。渐渐熹贵妃呼风唤雨已成气候。

皇后真心爱着皇上,整日为皇上的龙体欠安心焦。

后来,皇上身体感到好些了,能与后妃共享天伦。一日,皇后被甄嬛单独叫到卧室,不久传来甄嬛小产的消息。胧月公主偷偷着着甄嬛狠狠地捶打的自己的肚子,忍受着极大的痛苦,把嘴唇咬出血来。胧月公主吓得使劲捂住嘴巴不敢发出半点响声。皇后面对着甄嬛与胧月公主的指控无力反驳,皇上震怒:“你心肠况如此歹毒,残害皇家子嗣。打入冷宫,废除后位,不得史录,死后不得葬入帝陵。”

我过去看冷宫的皇后,宜修残害多个后妃流产,害死纯元皇后,现在面对着冷宫里的凄风苦雨,听着恶奴喝叱责骂,吃点残羹冷炙,也是她宫里的权争生的恶果。

高墙金瓦的皇宫森冷,等级森严围绕着权力争斗,一方踏着另一方的生命与鲜血荣升,一方鲜活的生命与尊严被凌辱践踏凋零,梦碎繁华里。我听着皇后黯然消失在过去的荣光里,看着皇上被叶澜依的长生丹药与催情香折磨得奄奄一息。

很快,皇上驾崩,我与甄嬛痛哭,哭泣入宫后的磨难,哀伤逝去的善良的品性,哀悼失去的爱情与友情,还有那些美丽动人的、奸邪害人所有的生命。

新皇即位,熹贵妃成太后。熹贵妃拉着崔槿汐对苏培胜说:“我被高宫逼得我不是我了,失去了所有美好的,再也回不去了。你带着崔槿汐过一些你们应当美好生活的日子吧。”

她转身对我说:“我实现你说的愿望,你说吧。”

我看着宫院深深,这充满罪恶权力之争的冰冷皇宫,我说:“请皇太后赐我到宫外尼庵修行。”

翌日,我到皇宫外,古道边,一方古刹传钟磬。我伴青灯听禅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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