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说:你很像看着孩子的母亲

文/白茶心

吉吉以前一直没有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那个男人吸引,后来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会爱上那个男人了。但是她感觉自己明白得有点晚。

1.陪我,陪我

那是去年的时候,老同学李奇请吃饭,他的哥哥和哥哥的几个朋友都来了。她一看来了这么多人,本来就不爱说话,这回话更少了。

期间大家聊了许多故事和见闻,吉吉只是听着。再后来,几个人吵吵嚷嚷去唱歌。吉吉想回去,奈何老同学不让走,于是去了。其中有一人,他神情落寞,大声唱了很多歌。

大家唱歌的时候,吉吉喝了很多水。她感觉喉咙有点不舒服,偶尔有点咳嗽。不一会儿,那人端了一杯梨汁来给吉吉。吉吉看了他一眼,这才算是看清楚他了。

只见他国字脸,头发微微卷,眼袋很大很深,戴着一副黑边眼镜,眼神直直地看着她。“给你,拿着。”吉吉迟疑着要不要接,他便塞在她手里走了。

她继续看着大家唱歌。不知为什么,开始无意识地仔细听他唱的歌曲。他唱了许多张学友的歌曲,有些唱得很是深情伤感,《吻别》、《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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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途另外几人跑来让吉吉去唱歌,她推说嗓子不舒服,感冒没有好。她坐在角落,有人过来便聊几句。无非是了解到这人叫什么,做什么,以及其他闲话。

那人又走过来了,看得出来,他喝醉了。他踉跄着走到角落。“我姓柯,柯以诚。你可以叫我阿诚。跟《伪装者》里的阿诚一样,是可以信任的。记住我的名字。记住了吧?”

吉吉点点头,忽然有点紧张。阿诚说了好些话,我阿诚是个什么什么样的人之类,我那么努力,相信自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最后他说:“小吉,你可以信任我,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可以找我。”

说完他看着吉吉,快速地给她抛了一个媚眼,然后起身去唱歌了。一个媚眼?自己是看花了眼了吗?吉吉眨了眨眼睛,KTV的灯光在摇曳变幻。是自己的错觉吧。

到了11点,吉吉打算回去了,正跟李奇说呢。谁知阿诚知道了,嚷嚷说唱通宵,谁也不许走。李奇说太晚了,一个女孩子回去不安全。阿诚说,不安全也不许现在走,留下来。

李奇正帮吉吉拿包,打算拉开门出去,谁知阿诚踉跄着,一把将李奇推到在地,紧握拳头,像是要对李奇动手了。旁边几人赶紧说他醉了,把阿诚架到一旁去了。“总之,谁也不许走,今天我包通宵了,你们要陪我,陪我。”

吉吉只好又坐着,她认真的听阿诚唱了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唱完后,阿诚来到吉吉的身边,坐下,撑着头看着她也不说话。吉吉略微有点不好意思。阿诚说,我要你多待一会儿,陪我。

阿诚后来醉的很厉害,吉吉悄悄的回去了。第二天,有人在微信上加她。显示名字是阿诚。吉吉考虑良久才通过。

2.很像看着孩子的母亲

好友申请通过后,阿诚约吉吉吃饭。吉吉表示自己最近都在出差。阿诚发了好多个不爽的表情。

后来,阿诚说经过滨海,请吉吉吃饭。吉吉说自己比较忙老加班,没有空呢。再后来,阿诚有事没事便发信息给吉吉。他每天发,吉吉有时候会无意识地看手机,看到他的头像边有个红点,心里便暗暗开心。

过了一段时间,阿诚又约吉吉吃饭。吉吉问,还有谁。阿诚良久没回话。吉吉说,下回跟李奇他们再一起约吧。阿诚说我要跟你吃饭,就我们两个,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吉吉本要拒绝,阿诚说已经订好地方了。吉吉想了想,终是没有拒绝。

因吉吉下班比较晚,来的路上有点堵车。可能迟到了10多分钟。阿诚等着,吉吉下车见到他,他说:“大小姐,从来都是别人等我,你倒好。”

吉吉赶得一头汗,忙说抱歉。吉吉那天穿了一套浅蓝色的连衣裙。阿诚见了,张开双臂要抱一个。吉吉巧妙地躲过去了。

白天看见阿诚,才发现他黑眼圈极重,脸上的皮肤非常的暗沉,有点胖,像一只小肥虾。吉吉跟在阿诚后面,忍不住笑了。

“我最喜欢美食了,吃在我人生中是最重要的。我们点个剁椒鱼头,鱼味道鲜美,现在吃最好不过了。甲鱼来一个,你那么瘦,要补一补。对,青菜来一个。再来一个汤,女孩子吃了美容。”阿诚看了一会儿菜单,哗哗地点了这些菜。

“点多了,吃不完,去掉几个吧。”吉吉说道。其实吉吉还想说,晚上吃太多不健康。

“就这些吧,这些菜,都好吃。听说你是南方人,就吃湘菜咯。”阿诚笑眯眯地看着她。

吉吉想说我喜欢吃素,但想着他为自己着想,那就这样点吧。阿诚兴致勃勃地说起他上次在这里跟谁谁谁吃饭来着,还把照片找出来给她看。

“最近觉得太累了,我想自己做点事情。我家里不同意。我现在跟几个朋友一起干,我们在滨海考察几个项目,以后我会多来。”阿诚看着吉吉。吉吉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

“不说这些了,看到你就觉得轻松。就像雾霾后,看到了微蓝的天。”阿诚这么说,吉吉倒是觉得他有点文青气质。

“蓝色很配你,很美,我很喜欢。”吉吉有点慌乱,不知道他说的是喜欢蓝色,还是喜欢蓝色的这件衣服,或是喜欢自己。她微微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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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低头的样子也很美,低头的羞涩……很温柔,很像看着孩子的母亲”,吉吉赶紧抬头,让他不要再说了。阿诚说自己想了解吉吉,他请吉吉说说自己。

吉吉天然喜欢照顾别人,便一时语塞,有点慌乱,不知道说什么好。

“哎,你这种好女孩不多见了。你总是为别人考虑,答应我,多照顾自己,好不好?”吉吉看着他,感觉他怎么好像很懂她。

吉吉突然觉得被看见,感觉这些年,自己多照顾朋友,照顾他人的感受,确实似乎有点忽略了自己。这个只见过两次的人,便把她心中的隐秘说了出来,不由得觉得他很亲切。

阿诚又说他想了解她。吉吉说我的事情很简单,没有特别值得说的。阿诚见她感觉尴尬,便不再强逼他,只说了些自己小时候的趣事。吉吉一直在等着他说重要事情呢,谁知一顿饭吃完,他也没有说。她想问,却问不出口。

饭后,阿诚带着吉吉去散步。阿诚指着最高的那栋楼,说自己的理想是跟这家公司合作。他说了自己很想做一番事情,自己现在十分努力,晚上都工作到很晚。

他说自己每周去很多饭局,有很多的人需要结交。他提到很多经常在电视和报纸上出现的名字。

吉吉的生活十分简单,一时之间觉得自己跟他似乎不在同一个世界。一时又感觉他一定很多辛苦。听说他的家族是做大生意的,又听闻他是个不得宠的孩子,家里有哥哥把持。

他们走了很久,他送吉吉回去,说他很开心,有个人可以静静地听他说话,又理解他,他感到人其实是很温暖的。说话间,他要牵着吉吉的手,吉吉赶紧避开了。他一幅很失望的样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吉吉有点懊恼,感觉灯光下,他的目光是那么茫然,表情是那么疲惫。吉吉她一时之间觉得他身心俱疲,想着自己可以做点什么。一时之间又感觉自己好像又做不了什么,心里升起一种自责。

回去后,吉吉反复想着,愈发觉得自己可能伤害了他。她忽然觉得灯光下的他,好像一个可怜的小婴儿。

3.没出息的贱人

之后,吉吉更常常收到他的信息,有时候是我买的股票涨了,开心。有时候是今天认识XX的公子,有时候是今天去看了一个项目。更多的信息是今天好累。他发信息多半在半夜1、2点的时候。

第二天早晨吉吉看到,便回信息。她总是想起他的黑眼圈,感觉他总是很辛苦地在做一些事情。她也相信他这么努力,应该是会有成效的。

有时候他会在半夜发信息说,我想你了。吉吉第二天看到,总觉得没有及时的回复,是自己的过错。她想象着他发出这条信息,然后等待她回复,但是没有回复,于是他失望地睡下的样子。

吉吉也开始想着他。他总是特别忙,一周恨不得有8天来应酬。他约吉吉吃饭,吉吉因忙没答应,他便抱怨她比在那栋日理万机楼上班的人还忙,居然不待见他。

听着她撒娇的口气,吉吉感觉有点歉意。但是吉吉有时间的时候,他的时间都是满的。几经波折后,他们再次相约,这已离上次吃饭过去了1个多月。

吉吉看着他,看着这个经常晚上给自己发信息的人,真实地坐在自己面前。听他讲自己的梦想,讲自己快要谈成的项目,心中很是开心。

离开的时候,他张开臂膀,又顿了顿,默默地放下了。吉吉觉得他的心里,总是有种淡淡的惆怅和一种自暴自弃的感觉。是错觉吗?他的背景这么好,有什么不如意的,要自暴自弃呢?吉吉觉得自己多想了。

过不多久,吉吉在网上看到他的消息。他因为喝酒跟另一个公子哥儿闹不愉快,把人臭骂一顿,又把人打了。原因是对方骂他没人要什么的,具体情况不是很清楚。

吉吉心里便对他多了一层怜悯。后来,发信息时便多照顾他的情绪,多体谅他的辛苦。吉吉感觉自己的人生似乎就是这样子,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变化,于是便想着,若是和他在一起,一定好好照顾他,帮助他。

之后阿诚的邀约便不允许吉吉拒绝了。吉吉答应了,他便欢喜。吉吉有事情,他便十分恼怒,只说你是不是感觉我没有别人重要,没有别的事情重要。

吉吉一方面享受他看重自己,一方面也有点自责,在他需要自己的时候没有每次都出现。后来,阿诚便开始半夜打电话个吉吉,要借宿在吉吉家。吉吉不愿意,阿诚开始是灰心丧气。

后来每次便说出一堆话,什么你根本不爱我,你只爱自己,你说过的那些要好好照顾我的话都是假的,我不敢相信你。又开口说她这也不好,那也不好。

吉吉开始的时候还自责,想着自己是不是比较狠心,或者自己确实对他不够好。但是觉得和他的关系还没有到那一步。只是心软他好像每次半夜找自己的时候都很无助,要么是项目谈崩了,要么是在家里或者其他人那里受气了。

再后来,阿诚又半夜打电话给她,她早睡下了,阿诚要求她马上出来。吉吉说我睡了,不想出去。阿诚说那我来找你。吉吉说你回去吧。阿诚便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吉吉惊呆了。阿诚骂的极其难听,说吉吉心口不一,不能体谅他的辛苦,只会享乐,也不为未来考虑,是个没出息的贱人,永远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没出息的贱人?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吉吉觉得诧异。但是,她忽然觉得自己和他的关系,好像根本不是爱情,那是什么呢。吉吉把电话搁着,听阿诚骂了半个小时。后来累了,就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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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关机,然后一直反省自己。可是想了大半夜,感觉心里乱糟糟的。不过她觉得很难过,不想每次都这样,不喜欢他总是抱怨、责备或训斥自己。

4.我是你的谁

第二天,她想了很久,又翻了很久的电话,打给自己的闺蜜。闺蜜说了半天,只说她要好好抓住机会,毕竟这是个二代呢,算是钻石王老五呢。她气得想摔了电话。

有天她在楼下散步,遇到邻居,看她脸色不好,问她:"你怎么了?几天没见消瘦不少,遇到心病了?”

她便草草说了自己的事情。那邻居说:“我家外甥女,前段时间也是失恋了,还闹自杀,后来还是看了心理大夫才慢慢恢复的。"

后来吉吉便上网搜索,搜到一个咨询机构,约了一次电话咨询。那个咨询师姓李名青,看她的介绍,吉吉感觉她可以帮到自己。

她便在约定的时间打电话给李青。不过刚开始还是有点不信任她,但是后来想着自己也不怎么认识她,不告诉她阿诚是谁,不就行了。

李青接了电话,听了吉吉的话,先说了咨询的原则等,并感谢她信任自己,告知她所有的咨询内容都是保密的,并希望她愿意开放地谈自己遇到的问题。

吉吉把她和阿诚的事情都说了一遍,说到昨晚的被骂,忍不住抽泣起来。李青待她平静下来,便问她:“是谁将你们的这段关系变成这样了?”

吉吉便说是自己,因为自己对他不够好,自己感觉他其实很不容易,一直在努力在挣扎,真的非常希望有人理解他,支持他,爱他。

“一般情况下,这样子的人像谁呢?”李青继续问她。

吉吉想了很久很久,李青一直等着。“无助,陪我,照顾……”李青重复着这些词。

忽然,福至心灵,吉吉想到了阿诚初次见面的时候说她“很像看着孩子的母亲”。“难道他把我看成一个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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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样子的人不就是一个婴儿吗,感觉无助,一直向母亲要爱,要母亲无条件没有自我地爱他,不然他就不爽,抱怨,发怒,甚至生气。

吉吉才发现自己一直似乎是在做阿诚这个小婴儿的母亲,一直想着要照顾他,好好爱他,让他知道自己是值得爱的,也证明自己会好好爱他。

因为他无数次说,没人爱我,我也不相信你爱我。我想不听你说,你爱我就证明给我看,让我看到你爱我的行动。

吉吉又发现,原来自己甚至幻想,要将他从自我厌弃、颓丧和混乱中拯救出来,也想让他相信,他是值得被爱的。

但是对于吉吉,他其实并没有回应的爱,有的只是他自己无休止的要求和不得满足后的恼怒。吉吉把自己的想法跟李青说了。

李青笑着说,既然明白了,那就好办了。李青补充说她有个看法,他和吉吉的关系,其实可能正是因为契合了这一点,所以才在一开始的时候,就产生了吸引。阿诚想必从小的爱是丧失的,而吉吉,可能是过于付出型。但阿诚所缺的,可能是难以满足的。

吉吉说自己不想当妈,很痛苦。过了一段时间,李青收到机构反馈的一条信息,是吉吉发来的。说自己和阿诚又纠缠了一段时间,最后太痛苦了主动和阿诚掰了。又说了解到阿诚的母亲早逝,父亲忙着换女人,而他的女朋友都比他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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