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人小传|宋祁——红杏枝头春意闹

宋祁和兄长同中进士,名动场屋。最初礼部进奏的结果是宋祁第一,他的哥哥宋庠第十,但是当时的刘太后看后说,弟弟怎么能在哥哥前面呢?于是改了,宋庠为状元,宋祁成了第十,故有兄弟“双状元”之称。

宋庠成乡试、会试、殿试都是第一的“连中三元”之人。

事实证明刘太后是对的,宋祁性格活泼佻达,喜好声色娱乐,而哥哥持重清约,最后做到了宰相。

王称:庠性俭约,不喜声色,读书至老不倦。

《东斋记事》:蔡君谟云:“宋元宪公近之和气拂然袭人,景文则英采秀发,才气逼人,久视之,无一点尘气,真神仙中人也。”

花气袭人知昼暖(陆游诗)

清风千古逼人寒(杨时诗)

一冷一暖,如同身受,可以想见两人的处事风格。

他的文集现已失传,曲子词也只留下七首。

东城渐觉风光好。縠皱波纹迎客棹。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

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

他最出名的就是这首《玉楼春·春景》了。

王国维说他:一闹字境界全出。张先也推崇,呼他“红杏枝头春意闹”尚书。

画毂雕鞍狭路逢,一声肠断绣帘中。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金作屋,玉为笼,车如流水马游龙。刘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几万重。

这首《鹧鸪天》在宋人的《花庵词选》里还有一个故事。说有一天祁在路上行走,遇到后妃车驾喝道,他不及躲避,忽然一车车帘掀开,听到一女子呼:小宋!

他听了魂魄都失,回家写下这首小词,惹得满城皆知后,仁宗皇帝也听说了,查找当时的宫女。宫女坦白,曾经陪侍皇上御宴,见左右大臣大家都呼他小宋,在街上也就脱口而出了。读到这里真是哑然失笑,天真烂漫者,这个可爱的女孩子。

所幸,仁宗听了也是笑,说,蓬山未必几万重,唤出宫女,赐给了他。

读到很多关于仁宗皇帝的故事,觉得他真是当得一仁字。

少年不管。流光如箭。因循不觉韶光换。至如今,始惜月满、花满、酒满。

扁舟欲解垂杨岸。尚同欢宴。日斜歌阕将分散。倚兰桡,望水远、天远、人远。

——《浪淘沙近》

燕子呢喃,景色乍长春昼。睹园林、万花如绣。海棠经雨胭脂透。柳展宫眉,翠拂行人首。

向郊原踏青,恣歌携手。醉醺醺、尚寻芳酒。问牧童、遥指孤村道:“杏花深处,那里人家有。”

——《锦缠道》

他因为所处时代的繁华与人生的平顺得意,所以写的词富贵气是很足的。他有才情,但是意境平平。

《钱氏私志》记载,宋庠在政府,上元夜在书院读周易,闻小宋点华灯拥歌妓醉饮。

翼日谕所亲令诮让云:“相公寄语学士,闻昨夜烧灯夜宴,穷极奢侈,不知记得某年上元同在某州州学内吃虀饭时否?”

学士笑曰:“却须寄语相公,不知某年吃虀饭是为甚底?”

由此,可见二人人生的追求和态度。

红杏枝头春意闹,一闹字,也写尽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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