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短暂在梅高广告公司工作过一段时间,在那段日子里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业绩或丰功伟绩,没有一位广告人因为拯救地球而青史留名,也没有广告人真的关心“和平与爱”,他们老是觉得自己和总统一样伟大,说什么“不做总统就做广告人”,但政客们从来不说“不做广告人就做总统”,那是广告人自己的YY.
我在梅高广告取得了一些小小的微不足道的成就,那就是把我的台球技术稍微有提高了一丢丢。我找到了一些朋友,又失去了一些朋友。我以为是朋友的,不太像是朋友。我以为不是朋友的,却变成了最好的朋友。
之一。
此外,我还记得有些小故事。
每天下午工作到5点15分的时候,我能看到一道阳光穿过窗户照在我的办公桌上,说是办公桌,其实是比华夫饼的格子大一点点的格子间而已。这道阳光从右向左、从东到西慢慢移动,废话,难道是从西到东移动的话,我一定是见了鬼。
我和坐在旁边的美术指导阿坚说:“你看!每天阳光都在这里准时出现。”我们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我和阿坚关系一般般,大概是我们曾经发生争执,我也曾经是Asshole, Dick或者Prick, 敏感而易怒,不及疯子的唯一地方,大概是我不够疯狂,要不然我已经成功了。
台球和阳光是我在这家公司唯二的乐趣,所以待的时间不长就走了。
重获自由的那些天,我走在华山路、广元西路附近的交大那一带,我发现阳光是如此的丰裕,它照在草坪上,我可以看到我想象中的肥皂泡漂浮在空中。
有大人和小孩打着羽毛球,外国人玩着飞碟,女性的老人用萎缩的屁股撞着大树,男性的老人玩着九子游戏,间或有白鸽飞起落下。
我们在格子间数着一米长的阳光,把它当成工作之余的唯一乐趣,而工作和搬砖头也没啥两样。
在监狱之外,不,我说错了,在办公室之外,阳光肆意地宣泄在草坪上,像那年春天的一场大雨。你要多少就有多少,童年的青草地如此栩栩如生。
在办公楼里搜集到的阳光加起来也不多,和这里起来就像小溪之于大海。
马可﹒奥勒留在沉思录里面描写的阳光,曾让我在异乡的旅店里面掩卷遐思。他说,阳光像指针一样精确,步步移动,把无私的爱带给大地,及至无远弗届。
斯多葛学派的人让我着迷,他们灵魂保持洁白,相信节俭,诚实,理性,爱。他们从自然汲取智慧和力量。来到这世界,向自然学习爱。
阳光不是太阳系的主角,它很平凡,却又无所不在,对我们如此重要。它是爱的使者,带着全心,全情,全意。有阳光的地方就有幸福。
我们从未意识到阳光是如此珍贵,假如现在让你在100万和阳光之间只能选一样的话,我想就证券大楼里的期货投资者们,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阳光。再加一个零的话,可能他会陷入沉思…
嘿,南极房地产请参考下,穿着燕尾服的企鹅天天相伴,想必十分高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