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孤独

   


图片发自简书App


又是源于一个梦。

梦到大学毕业的前夕,寝室里的四个人喝得酩酊大醉,第二天早上,谁都没有叫醒谁,独自收拾着行李,悄悄的关上门,没说一声再见。梦里的我躺着床上,听到最后一个室友关门的声音,终究还是没忍住,潸然泪下。

梦真的是一个可怕的东西,总是让你记起那些费尽心思想要忘记的人和事。然后在忽然惊醒的一瞬间,发现窗外还刮着风,没有月亮,偶尔传来的不知名的虫鸣声在万籁俱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伴随而来的是抑制不住的落寞和深入骨髓里的孤独。

林语堂讲过这样一段话:孤独这两个字拆开来看,有孩童,有瓜果,有小犬,有蚊蝇,足以撑起一个盛夏傍晚间的巷子口,人情味十足。稚儿擎瓜柳棚下,细犬逐蝶窄巷中,人间繁华多笑语,惟我空余两鬓风。孩童水果猫狗飞蝇当然热闹,可都和你无关,这就叫孤独。

忽然间就想到一句话,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

曾经很羡慕那些以梦为马的诗人和独来独往的侠客,一篇诗,一斗酒,一剑天涯。行过很多地方的桥,看过很多地方的云和水,也爱过一个正值恰当年龄的人,那些慷慨激昂,那些刀光剑影,那些马上斜阳,写意又潇洒。经历了海枯石烂,也看过了沧海桑田,始终是明白了那些洒脱背后不为人知的隐忍和落寞。

生活,总是两难,再多执念,再多不甘,最终都不得不接受,从愤懑到哭诉,再到笑着面对,终归不过是一场随遇而安。我们曾经都有梦想,关于爱情,关于事业,关于想走就走穿越世界的旅行,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成了一张小方桌边上的酒徒,深夜痛饮,酒杯碰撞在一起是梦想破碎的声音和不甘平凡的无可奈何。

彼时年少,喝不敢喝的酒,爱不敢爱的人,做不敢做的事,青春里的一腔热血和义无反顾让那段岁月变得张扬又放肆,而今,端起酒杯还是敢一饮而尽,只是那些潜伏在心底的委屈和失意如鲠在喉,再喝多点,眼角泛泪,所有的失意成了一声声道不明的哀叹。青春有过也只有一次,人生活过也仅此一生。

一个人的一生中总会遇到这样的时候,你的内心已经兵荒马乱天翻地覆了,可是在别人看来你只是比平时沉默了一点,没人会觉得奇怪。这种战争,注定单枪匹马。你必须熬过一段不为人知的苦难,才能触到别人可望不可及的彩虹,人生没有一蹴而就,不过都是百炼成钢。

免不了生活的颠沛流离,也躲不过社会的世态炎凉。我们都像极了一个个孤独患者,拽着自己的孤单心事,流浪在这个寂寞的荒原。

其实,孤独是与生俱来的。我们生来彷徨,我们殊途同归,我们在如同末世的流年里踽踽独行,伪装在忙碌背后的孤独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反复纠缠。你想起许久未见的故人,想起那些凌乱的经年往事,想起那年三五好友结伴同行,莞尔一笑。可当你低下头,当你发现黑暗中的自己连影子都缺席的那一刻,忽然觉得顾影自怜,形影相吊是那么奢侈!

偶然听到一首不知名的民谣,也会瞬间就慌了神。它没有撕心裂肺的疼痛,也没有呼天抢地的悲怆,就像是潺潺流淌过心底的忧伤,你喝完一杯酒,故事也就讲完了,可是该说的却没有说完,你带着欲说还休的惆怅,看着路灯下的影子被越拉越长,落拓而又孤单。

生而为人,总避免不了独处的时候。回忆,憧憬,无奈,情绪泛滥过后,孤独飘然而至。它不具体,也不抽象。孤独是什么?孤独是蜷缩在阴暗角落里衣衫褴褛的流浪汗,是迷失在深山老林里举目无亲的旅行者,是站在灯火阑珊处不知所往的夜归人,孤独是“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是“落日解鞍芳草岸,花无人戴,酒无人劝,醉也无人管”,是“举杯邀明月,对饮成三人”。孤独这东西,躲得过对酒当歌的夜,躲不过四下无人的街。

但是你也必要那么害怕孤独,或许它会比爱还要舒服,得到了再失去比从没拥有过更加伤人。一个人的日子有一个人的静默欢喜,难过的时候,蹲下来,把住在你内心最深处的那个让你百年孤独的人拽出来,告诉他,“我要的不过是一个拥抱,而你却总是给我讲道理”。你哭过,闹过,累了也倦了,太阳会照常升起,窗外依旧车水马龙。善待孤独,便能发现那个最强大的自己。

诚然,每个灵魂都都渴望被善待,每个人都渴望不曾孤独,但是也不能因为逃避孤独而匆忙的走进一段婚姻。我也想结婚,我也想和你过柴米油盐的小日子,但是那个你啊,我却怎么也想象不出你的样子。若是一个人的孤独能换来两个人的深情不被辜负,为何不善待孤独?你要相信,总有个天使会来爱你。

每个内心强大的人,都要度过一段没人帮忙,没人支持,没人嘘寒问暖的日子。可当你度过那段堪称是折磨的岁月,那些你认为的苦难已经在岁月的影子里,落地成花,葳蕤着你的明天。哪怕再一无所有,也还是会有西风和烈酒,年少的心事永远不够用,一壶酒,足以慰风尘!

……

那一年,我十八岁。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突然下起滂沱大雨,我和所有人一样都躲在屋檐下,然而不同的是,他们在等伞,我在等雨停。夜幕降临,我拖着疲惫的身子漫步在昏黄路灯下,街上早已没有行人,看着同样有些疲倦的影子,忍不住说了声“你好,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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