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路过那个小广场,我都会停下脚步,驻足观望,一位老人在对一条狗吹口琴。
老人不高,样子平平无奇,总是带着一顶小黑帽子,可能是最近上海的天气原因,总是会让略带秃顶的男人稍稍有点尴尬。他总是穿着一双运动鞋,鞋子的上面是一条似乎老年人都会穿的保暖裤和一件加了厚棉的黑色大衣,这在老头界好像默认一般成为了一种时尚。当然,还有他手中的口琴,似乎也在对满大街老大爷吹的萨克斯和葫芦丝表达自己的不屑。
旁边是一条狗,很瘦的狗,贵宾的品种。微微卷曲的毛发长到足以盖过两只不怎么大的眼睛。可能是眼睛本身不怎么大,也可能是早上就根本没有睡醒,它的眼睛总是那样半睁开半闭上,好像看透了狗生,无处不散发着生而为狗我很抱歉的样子。我不知道是不是上海的狗这样,还是其他地方的狗都这样。它喜欢趴着,趴在广场一角,看老人吹口琴的演奏,富有激情,生动,热烈。
老人演奏之前会先鞠躬,当然是向狗,因为这个小舞台只有一个观众,但在他的脑海中已经来了成千上万的观众,熙熙攘攘。旁片有乐手,有伴奏,有和声,有这个世界上最豪华最顶级演奏会该有的样子。随后,他激动地向观众报了自己要演奏的曲目,还特意叮嘱观众自己演奏的不好,不要介意。狗,抬头白了老人一眼,随后又低下头,慢慢闭上了那本来就闭上的眼睛。
演奏开始了,他敲着节拍,伴奏响起了,和声的前奏唱出来了,就等老人精彩的口琴独奏了。
“”滴滴哒哒,滴滴哒哒……“”
老人的口琴响起了,但脑海中的伴奏,前奏的和声立马消失了。口琴的声音,就像是一个刚刚进入宰鸡场里的新学徒拔鸡毛,这里一撮,那里一撮。偶尔还出错几个音符,老人便又吹奏一遍,又吹错了,再吹一遍,然后又再吹了一遍,最后索性放弃,战术性的停下了。等脑海中的演奏逐渐响起来,节拍跟上来,再继续跟上节奏吹。旁边的狗依然还趴在远处,只不过这次是稍稍看向我。这一次我跟狗共情了,没有言语的那种,但是却很深刻。
忽然狗子抬起头了,摇了摇尾巴。原来是老人吹奏完正在鞠躬谢幕。但随后又再鞠一躬,又开始报幕,又在等待伟大的乐手伴奏,又在激情热烈的拍打着节拍,又是漫天的鸡毛,这一撮,那里一撮……
狗子满心的欢喜又落空了,又低下了头。
后来我才看到,狗子旁边有个袋子。袋子里面有一张照片。照片里还是这个地方,这个舞台,这位老人,这把口琴,只不过那时的观众是一位坐在轮椅上面带微笑的老奶奶。
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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