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平：每日一文：《感知论纲要》（93）

《人类到底在改变什么》

众生物和人类已经在地球上生存了数亿年和数万年，我们努力生存着试图在改变什么。我们一直在改变世界，我们一直在改变所有的事物，我们一直在改变着自己的存在。人类一路走来的历程就是改变的历程，从茹毛饮血、刀耕火种到现代世界、登星揽月，人类世界的变化可谓翻天覆地，换了人间。然而，我们真正地改变了什么？从物理学的角度上讲，我们并未改变事物存在的本质，我们只是改变了部分事物存在的形状，在这些被我们以文明为理由组合起来的事物的背后，物质的本质未变，自然的规律未变，那些分子、原子、粒子、量子……的属性都未改变，也就是说，材料未变，但材料的组合及用途变了。

可以说，天未变、地未变、山未变、水未变……自然的存在并未改变，但天的意义变了、地的用途变了、山的作用变了、水的目的变了……世界还是那个世界，宇宙还是那个宇宙，生物还是生物，人还是人。但观念变了、使用变了、构成变了、形态变了、世界完全变了，与数万年数千年前相比，一切都面目全非，一切都大相径庭，我们暂且不做好与坏的价值判断，变化之大几乎是创造了另外一个世界。

我们改变和创造了世界，但我们真正改变和创造的是什么？这是非常有意义的追问，也就是人的智慧和能力作用在什么之上？是作用于事物的形态即构成的改变，还是作用于对事物使用方法的改变？是改变了世界，还是改变了我们与世界的关系？有意义的是世界形态的改变，还是我们对世界使用方法的改变？更重要的是：是我们改变了世界，还是被改变的世界改变了我们？这就是问，真正有效的改变是什么？是物还是人？试想，把未改变以前的即数亿年前的事物放在今天行吗？可以说，不但行，而且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是我们重新获得的财富。但是，将数万年或数千年前的人放在今天行吗？肯定不行，如果我们都是数千年前的人，我们将无法生活，我们会寸步难行，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的我们根本无法在现代社会生存。这个设想得出了肯定的结论，真正有效的改变不是物，就是人，就是我们自己，我们用数千年的文明，用了巨大的创造能力来改变了我们自己。

我们用事物的变化及世界的变化来改变了自己，我们自己改变了什么？这才最值得追问。我们的肉体改变了吗？我们的生存本质改变了吗？我们的行为活动方式改变了吗？人在这些方面改变甚微，可以忽略不计。与原始人类相比，我们改变了什么？我们改变了思想观念、改变了精神意识结构、改变了情感及伦理逻辑、也就是说，我们改变了对事物的认识、改变了使用事物的方法、改变了人与事物的关系……归纳起来，最重要的就是，我们完全改变了我们对事物的感知，我们对万事万物感知内容的改变、感知方法的改变、感知结果的改变彻彻底底的改变了我们自己，我们再不会像原始人那样来感知世界，也再不会得出原始人类感知得出的事实结果。

我们在数万年或数千年间有效改变的不是世界的外形，是改变了我们自己，改变了我们自己的感知观念、感知方法和感知结果。我们自己的思想、观念、精神意志、情感心理都是感知的过程和方法，我们最终是从我们改变的世界获得了与原来不同的感知，我们拥有了更复杂更高级的感知能力，我们获得了更多更广更深更强的感知结果。

这就是说，人类做出的所有努力最有效的并不是改变世界，而是改变自己。看来改变自己才是我们所有智慧与能力的主要目的，我们一直清楚要将世界改变成什么，也确实在快速地改变着世界，但我们却从不清楚甚至从未意识到要将自己改变成什么，人类一直以来都在跟随现实做无意识的改变，这才是人类最致命的失误。有什么样世界的外形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拥有什么样的人，拥有人的什么样的感知能力和感知结果，也就是我们从外部世界得到什么样的感知，这才是我们全人类该用最大的智慧和能力去设计去实现的。

我们拥有理想的人类，还愁没有理想的世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