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柳青陵
蒙面女人眼眸微垂，忽地瞪住王小牛，道：“那男人可是看来脸色不好，像是有病？”
二十、为报故人憔悴尽（二）
莫听风一听之下，却立刻肯定了这是蒙面女人所为，走了之后，又悄悄潜回，将问欧阳明日的话，再问上官燕，以断真伪。但却不知为何，她们会一起离开。“赛华佗，我想你也猜到了女神龙跟谁走了，想来不会有什么事。”他只是略微顿了顿，便道，“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行动，若是迟了，是怕会多生事端。”
“全凭莫堂主的意思。”欧阳明日从莫听风的话中，确认上官燕是和蒙面女人一道离开，便放下了心中的那丝担忧。
劲装男人看两人要离开，忙上前道：“堂主，还是我来推吧。”莫听风一摆手，道：“我们有要事去办，你留在分堂，要是女神龙回来，便告诉她在分堂等着我们。”
“是，堂主。”劲装男人应了一声，退回到房门口站好。莫听风推着欧阳明日，慢慢地走出天一楼分堂，向西湖而去。
而这时候，上官燕正和蒙面女人一道，在王小牛破破烂烂的屋内，朝着烂醉如泥的他，淋下一瓢冰冷的水。他被那瓢水惊得一个激灵，猛地从淌水的床上坐起来，含糊不清地道：“谁在整你家牛爷，还不快站出来向牛爷赔不是！”
蒙面女人上前，一把捏住王小牛的肩膀，道：“是我弄的，牛爷。”
王小牛只感觉肩膀钻心地疼，还剩的一点酒意立刻散了，哪里还敢称自己的爷：“姑奶奶饶命啊，我就是一个小混混，你犯不着跟我生这么大气啊！”说话间，他瞧见了站在蒙面女人身后的上官燕，立刻想起了她是谁，便又求饶道：“这位美如天仙的姑娘，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和那位公子在客栈闲聊不？你快帮我说说，让姑奶奶放开我。”
上官燕没有做声，她和蒙面女人之所以来找王小牛，便是因为她在向她说起事情经过时，提到了他在客栈说的那番话。蒙面女人让她一起来，只是要她在一旁做个见证，看他说的是不是有出入。
“把你在客栈里说的那些话，再说一遍。”蒙面女人沉声道，“说完了我就放开你。”王小牛忙那天的话，以最快的速度说了，可怜兮兮地道：“姑奶奶，你还满意吗？”
蒙面女人看向上官燕，问道：“有不一样的地方？”
“一样。”上官燕点点头。蒙面女人得到肯定的回答，才松开手，放了王小牛，转身要离开。
王小牛深深地吸了口气，哝嘟道：“早知道就不说那晚看到了什么，谁都来问那晚的事，还一个比一个凶！”蒙面女人听着他的抱怨，一个闪身又回到他面前，再次捏住他的肩膀，喝问道：“你说什么！还有谁来问过你那晚的事情？”
“哎哟，疼死我了。”王小牛杀猪似的嚎叫起来，眼睛鼻子几乎皱成了一团。蒙面女人一时心急，出手过重，听到他的叫声才松了松劲，重复道：“快说，还有谁问过你那晚的事？”
王小牛暗暗后悔，不该多那一句嘴，又惹来一顿折磨。可他虽然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敢怠慢，立刻答道：“姑奶奶，前儿晚上，我正睡觉，来了一个长得挺好的男人，把我叫醒，问是不是在罗家血案那晚，看到罗管家从罗府溜出来。我就点头，他又问我是不是看清了罗管家的样子，否则怎么知道是罗管家。你们可不知道，那罗管家又瘦又高，老远看就像一根竹竿似的，我哪里能认错呢。我把这一节跟他说了，他就要我不要把他来过的事说出去，一下子没了人影。他这刚走没多久，我迷迷糊糊睡过去，又来了两个美貌姑娘，其中一个拧着我的耳朵就问我同样的问题，我不得不又再说了一遍。”
蒙面女人眼眸微垂，忽地瞪住王小牛，道：“那男人可是看来脸色不好，像是有病？”
“对对对！”王小牛害怕蒙面女人又再捏他，连连点头，“可是那两个姑娘我就说不上来了，总之就是美得很，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美……”“不不不，”他还没有说完，自己又顿住，朝着等在门口的上官燕看了一眼，道，“是除了她以外，她才是我见过最美的姑娘。那两位姑娘虽然长得不如她，可穿得比她好看多了，红红绿绿的，看着就喜庆。”
上官燕不觉双颊飞红，低头看了一下身上的黑衣，有些失笑。按照王小牛的说法，一身红红绿绿，那不是姑娘，该是鹦鹉。
蒙面女人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在心里想，那两个姑娘，会不会是纳兰若和苏碧妍。苏碧妍像是会干出揪人耳朵的事，可若是这样，那又说不过去。她们和莫听风的感情极好，断不可能一前一后来此。如果不是她们，又会是谁来呢？她开始仔细梳理，上官燕对她说起的事情经过。
王小牛眼见蒙面女人沉默不语，心里的害怕更甚，趁着她不知不觉松开他的肩膀，悄悄地移到门口，躲到上官燕的身后。“仙女姑娘，你可得保护我啊。”他颤抖着声音道，“那位姑奶奶实在是太凶了。”
上官燕正待说话，蒙面女人一下掠到王小牛身边，喝问道：“你说，你是怎么看到罗管家的，又是怎么遇上那个店小二的？”
王小牛瑟缩一下，道：“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我喝了些酒，不知道怎地就走到了天露寺外。在寺门外面，酒意涌上来，我忍不住就吐了，呕吐中我好像看到罗管家从寺里出来，也没有在意，吐完就走啦。到回家的路上遇到店小二，他老嘲笑我，说我胡乱讲罗家的血案，于是我便一口气冲上心头，拉着他去了天露寺。本来我也不是很确定，可到了之后，没多久罗管家真的又出来了……”
蒙面女人不等王小牛说完，一边向外急冲，一边向上官燕道：“我听你提起，听风在一个妓馆里与海沙帮的帮主单独见面，快带我去那个妓馆！”她只得立刻跟了上去。
“谢天谢地！”王小牛看着蒙面女人走远，欢喜异常，念念有词地将那扇半吊着的门堵上，才又躺回床上，抚着胸口压惊，“老天爷保佑，可别再来什么煞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