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

上一秒,肆意的泪水回到眼眶,决绝的分裂没有说出口,激烈的争吵重归于好,爆发的矛盾依然隐忍;

上一秒,迈出的步伐回到原点,狠狠摔上的门被打开,偶尔发现的日记本没有被打开,如果好奇心没那么重;       

上一秒,打碎的花束开始片片粘合,散落的玫瑰花瓣重回枝头,生硬的拥抱不被推开,煽情的表白没有说出;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如果记忆能够写改,如果所有能够重来。

我们一直在路上,一直在回顾着过去的路。

如果,我们不曾后悔,不曾失去,那我们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闭上双眼,折射入海水的五彩阳光反射回数亿光年外的恒星,散落在草叶之中的微尘凝聚成璀璨的钻石,熄灭的火星爬回木头上点起熊熊大火。时钟倒转一圈又一圈,快的看不见指针的存在。焦黄纷飞的的树叶沿着它下落的轨迹返回,变成嫩芽的状态。爬满围墙的藤曼失去了纵横交错的能力乖乖伏在墙角。

我们穿过斑斓重叠的隧道,我们重新站到起点。

1

总有一个人,你愿意和他背靠背,来面对整个世界的危机。

总有一个人,你愿意和他面对面,来分享手中的美好事物。

总有一个人,你愿意和他肩并肩,来大笑着走过整个青春。

他叫,兄弟。

在一个夕阳如血的黄昏,20岁的子阳看着窗外的夕阳,似乎看到了16岁的自己。

在穿梭的时光碎片中,永远有这么一个画面。

一个同样夕阳如血的黄昏,在某医院的拐角处出现了两个歪歪斜斜的身影。子阳背着被包扎过的石头慢慢走来。地上的影子拉的越来越长,两个人看着天上的云彩,被映照得通红的脸上绽放出笑容,露出雪白的牙齿,那样的影子是那么的坚定。从那时起,两个少年的心紧紧靠在一起,这次冲突,原本可以做路人观的子阳出手的一刻起,他们就注定会成为最好的朋友。

说实话,子阳在大众眼光中并不是一个出色的学生,

可是子阳不觉得,他热爱文学,可以写出催情断肠的小说:他热爱音乐,钢琴七级也不是吹的;他热爱篮球,J中艾弗森的称号可以说明一切。但所有一切在老师家长的眼中并不是足以拿出来炫耀;他们要的只是成绩而已,而恰好子阳的成绩是不好的。

所以,子阳并不是一个讨喜的孩子。

至于逃课上网,那是跟石头学的。

张岩,J中最有名的坏学生,当然,这个“坏”也是老师们说出来的。张岩是个单亲的孩子,他的妈妈在生他的时候因为难产去世,而他的妈妈也成为了他爸爸心里一辈子的痛。

年轻时候的张爸爸意气风发,凭借一手出色的技术成为厂里的技术核心,职位更是节节高升,成为别人眼中羡慕的对象。这个时候张妈妈怀上了张岩,真的是双喜临门。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福祸旦夕,出现了难产的情况,医院尽了最大的努力,但张妈妈还是没撑的住。而医院下了病危通知单的张岩却奇迹般的活了下来,张爸爸给他取名为岩,因为他命硬,硬的像石头一样,所以张岩的小名就叫石头。

虽然石头在爸爸的拉扯下长大,因为爸爸工作原因缺少了必要的关爱的他顺理成章的成了一个坏痞。学习不好不说,各种惹是生非,让张爸爸和老师们大为头疼,都失去了管教他的耐心。

石头从小喜欢各种运动,篮球是他的最爱。

石头和子阳两个人相识在球场上,一次球场冲突中围殴后受伤倒地没人管的石头,被做路人观的子阳送去医院,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所以两个人变成那个时候“生死与共”的兄弟。

他们一起成长,一度无话不说。

某天,石头神神秘秘的来找子阳,

“干嘛?”

“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子阳问:“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说,非得把我拖到角落里才跟我说?”

石头说:“子阳,你听着,这是关乎我人生大事的事,你说呢?”

“好吧好吧,啥事快说,一会儿上课了”。

“我觉得我恋爱了”。

子阳丢了一个鄙夷的眼过去“你确定?就你这样子的,还有女孩喜欢你?”

石头笑骂一句:“你大爷的,我啥样啊,我可是帅遍J中各个年级的岩哥啊”

子阳觉得不忍直视,转头做干呕状。

石头锤了子阳一拳,脸上爬满了春风“不是女孩喜欢我,而是我喜欢一个女孩。”

子阳笑笑,给石头抛个媚眼,尖着嗓子说:“欧巴,你不喜欢我了吗?”

石头一阵猛搓皮肤“滚你大爷的,别恶心我,”

“哈哈哈……”

“我喜欢3班的玫瑰”

“额…”笑声截然而止,就像正在沙沙响的电视机突然断电一样。子阳的脸上只剩下惊愕。

“石头,你疯了吧?”

“我没疯,我就是喜欢她,喜欢玫瑰那种野劲儿,J中没有一个女孩儿能比得上玫瑰,我要去追她”。

子阳不知道该说什么。

玫瑰,人如其名,面貌无与伦比的女混子一个,在J中附近也算是“远近闻名”,为人刁蛮任性,说话带刺,不是大家所能接受的那种女生。

那天子阳旷了一节课去劝说石头回心转意,石头的态度就像他自己的名字一样,又臭又硬不回头。子阳带着绝望的眼神离去,他太清楚玫瑰是一个什么样的女生。可是石头这个死脑筋真的让他无可奈何。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叫做“一根筋”,有一种事情叫“不撞南墙不回头”。

石头就那样子去追了,剧情一如既往的俗套。每天大包小包零食送给玫瑰,上学放学纠缠着,有人欺负玫瑰时就当护花使者去和人家打架,诸如此类的事情数不胜数,石头沉迷其中,玫瑰十分受用。而子阳的心中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再后来,玫瑰似乎被石头感动了,也就接受了石头的好意,而子阳心中不安的感觉也越来越强。那种感觉一直在子阳心中蠢蠢欲动,就像暴风雨前夕的云,来回游走。

而石头来找子阳的次数越来越少,和子阳一起打球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这天,子阳在球场打球,他总是心不在焉的,以往是拿手绝技的三分球今天一个没进,子阳的心里有些恼火,狠狠地拍着球,一次次的出手,就像连锁反应,心情影响了手感,还是一个球都没进。

“我x你大爷的!”子阳啐了一口。

“球!”耳边传来有些熟悉的声音,子阳的手在大脑做出指令之前据将球甩了出去,就像条件反射一般。

“刷!”篮球落进篮网的声音是这样的好听。

“呦,三分王今天哑火了?”石头笑嘻嘻的说。当子阳把头转过去的时候,目光却落在在石头旁边的玫瑰身上。

子阳的目光在玫瑰身上停留了一秒,脸上惊愕的表情也来回转换了几次,然后他默默地捡起球然后坐到椅子上。

“给,你小子最爱的荔枝味”石头走过来的时候给子阳扔了瓶水,子阳接住打开喝了一口,喜欢的荔枝味今天有点苦涩。

石头和玫瑰走过来在旁边也坐下。

“玫瑰,我给你介绍下,这是我的好兄弟,子阳,也是我在篮球场上的最好的对手”石头拍了拍子阳的肩膀。笑嘻嘻的跟旁边的玫瑰说。

“子阳,这是...”

“我知道,玫瑰嘛”子阳向玫瑰点点头。

“子阳,把球给我玩”玫瑰的声音很是悦耳。然后自己拿了球。

子阳看着旁边自己投篮玩的玫瑰,微微一怔,还是决定跟石头把话说明。他把声音压低。

“石头”

“嗯?”

“我有话想跟你说”

“你说啊”

“但你肯定会不高兴”

“你说,我不生气”

“我觉得,你和玫瑰不合适在一起”

“子阳,说什么糊涂话呢”

“真的,自从你们在一起后,我的感觉一直不好,我总觉得会发生什么”

“你不要说了”

“石头,你是最熟悉我的,难道你也不相信我么?”

“子阳,你不要开玩笑了,我和她在一起很快乐,每天自由自在的”

“石头,难道你想要的就是自由自在吗?我们以前天天在一起打球也很快乐,也自由自在啊”

“子阳,那是不一样的,不能相提并论的”

“石头,我总觉得会发生什么的,而且对你不好。石头,你听我一句,你不要和他谈恋爱了”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石头的声音慢慢变高。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子阳低声的嘶吼的声音出来。

“子阳,你收回这句话,我还当你是兄弟”石头被激怒了。

”你。。。”

石头突然就爆发了“玫瑰,我们走”石头拉着玫瑰转身大步离开,丢下子阳一个人在球场。

子阳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刀剜了一样疼痛,巨大的疼痛让他窒息,全身的血液向头上涌去,脑袋里有种要爆炸的预警。怎么会这样,就连自己最好的朋友都不相信自己了么?怎么会这样子?

20岁的子阳想不起那时的自己是怎么回家的,一路失魂落魄的。

那天的相遇,时间定格在石头和玫瑰相恋一个月,也定格在石头和子阳的最后一次相见。

那天之后,石头就像在空气中蒸发了一样,在这个城市中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痕迹。子阳多次寻找,毫无音讯。

又一天,子阳去他家路过,大门还是紧闭。子阳也去问过石头的班主任,他的班主任缄默不言,让子阳回去。谁都不愿意说石头到底去了哪里,子阳觉得自己的眼皮跳的突突的。心中那种不安终于应验。

时间一点一点溜走,子阳没有放弃找寻石头的消息。

种子种在土里就会发芽,花儿谢了之后就会结果。知道结果之后的子阳,脸色迅速灰暗下来。

他在居委会大妈那里听来了这样一个消息:就是子阳和石头吵架的那天晚上,石头全身伤痕的回家,然后在当晚就和他爸爸收拾好东西,租了一辆卡车走了,至于去了哪里不得而知。

走了?子阳愣了愣,听到这个消息的子阳觉得晴天霹雳,为什么要走?

居委会大妈的解释是这样的:石头那天送玫瑰回家的时候,玫瑰的爸爸开着车亲自来接,让石头也上了车,回到玫瑰家的时候,石头发现自己的爸爸也在,然后再茶几上放着一张医院的单子,玫瑰爸爸把单子扔给石头,石头还很奇怪就捡起来看,一看就变了脸色,这是一张玫瑰的体检报告,上面写着已怀孕12周。石头慌了,心里也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听子阳的话,同时也意识到自己掉入了一个巨大的圈套。他开始拼命为自己辩解,说自己和玫瑰在一起不过一个月而已,怎么可能?但是谁又会信?连他自己的父亲都不信。

而张爸爸在询问玫瑰的时候,玫瑰却一口咬死说是就是石头干的。石头这才明白过来自己是当了替罪羊。

最恰巧的是张爸爸工作的工厂老板正是玫瑰的爸爸。结局可想而知。石头被自己父亲打的遍体鳞伤,逼不得已却毫无办法。

所以可怜的父子两只能选择连夜离开,这偌大的城市里,他们无依无靠,而玫瑰家出了这种事还选择他们当替罪羊,显然就是有预谋的。为了避免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不好的事情,石头和他爸,离开了。

子阳知道了这一切之后,眼睛里几乎是要冒出愤怒的火焰。狠狠一拳砸在墙上,“这贱人”,地上盛开一朵朵红色的血液小花,溅落的无比凄美。

子阳就这样子失去了最好的朋友,再无联系,却无可奈何。子阳把自己封闭起来像蜗牛一样,再也没有人能像石头一样读懂自己。子阳甚至捡起了落下很多的功课开始努力。

之后的好多年,子阳再也没有见过石头的踪影,再也没有听见关于石头的消息。

人海拥挤,来来往往,得到又失去。

青春就像一辆火车,车上的人熙熙攘攘,能陪在左右的朋友有的是长途票,有的是短程票。有人会先走,有人陪到底。而自己要做的,就是不要逗留着,继续往前走,一路上花会继续开着。曾经有好多人对那时的自己来说都特别重要,但是宿命这个东西,它只会让那些人陪我们走一段,到点了,也就悄悄的离开了。一辈子难忘,一辈子就只活在记忆里。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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