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最终赢家 X 我放弃了

话铃声响起的时候,慧怡正在做清醒前的最后一个梦,那电话来得太是时候,以致于慧怡都没办法梦到结局。她手边的电子闹钟显示着8:58分,如果那电话晚两分钟打来,她就可以直接按掉正在响的闹铃,而现在,如果选择听电话,就要在1分钟内取消1分钟后的闹铃,如果不听电话,就要在忍受1分钟电话铃声之后,再忍受突然响起的电子钟闹铃。

慧怡按断电话,然后抠掉了电子钟的电池。

电话是陈启明打过来的,反正有事的话,他还会打过来的。慧怡面前又浮现出陈启明那张令人生厌的脸,三年前慧怡烧掉抚恤金,要求陈启明一起调查父亲的死因,当时陈启明的反应让人一言难尽。

“这这么重要的事我也能参与吗,我还没有准备好,你妈妈也同意吗?”

这家伙,居然把本小姐的要求当成了求爱,真是恶心。

“我妈同意。”

“啊那我们什么时候……”

结婚。

“等事情水落石出。”

就彻底跟你断绝关系。

慧怡拉开窗帘,伸了个懒腰。

这个人的智慧也确实可靠就是了,难怪是父亲的得意门生,不过与其说可靠,倒不如说有着和普通人完全不同的思维习惯,普通人的大脑善于走捷径,久而久之,就只能看见自己和目的地之间的笔直通道,但是陈启明更喜欢考虑所有的可能性,就像是了解从自己到目的地之间的全部路径,这样在直道禁止通行的时候,他就能更早地比别人察觉到达目的地的途径。

用缜密的思考代替了高效的决策,很难说这种难以决断的性格是否是这种思维模式的副作用。

电话响,陈启明。

“我全说了,”慧怡开门见山:“包括八个人那本书。”

……

《互相残杀的八个人》,虽然标题是八个人,但里面提到的人物只有七个,铃生,铃生能感知到的另外一个人,也是游戏的胜出者,还有那个人一共杀掉的五个人,一共七个。

还有一个人,为什么那个人没有出场呢?

“我们假设有八个拳击手,把他们投到一个拳击台上,剩下的一个人就是胜者,”陈启明道:“那么每个人要面对几个敌人?”

“七个。”

“但是铃生只面对一个,”陈启明画了一个问号:“如果一个人只面对一个敌人,那就只可能杀掉一个人,但是那个凶手除了铃生,还杀了五个人,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张慧怡双手抱胸,学生时期她就很讨厌作这样的思考,换一个人问她的话,这会儿她已经发作了,但是,现在她有求于陈启明,因此只能先紧皱眉头,再缓缓松开,然后双眼慵懒地半睁半闭摆出扑克脸,假装自己认为这个题目很无聊。

“我觉得这很简单。”张慧怡说。

这是陈启明的弱点。

“对,这很简单,”陈启明道:“感知能力是故事的设定,如果我们认为铃生感知到他人是真实的,那么我们就不能排除,如果铃生杀掉自己的目标,他就能感知到下一个目标,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那个凶手能杀掉五个人,当他杀掉第一个人,他就会自动感知到第二个。”

脑子太过聪明的人,就会分不清简单和非常简单的区别,就像本科生不会觉得1+1和10+10有什么难度上的区别,只要对陈启明肯定“这很简单”,陈启明就会自动产生“所以用这个考别人是很丢人的”这种潜意识。

“链状杀人……”

指像自行车链条一样一个套一个的结构,比如ABCD四个人,A杀掉B之后,会得到C的信息,杀完C得到D,杀掉D之后,他就成为这四个人中的幸存者,成为游戏赢家。

“你好聪明。”

“啊?”

“只是这里还不能确定是链状杀人,但你立刻就想到了,”陈启明道:“你的思维跳跃力好强,竟然立刻就联系上了没有写出来的第七个人,不错,那个没有写出来的人,就是验证链状杀人的关键。”

我的思维走了捷径,张慧怡心想。

“你继续说,我看看我想的对不对。”

“好,”陈启明在黑板上画出八个点,围绕圆心逆时针打上箭头,现在这八个点构造出的图形就像八角油纸伞的外廓,是个近乎完美的正八边形:“简单来说,链状杀人游戏,胜出的条件不止一个。但是信息是单向的,每个人都只能感知到自己的目标,所以一个人想要胜出,就应该按照顺序杀掉剩下的人,A杀掉B,然后杀掉C……直到杀掉H,但是如果A直接杀掉H呢?”

陈启明把H到A之间的箭头擦掉,画了一个从A指向H的箭头,然后在H上打了个叉。

“H在G的视野里就消失了,但人是A杀的——也就是说,再也没有人杀A了,”陈启明道:“A就直接在游戏中胜出了,如果是随机杀人,A杀掉H后,就会感知到下一个目标,铃生是怎么死的?”陈启明竖起食指:“被自己的目标杀死的,然后凶手获得了胜利,也就是说……”

张慧怡适时地举起手指:“也就是说,铃生是……”

“没错,杀掉五个人之后,剩下的三个人变成了三角形,”陈启明画出三角形,标上ABC:“A是铃生,B是凶手,C是第七个人,注意凶手是感知不到铃生的,所以凶手是如何获得铃生的位置的呢?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凶手从第七个人那里问到了铃生的位置,而他每次杀人前弄伤自己的乳头,就是为了在最后杀铃生的时候,可以用这种方式获得铃生的身份,而铃生之死结束了游戏,恰好可以证明,”陈启明道:“你说的链状杀人结构。”

张慧怡愣在当场:“肖小夜的《第五年》……”

“第三种胜出方式,杀掉所有人,直接赢得游戏,”陈启明画了个圈:“以一种直接毁灭N市的方式杀掉所有人,也许肖小夜不知道那种方式是什么,但是从后果来看,那种方式无疑就是核电站爆炸,肖小夜发出这种警告之后,涟遗就被炸了,而这种爆炸非常精准,只有涟遗一个人受伤——你想到了什么?”

“这个人认识涟遗。”

“或者另一种可能,这个人不认识涟遗,但是有办法把炸弹送到她的手上,”陈启明道:“日本曾经发生过一起足迹遍布全国的抛尸案,所有人都想不明白凶手是怎么做到的,要避过那么多人的视线,把尸体的零件分散到全国——结果最后发现凶手是列车员,他把尸体藏在暗箱里,每隔一段距离,将一截尸体扔出窗外,这样尸体就散落在全国。

类似的还有华盛顿的邮箱纵火案,起初人们以为是小孩子烧着玩,后来才发现,是投递信件的邮递员憎恨自己的工作,连同火药和火种一起投递信箱。涟遗的案子也是这样,我们很容易去猜测是谁给涟遗设下的炸弹,却唯独忘了有的人可以直接把炸弹塞进她的手里……”

“快递员。”

陈启明点点头:“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一直盯着涟遗,那么在快递员杀死涟遗的时候。”

他在其中一个箭头上画了一个圈。

“我们就可以知道他们的杀人手法,找到你父亲的真正死因。”

……

陈启明道,“我刚刚看到水殛了,他好像精神很好。”

“半夜三点打车穿越城市的又不是他,”张慧怡道:“等等,你在正源中学?”

“是。”

“这才早上九点。”

“《互相残杀的八个人》出版后,涟遗开始建设核电站,《第五年》出版后,你的父亲去世,”陈启明道:“其实转念想一想,对我们来说,肖小夜在传递信息,但是对他们参与链状杀人的人来说,这就变成了一种精神施压,恐怕谋杀随时都会发生。”

……

“你对八个人的推理,完全正确,”水殛看着慧怡,过了一会儿,才说:“肖小夜是我的目标。”

……

“肖小夜是水殛的目标?”陈启明道:“也就是说,水殛身亡的话,肖小夜就可以获得胜利,那肖小夜为什么不杀掉水殛呢?用这种方式不是更容易暴露自己吗?是不是我们的推理哪里出错了?又或者,肖小夜的……”

“陈……启明?”

背后响起清脆的女声。

陈启明只觉心脏猛地把血液泵进头顶,耳朵里的鼓膜发出轰的一声,然后产生轻微的耳鸣。

冷静下来。

“你是?”

陈启明缓缓回头。

站在对面的女子穿着粉色卫衣,里面是一件白T,下身是淡紫色的纱纺长裙和白球鞋,露出右脚踝的金属假肢。白球鞋干干净净,只有鞋带穿孔的地方有一些不均匀的白色,应该是擦粉的时候沾上了。

长发披肩,无框眼镜,笑的时候,阳光在她眼镜的左下角和泪珠形成两个光点,那泪珠被卧蚕托着,光点跳动,也不知道是眼泪在跳还是眼皮在跳。

“我是涟遗啊,”涟遗笑着说:“好久不见了陈启明,天呐,你成熟了这么多,”涟遗揪着陈启明的衣服,仔细打量了一遍,又看看他身后的学校,说:“你来送孩子上学吗?”

陈启明差点岔气。

“没有,在等朋友,真是好久不见了。”

“慧怡怎么样,我很对不起她,”涟遗笑着说:“不过没事,我快死啦,她也恨不了我了。”

陈启明突然愣住,隔了半晌,才缓缓吐出那个字:“死?”

“我有癌症,你忘了吗,到时间啦,医生说最多还有半年,如果张医生还在的话,我也许可以活再久一点,现在不行啦,慧怡要看我的话,要抓紧时间了。”

“我知道了……”

“对了,张医生的事情有进展吗?”涟遗看了看左右,低声道:“有些事情我不能说,但我可以告诉你,他不是死于医闹的。”

这事我们已经知道了。

“我很对不起他,”涟遗道:“我的事情,是他死亡的导火索。”

如果涟遗没有进医院,谋杀张作荣的人,就找不到那样的契机,如果涟遗不是在做与核电有关的事业,放射性也不会成为医闹发生的条件,但是,人如漩涡中的浮萍,何去何从根本不由自己决定,这又如何怪得了她呢?

但涟遗的事情也不是完全负面,在为涟遗医治癌症的那几年,张作荣在肿瘤方向上作了大量的研究工作,很多他获得的奖项,也都是在那几年里取得的,也是有他照顾,涟遗的身体才没有恶化。

张作荣去世后,涟遗去医院上假肢,顺便作了核磁共振,当时医生说:“张医生去世了,我们没办法控制你的病情,其实按照这样的恶化速度,你是没有必要上假肢的。”

“但我还是安了,”涟遗笑着说:“我当时有一个多年未见的朋友,我想近距离看看他,你知道这家店吗?”涟遗指了指身后的店门:“有没有喝过他们家的鱼汤。”

陈启明看了看大肉的招牌。

多年未见的朋友,我明白了。

“没喝过,是什么口味。”

“我不喜欢味道太强的食物,会很难受,所以更喜欢味道更淡一点的做法,这家店很尊重食材本身的特质,辅料都是为了放大食材的特色,因此味道更淡,但层次感却非常强烈,我也说不上来具体的好处,但一定要喝一次,今天可以吗?”

陈启明看看表:“今天恐怕不行。”

“哦?你在等女生,见色忘义,”涟遗用右脚踢了一下陈启明:“看我用假肢踢你。”

空心金属与小腿骨轻轻撞击。

“比木质的好多了,”涟遗活动了一下右腿:“医生还说没必要配假肢,哼,幸亏我配了,白用三年。”

白白获得了三年寿命,当然也可以算是白用了三年假肢。

“我很后悔做那样的事,”涟遗道:“虽然当时很痛苦,但是,是炸伤我的人,阻止了最恶劣事件的发生,不说了,”涟遗又笑起来:“我要去喝鱼汤啦,店长昨天弄了两条大黄鱼,我要做他第一个食客!”

“好!快去!”陈启明也笑起来。

“回见!”涟遗推开店门。

陈启明不可以告诉涟遗自己是来监视她的,而这种监视从几年前就开始了,那个给静零打下手的助手远野很蹊跷,白天学烹饪,晚上却去送快递,来大肉餐厅的时间点也在涟遗之后,而“多年未见的朋友”,大概就是说涟遗的目标,既然那个助手是快递员,那么涟遗的目标就只能是——静零。

也就是说这家餐厅里的三个人,有着远野、涟遗、静零的杀人顺序,远野知道涟遗是自己的目标,涟遗知道静零是自己的目标,但他们都没有动手,等一下,如果反过来看的话,是不是静零杀掉涟遗,游戏就……

陈启明思考的时候,时间又过了两个小时,期间涟遗就和吧台的两个人有说有笑,笑起来的时候,涟遗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谁能想到几年前她会想要让整个N市陪葬呢。

就在这时,陈启明发现了不对劲——涟遗开始抽搐。

怎么回事?

陈启明手已经搭在门上,但这个瞬间,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静零杀死了涟遗,静零赢了。

远野打开店门,从陈启明身侧跑过。

我要紧紧盯着静零,也许现在就可以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杀人的。

静零慌张地看着涟遗,拨通了报警电话。

不对,如果人是静零杀的,现在他根本不会这么慌张,他已经胜利了,那么,有可能杀掉涟遗的人只剩一个——

远野早已消失在街角。

可恶,我现在根本不能进去,我进去身份会被怀疑的,只能等警察来,那个刚上任的警察,松平,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到现场,你快一点啊!

……

“我看到了涟遗第一次来店里的场景。”

远野坐在凳子上,静零踩着凳子坐着他身边的餐桌,斜对着他。

“她很喜欢你的鱼汤,所以一滴不剩地喝掉了。”

静零记得那样的画面,涟遗喝着喝着,把整个碗贴在自己的脸上,然后舔了舔碗底。

“涟遗是味觉系的能力,她可以感受到最细腻的味道,哪怕是分子在空气中的布朗运动,只要集中精神,也可以感觉到,借用这种能力,她才找到了地下的铀矿。”

远野顿了顿。

“但那时她的碗里已经没有汤了,紧扣之后,那只碗就开始承载她的泪水,她就把泪水一点一点舔干净,在她停止流泪之前,她口腔里全是刺激的酸涩味,也是这时,我听到她心里的声音。”

远野痛苦地咬着牙关,直视静零的双眼。

“她说,好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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