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和电话外都没了声音,等了好一会儿,小姨才有气无力地说:“这——你从哪儿听来的?”
“小姨,不要问我是从哪儿听来的,请回答我,好吗?”
“我等会儿打给你——”讯号立即断了。
感觉到了小姨的情绪,我有点黯然,也许结果真是如此。
“小姨说等会儿打给我。”屋里的人都看着我,等着我,我轻笑道,尽量放松。
千夏走到我的面前,看着我,眼神很清澈,感觉不到任何的敌意:“怜衣,如果我说辰辰讲之前我并不知情,你相信吗?”
语气是如此坦然,很平静,我很想说我相信,但话到嘴边却没有出来。
她叹口气,转身坐回寒凌身边,寒凌看着我,又看看她,轻轻地点点头,手扶住她的肩头。
南卡走到我身边,轻轻地在我耳边说:“我想现在更重要地是如何摆脱那个小鬼!”
不错,我都快忘了,忙和他坐回去,问楚辰:“为什么那个小鬼没有害你?”
“他生前的能力不及我,死后也无法把我怎么样,但是我却一直不知道怎么能超度他,他这样还没成人就去世的,无人超度是没法转世的。”
从他的嘴里说出了很多平时我连想都想不到的东西,听着让人一时半会理解不了。
寒凌沉吟了许久,说:“我父母有一个朋友,是佛门中人,听说他认识一名大师,我想要不试试。”
楚辰很开心,眼睛一亮:“好啊,好啊。这也是个办法,那这事麻烦寒凌哥哥了!”看他这样高兴,我都觉得很开心。
我的电话这时响了,是小姨。
“一一,这事你问我,我也没有什么权力告诉你。刚和你妈妈通了电话,说如果你真想了解,最好直接问她,现在她没空,就晚上吧。”
可以说,这个下午是我最难熬的一个下午,挂了小姨的电话,我就和南卡离开了,寒凌也正好趁着这个时候去找大师了。我们约好等寒凌的电话,如果能找着,可能要安排一下超度的事情。
我想我需要冷静,南卡很明白我,载着我到处转。我想到了赵铎,但却苦无方法与之联系。
“有没有一个比较静的地方,你这么开着车,很费油的。”我觉得我很为他人着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居然还能够想着油贵!
南卡没接话,但用行动表示了他正在努力寻找:开着车穿街过巷。
很快,我们就停在一个两层的楼前,我脑子里很乱,并没留意那楼的装饰和格调。但却嗅着一股弥漫开来的幽香,沁人心脾,似曾相识。
南卡带我到一个有阳台的小套间里,然后转身出了门,我走到阳台上才发现这是江畔。
K市有一条南北走向的江,有一个美丽的名字——青云江。站在阳台上,感受着江风徐徐拂过我的耳畔,我的心沉静了。
隔了好一会儿,我拿出手机,找到赵铎的手机号,发了一条短信:“有好几天没联系了,如果你看到短信请务必回复。”我这人就是太依赖人,心里乱的时候总是会想起身边最亲的人。
南卡进门来,手里端着两个凸雕青瓷杯,很别致,从里散发着我熟悉的味道——茉莉花茶!我不由得一笑,接过茶。他示意我把他的也接过去,然后把一个藤架玻璃面的小茶几和两个藤椅搁在阳台上,然后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我被逗笑了。
“青衣江很美,也很长,据说还流经M市,只是不叫这个名字。”南卡一本正经的说着,我不禁再次打量起这个美丽的江,是的,她确实很美。没被污染的江面泛着粼波,岸旁载着成荫的柳树,长长的柳枝拂着青衣江,那么温柔,那么妩媚。而青衣江畔有垂钓的人、嬉戏的人、乘凉的人,动静相得益彰,好一副美丽的画。
但是,这样的美景也许并不属于我,美丽的东西也不属于我。最近,无论是什么事情都缠绕着我。找到千夏,我本来应该很开心,但是却牵出了一个姐姐,而楚辰的事未了,我又被拉进去。好像每件事都不关我的事,但又好像每件事都涉及到我。
今天也许一切事都能解决,也许结果并不太差,也许……
坐在这个地方,远离了城市的喧嚣,远离了恐怖的经历,远离了朋友和亲人,天地之间仿佛只有我和这美丽的青衣江。
渐渐地,我睡着了,听着江风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真好,我一直睡到了下午四点过,饿醒了。醒来之后,发现南卡不见了,也许他看我睡着觉得无聊就出去了吧。
我站起身来,觉得有点晕,想来是饿晕了吧。稳了一下,慢慢走出房间。来的时候有点恍忽,没仔细看这个小楼。
现在仔细打量,这是一幢颇具民族风味的木制小楼,我现在应该是在第二层,顺着楼梯向左右各有四间房,可能和我这间都是一样的格局。每一间都没有名字,连编号都没看见。
我信步走向隔壁的一间,门是虚掩的,里面没有任何声音。我稍微迟疑了一下,还是推开了门。一股霉味扑鼻而来,随之就是犹如冰窟的寒气。我不知道是什么迷了心窍,脚居然踏进去了。
里面很黑,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照理说,现在是下午四点左右,即使窗帘全拉上,也不可能一丝光都透不进来啊,更何况我还没关门。这么一想,我不禁转过身去却发现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了,我面前只是一片黑暗。我朝着门的方向行去,走了很久,都没有走到头。我不由得想到六月的那一次,也是如此,我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我不得不采取我固有的方式——蹲下,将头埋进了臂弯,脑子里开始回想上次是如何脱身的。上次是千夏的到来让四周变亮的,但那是因为千夏离魂才能神出鬼没的出现,现在肯定靠不了她了。那还有呢?晕!对,我晕倒后醒来总是能恢复正常,但是怎么可能说晕就晕呢?噫,奇怪!好像我从来没有受到伤害,那个是不是楚辰的兄弟呢?如果是,他的仇人好像不是我,但是为什么总是来吓我呢?
唉,想得头好痛。
呜,好冷哦,好饿哦,我到现在只吃了早饭啊。
这时,一个哭声响起来,是婴儿似的哭声,越来越近…...
我大起胆子,问道:“谁,楚弟弟吗?”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能这样称呼他了。
哭声刹地停住了,取代的是恐怖的寂静。天啊,你就不能不要折磨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