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简书谈一场长长的恋爱

辞掉全职以后,我花了好一段时间去找自己。想着下一阶段的生活,我到底该怎么过?

先是确定了喜欢教书这件事,这是我安身立命的根本。但教书之外的大块时间,要怎么填充?想起自己从小就有的作家梦,何不试试看呢?就这样,我捡回了读书和写作。

空闲下来的时间正如自己所计划的,看很多书,中英文的都看。在这边不容易找到中文书,便买了个kindle,可以随时随地看书。读书为我重新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我开始读那些一直想读的书,也重读那些以前看得半懂不懂的书,比如米兰·昆德拉的一系列小说和剧本。也开始看一些以前不太会去翻开的书,比如哲学类的罗素和卢梭,历史类的《苏东坡传》、《极简欧洲史》、《西方哲学史》等等。除此之外,我还看了一些好玩儿的,如《笑话方法论》和《法国美食》。

看书是快乐的,现在的我几乎每个星期可以看一至两本,而过去一年我也没读完两本书。这个量的积累,给我带来了极大的变化。

影响我的,除了看书,还有写作。而能将写作坚持下来,我认为跟简书的缘分有很大的关系。

简书,是今年遇到的最大的一颗幸运星。简书是个很好的写作平台,目前还找不到更好的。初遇简书时,我并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坚持五个月,而且直到现在还欲罢不能。每天玩简书的感觉就像是在恋爱,我已经快要烧昏头了。每天几个小时的陪伴,这跟热恋中的爱人有何差别?

我是严重的“简书上瘾症”患者,早上醒来刷一刷,晚上睡前也会刷一刷。五个月来的每一天都会写一些。有些会发布,有些写完不满意转了私密,有些则是给自己看的碎碎念。在遇见简书前,我从不知道自己可以写那么多字。而一不小心,现在已经累计了20几万字。虽然20几万字当中,精彩的很有限,但看着自己一点一点进步,还是有莫大的成就感和幸福感。“上瘾”和这些点滴的积累和小确幸分不开。

简书的精彩,还在于这上面藏龙卧虎,隐着一大批同样热爱阅读、热爱写作的人。他们当中有些人只求名利,但有更多的人不求出名,不求有钱,只求写得开心,有三两知己可以交流。他们三头六臂、无所不谈,奇思妙谈横飞,要跟上他们的思维需要极大的脑洞。在日常生活中,你很难遇到一个同样喜欢阅读和写作的人,在人群中,你很容易显得像个异类。而在简书,你会恨自己的平淡无奇,永远都有比你更有趣、骨骼更奇特的写作爱好者冒出来。

而谈到写作,虽然我不需要大红大紫,也不急着赚钱,但还是希望能冒出头。我不要一夜成名,但却暗自期待着在某天能够受到认可,哪怕这一天会来得很晚。在这一点上,我就一个俗人。

我暂时不想以写作为生,更不希望因为急着要“以写作为生”而限制了自由。如果真的想写作为生,也不是不可能。以当下的状况,那就是去投稿,去写命题作文。投稿并没那么糟,虽然低起来很低,但高的可以达到千字500元。写得再好一些,还可以千字千元。可命题作文写起来别扭,很难有愉悦感,因为你不自由了。而我,既然已经选择了自由,就不愿意为了任何而去将就。

当不再需要为吃饭而发愁,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的时候,我变得很难去勉强自己。这可能是一种惰性,又或许,是一种不愿意跟从任何人的心态。但此刻的自由是真实的,我想好好珍惜这份难得的自由。我最想的,就是随着心去写,自己想要写什么就写什么,写写教育相关,写写生活,也写写小说。

接触简书前,我对网络社交完全冷感,甚至很抵触。对任何想通过网络来接触的人,我都会竖起全身的刺,冷冷地回应。连微信,都是因为培训需要而被迫开的,最初朋友圈里也只有家人,几个好友和参加培训的伙伴而已。在遇见简书前,我根本不敢想象自己会对着网络那一端的陌生人敞开心扉,去窥探彼此的灵魂。

一开始,因不了解而心生防备,我筑起一道很高的墙,把所有人都挡在外面。那时,我煞有其事地分享了很多自己的认知,包括职场、心理学、教育和爱情等等。在某种意义上,我是对着假想的读者在说话,那只能算是单向的交流。

慢慢地,我开始接触了一些简友。感谢他们在面对我的冷淡时,依然保持着交流的热情。这份热情逐渐打动了我,让我一点点卸下了心防。现代人都是孤独的,而写作者更是孤独。如果能在简书营造的这个简单的小世界里,彼此相互温暖片刻,不也是挺美好的一件事吗?现在的我,可以在简书上找到有共鸣的人。这是这几个月来最大的收获之一。对此,我很感恩。

这几个月来,通过写字,我意识到自己在潜移默化中已变了很多。我看到自己的文字一点点变得柔软,而心也随着文字的柔软而变得柔软。我很享受这个卸下防卫盔甲的过程。随着心墙的卸下,我惊讶地发现自己其实就是一枚奇葩,这完全跟我过去大气端庄的形象完全不符。但哪一个才是真实的我呢?对此,我依然有一个大大的问号。

我的写作,是放养式的。最早开始写的时候,我研究过首页上那些热门的文章,虽然困惑,但也积极地投稿首页。而当心墙卸下之后,我也开始说自己的故事了。当我不再冷漠回应时,我收到了更加热烈的回应。而这种热度,让我有冲动去写一些故事。因为故事有一种莫名的温度和神奇的魔力,可以让人笑,让人哭,让人在感觉到冰冷时仍带有希望。故事,可以让人相互陪伴。

只是我不要为了任何人而去写。我要写,就是希望先把自己给感动了,然后再想办法去感动他人。我想过,如果要写,就要写王小波和毛姆那样的,他们俩对我而言是很好的讲故事好手。他们的故事引人入胜,有点、有温度、有深度,还有这么一点点刻薄和清醒,这是我喜欢的。

虽然我也看严歌苓的,也喜欢张爱玲,但是我脑子里可能还同时住着一个男人。我这个半个男人半个女人的脑子里,对世界的看法是感性中带着几分冷静和清醒的。我能写一个像王小波、毛姆甚至卡夫卡那样的吗?虽然现阶段这听起来有些可笑,但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行不行?

写作不是件容易的事,在此我指的是专业的写作。好的写作是需要学习的,这就跟演奏交响乐需要严格的训练一样。你不会听说哪一位演奏家在听了一千支世界名曲后,就自然掌握了弹奏的技巧,直接拿起乐器直接就可以演奏。好的写作同样也需要训练。我把自己称为“还没入门的小说家”。我知道,写小说这门手艺,我其实还不能算入了门,还需要继续学习。

任何专业的写作都需要学习。过去的好莱坞有学徒制。在师傅的严格带领下,编剧学徒会通过长期的练习去掌握这门手艺。然而现代写作者总有一个误会,以为会打字、有想法、书读得够多,自然就可以坐在电脑前把故事写好。可连斯蒂芬·金都承认,在开始写剧本的时候,他也是研究了一些写剧本的书,好好学习了一番的。严歌苓、骆以军都曾赴美参加过专门的写作培训。你凭什么认为你比他们还厉害?以为专业写作的门槛很低,这种误会的结果只会导致一大堆不合格的作品流在市场上。而同时,人们对好故事的渴求从未消失,甚至是越来越强。

我会继续坚持自己的方法,大量阅读加大量写作。读那些好的经过时间检验的小说,同时,还要自学关于写作的方法。如果需要,也会找个好的写作培训班去研修。坚持写下去,只当练笔,并不一定非要急着投。未来攒到一定数量,修改得足够满意了,或许我可以试一试去投出版社。我给自己一年时间,这一年已经过了5个月,还剩下7个月。7个月写一本自己觉得过得去的书,这是个有望实现的小目标。

最近下了几本写故事和编剧的书,开始学习。小说和编剧有共同点,但也有很多不同。而要写好这两样,要需要付出相当的努力。如斯蒂芬所说,写小说除了天分,还需要装备好写作的工具,也就是写作的技巧,这是需要练习的,就像肌肉的训练。而编剧,也是个高端的技术活儿,更是要靠好手艺才能混的。编剧是目前市场上最缺的人才,当然,我指的是好编剧。我未必能成为一个很好的小说家和编剧,但我愿意尝试,不管有没有成功,不管有没有钱,好歹,我会努力留下一些作品。

现在的我还没做到很受欢迎,但谁说得清楚未来呢?我未必需要成为韩寒和郭敬明,成为他们,已经来不及,我也不太愿意。80后出来的好作家非常少,90后就更不用说了。写得好的很少,能写好长篇的,更是少之又少。

人的本性就是会趋利避害。绝大部分的人,都只愿意在生活当中见缝插针地写上几千字,博一些点赞,一些打赏。这来得更容易得多,也无可非议。而我,虽然还不够好,但至少有了一个努力的方向。我喜欢小篇的分享,但更希望某天能挑战长篇。

对于写作,我的想法是朴实的。与其说是我的作品被需要,我会老实承认,这更多的是个人的需要。我需要这么一个出口,正如音乐之于李健,写作之于王小波。如王小波所说,这是一个赚不到钱,反而还可能会贴钱的事,但还是会去做。五个月来,我通过写作所赚的钱跟教书相比,投入和产出比相差了不止一千倍吧?尽管如此,我还是那么心甘情愿,这应算是真爱了。

我知道,才刚找回自己,当下的我做得还不够好,但所幸这条路,还很长,未来还依然在我手上。我会继续写,持续努力。就像《孤独小说家》所说的,“一个没有才华没有灵感的人有资格轻言放弃么?”

简书是我的写作基地,我希望能成长为这片地里一朵独一无二的蒲公英。和简书谈的这场恋爱,看起来可能会很长很长。如果可以,我会希望这是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这把火,还可以烧得再烈一些。


说明:本文为2016年10月4日【写作马拉松】全马挑战的写作片段之一,本文经过修改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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