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逝去的光影

图片发自简书App


黑夜吞没了城市,雨过后的石梯,残留着积水,顺着台阶,汇聚成小流,流过街道旁的垃圾桶,带着腐臭,流入旁边的坑阱。淳一用公文包顶在头上,新买的皮靴,混入夜色,如夜一样黑。踏过积水,溅起的水花拍打在旁人的裤腿上。顾不得道歉。淳一匆忙地赶往地铁站,留下身后的谩骂声,混入黑夜,然后消失,彻底被吞没。

赶往地铁口时,身子已被淋透。但已顾不得了,淳一想着,一定赶上最后一班地铁。不然就很晚才能睡觉了,明早又要迟到了。地铁口,从地底下张出另人发麻的大口,人流顺着大口进入它的肚子,不知道这只怪物一天会吞没多少人。但据最新的交通部统计数据看,至少一天有1000万人次。怪不得地铁,每天都是用拥,挤,等词,而不用坐。投币,等待,提示语音,周围肢体的碰触,喧闹,漫骂,时髦女人身上的香味混杂着光绑汉子的体臭。耳边的音乐。淳一终于从那麻木的车厢中,走了出来,略微有点疲惫,走进房间。淳一将壁橱内存的82年的波兰红酒倒入高脚杯中,团上浴巾裹住刚洗完的身体,来到阳台。将杯中的酒,顺时针摇晃着,车流灯光穿插,延长至看不到的尽头。将红得妖艳的红酒放入口中。如恋人的吻一般,浸润了齿唇。

房间里弥漫着红酒的味道,混杂着空气,湿润的。高脚杯中的酒,沿着倾斜的方向,顺杯沿流出,浸润了羊毛地毯,羊毛气味和酒气熏红了淳一的脸颊。淳一睡得很安稳,房间很静,只能听见呼吸的声音。好像空气都在顺着呼吸的节奏流动着。淳一做了一个很久远的梦。久远得如一个世纪那样长。

淳一梦见了自己的高中时代。一个模糊的女生样子,逐渐清析,周围的声音也渐渐熟悉。是的,淳一告诉自己,这是我的高中。

下课铃声,急促地想起,淳一跑着去一楼买漫客。淳一并不是一个真正的漫迷。他买了一本又一本的漫客。但只看里面连载的薄荷之夏。他喜欢女主人公童夕。化学背化学元素周期表,他也是将铜锡钾锗砷,背成童夕嫁泽申。淳一用这样的方式,记完了整张元素周期表,但可惜的是,化学还是常常不及格。还没到卖书的地方。淳一便停了下来,淳一看见一个女生。那女生也刚好看见他。黑色的发丝被风吹拂在白皙的面颊上。黑色的眼眸,长长的睫毛。在此刻。她的印象留在了淳一的心中。淳一不知道这个瞬间持续了多久,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看见她,并且一直盯着。也许只是淳一觉得那个瞬间那样长。但在旁人看来,只是匆匆一过。而对于淳一来说。那个瞬间,彼此的相遇,对视。如同周围的空间静滞一般,他人已不复存在,只有你我,关注着彼此的举动,察觉到眼神中流露的,深入灵魂的谛听……

晨光透过窗户洒在卧室。昨晚喝了太多酒了,淳一感觉有些头痛。本想洗个澡,清醒,清醒,但看了一眼手表,指针已转过7:00,时间来不及了,拿出冰箱中剩下的牛奶,倒入杯中,取出几块三明志,涂上黄油,便塞进嘴里。感受不到咀嚼,便一口牛奶,吞了进去。淳一说,去吧,只要到胃里就行了。便换上正装。去了公司。

早,早……拿着晨报,一边看,一边回应着。习惯性地取出工作卡,刷了一下,居然没想,淳一正想着昨晚上的梦,但越想越头疼。没注意到自己的卡是否刷起。便直接向前走。淳一……淳一……淳一转过头,发现是自己的助理亦涵。亦涵踏着高跟鞋,小跑着走近我。淳一,你卡拿反了,再想什么呢?略微身子前倾,闻了闻,淳一,又喝酒了的吧。淳一将卡重新刷了一遍。一边走近公司,一边回答她。没有,只是喝了一点红酒。便走进了里层的办公室,亦涵看着淳一进了办公室,便不再问了。向往常一样,将磨好的热咖啡,不加糖,端入淳一的办公桌上。然后将要处理的译稿整齐的摆放在办公桌上。淳一桌在椅子上,抽着烟,烟并没抽,而是让它燃着。让那火星慢慢逼近自己的指端。香烟的烟雾,与热的浓咖啡的雾气,如同两座火山冒出的烟一样,在这冰冷的办公室缭绕,纠缠,混合。最后不分你我,消失。

喝一口咖啡,译一会稿件,一支烟,放空自己一会。淳一的工作习惯就这样,机械得如同锈掉了一般。思想好像停滞了,只有香烟燃着时,放空自己才能感受到心脏的跳动,而非机械的扭转声。

是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稿件,完成的已堆成了堆。未完成的虽还有不少。但放在明天吧。淳一告诉自己。

胖子和几位同事叫亦涵去叫淳一,淳一下班后一起去吃饭吧!胖子大声吆喝道,淳一,后面新开的大排档,味道不错,我们一起去喝几杯吧。淳一熄了手中的烟,一行人像往常一样。喝酒去了。淳一对这日复一日单调的生活,感觉压抑,喘不过气来。胖子脱下正装,露出膀子。拿起一杯酒便豪爽的全干了。他看着淳一,淳一快把衣服脱了吧,你穿着正装,在这种地方喝酒,很别扭的。淳一拿起酒杯。对着胖子说,没事,来,喝。亦涵并未喝酒。她坐在旁边喝着茶。一边叫我们少喝点,明天还要上班了。不知道喝了多久。胖子兴致很高,一杯又一杯。怪不得,公司跑业务的都由他出手,没有一个客户能把他灌倒的。淳一自己跟着他们一起喝,更多时候,是自己一个人喝独酒。喝得微醉。便又想起了她。

自从第一次碰见她后,淳一总觉得会再次遇见那个女生,淳一的高中是一所重点高校的附属高中,全校学生有5万多人,每个年级有2万多人,淳一想调查这个女生是不可能的,就算遇见也是万分之一,但能肯定的是,她与自己是同一个年级的,而且成绩很好,有可能是班长,也有可能是班委干部。因为淳一曾在一次年级组织的给任课老师写意见稿的活动中遇见过她。而这个活动只能是班上前十名,或者学生干部才能参加。所以淳一才确定了这一点。而且幸运的是那女孩,进场时刚好在淳一前面,所以淳一刚好坐在了那女孩的后面。老师在前面讲什么,淳一并不知道,而是看着那女孩。淳一感觉那女孩也好像想扭头看他。但因为淳一是坐在她正后方的,所以并没有看到他。或者也许是女孩是跟旁边的女孩说话,才有扭头的动作,但如果只是想跟旁边的女孩子说话,她就不用扭头幅度那样大了。淳一也搞不清楚,淳一只能单纯地看着她,揣度着可能的可能……

当淳一醒来是,亦涵已经送他到了自己的房间,亦涵看见淳一醒来了。便对淳一说。你喝醉了,他们也都喝醉了,但他们至少还能打车回家,你却直接醉倒在桌上了。我只好叫老板把你弄上车。送你回家。但你钥匙却不见了。只好将你送到我这了,辛好你没吐。淳一起身,摸索自己的钥匙,却实不见了,有可能丢在公司了,淳一对着亦涵说。亦涵看见淳一准备要走。便对淳一说,你就在这住吧。太晚了,而且你没钥匙。淳一害怕亦涵介意,最后在亦涵说服下,便留在了这里,淳一刚站起来,想去沙发上睡,将床留给亦涵。但身子却不听使唤,感觉头很昏,很痛,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便跌倒在床上,亦涵给淳一喝了些醒酒茶。然后便去沙发上睡着了。淳一后半夜才清醒过来。看着周围女生房间的布置,还有特有的香味。淳一才记起自己在亦涵的房间。淳一穿上拖鞋,来到课厅,房间不是很大,是一般的小户型,但布置得倒精致,周围物品摆放也很讲就,还有几幅自己临摹梵高的作品。亦涵躺在沙发上,穿着睡衣胸脯随着呼吸有节奏的起伏着,退去了精致的装容,现在看起来,略微有些疲惫的倦容。但五官很精致,并未影响亦涵的美貌,淳一将亦涵从腰部抱起,送入卧室,盖好被子,便躺在沙发上,但总再也睡不着了,想抽一支烟,但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一支,亦涵不抽烟的,所以淳一便从亦涵的壁橱里拿出来了一瓶清酒。多让人意外啊!淳一惊讶,亦涵居然也会喝清酒。也许这倦容,都市生活所留下来的,也只有酒的味道能驱走吧。淳一靠着窗户,喝着清酒,看着天色逐渐亮起来,一天又将开始了,反复,反复。这夜,能再长一点,该度好啊,这酒能再烈点,该多好啊,也许我又能见到她了……

亦涵还在睡,淳一简单洗漱了一下,便出门了,亦涵的小区外面很热闹,有很多早餐店,不远处还有小吃街。淳一穿过马路来到对面,沿着街道往里走,摊贩们已经早早起床,摆好了摊位,不厌其烦的叫卖着同一种声音,饼子馅的味道,青菜的新鲜味,还有泥土的芳香等都混杂在早上的晨风中。淳一看的了一家用假体字书写的大厅小厨字样的早餐店。便进去了。向老板要了一份稀饭,和几个包子。做在临窗的位置。淳一习惯这样。临窗的位置,光线充足,看着窗外,的时候。能让淳一更好的思考。稀饭很软,没有在嘴里停留,直接顺着喉陇流入食道。淳一只感受到滚烫,其余的什么也未察觉了。淳一喝完稀饭。心里想着,我要去找她。这样的恋头变成了一种声音,一直在脑海里反复回想着。淳一坐上公交,直奔公司,拿回了钥匙,便坐电车回家了。当他走出电车的那刻。他的理智慢慢恢复。他告诉自己,淳一你疯了吗?她的样子你已早忘记了,而且你根本不知道她的姓名,她的家的地址,她的一切,你通通不知道。你如何去找她,上哪去早她。淳一坐在楼下公园长椅上,倚着头,思考着,晨光透过数叶洒在地上,群鸟飞过枝头,飞向太阳升起的地方。换了套衣服,投入了向往常一样的工作中,将她藏在心底。

进入了公司,像往常一样的刷卡,走向办公室。坐在椅子上,亦涵照历端了热的咖啡和一包香烟。淳一看着亦涵,精致的妆容,配上和身的连衣短裙,露出下面又细又长的腿。将咖啡放好在桌上,烟推向我。用眼神示意我。然后便出去了。或许她发现我喝了她的清酒,是我没带烟的缘故吧。淳一想着昨日她脸上的倦容,以及今日她精致的妆容,还有那私藏的清酒,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将香烟叼在嘴里,吐出一串串烟雾,喝入咖啡,让咖啡的苦味混杂着尼古丁的涩味,译着译稿。胖子不知道何时进的办公室。淳一……淳一,我都站在这好久了,你居然都没察觉,昨晚上怎么样,听说你和亦涵睡在了一个房间,有没有发生点什么。胖子一脸坏笑。淳一一边译着稿件,一边回应。没发生什么事。只是在她家的沙发上睡了一觉。喝去了她的一瓶清酒。

“清酒,你还喝了一瓶。你不是醉了吗?怎么还敢喝”

“有什么不敢,酒,人生不可或缺的,饮一壶又有什么不可的”

“淳一你最近怎么了,昨晚上一个人喝独酒,一杯又一杯的,比我喝得还多。还一直喊着我要找到她,我要找到她的,她是谁啊?”

淳一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在喝醉的情况下,说出自己想要找她的想法。淳一本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但当胖子提起时,淳一又感觉到了内心的悸动,这样的感觉似曾相识,又好像从未有过,只知道身体,或者思想在此刻被什么所激活了,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与真实的跳动,恍惚的,单调的世界中寻找到了某种意义,一种从来未有的。

“淳一,淳一,在想什么了,我问你,她是谁啊!是自己女朋友吗?你小子,有了马子也不告诉哥一声。”

“没有,我有可能喝醉了吧,胡说八道,你说的,根本没有那样的事”

胖子笑着,走出了办公室,在出门的那一刻回过头了,淳一正想着那奇怪的感觉,胖子对着正在吸烟的淳一说“对了,下周一,我们公司译者部要一起去桑塔尔湖,去玩。记得带上女朋友一起哦,那可是天然的约会圣地。我会带上你嫂子的,你别单着来哦”

“还没成了,什么嫂子,连是你女朋友都不是。”胖子头也不回的出了办公室,只听见助理亦涵兴奋地尖叫“去桑塔尔湖,那好漂亮的,还有五星级酒店,最重要的是那还有一条神奇的江河,那里……”淳一没有仔细听后面的,继续抽着烟,淳一喜欢这烟雾弥漫在整个房间,然后又逐渐消散,视野逐渐清析……淳一又恍惚中看见了她。

秋天,梧桐树叶落了一地。淳一顺着坡道,往学校走着,不时过往的车辆压碎了梧桐叶,发出清脆的声响。旁边的被带起的风卷了起来,与降落的叶子重击在一起,又悄然降落。秋季运动会如期开幕,所有的同学都集中在巨大的操场上,领导一个接一个的上台发言,职位越高,话越多,“同学们……同学们……”不知道他们讲了多久,只感觉自己头脚站着发麻,他们还是不停。当学生代表上台发言时,淳一眼睛一亮,因为是那女孩,她穿着学生装,咖啡色的学院上衣,白色衬衣,露出西欧卷领,黑色短裙,搭配白色裙边,黑色的发丝被一丝不够的梳成马尾,前面有少许流海。她用娇甜的声音开始发言。

“敬爱的老师们,同学们,大家上午好。我代表高一全体新生在此发言……”不知道过了多久,淳一认真地听着她的每句话,每个词,每一个发音,不知道是她过于紧张,还是因为口音的问题,她发的音,气息短促而有力,往往长段句子,她会巧妙的截成几段讲出。在一阵热烈的鼓掌声中,她结束了发言,但奇怪的是淳一并没听见她的名字。大会结束了,开始了运动会,淳一报了一个5千米长跑,和一个引体向上的团体项目。但这些项目都要明天才进行,所以淳一并未顾及这些,而是去看一个跳高项目,有一个运动员,打破了校记录,赢得了一阵阵欢呼,淳一和几个同学也挤进了圈子,淳一看见那个男生后退几百米,然后发力冲刺,在跳杆处停下,翻越,然后重重的摔在垫子上,当男生越起时,淳一透过那弧度的缝隙看见了,她也看见了淳一。她白皙的脸颊处现了红晕淳一便看着她被同伴拉走了。

周一的上午,淳一将必带的用品放入旅行箱,拿了一瓶朋友送的威士忌,淳一觉得现在,只有这样的烈酒才能让自己安眠了,还有几包香烟,也放入了里面,公司的大巴准时地停在了小区门口,胖子在电话里说“淳一,收拾好没,车已到了。”

淳一收拾好东西,断开了家里电源,上了车,胖子真的带了他的女朋友,简单地打了几句招呼,淳一便坐在了靠中间的位置,临窗。车子拐过出口,沿着绿茵大道往城外的方向驶去。淳一看见亦涵拖着行李箱在路旁招手,她上了车,兴奋地和大家打招呼

“对不起,对不起,来晚了……”她理貌地说着抱歉的话。

“淳一,我可以坐你旁边吗?”

“可以,当然可以。”

“淳一,你知道吗?我们去的那个地方,桑塔尔湖,有很古老的历史了,传说它是由桑塔尔江的河水阻断而形成的。因为所形成的湖很大,湖的深度没有人知道。只知道湖里有怪兽,将周围农舍的牲畜在饮水时,吃掉了,深不见底的湖水吞没了一切。由于桑塔尔湖的种种传说,传得神乎其神。许多旅游公司看到了商机。将桑塔尔湖的片区打造成了5A级度假景区。我一直想去看那个湖,说它美得如同仙境一般,但一直都没有机会去,我要乘着这次机会,好好的享受桑塔尔湖的美景。”亦涵满脸的对桑塔尔湖的期待。淳一听了亦涵的讲诉,但心中却并没有那么对桑塔尔湖的期待。简单地回答亦涵:

“好啊,既然到了桑塔尔湖。那一定要去看看那是一幅怎样的美景。”

车子早已驶出了城市,沿着高速公路,飞驰,窗外的景物快速地向后移动着,群山,人,树木,楼房,车子,人的喧嚣,鸟的鸣叫。都经过窗户,然后逝去。进入休息区,简单地吃了一点饭菜,淳一便点燃一支烟,长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沁入空气。此刻,车辆距离桑蚕尔湖已不远了,再行车40多公里,便可到达目的地。周围是群山环绕,四周是民房,略微有点儿萧索。但空气中透着点寒气,清新,冰凉。如同放了冰块的威士忌,喝起来的感觉。一行人继续驱车赶往目的地。道路并不宽,双行道,但来往的私家车,大巴很多。大都是城里来的,去桑塔尔湖的,还有一些专业科研车队,来对桑塔尔湖作科研项目的。地质研究所,生态环境保护局,等等机构。这么多外地人的涌入,打破了山区生活的宁静,看着路旁的农舍,冒出了炊烟,门口立着农家乐的招排。外地车辆,院子里已停不下来,只有停在路旁的空地上。当地有特色的食材搭上自家养的牲畜。饭菜的香味混着炊烟勾起你我的食欲,和那份对农家生活特殊的感情。

到达酒店时,已经黄昏时刻。落日的余晖已经落在山凹处。半轮夕阳燃红了酒店的上空。酒店坐落在山谷平原,酒店的后面是桑塔尔江。呼啸着流过,冲洗着岸边。进入酒店,大厅是用大理石铺成的,大理石被磨得光采照人,大厅很大,大厅的正上方是几层灯塔堆积成的灯饰。拿了房卡,便匆匆上楼了。亦涵跟在淳一后面。

“淳一,你在几楼。我们好像是一个楼层。我想说的是,明早我来叫你吧,因为你总是晚上喝得很醉,早上起不来的。”

“好啊,我正打算回房间后,喝几杯,然后睡觉,明早又会让你们等我多久。有你叫我,那当然不错。”

“淳一明天我们将要去桑塔尔湖哦,可惜的是,里面路断了,所有人都只能徒步或者骑马进入。可我不会骑马,骑车又很累,你明天骑马,带我可好。”

淳一不好拒绝。并且淳一曾参加过大学的骑束比赛。所以骑马,带一个小女生,应该不是问题。

“好啊,可我骑束不是很好,你摔下马了,可不要怪我哦!”

“好的,明天见。”

淳一出了电梯,刷了房卡。暗红的灯光,与威士忌的颜色照着淳一紧锁的眉头,屋里放着爵士乐,放间的书橱里有几本村上的书《1973的弹子头》,还有几本他的其它著作。翻看着其中几本书,淳一想不出为什么要来这次旅行。以往公司组织的类似的外出活动,淳一都是能推则推,将那空闲的时间沉浸在老电影,最是西部片中度过,对着黑白的画面,品着杯中的威士忌,当然还有烟草。淳一觉得,这是机械的生活停滞时,最好的度过那短暂光影的最好的方式。因为只有那刻,那段光影才是恍惚中的真实短暂,而又可贵。

马匹被牵到淳一的面前,白色的,高大的,纯蒙藏品种。淳一似乎还能看到它未被训化时的桀骜,骑上马,淳一试着转了几圈,感觉骑马时的感受。

“这马怎么样,看着好帅哦。”亦涵穿着如西部牛仔女郎一样,站在不远处,看着这匹白马。

“你最好还是别与我骑它了,它刚才告诉我,它不喜欢你,它只愿与我走。”

“淳一,你放屁,它怎么会喜欢你。你看它一直看着我呢,乖,小白马,姐姐,上来了。不要动哦。”亦涵将手递给淳一“拉我上去啊,愣着干嘛!”

淳一将亦涵拉上马背,便朝着酒店后面的峡谷奔去。虽然路断了,但过往的游客还真不少。有些地质单位甚至扛着笨重的仪器往里走。淳一顺着山路一直往里骑着。亦涵害怕真的摔倒,把淳一的衣服拉得死死的。

“喂,你想勒死我吗?我衣服你拉得太紧了。”

“我很轻地拉的,只是你骑得太快了,我害怕掉下去。”

“看,我们到了”

  淳一与亦涵,所在的位置刚好能看见整个桑塔尔湖。湖水很蓝,蓝得让人畏惧,因为来自对于它的未知。巨大的湖,影响了此片地区的风向。风在这里回璇,荡漾起湖面的涟漪。俯视整个湖面,它如同一面蓝色的黑洞,天空的倒影,山水,都变成了蓝色。淳一的目光陷入那蓝色,跟随着四周的光,影,声,一齐被吞嗜了。淳一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悸动。“她的作品,我知道怎样找到她了。”

“淳一,你怎么了,什么作品,什么她的,我们该回了,天开始下雨了,我们不赶快点,就来不及了,你看着这湖面,发呆了好久哦,你看看,我拍了周围好多美丽的照片哦。”

淳一根本没有听亦涵说什么,骑上马背,让亦涵搂着自己的腰,然后便朝酒店往回赶。淳一一边骑着马,一边想着她。

校展览室里陈列着许多学生的作品。淳一和几个同学对着校展览室的一幅画,发呆似地看着,这幅画是刚送来的,淳一只看见了送画女生的背影,但淳一知道那就是她。淳一看着她走远,消失在人流中,淳一转回头看她送来的那幅画,画的是一个湖,不知道是哪,但水很蓝?画面很美。浅绿色勾底,后用深蓝色配色,层层晕染,晕染出自然条件下水深浅的不同,所呈现的不同颜色。但淳一关注的不是画的本身,而是找寻画的创作者的名字,或有关她的信息。但淳一将画的表面,背面都仔细找了一遍,并未发现任何有用的信息,从展览室出来,淳一沿着食堂下面的小路回寝,这条路是通往宿舍的最短距离的路。而且这条路上,人很少。但淳一很喜欢这条路。顺着青石板所沿长的小路,漫步,闻着栀子花香 ,以及青石板的青绿色,与轻脆的声响。如同贝多芬的自然交响乐第一张所普的曲调一样,静谧,幽静。

淳一与亦涵在大雨将至时赶回了酒店。淳一知道,这个桑塔尔湖与她肯定有种联系。淳一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他回忆起那幅她送来的画,和那幽深的桑塔尔湖,蓝得那样神秘,让淳一对湖与她的联系,越发强烈了。

淳一回到房间,拿出冰镇的威士忌,倒入杯中。喝了一口那冒着寒气的酒,感受舌尖触及时的冰凉。和流入腹中,火辣的感觉。如同冰与火。淳一拿出香烟,点燃,并没有抽,让它记录着此刻流逝的光影,与自己思考的永恒。淳一不知道如何将桑塔尔湖与她的那种联系找出来。淳一思考着应该怎样找到那种,看起来有些荒谬,但又是那样确信一定会有某种联系的,并且淳一觉得这是自己,在这冰冷,麻木,感到压抑的世界中,最有意义的事情,那就是找到她。找出她与之的联系。

淳一恍惚中看见,村上文集的旁边有几本学术期刊。淳一没有开灯,借着月光,饮了一杯酒,在靠窗的位置,阅读。其中一篇是冈村仁次写的,关于桑塔尔江与桑塔尔湖的地质构造和桑塔尔江的流向,的学术论文。发表在当年的地质权威杂志的学术期刊上。是冈村仁次和几个自己带的研究生的共同研究成果。淳一对文中所荐绍桑塔尔湖形成以及河道流向的发现。感到不可思议。

“我与几位研究生在探查桑塔尔湖形成的缘由时,通过地底岩石取层,和核磁共震分析,发现岩石在1890年代出现明显断代,由此可知道,桑塔尔湖形成年代在1890年左右。并且是由桑塔尔江灌入,融化地下岩层,形成地下溶洞和地下河。也就是说桑塔尔湖,是桑塔尔江的地下入口。并且随着年代的推移,桑塔尔湖的面积越来越大。但近一步对桑塔尔江,地下河流向的研究,让人不可思议。我们研究团队利用地质地理研究所的摇感技术对地下河道进行地下堪探,发现桑塔尔江进入地下河后,穿过几个大峡谷,露出表面外,其它的,全在地下运河流动。进入海口,研究团队都以为桑塔尔江会和海水混和,成为大海的一部分,但我借助红外线勘探,和模拟河道图象的过程中。发现桑塔尔江混入海口后,仍保留着原有河道,在计算机超运算的推算下,河道一直沿至日本境内。通过超运算计算机的模拟图象,我敢确定其流向结点是东京某区域。但具体研究,还须回日本进行实地堪测。真是不可思议啊……”

淳一读完冈村仁次博士的研究报告后,他的直觉告诉他,他应该去日本,不管结果怎样,她,一定在日本。

今天是回公司的日子,胖子早早地就来淳一门口。“淳一,起来了,我们该出发了。”

“知道了,我冲个凉,就来。”淳一听着胖子的脚部走远,将水温调到32度,这个温度能使人放松,让水流从头流至脚尖,任水花拍打在结实的胸膛上。淳一感到疑惑,为什么不是亦涵来叫我。淳一整理好衣服,来到亦涵房间门口。“亦涵……亦涵……你不在吗?”淳一敲门,敲了许久,才从里面传出慵懒的声音。“知道了,我再睡会儿,就一会。都怪你,骑马骑那么快,害我腰酸背疼的。”

“我不管你了,你快下楼来。我先吃早餐去了。”

淳一到餐厅时,胖子和几位其他同事已吃完饭了。正坐在休息去,玩着手机。淳一将行李放在一边,自助取餐盘拿出来。然后取了几片三明志,和一杯热牛奶。还有几只火腿。淳一喝了口牛奶,对胖子说。自己不回公司了,淳一告诉胖子,自己想到东京去一段时间。

胖子没有问淳一为什么,但他知道淳一应该有什么心事,出去一趟也好。于是,胖子与几个同事坐上公司的大巴。亦涵刚出电梯便被拽上了车上,亦涵一边看着淳一,一边对胖子说:“别拽我,为什么淳一不与我们一起走啊?”

“淳一要去东京,不回公司了。”

“那译稿怎么办,他还有好大一堆没处理了,再说了,淳一都休假了,作为他的助理,我也只能休假啊!对吧,胖子。”

“公司的事情我知道处理,你也别想着休假。快点上来啊,我们走了。”亦涵隔着车子的舷窗,对淳一招手,告诉淳一早点回来。

淳一回到家里,在电脑上搜索冈村仁次的资料。冈村仁次,地质地理学博士后,曾旅居美国中国……对各地去水质地理环境方面,做了相当多的研究。毕业于东京大学,家住日本东京长崎路中段181号。

淳一喝了口酒,自言自语的对自己说,找到冈村仁次博士,然后了,他又不认识她。就算她对桑塔尔湖感兴趣,也不可能会去研究这么学术的东西吧,如果她真的去了解关于桑塔尔湖的一切,她一定会去拜访对这方面有研究的冈村仁次博士。如果没有,去了解这一切,那我又应如何去找到她呢?淳一将杯中的酒全灌进了嘴里。倒在椅子上睡了,窗户没有关,屋外的风将香烟的味道和酒的香味吹散了,弥漫着的烟雾里,渐渐消失……

操场上,挤满了人,淳一垫着脚,看她。她在讲话,太远了,听不清,淳一隐约听见她在说什么。

“恍惚中逝去的不仅是光影,更重要的是,逝去的是我们的年华。所以,在这易恍忽逝去的时代,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才是最好的办法。我们不是为了生存而存在,我们不是为了后来的后来作打算,我们要做的是,此刻我们应当为了自己所坚持的而坚持,为了真正想要做的事而奋斗。我们不是为了适应功利驱动的世界而活着,我们是为了自己而活。自己的执着而活。”淳一想看清她的容貌,努力往前挤,不顾他人的阻拦谩骂,想听清她的声音,一步步靠近,但那声音越来越模糊,她的面貌也越来越远,越不清析,最后四周一片黑暗,所有的声音嘎然而止,光也不见了踪迹,淳一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风吹在身上,凉嗖嗖地触感,以及酒与烟的味道传入鼻腔。

淳一醒来了,发现自己还在沙发上,天已经亮了,酒撒了一地,烟头四处都是。淳一想着那句话,恍惚中逝去的不仅仅是光影,更是自己的生命。那她一定会做她想做的事,她的那幅画,便暗示着她想寻找那蓝色背后的神秘。

淳一整理了物品,便赶往机场。机场很冷清,只有三三两两的几个旅客,其他的是机场工作人员。由于下过雨,许多班次都延机了。淳一坐在候客区抽了一支又一支的烟,淳一想着,到了东京,自己应先找旅店住下,还是直接先去冈村仁次博士的家,但我这样冒然打扰,会不会有失礼冒。要不去博士东京大学所供职的教授办公室去拜访他,这样我就能以学生的身份,问他关于她的消息,淳一打定主意,猛吸了一口烟,吐出烟圈,在大厅里一环一环的。这时,广播通知,前往东京的旅客请注意,飞往东京的f8321次航班即将起飞,请旅客们检票登机。淳一上了飞机,便睡着了。

醒来时,透过舷窗,窗外已经黑了,飞机已开始降落。淳一出了机场,打了一辆出租车,便将行李放在后备箱中。

“你是中国人吧,你要去哪?看你刚下飞机,也没人接你,应该去旅店吧!我知道一家环境还不错,而且价格也实惠。最重要的是,酒店附近便有一家特别有名的米其林寿司店,是由顶顶大名的德川大师的徒弟德川一郎掌店的。”

“那好吧,就带我去那家酒店吧,我初次到日本,想来体验,寿司,富士山,樱花,以及神社等有日本特色的文化。”

在与司机闲聊的过程中,车已拐过了几个路口,到了酒店门口。街道上,来往前行人,日本的鼓声,和神社祈福的舞蹈。女子穿着和服,挽着穿着西式正装的男子,经过摆着小饰品,小吃,挂着写有平假字的灯笼。熙熙攘攘,灯红酒绿。这是日本留给淳一的第一印象。

淳一对司机说完谢谢后,取下行李,径直走入大厅。开好房间,向店主所要了一瓶日本清酒,便进了自己的房间。房间不是很大,但布置的很精细,简单。淳一将靴脱了,像日本人一样,盘腿坐在桌旁,取出酒杯。是瓷器的,并且勾勒着青花。淳一将酒倒入杯中,一饮而尽。从没想过,清酒居然也会如此之烈,不愧是日本本土的清酒啊,淳一并未饮多少,因为明日自己要早起,去拜访冈村仁次教授,总不能醉醺醺地去吧。见了他,应该怎样问他关于她的消息。会不会有失冒昧,万一教授不知道,该怎么办?淳一虽然想想清楚这些问题,但困意已袭来。喝完最后一杯,淳一便沉沉地睡去,屋里弥漫着樱花淡淡地香味。

淳一醒来时,已经快近中午了,简单洗漱了一下,便搭乘东京的电车,赶往东京大学,电车是老式的,有点复古的感觉,而且用的铁规,还是上世纪的,车上并没有多少人,因为年轻人都嫌它太慢了,大多赶乘地铁。车上,只有一些观光客,或打发时间,想要观光这东京的都市,看着人来人往,高大建筑逐渐消失在身后,与旁边的车流擦肩而过。一种置身世外,冷眼旁观世事百态,的老庄思想犹然而生。坐在车厢,在这个空间,能感受到风的静静流动,聆听得到时间逝去的声音。

淳一坐在电车最后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思绪不由控制的乱飞。不知道什么时候,旁边空位上已经有人了,是一个穿着东京大学学院服的女生。

“你好,我叫淳一,你是东京大学的学生吗?”淳一感觉自己打招呼的方式很傻,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淳一感觉很尴尬。幸好女生不在意。微笑着回答淳一:“是的,你好,我叫桐诚。”

“桐诚,是梧桐的桐,诚应是诚实的诚吧!对吗?”

“对,你是第一个没有说是铜城铁壁的铜城。”

“我的名字也很特别,大家听到我的名字,都以为我是日本人。”

“你是中国来的吗?我也是,我是留学生,在东京大学地理地质学院,专攻水域河道方面的研究。”

淳一没有想到面前的这个可爱女孩是中国人。她的肤色略黑,脸型有些圆,但微笑起来很迷人。说话的声音很有韵味。而且她是地质地理学院的,冈村仁次教授应该也在这个学院,也许她认识冈村仁次教授,可以通过她的引荐去见教授,这样就可以避免唐突,和有失礼冒。

“我到日本来,是为了找一位地质学方面的教授,问一些问题。”

“我们学院教授,应该可以解决你的问题。你可以和我一起去东京大学,我正好下午有一节地质地理学课,你和我一起去上,上完后,我们就可以去请教了。”

“这样可以吗?我能与你一起去上课吗?”

“可以的,怎么不可以。”

淳一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答应了。因为自己想不出来更好的方式了。

桐诚带着淳一下了电车,在街口买了两杯饮料。“那,喝吧,这是用樱花浸泡的水做的,你闻,还有樱花的味道。”淳一接过饮料,是用木质的杯子装的,上面还绘有源氏物语中的名画。“闻着确实有樱花的味道,这材质也应该是樱花木吧!”桐诚微笑着,对淳一竖起大拇指“真有你的,这你也能猜到。”

“过奖了,我只是随意猜的。”

“你饿了吗?,要不我们先一起吃个饭,然后再去学院吧!现在还早,我的课还有好长时间才开始呢。”

淳一是感觉有些饿了,因为睡到中午才起来,到现在几个小时了,什么也没吃。“那我们去吃寿司吧,我已经好久没吃正宗的寿司了,平时都是自己做的,一点也不正宗。”

“好啊,我们去吃寿司,正好我知道附近有家寿司店,只听说非常好吃,但自己从来没去过。正好今天去尝一尝,是不是真的那样好吃。”

桐诚带着淳一穿过一条繁华的街道。然后进入一个深巷中,巷子很深,一般人都不会想到这样的深巷中会有寿司店。桐诚带着淳一一边往深巷里走,一边对着身边的淳一说着关于这家寿司店的种种传说。这家寿司店,用的是富士山下的樱花上的水露蒸的米饭,而且米也必须是富士山下雪水灌溉的稻田里的米。这样蒸出的米饭不仅有樱花的香味,而且颗粒饱满,富有嚼劲。是做寿司的上等食材。巷子很静,只有桐诚的声音,和走路的声音,一般的民宅,门都锁上的,而且这些建筑都很旧的,有可能故意复古,吸引游客,也有可能本来就很旧了。有点像北京四合院的巷子。在前面,淳一看见了一个日式的灯笼,上面用平假字写着“心谊彼寿司店”淳一看着寿司店的名字,并不知道什么意思。

“到了,进去吧。”淳一被桐诚拉着进了寿司店,虽然外面很冷清,但寿司店里已有了很多人了,许多人还在等待。淳一也被桐诚拉到一旁的座位上坐着,等待。等待的人,桌上都会放上一瓶清酒,和几个杯子。让客人们,边喝边等。淳一拿过清酒,先为桐诚倒一杯,在为自己倒一杯。然后淳一自己先喝了一口。对桐诚说,这酒不烈,喝吧。

据了解,这家店主,名叫岩俊二郎。店里,只有他和她的妻子打理。但妻子只负责迎客与收拾餐具,而他则负责寿司从取材到制作,整个过程都由他亲自负责。淳一看着岩俊二郎将新鲜的食材小心处理。一丝不苟地进行着做寿司的每一道工序。最后用紫菜包好后,让妻子给客人送过去,他的妻子美惠子总保持着微笑,客人进门,威笑着迎客,为客人送寿司时,微笑着请客人慢用。淳一很羡慕这样的生活。也想着她会是一个怎样的女孩。淳一一直不知道为什么要寻找她,就因为高中时第一次相遇的那份悸动吗?还是为了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逃离那自己厌倦的生活。还是那一切通通是借口,只是想要与她一起过这简单的生活。这样的生活,才是最真实,最有意义的,才是抵制恍忽的最好方式。淳一不知道,也不想再去想了,不管茵为什么,至少自己在寻找她的过程中,是真实活着的。而我要的便是这种真实,而不是最后的结果。淳一将杯中的酒干尽,从那样的思绪中解脱了出来。

美惠子来到我们面前,但只上了一份寿司。她一边说着抱歉,一边告诉我们,对于我们这种年轻男女到这来,都是男方为女方做。不再由店主提供。看着我们满脸的疑惑。美惠子继续对我们说:“这是我们店的传统,是由我想出来的,我的丈夫岩俊二郎也支持,所以这便成了我店的传统。在我年轻时,我也特别爱吃寿司。那时岩俊二郎还在学习做寿司的技艺。我也常到他们店里去吃,因为学习寿司的前十年,徒弟是不能出师的,也就是不能做寿司的。但岩俊二郎,他喜欢我,便在打炀后,为我做寿司,我清楚的记得,他用最新鲜的米饭和食材为我做的,并且还加了樱花在里面,樱花象征了爱情与不离不弃。那是我吃过所有寿司中,最难忘的味道,也是最好吃,最美丽的樱花寿司。所以对于年轻的一男一女到我们店,都要男方为女方做樱花寿司。如果是情侣,这是为男方向女方表达不离不弃,一生只爱你的誓言。如果不是,这是为男方向女方表达爱意的一种方式,或者是店主的一种期望。不管是什么,既然来了,就为她做吧!你们很般配哦!”

淳一不知道说什么,但总不能让桐诚饿着吧。淳一正准备起身前往厨房,桐诚叫住淳一说:“你愿意为我做啊?”淳一对桐诚微笑了一下,便进了厨房,留下桐诚捂着她发烫的脸颊。

进了厨房,岩俊二郎做出请的姿势,然后微笑着对淳一讲了樱花寿司的大致做法。

“祝你好运,年轻人,若做好了,那女孩的心也就属于你了。”岩俊二郎说完,便转身出去了,留下淳一独自待在厨房里,厨房没有隔板,外面的人能清楚的看到淳一做寿司的整个过程,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桐诚。当淳一与桐诚目光相遇,淳一居然还有些紧张,桐诚好像看出了淳一的紧张忍不住笑了出来。

淳一将米饭盛入木质的容器中,据说这样的容器能保持米粒的鲜度。又将鱼子酱挤了几滴在米饭上,混匀备用。然后将紫菜铺开在竹制卷筒上将米饭铺匀在紫菜上,加上樱花酱,卷起来,切盘。淳一闻了一下,自己所做的寿司,然后满意地送给桐诚,桐诚看见淳一做完后,走了过来。他越是靠近,自己的心跳越是加速。

“桐诚,吃吧,尝一下味道怎么样。桐诚……怎么了”

“没事,没事,味道很不错,米饭很鲜,还有鱼子酱混合着樱花的味道。如果你是岩俊二郎大师的徒弟话,你就能出师了。”

“过奖了,是这的食材新鲜,所以才可以呈现这样的美味。”

“那我们走吧,还有一个小时就要上课了。”

“好,我们去向岩俊二郎夫妇道个别,就走。”淳一和桐诚向岩俊二郎夫妇道别,并夸赞他们的食材很新鲜。岩俊二郎夫妇只对着淳一他们微笑,并对淳一说:“她是个好女孩,好好把握我们给你的机会,以后常来吧,再见。”

淳一不知道怎样回答,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声,便道别,带着桐诚出了巷子,穿过繁华的街道,便到了东京大学门口,这是一所全世界顶尖级的大学之一,也是日本最好的大学。历史悠久。大门入口处是西式的歌特式建筑,墙体的主体颜色是褐色,下面是灰色。因为年代很久了,墙体已经斑驳了。桐诚和淳一进入大学,穿过几座建筑,匆匆跑往教授楼,大厅里的座位已经被占满了,淳一和桐诚只能坐在教室的最后,同系的许多认识桐诚的同学都在向桐诚打招呼,一边看着淳一,说淳一是桐诚的小男友,桐诚脸绯红的拉着淳一坐在最后。坐下来后教授便开始点名了,点了一半,就不点了,教授开了个玩笑,便开始了授课。淳一依希还能听到桐诚的心跳声,脸上的红晕正一点点消失。

“看什么看,都怪你,害我被他们取笑,哼。”

“别生气嘛,你好好跟同学解释一下不就好了。你告诉我,那个教授是不是冈村仁次教授啊?”

“不是,这位是川齐一郎教授,也是位学界泰斗的人物,你有什么问题,问他就可以了。”

“那冈村仁次教授在哪?我的问题只有他能解决的。”

桐诚看着淳一,久久不能说话,因为她看着淳一眉头紧皱,表情严肃,这个冈村仁次教授,对于他来说,肯定很重要。

“他……冈村仁次教授,在一次科研实地考察中……遇难了。”

淳一抓住桐诚的肩膀摇晃着桐诚,“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告诉我,这是真的吗?”

“你弄疼我了,淳一,淳一,你怎么了,看着我,告诉我怎么了。”

教室的所有人都转过头看着他们两个,淳一感到失去了某种东西,但又不知道是什么,只感觉到自己回到了最初开始这一切的时候,恍惚感席卷了一切,吞噬了一切。淳一看着出口的光,朝着光亮的地方奔去。桐诚追着淳一也跑了出去,留下教室里的人的惊讶与起哄。在教授的镇压下,才恢复安静。

淳一跑了出去,直到听到桐诚的呼喊,才停了下来,桐诚气喘嘘嘘地跑到淳一面前,便被淳一一下子搂入怀中,桐诚惊呆了,不知道淳一是要做什么,淳一看着脸绯红的桐诚,在她还在惊讶中吻了她,她瞪大眼睛,呼吸已经停滞,只有心跳声见证了这一刻的梦幻。淳一放开桐诚,然后在樱花树旁的长椅上坐下,拂去椅子上另一侧的樱花,示意桐诚坐在他的旁边,桐诚还在惊讶中没有回过神,呆呆地坐在淳一旁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淳一首先开口了。

“我一直在寻找一个女孩,梦中的。或者是高中时期第一次悸动的那个女孩,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找她,我丢下工作,丢下往常日复一日的平凡地,让人压抑的生活。我感受到,并且相信寻找她,才是我人生的意义,而不是那样不知道为什么而活着,恍惚中消逝自己的时光。所以在冥冥中,我发现她对桑塔尔湖的兴趣,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她的地址,而这是我唯一的线索。从她高中时期一次演讲中我知道,她一定会去探究桑塔尔湖的秘密。所以我也尝试着去了解关于它的一切,也许便会发现她的踪迹。所以我才到日本,冈村仁次教授是唯一研究桑塔尔湖方面的权威专家,那她也一定会来拜访冈村仁次教授,但没想到,冈村仁次教授去逝了,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那你吻我,是为了证明你还活着,而不是因为你喜欢我,对吧!冈村仁次教授确实去逝了,但他还有一个女儿,叫纯美子。住在长崎路181号,你去拜访她,也许那会找到你要的线索。”

淳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吻她,也许真的是因为想要证明自己还活着,或者是其他某种原因吧!桐诚看着淳一久久不语,桐诚站起身来,转身离去,淳一看着她的背影,在夜色中渐行渐远,直到最后,被黑夜吞嗜。樱花悄然落下,落在她坐过的地方,空白被樱花覆盖,泪水浸润了花瓣。

淳一回到酒店,让香烟和清酒,度过这慢慢长夜,在微醉中,淳一回忆起了最后一次遇见她的情景。

那是一个秋天,淳一拉着行李箱,准备离校,落叶将道路铺了厚厚的一层。从上面经过,发出清脆的响声。同学们放寒假的喜悦,欢呼声,在满是秋风与落叶中回荡。淳一,一边等着同学,一边搓着手,将毛衣的领子,竖起来。抵御着寒冷。淳一看见她从女生宿舍出来,穿了一件很时髦的深色呢子大衣,戴着白色围巾。从淳一眼前经过,淳一的目光,一直看着她消失在视线中以外。直到同学拍了淳一一下,淳一才回过神。自从那次相遇后,淳一,再也没见过她。淳一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办。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明天去拜访纯美子小姐,也许能从她那里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如果没有了,淳一不知道,也不想去想。

天很快就亮了,淳一换了套衣服,准备了一点礼物,便搭乘电车,去纯美子家里。电车的样子,与昨天的没有什么差边,淳一照例坐在了电车的最后,靠窗的位置,但旁边的位置一直空着,没有人来。淳一想起了桐诚,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她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和我为什么吻了她。看着窗外,在眼前转瞬即逝的景像,内心如同暴风雨般,心绪起伏着。

淳一在长崎路站下了车,提上自己为纯美子准备的礼物,里面是一份羊毛披肩。不知道纯美子喜不喜欢,但淳一确实不知道该送什么好了,淳一一般给女孩送礼物,都会送什么披肩,什么围巾,每次淳一送这些,给对方,对方都会很高兴。所以淳一为纯美子准备的礼物,也是一份女式披肩。淳一走过街道,便看见了181号的字牌。字牌被墙角长出的藤蔓遮住了,不仔细看,也许还发现不了,眼前的这座建筑,感觉像90年代的,老式的,西洋建筑风格,只有三层楼高,下面是一个日式的庭院,周围用砖墙围住了。淳一按想了门铃,里面出来了一个中年妇女模样的日本太太。“先生,请问你找谁?”

“请问这是纯美子小姐家吗?我是淳一,冈村仁次教授的学生,来找纯美子小姐。”淳一不知道以什么身份去见纯美子小姐合式,只好以冈村仁次教授的学生去见她,淳一感觉,这样才不会有失礼节。

“先生请进,我家小姐在屋里。”

淳一跟随老妇人进入院子,上了阁楼,纯美子正在沏茶,学习茶艺,纯美子小姐穿着传统的日式和服,淡蓝色,碎花樱花的层面,有着丝绸的质感,房间里燃着沉香,一旁放着古筝。

“先生请坐,不知道先生有何事。”

“纯美子小姐,我冒然拜访,是为了了解一个有关你父亲冈村仁次教授,关于桑塔尔湖的信息。”

“我父亲在一次实地考察中遇难,他关于桑塔尔湖的研究,大多已学术论文的方式发表在地质地理协会的科学期刊上了。想必你也了解过了,还有的未公布的信息以及资料,我们都放于他在富士山下的研究所里。如果你想了解,也只有前去研究所去找你想要知道的信息。”

“我可以进入研究所吗?据我了解,冈村仁次教授的研究所已经被关闭了。我没有办法进去的。”

“这,我当然知道,所以你今晚就在这休息吧,明天一早,我陪你一起去。”

“真的吗?那真是太感谢了,对了,这是我为小姐备的一份薄礼。希望小姐能够喜欢。”

“不用小姐,小姐的叫了,就叫我纯美子吧,我就叫你淳一吧!今天时候不早了,等阿姨做好了晚饭,我们吃了,就早点休息。明天要前往富士山,研究院就在富士山下的神社旁,但我们只能徒步才能到达那里。所以会很辛苦的。”

“好吧,纯美子,很好听的名字。辛苦,没事的,但,因为我的事,让你亲自去一趟,感觉很过意不去。”

“没事的,父亲去逝后,我再也没去过他的研究院了,在出事那天上午,我去劝告他不要去,但他告诉我,研究的突破口,他必须去东京塔下面的暗河去实地考察。因为水情情况不稳定,随时都有可能暗河暴涨的情况,但他却坚持要去,并告诉我他不能再等了,他说他观察了好几个月,这一次是最好的时机,本来他也担心可能会发生意外,但实地调查,需要测量很多数据,他一个人是不行的,只好与研究团队中的骨干成员一起去。在临走时,他紧紧地抱着我,对我说‘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敢带他们下去,就一定会将他们带出来的,你看,他们大多年龄和你一样,其中一个女孩,还与你同岁,她是东大的留学生,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所以做了我的研究员。我对他们,就像对我孩子一样,我不会让他们出现意外的,别哭,相信爸爸吧,我们研究了这么多年,马上就有结果了。好孩子,不哭,爸爸爱你。’自从那一别,我再也见不到他了,我恨他,因为他是骗子,他说过他会回来的,他说过他会回来的……”

淳一看着伤心的纯美子,抽泣着,淳一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慰她,只能抱着她,对她说:“没事的,我们总会失去一些东西,这些也许是物质的或者精神的,我们总会失去,那些让我们视为是最珍贵的东西,但不管失去的是什么,我们所做的,便是勇敢去面对,好好地继续我们的生活,继续做我们依然做着的,或改变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这才是失去的,给予 我们的感悟,逝去的,给予我们所需要珍惜的。所以忘掉恨,忘掉不应有的,做自己现在能做的,想做的,就好了。”

“淳一,谢谢你,早点睡吧,晚安。”

富士山下,一片樱花,烂漫。刚下过雨,花瓣,青草,都还残留着雨过的痕迹,人很少,可能太早的缘故,也有可能是这,些许有些荒凉。破碎的青石板所铺成的小径,杂草丛生。淳一拉着淳美子度过一座跨过小溪的石桥。然后继续前行。

“淳一,我们休息一会吧,我们穿过这片樱林,还要徒步攀上石梯。然后才可以从那里到达研究所。”

“你爸爸为什么要将研究院设在这样荒郊野岭的山外啊?这样自己出行不便,而且也不利于与外界联系的。”

“当初他也想到过这种情况,但他发现地下河的异常点就在研究院所处的地理位置。所以为了更好的随时检测相关数据,便把这里作为了研究院的选址。”

“冈村仁次教授真的是为了研究,什么都愿意去做啊!”

“他就是固执,只认为他做的决定是正确的,万无一失的,从不听从他人的劝告。”

“不要再去评判他的对与错了……我们走吧,时间不早了。”

淳一他们在黄昏来临前,到达了目的地。研究所就在一座古老的神社后面。整个建筑群坐落在一个很深的山谷中周围是很高的山,抬头还能看见富士山的山顶。积雪闪耀着夕阳的余晖。

研究院已荒废了很多年了,推开木质的大门,地板,裂缝里长出了许多的杂草。门上的灰尘落在了淳一的肩膀上。如同告知时间流过的痕迹。

“小心点……”纯美子一下子扑向淳一,原来是一只野猫从纯美子打开的房间里钻出来。淳一带着纯美子进入房间,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各种文件资料,墙上还有着勘探时照的合照,淳一取下相框,拂去灰尘,在一排人中,淳一看见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抚摸她的脸,是她吗?真的是她吗?淳一蹲下身子,依靠着墙柜,淳一不敢相信照片上的中国女孩是她。自己一直苦苦地寻找的那个女孩,自己在梦中几次回忆的她……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这个女孩,我还不曾知道她的名字,她的喜好,她微笑背后真实的她是怎样的。但一切都不曾,有机会了。能做的,只有记住曾经相遇的瞬间的记忆,只有那份目光相遇时的悸动。能做的……

纯美子看着淳一对着照片自言自语,泪水滴答滴答地打在照片上,浸湿了相片,纯美子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他,也不知道淳一想找寻什么样的信息,她想,也许那就是答案吧,她独自出去,将野外自助的技能全用上了,才生燃了火。然后自己便做在火边睡着了,身边放着有关父亲对于桑塔尔湖研究的资料,以及一张桑塔尔湖的画,他想也许是父亲画的,这些资料或许对淳一有用,所以,整齐的摆放在身边。

淳一从悲痛中醒来后,才想起纯美子来,他从房间里出来,看见火已经熄了,只剩下一堆灰烬。纯美子披着淳一送给她的披肩,睡得很香,她的身旁有一大堆冈村仁次教授的,关于桑塔尔湖的研究资料,在翻阅这些资料的时候,淳一注意到纯美子身旁的画,淳一捡起来,看着它,如高中时的那幅画一模一样。桑塔尔湖的蓝,蓝色,蕴含了多少神秘,蓝得那样深,那样认人无法捉摸,但又抑制不住的冲动想要了解它。

在纯美子向神社祭奠完后,淳一便带纯美子返回了城里,淳一只带走了那幅画,其它的都留在了原来的地方

“纯美子,我打算回国了,冈村仁次教授那里,我想我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在我走之前,我希望你能帮我转交一封信,可以吗?”

“淳一,你真的要走了吗?你不能留在日本,继续父亲的研究吗?信我可以帮你转交了,但我更希望你能留在日本,继续对桑塔尔湖的研究,我将会尽力协助你的。”

“不了,我要回国去,我不知道原因,也许我是想我过去的生活,过去的朋友了。但又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该回去,但我应跟随心的指引。该回了。”淳一回到旅店,开始给桐诚写信。

桐诚,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回国了。也许你还在生我的气,还在为我不知道缘由地去吻你,而感到委屈。但我真的很抱歉,未曾告诉你,我内心真实的感受,但,我却不知道发生的,我是否应去遵循……我曾告诉过你,我一直在追寻梦中记忆的她,不知道名字,不知道地址,不知道有关她的一切,但却相信,寻找她,是自己的意义所在,不想在过着日复一日单调麻木的生活了,不想再被压制着,压抑着度过此生,不想只有在烟与酒的梦幻中,短暂地清析地看见真正的自己,真正思考的自己。在寻找她的过程,我摆脱了这一切,我体会到了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快乐,与认识真正自己的兴奋。吻你时,是,我为了证明我还活着,但我能感受到心的跳动,对你的悸动,但我不敢去承认这一切,因为怕自己停下寻她的步伐,害怕自己重新回到过去,重新回到那样的生活中去……如今,她已消失了,从我的生活中彻头彻尾的消失了,如果没有目光相遇的那一刻,也许她就一直不曾在我的生命里存在过。我不知道没有她,我接下来应怎样做,我也不知道是否应该去见你,但我想到的最好方式,便是用这封信告诉你,我所想让你知道的真实。那份樱花寿司,是我做过最认真的寿司。东京大学那长椅旁的樱花是最美的樱花。有你在的东京,我会常回来的。淳一。

淳一写完信后,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夜晚的东京,在黑夜的笼罩下,十分迷人,头顶的星空,如黑色的幕布上点缀的闪耀的钻石,在目光所及之处,闪耀着耀眼的光茫。晚风带着樱花的芬芳,混合着富士山雪的寒冷,沁入了肌肤,在昏醉在,看见了她,模糊的影像慢慢消失,直至不见,她也许再也不会回到我的梦中了……

淳一将信封好,放入了几片樱花花瓣在信封内。写了几句祝福的话语,便转交给了纯美子。

“淳一是转交给东京大学,我父亲所在院系的桐诚小姐吗?”

“是的,她是地质地理系的,她应该认识你的。”

“那好吧,我会亲自转交给她的,你和她的关系不一般吧!”

“没有,只是偶然认识的女孩。那就拜拖你了,纯美子小姐。”

淳一告别了纯美子小姐后,便搭乘飞机回国了。淳一没有告诉胖子他们,自己回来了。

一切都还如从前一样,只是门口的邮寄箱里装满了这段时间未看的报纸。有些还落在了地上,被风吹走了,或者被捡废纸的大爷捡走了,打开门,一股熟悉的味道拥抱着淳一,那是威士忌与红酒的味道,淳一将地窖中存的红酒混入加入冰块的威士忌中,好好的闻了闻,晃了几下,便一口干了。久违的味道。

淳一将行李箱中的衣物一件件的取出,放在最下面的,是自己精心,用樱木盒子装的,那幅画。淳一将它拿在手里,看了看,又放在书房的书桌上。看着那蓝色的,神秘的桑塔尔湖,想起了她,那幅高中时同样的这样的画,淳一记不得自己有多少次,在遇见她非常少的机会里想向她,问她的名字,但很多次都欲要说出口,却没能说出来。此次,去了日本,经历了那么多,却最后仍没得到她姓什么,名什么。

电话铃声打断了淳一的思绪,淳一接起电话,对面传来胖子的声音,还有亦涵的声音,很吵,也许在聚会吧。

“淳一,是不是回国了,怎么也不给兄弟我说一声,你提前告诉我,我们也好早点来接你啊!你知道你小子,跑了的这段时间,我和亦涵有多累吗?为了帮你做你的工作,我们都要少睡几个小时,记得请课哦。”

“谢谢你们了,我只是有些累了,所以想早点回来。”

“那明天可不可以来上班,若是不行,就先休息几天吧,公司的事有哥我呢。”

“不了,我可以来。”

“那好吧,早点休息吧,明天开始工作了。前段时间,你有心事,出去外面,挺好的,既然回来了,就准备好,好好开始,继续着自己的生活,平庸也罢,有无意义也罢,最重要,继续着你无法改变的生活,也许人生就是如此,冥冥之中,一切注定。”

“好,我知道了。”淳一放下电话,将画拿在手中,口中重复着胖子说的话:

冥冥之中,一切都注定了,注定了我不能再见到你,知道你。

淳一抚摸着手中的画,对着她说:你好吗……你的名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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