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这一生(八)

母亲这一生的大半辈子都是在操劳,贫穷与困苦中走过的,没有锦衣玉食,没有花前月下,有的只是炎炎烈日下的挥汗如雨,冰天雪地的跌跌撞撞。母亲不过是个柔弱的女人,却像个男人一样地活着,用尽她所有的挣扎与气力支撑着我们的成长。

图片发自简书App

母亲在她这一生的走过中有着太多的难太多的痛。在与父亲半辈子的打斗中,母亲总是默默地流着泪,为了我们能吃饱穿暖过更好一点的日子母亲受尽了别人的白眼。

母亲的脾气算不上很好,但在两个嫂子面前母亲却极力地做到了忍气吞声。哥哥嫂子们因为家庭琐事发生纷争,盛怒之下的嫂子们难免会捎带着母亲和父亲的祖宗十八代骂个遍,每每这时,母亲总是会一边大声数落着哥哥们的不是,一边将嫂子们劝开对她们说尽温言软语。而背地里母亲却会习惯性地长叹一口气,说上一句,只要他们夫妻好,我吃点亏没关系,母亲的这句话, 也可堪称是她人生道路上的经典座右铭之一。

母亲的每一步都走得艰难,但母亲却从来没有对生活绝望过,母亲自始至终都在脚踏实地向前走,依循着她的那句“人争一口气”的指引。母亲总是在人前大声地说着话爽朗地笑着,却极少显露自己内心的脆弱,难过与焦虑。母亲说再苦再难也要自己挺着,为自己争口硬气,能不求人就尽量不求人,虽然母亲为了我们没少求人。

母亲虽然没读多少书,但她思想开明,算得上有见识,身边也颇有几个聊得来的闺密好友,手头困难时,没少得那几个闺密的帮衬。在我的记忆中,母亲交往的几个朋友都是比较聪明,通情达理的女人,其中有一个我们称呼莲姑姑的女人,从母亲二十岁开始来往到五十多岁,她们之间友谊的长久,那种难能可贵的推心置腹的交往令我如今想来都觉得艳羡不已。

而在家里,母亲是我们整个家庭关系的纽带。我们兄妹遇上什么事,会习惯性地找母亲说道,听取她的意见,而母亲也总能安抚我们举棋不定的心,给我们恰如其分的解决方法。我们兄妹是极具恋母情结的,尤其是我和二哥。因为我和二哥结婚都晚,跟母亲一块生活的时间相对更长,心里对母亲的依赖自然更深了许多。偶尔地,母亲去姨妈或是表姐家住上一晚,我们总会故作冷漠地冲父亲说上一句,住在别人家有什么好的,在家不是更自在。其实,我们心里只是觉得母亲不在家,就如同冬天里没火烤一样没地可待。

母亲这一生如同大多数跟她生活在同一年代的中国农村女人一样,普通得不值一提,母亲的重要性不过是相对于我们兄妹和父亲而言。我不知道,大哥和二哥是怎么来认为母亲的,但母亲在我的个人感情里怎么着都是最最无私而伟大的。

曾经,母亲是我们的世界,如今,我们是母亲的世界。曾经母亲的世界有过诸多阴冷,如今,我希望母亲的世界能进驻更多一点的阳光,来自我们投射的阳光。

我希望母亲垂暮之年的生活有健康,有我们,有父亲的相伴,有笑声,有麻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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