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人生路上的伙伴(二)

十五岁买的缝纫机,十六岁进的五金厂。但还是天天下班后与缝纫机为伴。一年后一般的衣服基本都会自己裁,自己做了。当时只有年老的人还穿中式服装,中装师傅越来越稀少。当时村里只有一个中装师傳,但年岁已高,都七十多岁了,生意忙得来不及做。他在村里开的缝纫小店里做。他知道我会做中式服装。一直希望我到他那里去做中式服装,接他的班。可我五金厂做得好好的,体弱多病的我,产量却最高,年终工资给我也最高。再说,虽然我天天加忙做服装,但对这门手艺一直不欢喜,太精细了,我喜欢干爽一点的活。后来他向村支书提出了几次,领导找我做我工作,最后我只能妥协了,离开了我喜欢的工作岗位,成了专职的裁缝了。

虽然我不喜欢这工作,但和村民们接触多了,大家都高兴来我店里做,有空都会坐下聊聊家长里短。老老小小有烦心事都愿意来向我倾诉,几年下来朋友结交了不少。后来我承包了,收入也可以,小孩没人带时,我也可以带到店里,所以很实惠。

可是我边上的小学校长,却接连几次来动员我去他小学教书。我一直拒绝他,一来当老师我不够资格,二来老师收入太少,我造房子,生小孩欠下的债还急着要还清。老公是高中老师,工资也很低,两个人教师绝对不行的。但校长是我读小学时的老师,再加上再三请求,实在缺师资。我又一次妥协了,但我有个要求,叫他尽快找人,找到了人马上把我换下,校长同意了。

可教了好长时间,校长不提找人之事,我只能去找他了,可他说,你接任后,班级统考名次上去了,教得好好的干吗一定要走?这工作难道不是你一直的梦想吗?干吗把钱看得这么重,你将来会后悔的。是呀,从小有个教书梦想,可梦想和现实有冲突,你是我一直尊敬的老师,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我不能把欠人家的钱拖着不还。在我的坚持下,校长终于找到人替代了我。我又回到了小店。为了还清债务我只能拼命干我不喜欢的干作。

这样过了些时候,突然有一天,支书来找我谈话。他说想安排一个刚入伍的新兵母亲到乡服装厂去,可人家厂长嫌她没干过这活,不接收,但提出如果带上我一起去,他就接收她。因为平时我一直去服装厂玩,里边有好几个朋友,平时晚上一起去做出门工的,一旦遇到老人去世,中装都不会做的,每次都要拉上我去的,所以厂里上下都很熟的。真是又给我出了个难题。我要是不同意去,变成坏了人家好事。当时想进乡办企业可是很难的。而且对方提出,只要我去就收她。支书又说,这女的可是副乡长姑姑,你可得帮我个忙。我只能又一次妥协了,同意去乡办服装厂。

下班回到家,我去了远房堂妹家,她是服装厂老职工,我谈及此事,她劝我别去。她说里边都是老职工,资格都很老,喜欢欺生人。好多人进去后都受不了,哭鼻的人很多。手艺人当学徒是很苦的,这我信,但我坚信,我是不可能鼻子的。我反而坚定了去的决心。就这样,我成了服装厂的新人员,开始了新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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