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夜来客》:一个老奶奶的那些秘密


       


                                         

德国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君特·格拉斯在他的作品《铁皮鼓》中,就用倒叙的形式从宏观的角度批判了二战期间的德国那个法西斯主义疯狂的社会,而作者塑造的奥斯卡形象无疑就是表现出了不同流合污的真善美形象。而值得注意的是,铁皮鼓这种物品的象征意义也是十分回应小说主题的,铁皮鼓象征的是德意志民族从疯狂到反思的心路历程,表达了人们对战争的谴责反抗和对和平的渴望和呼唤。

无独有偶,德国的二战后的文学,似乎以这种物品的象征主义的作品也是十分受到作者和读者的欢迎的。这不,在著名的德国悬疑侦探小说家英格丽特·诺尔的的笔下的作品中也延续这种物品象征主义去表达一种从微观上的个体化的追求世俗自由的小说。这里说的就是《冷夜来客》,作者也是用名为胡尔达的玩具娃娃为小说线索的载体,去象征地表达了二战期间关于女性追求世俗爱情和人生的故事,而又因为此小说悬疑小说,胡尔达玩具娃娃不仅寄托着一种主人公自我惩罚和自我救赎解脱的象征载体,更是也为大家在小说中的悬疑问题上得到解决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首先,这部长篇悬疑小说大概讲述的是八十三岁的独居老人夏洛特即将迎来自己昔日的情人冷来来访,到访者是夏洛特同样老迈的姐夫胡戈,目的是揭开40多年的关于爱和罪的秘密。作者通过顺叙和倒叙相结合的形式从二战的历史背景下,从微观的角度去反映了当时德国女性的心理历程和生存状态。暮年时重逢,胡戈对于老迈的自己,以关于往昔的东西实在太复杂和太生活化的情感,是否对女主人公还有真情吗?而夏洛特和胡戈的儿女孙辈是否会发现自己年轻时的罪孽?夏洛特平静的老年生活,似乎又燃起了对爱与幸福的热望。

故事一开头就是夏洛特奶奶和胡尔达玩具娃娃的心理对话作为展开,她回忆了自己的原生家庭,他兄弟姐妹成群,其中不乏有说一不二的军国思想重的父亲、沉默的母亲、转信异教的二姐范妮、异装癖的小弟阿尔贝特,同样被军国思想毒害的大哥恩斯特(后为化学实验员)和二哥海纳(后为摄影记者)、大姐伊达(丈夫是胡戈)、纯真代表独立女性思想的最小妹妹爱丽丝等等。

小说的最大特色是不正面回应评击法西斯问题,而是通过个体的自由去批判这种军国思想,如在深刻描写了自己的弟弟阿尔贝特的身上就是有着鲜明的隐喻评判当时的社会。我们很难想象在当时崇武的德国,阿尔贝特是讨厌军事的,而是非常女性化的,他喜欢穿漂亮的裙子、喜欢胡尔达玩具娃娃、喜欢香水、女红,对于这个生不逢时的异装癖弟弟,自然会让男权思想重的当时,使得父亲痛恨窝囊的自己的儿子阿尔贝特了。

但不幸的是他很快就自杀了,而留给小说第一个悬疑的点就是关于夏洛特弟弟阿尔贝特的真正死因了,而这个秘密是通过姐夫胡戈可以获知的,毕竟他是当事人。而结果悬疑性不大,我们读到他们两老见面后,男方就回答了女方关于阿尔贝特的死因,原来当时父亲发现阿尔贝特在家里的隐秘阁楼上穿女装在演戏,而生气到绝望的父亲就说了一句“你不再是我的儿子,我的家里不再有你的位置”于是阿尔贝特人生无望就自杀了。这不是重点,让夏洛特老奶奶生气的是亲人死在家里都是迟迟处理问题,可见作者通过此一个秘密揭露了当时德国的人性冷漠无情的一面。

关于阿尔贝特的死亡40多年后才让夏洛特老奶奶知道,如释重负,而这40多年她是怎么过的呢,就是靠她与阿尔贝特有着紧密相连的胡尔达玩具娃娃来度日了,这是寄托象征着一种老奶奶对亲情的思念。

小说中除了讲述弟弟的亲情线,老奶奶还有她自己的爱情和人生线,去给大家留下了其他悬疑问题,然后逐一揭秘的。在爱情上,她爱上了自己的姐夫,这本来就是畸形的恋爱,但作者就是这样在特殊的年代通过塑造夏洛特这个人物形象,去反映一种女性独立,女性也可以撑起家庭重担,和追求个体幸福的世俗爱情和人生家庭故事。

值得注意的是,这种世俗的想法和人生的价值观,在故事的前部分有很多细节可见一斑的,如第6页作者就顺叙中写了老奶奶喜欢买鲜花,喜欢荷兰画家的世俗画等去体现这种世俗情感的。倘若你是艺术生,就知道以服务普通市民阶层,描绘静物风景风俗的荷兰小画派的作品就是追求平民个体的世俗反映,而老奶奶喜欢荷兰画自然也是基于这种追求平淡生活的世俗情感了。而在回忆倒叙内容上也是有着这种世俗的眼光的,如夏洛特会因为嫉妒而大声干扰大姐和姐夫的卿卿我我,更有甚至,让夏洛特吃醋吃到疯狂的是希望大姐早死,然后自己“补位”爱姐夫胡戈,这些畸形的暗恋,自然是不得善终的,这也为后来的悬疑埋下了伏笔。

然后我们先说回夏洛特的一生可谓是坎坷的,在异装癖弟弟自杀后,父亲也病死;而随着二战爆发,二哥大哥也相继战死。家里男丁死绝,她们这群女人就过着非常动荡的生活,这也侧面反映战争给一个普通的家庭带来的是灾难性的伤害。虽然后来她和三个男子开花结果,生了三个孩子。但最终第一个男人贝恩哈德参战后不明去向,第二个男人离开她选择了生病的妻子,第三个男人因病去世。但天无绝人之路,夏洛特还曾拖家带小撑起了一头家。

二战爆发后,家庭没落后的这段苦难时光她和胡戈终于同居了,上天好像怜爱这对哭苦鸳鸯,但事实上是天意弄人,就在他们同居的日子里,在一个寒冷的夜里,她的丈夫贝恩哈德回家了!结果因为三角关系的混乱之中,丈夫意外摔倒死亡了,夏洛特指挥要将尸体放在家里的地下室,但胡戈不从而出现意见不合就又不欢而散。这一散就散了40多年。而两人年老重逢后,还是碍于良心,和内心的惩罚,将他们杀人处理尸体一事公之于众了,这是一种忏悔,而女主人公也是伟大的,坚强的。毕竟夏洛特杀人后的人生都是与死去的弟弟留下的一只洋娃娃相依为命居住在祖传房子里,同时还日夜守着地下室里那具“冷夜来客”尸体——自己的丈夫。这就是在重逢后,让夏洛特丈夫贝恩哈德的死因的秘密,以及夏洛特和胡戈杀人的秘密。虽然当时他们没有受到法律额制裁,但他们的良心收到了自己的忏悔,依旧寻求一种自我救赎和解脱。而这种解脱终于就在夏洛特“陪尸”40多年后,与胡戈一起将真相说出来后,也就真的如释重负了。

还有一个关于夏洛特和胡戈之间的情感问题,原来小女儿蕾吉娜已经是夏洛特和胡戈的女儿。这让这对苦命鸳鸯有了一些安慰,而最大的安慰莫过于他们年老都可以重逢,将多年的真相说出来,让悬疑不再悬疑,同时让曾经的犯罪产生的常年忏悔最终得到解脱。

小说《冷夜来客》的含义,一方面是指倒叙中的夏洛特丈夫突然回来而被错杀的情况,另外一个方面是夏洛特和胡戈再次重逢的情况,并且说明关于一个老奶奶的那些关于弟弟,关于杀丈夫,关于女儿秘密的真相,这些都是充满悬疑色彩的。而作者更为伟大的是,在悬疑的布局下,她还能用物品象征主义的手法,通过胡尔达的玩具娃娃为小说线索的载体,象征地同情追求个性自由的阿尔贝特,也侧面反映德国当时军国思想的危害性是巨大的,会致人死亡和冷漠,会使人家破人亡。同时,在女主人公夏洛特身上我们也读到了一个坚强的,追求平民世俗爱情和美好生活的女性独立形象。当然在犯罪方面,夏洛特因为一直忏悔和自我救赎与错杀丈夫一事上,让她不能如稀重负,但经过最后的冷夜来客的到访,揭露了和公告的那些秘密的真相,这让夏洛特可以如释重负了。可以真的安享晚年了。一直陪伴着夏洛特她的沉重的胡尔达的玩具娃娃,也就终于可以放下了。

最后事实上,英格丽特·诺尔 除了悬疑方面写得出色,而在小说的心理描写,以及如第9页的通过五官对自然的描写也是非常有感染力的,文笔优美的。是很多作者学习的好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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