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青春,遇见你。

好久没有写下只言片语了,因为我的脑子总会在不合时宜时有大段大段的想法。比如开车在路上、或者正在吃午饭,又或者马上要给孩子们上课了,还有晚上十一二点还睡不着的时候……这些都不是我可以静下来写东西的时间,于是很多风起云涌的思绪就因为生不逢时被搁浅了。而过了那个点,我就再也想不起这些事了。

这两三年间,我人生几次大转折已经平稳渡过了。俩孩子的成长都还算顺利、一家人身体也还过得去,只是我的心灵越来越荒芜了。原来敏感细致的人,被快节奏的生活锤炼地奔放粗糙,只有苟延残喘的份儿。我留给自己的时间越来越少,想反思都没有精力。每当夜深人静可以独处的时候,自己都困得睁不开眼睛,只能把思考人生的任务留到第二天进行。可是,第二天一睁眼,满满当当的一天又开始了。哪还有机会思考,唉,臣妾已经被琐事束缚到没脾气了。

越是这样,日子过得越快。明明觉得自己风华正茂,可头顶的白发却不时冒出来。我咬着牙拔了一根又一根,头顶都快被拔秃了,白发冒出的频率却更高了。

高中班长跟我说10月要聚会,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虽然我不愿意承认,我心底知道我老了。我想念十七八岁为赋新辞强说愁的我,也想念当年陪着我一起疯癫、一起挥霍青春的小伙伴们。一别经年,他们都好吗?

因为日子太过忙碌,还没来得及期盼,聚会的日子已经到了跟前儿。当高铁到达济南车站,我闻着空气中熟悉的大蒜儿味儿,听着耳边亲切的乡音:“你捣鼓啥?”我瞬间有了主人翁的感觉,这才是我的家,我只属于这里。

前一晚10:00多到家,第二天就见了几位筹委会的同学,岁月毫不留情在诸位脸上留下了痕迹,但是我们秒回以前同班时的感觉。以前爱说话的,嘴巴还是那么贫;爱眯眯笑的,笑容还是那么腼腆那么美;爱音乐的仍然三句不离本行;爱爆粗口的嘴里还是那么有料。胖的同学变瘦了,瘦的同学变胖了。除了外表上的变化,我们在一起的感觉一点都没变。

其实,我知道大家都经历了很多,如果说我的人生繁杂琐碎充满艰辛,他们的人生也一样有这样那样的喜怒哀乐。只是,我们长大了,掩藏了怒和哀,留着喜和乐跟大家分享。同学在一起永远是聊不够的天,打不完的趣,揭不完的短,看不完的笑话。房间里只有欢声笑语,所有的艰辛和不易都被挡在了门外。这么多年,身在异乡,我从未如此开心过,从未如此畅饮过。其实我也有泪,有好几次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翻了几下眼睛愣是趁人不备硬生生地憋回去了。

当然我也有实在憋不住的时候,有一天夜里,K歌结束。场景的整体还原,让我一下子回到了当年。我一直以为一切都随风而逝了,没想到彼时彼刻,那些当年因为冒失而摔得头破血流的伤口又撕开在我面前,这突如其来的感受我招架不住,眼泪哗啦哗啦地止不住地流。实在没想到,20年过去了,当时的伤口竟然还这么鲜活,还是这么痛。

我感谢这些日子留下的欢笑和眼泪,它们在给我作证,证明我是真的年轻过,我曾经那么快意地爱过,那么真实地痛过。我也庆幸自己豪不犹豫地去参加了同学会,因为我在那里遇见了青春,遇见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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