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燕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每一年见燕子在廊下房梁上左右试探、辛勤搭窝,便只会让我觉得,耶,又是一年春天来啦!

而今年的春,燕子就像幸福的使者在人间打破沉寂。当第一天看到它们在春日里划过时,我便欣喜的和外婆说道,燕子回来了!燕子回来了,春天也就回来了,便眼见它们廊下呢喃、谈情说爱,眼见它们搭窝、筑巢,眼见它们夫妇同心、驱赶外侵,却没能陪它们延绵子嗣。五一回去,只听得那巢内传出刺耳有力的叫声,一瞧,嘿,一张张尖尖的小黄嘴儿使劲儿的吧啦着,好家伙,这速度也是极快!大概只有在见证生命的成长时,才觉得时光飞逝,岁月不待人吧!可,这叫声好好听……

上一次这么认认真真的听,还是在曾经无数次梦回的绵师A教自习室楼下的出口侧门处。那一大家子挤一个小小的巢里,五六个小脑袋瓜儿探出巢来,伸长了脖子“叽叽喳喳”的叫着,那阵势堪比中午打饭铃一响,孩子们急切的冲到食堂的架势,原是十分吵闹,招人烦的,可不知怎的,每次从那儿经过,都要抬头看看这些小家伙,有时候装作若无其事的看看它们在干嘛,有时候呆呆的站在门后瞧燕爸、燕妈震动着双翅马不停蹄的投食,当然有时候也会故意弄出一些声响,在巢下面仰着头对着那巢穴叫几声,或是拍手,或是将门弄出一些声响,就像求关注的孩子,让它们注意到我这个过路行人。也就这样,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每天习惯了听它们叽叽喳喳的嗷嗷待哺之声入教室,又习惯了它们一日三餐的秘语,我也就习惯了每天上了自习都会从那儿经过,去看看它们,也不知过了多久,这群小燕儿可以出巢学习飞行了。起初,它们便只在周围的小树丫上活动,抖抖翅膀,从这根小枝儿跳到那根小条儿上,高高低低的飞着,圆滚滚的可爱极了!可这些小燕子刚学会飞行不久,我们就开始准备离校了,准备参加各种考试,准备毕业的事宜,准备着那颗忐忑的心。

离校前,我又特意去那个地方探望这一家子,可去的时候已是巢穴空空,前后寻了半天也不见踪影,想来定是那燕儿已经长大,学会了飞行,学会了生存,便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天空,搭建自己的巢穴去了。所以,梁上的燕儿,你是它们,又来寻我的吗?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廊下的燕儿正急切的叫着,落日的余晖中,飘来一股泥草的气息,仿佛远方又传来一阵敲钟声,那应该是大觉寺中来的,迷蒙之中不知是傍晚,还是清晨了,只是那份熟悉的青春之味,一时间弥漫而来,感觉这几年就像做梦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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