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给自己的处方——评《红处方》

倒叙,最开始便是沈若鱼被告知自己最好的朋友简方宁自杀死了。我以为接下去的发展是沈若鱼参加葬礼,发现不对劲的地方,认定简方宁不是自杀,然后循着蛛丝马迹一步步找出杀害简方宁的真凶。

可是,沈若鱼镇定无比,跟先生说,早料到她会死。

花山文艺出版社出版的毕淑敏经典小说集“玄圃积玉·浮世医心”系列中的一部,《红处方》,分上下两册。在首图偶然看到,立即取下,都没有翻开看就决定借——看过毕淑敏老师的《女心理师》《心理小组》(又名“拯救乳房”)和《花冠病毒》后,对她的作品完全信任。这次也没有失望,只是出了点小乌龙,没有注意到《红处方》是上下册,拿到的只是上册。当然,呵呵,还好拿到的不是下册。过了两周,立即再去首图把下册给借来,这才放开手脚酣畅淋漓地狂读。

沈若鱼化装成病人到戒毒医院“卧底”,短短一两天的经历沉重得让她喘不过气来,想要出院,但终于还是留下来和院长,也就是自己的好朋友简方宁,一起作战。

在《女心理师》中看到形形色色的人的各种烦恼,或大或小,甚至身为女心理师的贺顿自己也有着无法破解的伤痛和危机。《心理小组》中,各色人等带着复杂经历和对乳癌、对死亡的恐惧、抗争汇聚成一个心理治疗小组。《花冠病毒》有一点点超现实,关于人类与比SARS更猛烈的花冠病毒的殊死对抗,记得当时读得惊骇万分。

《红处方》中,沈若鱼在戒毒医院“卧底”不堪重负,精神临近崩溃。书外的我跟着她的眼睛和耳朵,看着、听着阳光照不到的这个角落聚集的人性所有的黑暗和残忍。

快结束时,终于揭开简方宁的自杀真相。曾经被简方宁戒毒的女病人庄羽,对她怀有爱恨交加的复杂情感,竟然在出院后送给她一幅特意用剧毒毒品“七”绘制的油画,挂在她的办公室,让她在不知不觉中染上毒品。

简方宁终于意识到自己染上了毒品,而罪魁祸首竟然就是那幅美丽的油画!询问导师如何戒断“七”,导师告诉她,根治的办法是手术切断蓝斑。切断蓝斑后,毒品对人就再无任何影响了,可同时,人也将从此失去一切喜怒哀乐的感情。

简方宁无法想象这样的生活,最后选择以死殉她的事业。

读到这儿,没有谜底解开的豁然,只有深深的悲哀。

有些人,你救了他,却是给自己埋下隐患。有些人,你不仅没能救成他,反而被他害了。

《邪恶催眠师》中是这样,《红处方》中亦是这样。

“红处方是专门开毒麻限剧药品的。它是医疗界的杀手。”简方宁就用这张处方开了最后一次药,服药者是自己。

偶尔把自己代入小说中,设想倘若自己是她,会怎样选择?会给自己开同样的处方吗?

2014-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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