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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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老实、忠厚,与邻村的女孩订过一次婚。她,满身书卷气,向往书中柏拉图式的爱情,26岁还未婚。

    他和她,就像两根平行线,如果没有媒人牵线,就是地球的两极,永无交集。

      也许是天意难违,造化弄人,就这样,在媒人的撮合下,两个家境不同,文化背景不同,门不当户不对的两个大龄青年人认识了。在他的父母催促下,从认识到订婚、结婚,仅仅用了6个月的时间。最后在双方亲人的祝福下,他和她走到了一起。

      她,在家里是老幺,集父母和几个姐姐的宠爱于一身,虽然有点小任性,但深知尊老爱幼、邻里和睦的家训,小心地恪守为人媳、为人妻的本份。婚后,她劝说做过乳腺癌手术,但拒绝化疗的婆婆,并陪婆婆到医院坚持完成了手术后的药物化疗。她和邻里从来没有红过脸,因为识字多,她经常被村里人找去义务代笔。不拿架,平易近人,给村里人的印象是斯斯文文的,没有脾气。

      他带着她,早出晚归,辛勤的在田地里劳作,经常是收了这茬,又按婆婆的旨意种下了那茬。夜里,他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揉着并心疼的说:“看,你刚来我家时,十指纤细,双手细皮嫩肉的。现在,十指短粗,掌心满是老茧。”她不说什么,依偎在他的怀里,满脸幸福。

      他和她的幸福日子并没有像童话故事里写的,一直幸福下去。

      三年后的一天,他的父母和两个姐妹终将他和她抛在风口浪尖。事情的原因很简单:他的妈妈外出旅游归来,她去房间里叫了妈妈吃饭,而他没有去叫。而他的妈妈蛮横不讲理把所有的气全撒到她身上,说是她教坏了他。(其实,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应该是可以预见的,只是,她没想到来得这样突然。他妈妈出去旅游的钱还是她拿给的呢。婚后的她,道听途说对他家里的一切了解透彻了,但是,回不去了。当初,多少媒人领着帅气的小伙来提亲,都被她一一拒绝了。现在,木已成舟,只有硬着头皮一条道走到黑了。他的父亲是上门人,虽然拿着工资,但在家里说不上话,是个典型的妻管严。他的一姐一妹,遗传了他妈妈的优点,在村里不怎么挨得上伴,村里人给的评价也不高。他,老实,没有什么心机,本份,为人还不错。他的母亲,不识几个字,骄横跋扈,仗着他父亲的工资,和邻里、亲戚间关系不是一般的,今天跟这个闹,明天跟那个吵,跟那个铆上了,是要死嗑到底的,甩开膀子大干一架,或吵上一天,不分胜负决不罢休。因此,从嫁入他家门那天开始,她是一味的忍让,认怂,为的是不让她的家人为她担心。)

        刚开始的第一天,他和她都不说话,该干嘛就干嘛,任由他的妈妈像个影子似的尾随着,不停的咒着骂着,直到下午,村里的人过意不去,有好心人将他的妈妈劝回了家。晚上,他和她回家,他的妈妈就躺在他和她的床上……

      第二天,战争升级,他的妈妈一见他和她,就破口大骂,家里他的父亲、他的姐姐像个局外人似的,听之任之,丝毫没有劝阻的意思。一直折腾着直到下午,他的妈妈发话要叫媒人,三亲六戚还有她的娘家人来,瞧瞧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按照他妈妈的旨意,出门去请人。而她,哭干了眼泪,抱着‘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的决心等着,等着。

      第三天,经不住他的苦苦哀求,所有的人都全部到齐。从开始时背着老婆说她的好的公公,这时突然话锋一转,违心的数落着她的不是,接着是他的姐姐,他的妈妈粉墨登场,如数家珍似的来揭她的短,她难以置信,怎么能恩将仇报,把白的说成黑的呢?这书上的桥段,怎么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最后,她的妈妈说:“这三年来,我没有想到我的女儿在你家过的是这样的日子,让我今天感到非常震惊,也非常惭愧,既然我的女儿如此不堪(她的妈妈把脸转向了他,)我就要你说一句话,我这就把女儿带走。

      多少天来一直没有替她申辩过一句的他,慢慢的抬起头,当着家族十多个长辈的面,缓缓的说道:“妈,不是我们没有感情,也不是她在家里做得不好,是我的父母没有人性啊!”

      一句话,让她和她的家人抱头失声痛哭。

    一句话,挽救了他和她的婚姻。

    一句话,让他的一家人阴谋没有得逞,众目睽睽之下颜面尽失,恼羞成怒,一气之下,把他和她还有不满三岁的女儿一家三口立即扫地出门。

      因为他的这句话,他的妈妈始终如鱼刺梗在喉上,时不时带着他的姐姐来他和她的家里哭哭闹闹,挑衅,被逼得无奈的她也因此割腕自杀过,最后,听从别人的建议,她带着一儿一女在外边,边打工边带孩子,就是不让他的家人来骚扰孩子,让孩子保留一点仅存的美好回忆。

 

      今年8月下旬,他和她主持操办完父亲的后事时,她不禁回忆起十年前的往事,她曾对他的父亲说:“你儿子不嫖不赌,无不良爱好,我不馋不懒,勤快能干,我们会用事实证明给你看,你们会为这几年对我们所做的一切买单,用你的后半生去忏悔吧!”

      的确,他和她用十年的时间,一一做到了。用第一个五年,还清了买房欠款,并学驾证买了一辆当时5万多元的五菱荣光。用第二个五年的积蓄建起了自己的新家,一幢耗资28万约250平米的两层砖混楼房,让村里人刮目相看。

      十年的时间,可以成全两个人,也能拆散一对人。有谁能理解他和她离家后白手起家的艰辛?有谁能忍受来自他的家人长达十年的精神摧残?有谁能不计前隙……

      最美好的婚姻就是一生一世两个人,患难与共,不离不弃,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他和她,他对她说了一句话,她许他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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