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落

      一树梨花,洋洋洒洒,落得凄凉。梨花又名勿忘我,蔑视一切虚伪与矫揉造作,却终生与泪花、寂寞惆怅相伴,如血般的夕阳还挂在天边,微风袭来,梨花雨纷纷扬扬,多美的景,可是树下一抹水色的身影,把这美景渲染的无比悲凉,站在树下的男子,俊美无双的颜,原本完美的身材此时变得有点瘦削,甚至有点撑不起他身上的水色绸衫,如墨般的头发只是随意的散在脑后,微风徐徐,凌乱了他的一头黑发,此时的他,毫不在意这些,只是默默的看着不知名的远方,好像在看着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就这么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久,洁白的梨花落在他的身上、肩头,修长的手指接住往下落得梨花,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许是太久没说话了,微薄的唇动了几次才发出嘶哑的音调来“梨花落了,你何时回来”。

        “刘秘书,把这些资料打印十份,今天中午开会要用”这句话说完,一阵晕眩感传来,玉小年不得不伸手扶住桌子,看见上司这样,小秘书不免要关心一句“我知道了,玉总,不过,你脸色很差,要不然你坐下休息一会吧”,用力的甩甩头,给了刘秘书一个安心 的微笑“你放心啊,我没事,就是有点感冒,你工作吧”,强忍着眩晕感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离开会还有两个小时,本想要吃过药休息一会的,可是老天总是不那么的如人愿,此时玉小年的顶头上司加好兄弟顾寻双正坐在她的位置上,看见玉小年进来,也不起来,一边把玩着玉小年的钢笔,一边笑着对玉小年说“玉大经理,这都过了饭点儿了,我可是听刘秘书说你到现在还没吃饭呢,你说你这么拼命,你让我这个总裁都不好意思了”,“你还会不好意思,顾大总裁您光临我这寒舍,有何贵干啊”玉小年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这都什么人啊,堂堂总裁,平时根本见不着人影,把这公司的大小事务都交给她这个总经理来做,还美其名曰“锻炼人才”,你说这玉小年能有好脸给他么,“没贵干就不能来找你了,我来巡视巡视我的得力干将是如何拼命工作的,不过我说小年,这工作归工作,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啊,你收拾一下,咱俩出去吃饭去”,虽说这顾寻双爱耍嘴皮子,可也是真心关心玉小年的,就是听说玉小年没吃饭,所以特地跑来把玉小年拖去吃饭,这么些年了,玉小年和顾寻双之间就是好伙伴,好兄弟,所以啊,也知道这顾寻双特地过来也是为了自己好,因此,也是就点点头说“行,顾总裁请吃饭,当然要去了,不吃白不吃,不过我这两天有点感冒,你等我一下,我吃点药”,说着玉小年就从抽屉里拿出一些药,顾寻双倒了杯温水递给她,看着玉小年的熟练的从抽屉里拿出各种药,就知道她一个人过的有多不容易,顾寻双就感到一阵心疼,其实这些年,顾寻双对玉小年除了朋友关系之外,也是情根深种,可是,或许他和小年之间目前的状态是最好的吧,他愿意以朋友之情守护着她,爱着她,哪怕她不知道也没关系,只要她开心幸福就好。对于玉小年来说,顾寻双在她的心里也是没有人可以替代的,只是这种感情不只是爱情罢了,更多的是亲情、友情,顾寻双对她的心思和态度玉小年也是很明白,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如果顾寻双向她表白,她应该也会接受的吧,又或许不会接受,只是,顾寻双的顾虑太多,所以两人也就一直都以朋友的身份相处,这样也挺好的,只是顾寻双没有想到的是,他这一犹豫,错过的就是一辈子了。

      随手从药瓶里倒出几粒药吃了,也没太在意,可是吃过药之后,这眩晕感不仅没好点儿,还更加严重了,玉小年终于抵不住感冒的来势汹汹跌倒在沙发上“寻双,我头晕的厉害,我们等会再走,我先休息一会”,已经走到门口的顾寻双听到这句话本想嘲笑玉小年一番的,可是转过身来看到玉小年很不舒服的样子,大步走到玉小年面前“小年,你没事吧,要不去医院吧”,在征得玉小年同意后,顾寻双也顾不得公司其他人的目光了,抱起玉小年就冲了出去,一路飞奔到了地下停车场,把玉小年放到了车上,此时的玉小年已经昏迷不醒了,顾寻双亲自开车,以他高级赛车手的身份,硬是把到医院的四十分钟路程缩短到二十分钟,下车后,顾寻双抱着玉小年就冲向了急救室“小年,你可千万别有事啊,我还等着你做我的新娘呢,小年,你一定要醒过来啊”顾寻双一路跑一边和玉小年说着话,这一刻,他是真的怕了,他怕玉小年如果真的醒不过来怎么办,他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玉小年生病了,恨自己为什么不对玉小年更好点儿,直到玉小年被送进手术室,他无力的坐在椅子上,玉小年在这个城市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她只有他一个,他顾寻双自诩能给她最好的,可是现在连她的安全都不能保证,想到这里,顾寻双感到深深的后悔,他捂着脸,祈祷着“小年,你千万不能有事”

      可是,顾寻双永远都只能是后悔了,半个小时之后,医生从手术室出来,顾寻双立马询问“医生,她怎么样了”,医生一脸遗憾,“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医生带着一脸遗憾走了,留下不知所措的顾寻双,他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走进手术室,看到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的玉小年,安静的容颜就像睡着了一样,她那么美,就像是上帝的宠儿,上帝给了她完美的一切,却只给了她二十三年的生命,顾寻双握着玉小年的手,轻轻开口就像是怕吵醒了玉小年一样“小年,你怎么这么残忍,就这么抛下我走了,你让我怎么办,我知道你不喜欢医院,来,我带你回家”,顾寻双抱起玉小年慢慢走出手术室,静静地走在医院长廊中,仿佛走了一生。

       而此时的玉小年正迷迷糊糊的被什么牵着往前走,自己不是感冒了在办公室休息吗,怎么回事,一阵风吹来,玉小年瞬间清醒了,自己正在一条路上走着,这条路很美,路两边有各种花草,但是很奇怪,怎么不同季节的花,在这里都一齐开着,而且都开的异常茂盛,比如,那颗梅花的旁边正盛开着牡丹,杏花的旁边盛开着兰花,还有各种叫不住名字的花花草草,这是什么情况,荷花不用长在水里吗?梅花不冷也可以开吗?继续往前走,眼前一片雪白,原来是一片梨花,每一朵都开的很满,玉小年最喜欢就是这梨花了,洁白无瑕,不矫揉造作,但是又透露出淡淡的惆怅,不过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百花盛放,却都无意争春,因为在这里真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季节,这条路好长好长,一眼都看不到头,而且也没有岔路,更没有人、车,越想越诡异,玉小年此时感觉连吹来的风都变得阴森森的,就这么往下走也不是个事儿,还是找个人问一下吧,这么想着玉小年也就这么做了,不看还好,这一看差点把玉小年吓得腿软,就在玉小年身后一左一右的站着两个男子,他们都面无表情又悄无声息的跟着玉小年走着,“怎么一个个的都不说话”玉小年小声嘀咕着,又偷瞄了一眼两位跟着她的男子,你还别说,这两个人长得真的是很帅啊,一个一身黑色长袍,刀刻般的五官,俊美无双,只不过脸上那冻死人的表情给他增添了更多霸道总裁的味道,且另一边,一身白色长袍,没有一丝杂质,两个的装扮竟然是一模一样,只不过,白色衣袍给这位男子增添一种仙人般的飘逸,而他的脸上的表情比那黑衣男子的表情柔和多了,两位如墨般的长发都只是随意的在脑后散着,无风自动,本想问问这位黑衣男子的,可是在接触到他那冻死人的表情之后,玉小年到嘴边的问题又咽了下去,很怂的低了低头,还是问这位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白衣男子吧,这么决定之后,玉小年开口了“这位先生你好,我叫玉小年,虽然初次见面就问问题有点不礼貌,不过我真的有点问题想要请教一下”说着玉小年就伸出手像平时和那些生意人打交道时出于礼貌一样,这对于玉小年来说是很平常的事,可是很显然白衣男子吃惊不少,他一时愣住了,既没有伸出手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玉小年,于是玉小年就尴尬了,讪讪的缩回手,摸摸鼻子,正不知所措的时候,那白衣男子说话了“你想问我什么,这么久了,很少有人会问我问题,你算第一个,说吧,你有什么问题”朗润的嗓音从头顶传来,好听的声音让玉小年听得有点痴了,不过细细听来,这声音给人一种莫名的缥缈,就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一样,要是换做别人,肯定被这声音融化了,不过对于商业精英玉小年来说,还是很快的冷静下来,多年职场生涯造就了玉小年的高傲,只见玉小年挺直腰背,不卑不亢的说到“请问这是哪里,我并不记得我需要去哪里,寻双呢?”,听到玉小年提起顾寻双,白衣男子和黑衣男子的向前走的脚步皆是一滞,玉小年好奇的看着他俩奇怪的举动,白衣男子和黑衣男子说“这女子居然记得前世,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恐怕这女子非比寻常”听了白衣男子的话,黑衣男子略一思索说“确实如此,喝过孟婆汤,走过奈何桥的人居然还能记得前世,此事恐怕另有隐情,你我还是将她带到王上那里,由王上裁决吧”当然这些话,两人是不会让玉小年知道的,因为他俩之间有特殊的传音法,不需要说话,俩人也能沟通自如,玉小年看着两人静静地相互看着也不说话,倒是很好脾气的等着,过了一会儿,白衣男子说话了“这里是黄泉路,你已经死了,我俩就是你们世人口中的黑白无常,这条路的尽头就是往生之路,如你所见,这条路很长,你走过这条路的时间长短就决定了你投胎的快慢,不过你暂时不能前去投胎了,你现在就跟我们一起走一趟吧”白衣男子说话虽然温润却带有一种无形的命令感,让人不得不从,白衣男子的话说完,玉小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黑白无常架着往另一边飞去,不错,是飞而不是走,这一切对玉小年来说都太不可思议了,自己已经死了,寻双应该很伤心吧,毕竟这个世界上自己就只有寻双这一个亲人了,可是自己怎么会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呢,自己不是感冒吗,还有这黑白无常也没有电视剧中说的那样不堪嘛,反而长得可帅了,不知道是哪个缺心眼儿的编剧把人家塑造成那样的形象,真是白白的冤枉了人家黑白无常这么多年,对了,刚刚人家说我现在还不能去投胎,这又是什么情况?难道我做了什么事惹两位大神不高兴了?可是我也没做什么事啊,那我们现在又是去哪儿啊?谁能告诉我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就在玉小年还在苦苦思索的时候,终于落地了,这是什么地方,出于职业习惯,玉小年观察了一下这里的布局,以黑色为主,这里的空间很大,就在玉小年前方大约三米左右的地方是九级台阶,台阶上方的正中央放了一把整体黑色的椅子,除了一些必备的装饰之外,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不过整个布局就像是一座宫殿,虽然没有故宫那样金碧辉煌,但是这里的黑色也是给人一种高贵大气的感觉,不错,简约贵气,但同时过于空旷的房间给人一种无比压抑的感觉,不过比那些把宫殿打造的寸土寸金的感觉好多了,就在玉小年还沉浸在欣赏宫殿里的与众不同的装饰时,突然,黑白无常同时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面向上方的主位,同时出声“参见王上”,被此举吓了一跳的玉小年,下意识的看向上方主位,可是主位的椅子上并没有人啊,在一些等级森严的地方,九级代表着至高的地位,而此时眼前的这些台阶正好是九级,那就说明这把椅子的主人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还有,按理说,在阴间黑白无常有着不低的地位,而能让黑白无常都下跪参见的人,说明这人有着比黑白无常的地位高很多的地位,如果小说电视剧没骗人的话,那么眼前这九级台阶上椅子的主人应该是传说中的阎王才对,传说中的阎王爷,横眉竖眼,青面獠牙,难道真是长这样,不过传说中的黑白无常头戴高帽,舌长三尺,凶神恶煞,不过现在就身边这两位黑白无常来说,长得那么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那么这位阎王爷也很有可能会出人意料啊。

      这样想着,玉小年突然很想看看传说中的阎王爷的长相的,不过这椅子上也没人啊,这两位拜什么呢?于是玉小年转过身提醒到“那个,两位大哥,这上边没人啊,你们要不等上边的人来了之后再拜吧”,可是黑白无常两人依旧一动不动,完全不理睬玉小年,“起来吧”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见惯风雨的玉小年瞬间僵住了,浑厚的声音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毫无犹豫,黑白无常起身站直,玉小年直直的转过身,如果说白无常给人是一种玉树临风的感觉的话,那么眼前这位,那就是冷艳霸道,与黑白无常的飘逸和无拘束不同,他将头发全都束起,头戴金冠,一身赤黑鎏金的衣袍腰间配用纯黑的腰带,显示出他完美比例的身材,与世间古代男子爱用玉佩等装饰不同,他腰间空无一物,他只是坐在那里,可是他身上的贵气却是不容忽视的,看起来简单大气的装扮在他的身上尽显他天生王者的风范,这下玉小年真的是见识到了唯我独尊的气魄。这一次玉小年是真正的愣住了。

      “东方,墨倾,你们找本王何事?”阎王爷状似无意的问,眼角的余光瞟了这个小姑娘一眼,嘴角似有若无的弯了一下,这个小动作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还真发现不了,当然这对于黑白无常两兄弟来说是没有发现的,黑白无常只是严肃的看了玉小年一眼,然后黑无常说“回王上,此女子,在黄泉路上突然清醒,并对前世之事记的很清楚,属下等不敢擅作主张放此女子前往往生之路,因此,特前来请王上做主”,黑无常一脸严肃的说完这些话便再没有出声了,“哦,还有这等事,走过奈何桥,喝过孟婆汤的人居然还记得前世,还真是前所未闻啊,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阎王爷说完这些话后看向还在发愣的玉小年,也不叫她,就这么看着她发愣,许久没听到回答,白无常好心的叫了一下玉小年,“哎,别呆着了,王上问你话呢”说着还捅了一下玉小年,一下子缓过神来,看着白无常“什么?”玉小年傻傻的问,白无常实在是受不了她这种迷糊的样子,“王上问你叫什么名字”,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玉小年尴尬的摸摸鼻子“那个,我叫玉小年”,定定的回完话,一下子整个空间变得安静,甚至有些诡异,玉小年正不知道怎么回事呢,白无常凑到她耳边说“你胆子不小,和王上说话,竟然直接自称‘我’连礼也不行一个,你这是无知还是胆大包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白无常总觉得和这玉小年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所以看着她得罪阎王爷便好心提醒提醒,这是怎么回事,连白无常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按理说他白无常在这地府中也有年头了,这玉小年看起来不过是二十岁上下,自己不可能与她有什么渊源啊,这边的白无常陷入了沉思,而这边白无常缥缈的话音让玉小年感觉到诡异的气氛更重了,难道这地府中也有像古代一样的规矩吗?那自己岂不是闯大祸了,这下完了,正当玉小年懊恼自己怎么这么大意的时候,阎王爷又说话了“玉小年,江南玉家,百年大族,确实不同凡响,东方,墨倾,既然这玉小年拥有两世记忆,那么暂时就不要让她投胎了,不要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你们两个帮她在这离城找一住处,暂时先住在这里,没有其他事的话,你们就下去吧”,黑白无常得到命令之后就带着玉小年朝外走去,玉小年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依然坐在高位上的阎王,不知是不是玉小年的眼睛花了还是怎么了,总感觉,阎王的脸色比之前初见时白了很多,难道阎王也会生病?想到这里玉小年马上否认了这个想法,阎王怎么可能会生病呢,只有他让别人生病的份,谁敢让他生病啊,就这样,玉小年随黑白无常两位走了出去,却没有注意到身后阎王一口黑血吐了出来,一团黑气笼罩着阎王。

      出了大殿,玉小年才想起来,阎王刚刚说什么‘江南玉家,百年大族’,自己老家确实是江南的,玉家在当地也是颇有威望,不过玉家重视男丁,对女孩的重视可以说是完全不在乎,自己当初就是因为母亲去世,父亲一心只在意继母的儿子,才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却不料从此成为孤家寡人不说,还年级轻轻就死了,不过这和我要住在这里有什么关系啊,这俗话说,出门在外靠朋友,我还是先问问黑白无常两位大哥吧,就这么定了,就这样玉小年开始了在这地府交朋友之旅“那个,黑白无常两位大哥,我刚才听阎王爷的话不怎么能听懂,能劳烦两位帮帮我吗?”玉小年收起自己的那份骄傲,小心翼翼的问着,好像早就等着她开口似得,白无常走在前面幽幽出声“我们到前面的亭子里休息一会吧”,三人走到前方的小亭子里,黑无常和玉小年坐下,而白无常则斜靠在柱子上,幽幽的说“我们是有名字的,黑白无常只是一个职位,我复姓南宫,单名雪,他叫墨倾,以后别再叫错了”说完睨了玉小年一眼,非常不屑,这玉小年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不好意思,我以后不会叫错了,南宫先生,墨先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死过一次的缘故,玉小年现在性格变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样沉闷了,倒是开朗了许多,这样也挺好的,起码比以前招人喜欢了,这改变可能连玉小年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吧。“和我们就不用客气了,先生就免了,今后你住在这里,会经常见面的”南宫雪下意识的说着,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和玉小年隔那么远,连称呼都不想,说完连他自己都微微诧异了,一直都面无表情的墨倾此时也是转头看向他用之前的方式,两人交流着,墨倾问南宫雪“你今天是怎么了”“我也不清楚,之后再说”南宫雪看着墨倾,墨倾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一脸淡然。虽然这么亲昵的称呼有点不合适,不过玉小年还是能接受的,她称呼顾寻双也是寻双,相比较叫人家先生,还是叫名字更能让玉小年接受,这么低头一思索,就错过了两位男子的举动,玉小年适时开口了“那个,南宫,为什么当时你和倾听到我说话之后就说我不能去投胎了呢,难道是我曾经做过什么坏事吗?”听到玉小年这么奇葩的问题,南宫雪笑了一下,这一笑令阳光都失了颜色,“你这么怪异的想法都是哪里来的,一个人在尘世做了什么事是不会带到离城来的,额,对了,离城就是你口中的地府阴间,不论一个人在尘世曾经是怎样的都不会带到离城来的,因为在一个人死后要先走过奈何桥,这奈河中的水可以净化人的心灵,洗去尘世繁华,这奈河水流湍急,一般走过奈何桥的灵魂都会被洗礼,忘却凡尘,但是也有人怨念太深,过于执着,所以,在路过奈何桥尾的时候,孟婆会给你一碗汤,就是孟婆汤,喝过之后,就会完全忘记自己的执念,喝过孟婆汤后,你的眼前会出现两个幻境,一个是美好的凡尘,一个是阴暗的离城,这时去往何处就全凭自己做主,大多数的魂魄都是选择去往凡尘,那么就会有专门的引者带你走过黄泉路,前往往生之门,而走在黄泉路上的魂魄是没有意识的,因为不能让他们记得离城的一切, 而愿意留在离城的,就会留下来,住在离城,不过住在离城就会永远住在离城,不能再前往往生之门,这也是这离城里的人少的原因。”南宫雪幽幽的说着,玉小年有点惊讶,原来这地府和电视剧里演的完全不一样啊,“可是,既然离城被你说的那么恐怖,又把凡尘描述的那么美好,又怎么会有愿意留下来的呢?”玉小年疑惑的问着,同时又想着,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吗?不过这句话玉小年还没有傻到那种程度问出口,可是南宫雪是什么人物,怎么会不知道玉小年心中所想,了然于心的朝墨倾笑笑,墨倾瞄了他一眼起身说道“正如你所想的那样,不过这凡事都讲究一个缘字,凡是和离城有缘的魂魄在幻境中看到的就是和一般魂魄看到的是截然相反的景象,所以他们就会留在这里,不过留在这里之后,就不能再去投胎了,因此也会有人会反悔,为此,王上为了照顾这些留在离城的人们,就会在一些重大的节日里大赦离城,放一些离城的百姓去投胎”,墨倾的声音一点波折起伏都没有,听起来就像是在欣赏一湖池水,淡然如是,玉小年在心里这么评价着墨倾“既然最后这些人是王上特别恩赦出去的,那么这些人应该会与其他的人不同吧”玉小年趴在桌子上,脱口而出,实在是看不下去玉小年这不雅的姿势,南宫雪开口提醒“你到底是不是女子啊,你这姿势也太不雅观了”“怎么了,我这姿势舒服,你们又不是外人,是吧”玉小年无耻的朝南宫雪和墨倾笑笑,其实玉小年趴在桌子上是因为刚刚到这里被带着飞了那么远的路,她头可晕着呢,刚才是被阎王爷强大气场给震着了,现在放松下来,她看什么东西都是有点旋转的,这不趴在桌子上会好点,南宫雪和墨倾没有想到这一层,毕竟他们飞来飞去都是习惯了的,这可就苦了玉小年。面对玉小年的毫不在意南宫雪也是无奈,不过刚才玉小年那句‘你们又不是外人’倒是让南宫雪开心不少,也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笑染上了从来都没有过的温暖,笑意直达眼底“你倒是自来熟的挺快”南宫雪心情颇好的接过墨倾的话说“你说的没错,这些被王上恩赦的人,将来大都是位极人臣,富贵一生,不过是忠臣还是奸臣,自有定数,不是你我能决定的”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那些有权有势的人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机遇,老天还真是公平啊,玉小年感叹到,偏过头继续问道“那住在离城的人不是很多吗,这一座城池能装的下吗?”南宫雪瞅了玉小年一眼“离城里的人也会有生老病死,只不过是这里的百姓的寿命比尘世的人寿命长一些,再说了,本来这离城的人就不多,况且你以为离城是什么地方,这里是王上亲封的都城,不是你想象中的小城池,其实这里和尘世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只是我们生活在另一个世界里 ”说这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其中的辛酸恐怕只有他和墨倾才能感受得到吧。是啊,他和墨倾在这离城多年,看尽无数生老病死,无数悲欢离合,看尽世事无常,如此恐怕不是他人能体会到的吧。

      “走吧,你以后会住在这离城之中,我们带你去你住的地方”,得到了离城的基本信息之后,玉小年也没有像好奇宝宝一样再问东问西了,而是恢复了以往的淡定,其实对于玉小年来说,傻白甜的状态也不能说完全是装出来的,只是根据实时需要转换的另外一种状态罢了,这种情绪的收放自如与生俱来,也是她玉小年年仅二十三岁就成为外企高管的很大动因,玉小年一边跟着南宫雪和墨倾往前走着一边观察着这被称之为离城的地方,离城离尘,离开尘世,为这座城池取这个名字的人,恐怕内心的苦也很深吧,脑海中突然出现了最后阎王的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只是越回忆越觉得阎王的那张脸苍白的不正常,看着南宫雪和墨倾的脸色,阎王应该不是那种脸白如纸的人,难道是什么受了伤吗,还有那双眼睛,可以隐约看见他的隐忍,身为阎王,在这地府应该是呼风唤雨才对,为何他的眼中会流露出那种感情呢。

       三人本就不是多话的人,之前是因为玉小年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南宫雪和墨倾才破例说了那么多话,而现在,玉小年满腹心思都在想阎王的事,一路上也没说话,就这样,三人一路沉默,终于在一座宅子前停了下来,门前的牌匾上用小篆写着‘玉阁’二字,玉小年本就是精通字画的,一看这两个字也是惊叹一番,字体隽秀又不失力道,婉约又不显拖拉,脱口而出“好字”,率先进入玉阁之中,紧随其后的南宫雪和墨倾很是欣赏的点点头,进入玉阁,这玉阁的布置有点像古时候的江南小宅,流水潺潺,清静优雅,虽然这玉阁不是很大,但是里面亭台水榭,奇山玉石一样不少,一样不多,路过前面的花园,后面便是厅堂了,这厅堂正好连接后面的阁楼,这中间形成一个花园,花园两边的围墙各开一个扇形拱门,视野一下子就敞亮了不少,拱门外别有洞天,一边是一池碧水,水面上朵朵睡莲轻轻舞动身姿,溅起层层涟漪,一边是一大片的梨树林,此时梨花正好,一眼望去一片雪白,阵阵清香,令玉小年陶醉其中。不过三人都没有进去,明眼人都可以看出玉小年对玉阁非常满意,不过玉小年还是比较镇定对两位陪着她来的男子微微鞠了一躬“多谢两位,我们前厅叙话吧,请”,南宫雪和墨倾也知道女儿家的闺阁还是不要轻易冒犯的好,于是就直接去了前厅坐下,这刚坐下玉小年就开口了“南宫,墨倾,我初来乍到,多亏两位的帮助,才让小年有了家的感觉,小年是真心多谢两位哥哥,今天,刚刚到这里,我还没熟悉这里的一切,等他日两位哥哥有空,还请到小年这里多走动走动”,南宫雪听到这话就知道玉小年误会了这宅子是他和墨倾找的,当即澄清道“小年你客气了,我们也没帮到什么忙,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不过,以后要是你有什么困难的话,我和墨倾定会尽力相助的”墨倾也是看着玉小年点了点头,“不管怎样,还要多谢你们了”玉小年言尽于此,时间也过去几个时辰了,墨倾看向南宫雪,又对着玉小年说道“既然你已安全到了,我们也该回去了,这是‘无量瓶’你要是有什么困难,把瓶盖打开,自会有人来相助”玉小年双手接过道了声谢,看着已经走远的南宫雪和墨倾,玉小年脑袋里有太多的疑问,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再说离开的南宫雪和墨倾,一离开玉阁就变得一脸严肃,马不停蹄的前往离宫,离宫就是刚才拜见阎王的地方,距离玉小年他们离开这离宫已经半天的时间过去了,可是当南宫雪和墨倾来这里的时候,阎王还保持着他们离开时的姿势,一动不动,像一座雕塑,二人一看到这种情况就知道情况不妙,两人上前“王上,你的伤…”南宫雪和墨倾担忧的看着他,“无碍”阎王的声音有点颤抖。连玉小年都看出来阎王不对劲,南宫雪和墨倾怎么可能没看出来,只是阎王的情况,他们略知一二,却不想这次的伤这么严重。原来,阎王的伤并不是新伤,而是旧伤,况且还是百年的旧伤,在这地府之中,并不是只有阎王一个王,也就是说,阎王并不是这地府中身份最尊贵的,千百年前,离城还不存在,那时的地府由一人统领,那便是临宣帝,临宣帝本是西天宝积菩萨身边的培植花草的小仙,因为死亡的魂魄越来越多,天帝担心发生暴乱,于是颁布帝旨建立了地府,宝积菩萨看身边的花草小仙聪敏,便向天帝讨了恩旨封花草小仙为临宣帝,命其掌管地府,临宣帝感恩宝积菩萨,初到地府时也是雷厉风行,将地府治理的井井有条,天帝非常满意,特准许临宣帝不必每月上报地府情况, 每年上报一次就行,可是,就是这看似不值一提的恩旨,让地府从此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临宣帝看着地府日渐安宁,这日子过得也是越来越悠哉,可久而久之,临宣帝开始不满足只在地府这一方土地称霸,他认为,自己的能力比天庭那些整天无所事事的上仙强多了,凭什么自己在这地府日日操劳,而天庭的那些人却依旧凌驾在他之上,心理的不平衡导致临宣帝再无心政事,整天想着如何冲上天庭,再也不会这阴暗之地,为此临宣帝特上天庭向天帝表明自己日夜操劳,心神俱疲,希望天帝能体恤老臣,可是天帝却一派无所谓,直接驳回他的提议,并拨了两名小仙随他会地府,美其名曰:照料临宣帝,其实是在临宣帝身边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回到地府的临宣帝大怒,又碍着两名仙童的存在,这火生生的被他压了下去,可是,这不满之火却越烧越旺,回地府不久,临宣帝就以目无尊卑为名将两名仙童秘密处死,致此,临宣帝再无感恩之心,荒废政事 ,日日想着代替天帝,成为天帝地主宰,这地府的亡灵,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就这样过了三百年,此时,面对这惨不忍睹的地府,临宣帝座下的十大王爷忍无可忍,秘密谋划将临宣帝正法,可是不料计划被临宣帝发现,十大王爷惨败回山,十大王爷 只剩下了三位,这三位王爷就是秦广王、楚江王、平等王,经此一役,伤亡惨重的三位王爷不得不回山修养,又过了三百年,三位王爷决心为推翻临宣帝,救地府于水深火热之中,双方势均力敌,这一战便是百年,三位王爷最终战胜了临宣帝,三位王爷本身就情同手足,现在又并肩作战,因此,他们决定各自称王,将地府分为三块,分别为离城、浮城、宁城,平等王就是这离城城主,后改为阎王,秦广王是浮城城主,楚江王则是宁城城主,本以为除了临宣帝地府便能安宁,可是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道理即使到了地府也同样适用,阎王自从统治离城以来,励精图治,呕心泣血,终于让离城百姓过上了无争的生活,其他两城也是日趋繁华,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了百年,可是,安宁的日子过久了,人就爱胡思乱想,这秦广王和楚江王见阎王将离城治理的繁荣富强,心生嫉妒,于是合谋欲将阎王的离城抢过来占为己有,有共同的利益,两人很快联手进攻离城,而曾经情同手足的三兄弟如今再次相见却是在战场上,这让阎王如何不痛心,可是为了离城百姓他死也不能倒下,战士惨烈,最终阎王守住了离城,可自己也深受重伤,命悬一线,就在黑白无常准备散尽功力救治阎王时,宝积菩萨出现了,给了阎王一个宝瓶,吩咐黑白无常将这瓶中之水喂给阎王喝下,这瓶就是‘无量瓶’,这瓶中之水就是‘无量水’,这无量水乃是梨山老母集圣梨树上盛开梨花的露水而得,这圣梨树百年开花千年结果,一次只花开十朵,其上的露水的数量可想而知,因此,这一瓶无量水的珍贵程度可见一斑。南宫雪和墨倾二人接过宝积菩萨所赠宝物相视一笑,宝积菩萨向来与阎王没有往来,此时一出手就是这么大方,恐怕也会处于补偿之心吧。

       可是,这无量水虽然珍贵,但阎王的伤是在太重,无量水只能治愈外伤,阎王肋骨断了几根,五脏六腑都有伤损,无量水都可以治愈,唯独心脏,无量水无法治愈,只能暂时保住其不衰竭,宝积菩萨走了,南宫雪和墨倾一时也无计可施,看到阎王逐渐流失的生命,南宫雪豁出去了, 正打算用自身修为,来为阎王疗伤,这时一个神秘女子来到阎王身边,南宫雪和墨倾皆是一惊,这女子的修为该有多高,南宫雪和墨倾的修为仅次于阎王,可是,此女子离得这么近了,他们都没有发现,那这人的修为该有多高,不过看得出来此女子并无恶意,否则现在阎王三人早就不存在了,这女子面带白色面纱,一身水色衣裙,虽然看不清楚她的长相,不过她的灵动的眼睛和仙人般的气质无法不吸引人的眼球,她没有说话,只是从袖中拿出一个看似普通的小木盒,纤纤玉指打开木盒,从中取出一个小拇指大小的玉,这玉散发着淡淡的碧绿的光,轻轻放到阎王心脏的地方转身对南宫雪二人说“现在就要麻烦两位了,以你们的功力将这玉珏融入他的体内,就可救活他,不过这会耗损两位一定的功力,二位自行决定,还有,这玉珏虽能治好他的性命,但是心脏是生命之源,受这么重的伤是没有那么容易痊愈的,每年的七月十五是他最危险的日子,他的心脏会重新裂开,且不能借助外力,只能靠他自己了, 生死只在一念之间”女子空谷幽兰的声音停止便准备走,墨倾连忙问道“不知姑娘是何方神圣,等王爷醒来,好当面致谢”墨倾问的小心,毕竟女子的闺名不是那么随便让外人知晓的,女子脚步不停“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南宫雪正准备再次询问,可是女子已不见踪影,南宫雪和墨倾再次感叹女子的功力高深。后来南宫雪为了避免在输功力时遇到意外,硬是让墨倾守在一旁,不让他插手,墨倾也不是傻瓜,谨慎的在一旁护法,就这样,阎王暂时脱离危险,可是南宫雪却因为功力耗费过度生死难断,墨倾见阎王已无大碍便赶忙带南宫雪闭关,这一闭关就是百年,百年间,南宫雪已恢复如初,墨倾更甚一筹,阎王也因为七月十五自己旧伤复发,以祈福为由,将七月十五定为中元节,允许一批想要往生的人投胎,其他的人,享受自由一天,在每年的这一天,离城都会特别热闹,这是离城百姓最快乐的一天,可是却是阎王最难熬的一天。看到阎王苍白入纸的脸色,南宫雪不禁问出口“王上,距离七月十五还有一个月,您这是?”看出两人的疑问,阎王也不隐满,这二人都是自己同生共死的兄弟,更是救过自己性命“楚江王来犯,他也好不到哪儿去”阎王平静的说着,可是眼中那一闪即逝的心痛,南宫雪和墨倾怎么也忽视不了,最好的兄弟,如今兵戈相向,谁能不痛心,饶是过去这么多年,尽管阎王曾经因为楚江王和秦广王差点魂飞魄散,可阎王心底里总是不想自家兄弟自相残杀,南宫雪和墨倾知晓阎王心中所想,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玉小年的情况不得不说“王上,您交代的事都办好了,只是玉姑娘似乎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糊弄的人,她对我和墨倾的话,很明显不是全然相信”,听南宫雪说完,阎王了然的点点头“如果这么轻易就相信别人的话,那她就不是玉家的人了,她的事我会亲自处理”,南宫雪和墨倾同时松了口气,原来不是旧伤复发,在墨倾的坚持下,阎王由他二人带去疗伤了,不愧是阎王,这么重的伤换做别人当场就撑不住了,别说过了这么久了。

      当然这些都是玉小年不知道的事情,这些事是离城的秘密,知晓的也只有南宫雪、墨倾和阎王三人。

       玉小年站在玉阁的亭子中,口中喃喃说道:“我已经死了”,莫名的有些伤感,很快玉小年就接受了这个事实,现在萦绕玉小年心中的是无数个疑问,玉小年走在玉阁之中,看着玉阁的装饰颇具江南特色,自己今天才来到离城,这玉阁就建好了,难道这离城的人办事效率这么高吗,还是说这玉阁本来就是为我准备的,早就建好了就等我来了,如果是这样,凭南宫雪和墨倾的本事,难道还查不出来我什么时候死吗,很明显南宫雪和墨倾见到自己时的惊讶不是装的,如果这座玉阁早就准备好的话,那又是谁呢,知晓自己喜欢江南小院的装饰,还有自己最爱梨花都知晓,难道这一切都是巧合?怎么可能,刚刚南宫雪和墨倾说要回去复命,能向他俩下达命令的恐怕只有阎王了,难道是阎王给我准备的这玉阁,可是我和阎王并没有什么交集,阎王怎么会对我这么好呢,还有南宫雪对我的态度,怎么回事,这都是怎么回事啊,玉小年实在是想不通这些缘由,只能无语望天“谁能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什么情况啊”当然是没人回答她的,静悄悄的院子,玉小年只能自己安慰自己“算了,以后有机会再找南宫雪问这些问题吧”,玉小年决定再把玉阁逛一遍,自己以后住的地方,好好看看有没有什么要修改的地方,先记下来,看能不能改改,这么想着,玉小年慢慢的在园子中走着看着,心里微微诧异,这园子建造的真的很好,不是很大,不会让人感觉很空的感觉,却丝毫不会显得拥挤,半个时辰过去了,这景也差不多看完了,玉小年也感觉有点累,之前在梨花林里好像看到有一架秋千,要不过去休息一下吧。玉小年慢悠悠的走着走着,也没有看风景,就这么走着,恬淡如水,白色衣袍轻轻摆动,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一句话叫做‘岁月静好’。不多时,玉小年就来到的梨花林的入口“离园,原来这里叫做离园,梨通离,好名字”玉小年抬头看向拱门上的匾额,只是这‘离园’二字与玉阁的稳重大气不同,用的是娟秀小楷,可见主人心思细腻,可不知为何,玉小年在这娟秀的字中看出了笔者带有浓浓的哀伤。这离园之前和南宫雪他们没有进来过,现在细细看来,真的才发现这离园的美,没有多余的装饰,梨树的栽种也是看似杂乱无章的,梨花的姿态也各有不同,含苞待放的,初绽芳容的,还有努力盛开的,玉小年不由得看的痴了,像是被什么牵引着,一步一步的往梨花深处走去,整个离园的地面都被厚厚的落叶铺满,在阳光下发着金色的光,像玉小年这么慢慢的走着,踩在上面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玉小年不知道这离园有多大,不过既然玉阁就这么大,那离园应该也没有多大吧,玉小年继续走着,前面有一座白色的秋千,秋千的不远处有一石桌四个石墩,很巧妙的设置,看似无意,实则给这离园填色不少,玉小年这么想着,走向秋千,本想在此休息一下,只是她刚走到秋千旁,就看到不远处有一抹青色,这是?玉小年心生疑惑,没走几步玉小年 就停下了脚步,因为她实在无法再往前走了,此刻玉小年心中只有一句话,那就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种人,前面那人静静地站在梨树下,一袭水色衣衫,无风自动,及腰长发不束不扎,随意的散在脑后,那人似乎是在看向什么地方,看的很出神,任梨花落满他的肩头也毫不在意,好一个谪仙般的人物,因是背对着玉小年,玉小年看不见那人的长相,不过光着背影就足以自成风景,玉小年一时也忘了问来人为什么会在她的园中,她就站在那里,像是怕破坏这美景一样,静静地看着前方的男子,或许是感觉到有人来了,男子转过身,恰好与玉小年相视,如果说之前玉小年是惊叹的话,那么此刻她就是惊讶了,此刻两人一个波澜不惊,一个目瞪口呆,原来来人正是刚刚疗完伤的阎王,他就这么看着玉小年那一副惊呆了的表情,感觉有点好笑,可是这玉小年的反应也太慢了,阎王被她盯得有点不自在,轻轻咳了一声当做提醒,玉小年这才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也有点不好意思,尴尬的摸摸鼻子,上前行礼,她也不知道这地方的礼节是什么样子的,就学着古装剧中微微半蹲,当做行礼“王上”,玉小年礼貌的唤了句,阎王看着她这古怪的姿势,有点无奈“不必多礼,在离城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你不必拘谨”温和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玉小年皱了皱眉,这声音?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王上,您这声音怎么和之前有点不一样?”阎王看她这般小心的样子,感到有点好笑“王上是南宫和墨倾叫的,你不用这么称呼我”说完就朝一边的石椅上坐下,看阎王在自己的地盘上这么随意,玉小年也不在扭捏,径直在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等了多久了”,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阎王赞赏的看了一眼玉小年,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很久”,直到很久之后,玉小年才知道这句‘很久’真的很久,说完也不顾玉小年是不是能听的懂,抬脚就走,阎王的脚步看起来不快,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阎王已经离玉小年很远了,好像无意识一般,玉小年脱口而出“你叫什么名字”,阎王脚步一顿,但也没有停留“宋池笙”说完阎王就彻底消失在玉小年眼前。

如果在凡尘看到这一幕肯定会觉得不可思议,但是这是在地府,有点功夫也没什么可惊讶的,阎王走后,玉小年坐在秋千上,陷入更多的疑问当中“阎王为什么会在这里等我?为什么我会问他的名字,难道我和他之前认识?可是我真的没有印象,还有他的声音是什么情况?”一连串的问题让玉小年头疼,“算了,以后再想这些问题吧,先在这里生活下来吧”从秋千上下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都让玉小年一时无法接受,也让她特别的累,一沾床就睡着了,这一觉就睡了整整一天一夜,最后还是饿醒的,她以为鬼是不用吃饭的,也不会饿的,可事实证明她错了,可是从来不会做饭的她要怎么办,况且这里还不是燃气什么的容易操作,这里也一个人也没有,没办法,玉小年只有起床,简单的洗漱一下,去离园看看有没有熟的梨子,就这样,一连几天,玉小年就吃了些梨子,这天,南宫雪和墨倾来看看玉小年,这从前门到后花园都没看到人,于是就来这离园碰碰运气,这没走几步就看到玉小年蜷缩在秋千上,二人走近,玉小年也没有发现,南宫雪和墨倾相互看了一眼“你这是怎么回事?”玉小年连头也没抬 ,闷闷的说了句“你们有吃的么?”南宫雪和墨倾一阵疑惑,不过随后看到一地的果核和玉小年这幅模样,大概知道了怎么回事,这两人真的很想仰天大笑,可是碍于玉小年的面子,南宫雪硬是把笑给憋了回去,可还是不自然的用手抵在唇边干咳了两声,而墨倾则直接转过身,差点憋出内伤,还好两人比较淡定,很快就恢复过来了,墨倾这次一反常态,率先开口“走吧,我们也没有吃饭”然后就率先走了。看着玉小年丝毫不顾形象的狼吞虎咽,南宫雪和墨倾有点愧疚,想来也是,二人什么都给玉小年安排好了,或许可以说另有其人安排的,却没有考虑到玉小年不会做饭,而自己这几天一直在忙着政事抽不开身去看她,导致她过得这么惨,真的挺过意不去的,看玉小年吃的差不多了,南宫雪不好意思的说“这件事是我们没有考虑周全,让你受苦了”玉小年终于意识到旁边还有人了,改为慢慢的吃,这才发现这些饭菜都是凉的于是开口说“没关系,我以为在这里是不用吃饭的,是我的问题,你们二位已经为我做的够多的了,应该是我谢谢你们才是,不过话又说回来,为什么这些饭菜都是凉的,是放久了吗?”听到这话,墨倾有些惊讶的看着玉小年,不过只是一瞬有恢复以前的清冷,墨倾幽幽开口“地府本就是死去的人才能来的地方,所以这里的人是没有心的,没有心的人是不会感受到热和凉的,所以在这里,人们感受不到温度,只有通过提高修为才能使心慢慢回暖,不过这是需要非常漫长的过程,这期间会很辛苦,所以在这离城之中,能感知温度的人很少,无心的人做出的饭菜当然是没有温度的,你平时看到的都是躯壳,他们有感觉有思想,却没有感情,这就是离城”墨倾幽幽的说完,很平静的在叙说一件事,但是眼底转瞬即逝的哀伤却骗不了正盯着他看的玉小年,看来他们都是有故事的人啊,玉小年这么想着也没有表现出来,吃饱了,也该回去了,毕竟南宫雪和墨倾是阎王的左膀右臂,总不能总陪着她这么个小人物,玉小年很识相的打声招呼就走了,回去的路上,玉小年遇到很多人,这里会有集市,会有作坊,会有客栈,真的很好,每个人都是不急不躁的,回去的路上会路过一片集市,这里的集市很热闹,人很多,却没有那种让人很开心的感觉,玉小年想,可能是因为他们没有心吧,玉小年想着想着就感到一丝悲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玉小年没有发现身后有个身影跟了她一路,看着她进了玉阁便离开了,并没有跟着进去,满怀心思的玉小年又去了离园。

玉小年每天都要在离园待一段时间,今天也是一样,她窝在秋千上,想心事。又是一大堆的问题,这里的人是没有心的,感受不到温度,可是自己能够感觉到,难道是自己有修为吗,还是自己有心呢,还有墨倾说到这件事眼中的惊讶与哀伤又是怎么回事,玉小年用手按在自己的心上,可是没有跳动“原来我也是没有心的”玉小年笑了,笑的凄凉。

“没有心不好吗,无欲无求”温和的声音响起,玉小年头都没有转过来,依然看着不知名的远方,“无欲无求是不会让人觉得累,但是没有感情的活着和玩偶有什么区别”玉小年说着,声音里透着凄凉,她知道是宋池笙来了,自那天和宋池笙初见之后这是第二次见面,可是玉小年没有排斥他,反而觉得有他在身边挺好的“你有心吗?”玉小年突然的问他,宋池笙也不惊讶,依然温和“我有”,玉小年笑了“也是,你是阎王,一方统帅,你的修为肯定很高,怎么会没有心呢?”玉小年这笑看起来很让人心疼,宋池笙站起来转移玉小年的注意力“其实在这里并没有规定不许人提高修为,只是很少有人愿意这么做罢了,我也并不是因为有修为才有心,在离城里有心的并不止我一人,如果你想,你也可以拥有心的”,宋池笙看着玉小年说着,声音依旧温和,可是眼睛里是满满的愧疚,可是此时玉小年是背对着宋池笙,因此没有发现宋池笙眼中的内容。玉小年注意到宋池笙说话时没有用‘本王’而是用的是‘我’,这就说明阎王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是宋池笙,而不是阎王,这样挺好的,玉小年这样想着,不免困了,宋池笙以为她刚到这里不适应,没休息好,于是手一挥让玉小年躺在秋千上好好休息,自己则回宫去了,毕竟政事还是很多的,其实玉小年能在这里遇见宋池笙并不是偶然,宋池笙隔几天都会到这里坐一会,除了前几天楚江王突然修书说准备来访,让阎王忙了几天。自从那次玉小年挨饿之后,阎王破例给玉小年找了两个侍女,照顾她得起居,地府的人是没有心的,因此也没有好坏之分,大家都一样,平平淡淡的过日子而已,相处一段时间之后玉小年知道了这两个侍女一个叫挽雪,温婉可人,一个叫念语,活泼开朗,她们两人都只记得来到这离城之后的事,只是这挽雪比念语看起来多了几分愁绪,玉小年也没把她俩当丫鬟使,毕竟大家都是地府中人,都一无所有,有了这两人的陪伴玉小年的生活也多了几分乐趣。据念语所说,阎王原本是银河繁星中的一颗,因厌倦天庭千年不变的生活,主动提出入地府当差,永不上天庭,听老人说,地府原本有十位王爷,只是后来几场大战下来只剩下三位了,其他的几位王爷原本也都是神仙,而关于黑白无常的来历念语却说这是离城的秘密,没人知道。玉小年笑笑,“这离城的秘密真多啊”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玉小年发现挽雪多是沉默不言,但心思细密,念语就大方一些,经常给玉小年说些离城中的事,只是这念语未免太过没心没肺,倒显得有点刻意,这天三人闲来无事,就在荷塘边的亭子里谈话,这凉风习习,荷香阵阵,倒也惬意,玉小年问挽雪“挽雪,你还记得你是几时来这离城的吗?”挽雪平静的回答“我不知自己是几时来的,只是从我有意识起到现在已经百年有余了,之前一直住在梦回异巷,只是前段时间南宫大人来找我,说是要我来这里与你相伴,我便来了。”挽雪清楚玉小年的疑惑,干脆一股脑把知道的全都说出来了,也免得麻烦,玉小年也不怀疑挽雪的话,转而问念语,念语则回答的差不多,只是这念语比挽雪来离城的时间短很多,只有十余年,三人绕桌而坐,玉小年也伸手拉着其他两人的手说“我们三人在这离城相逢也是缘分,以后在这离城也要相互照应才是”挽雪和念语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只是玉小年心中那一瞬间的疑惑怎么也忽略不了,继而又若无其事的笑笑,念语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饶是挽雪这样冷漠的人也被她逗笑了,在念语夸张的表示中,玉小年算是明白了这离城的大致情形。原来离城中的建筑都是建好的,每一个留在离城的魂魄都是有地方住的,不过住的地方却有些不同,每一个魂魄刚来的时候都会有专门的司职对其进行测试,才智过人的年龄稍大的住在禅林院,年龄稍小的住在雾乘院,而想念语挽雪这般年龄的女子不论才智如何都是住在梦回异巷,以便我们相互交流,离城中设有公共教堂,只要是想要学习的都可以前去听课,因为离城每五年都会有一场选举考试,以选拔各个方面的人才,考试的时候基本上离城的人都会去,因为选上了之后,获得官职就可以有自己单独的府邸,之前大家虽然有各自的小院子,但大多是一厅式的住处,总归是有点拥挤的,因此大家对选举考试都非常热衷,平时的学习也是非常努力,不过考试非常严格,选的人又少,有时候一场考试下来一个人也没有入选,大家也没有怨言,只是努力的学着,久而久之,学习已成了离城中人的习惯。这个习惯倒是很好啊,玉小年这样想着,又听到念语说道,离城中景色,最最有名的就是阎王的离宫了,据说一年四季景色各有不同,庭院更是五步一景,十步一楼,不过一般人是进不去的,只有像南宫大人和墨大人这样的地位的人才能有幸一睹离宫精彩,另外的有名的有思过崖、红城过、醉心楼等等,据说这醉心楼的夜景最好,在这醉心楼顶能看到整个离城的景象,不过除了离宫。听到这里玉小年心想有空一定去这醉心楼看看,也看看这离城的不同。念语还在说个不停,可是玉小年已经听不进去了,满心都被醉心楼吸引了。

就这样,三人聊着天说着笑一上午就过去了,午餐时间到了,念语和挽雪去准备午餐,玉小年不会做饭就没有给她们添乱了,午餐过后,玉小年向往常一样去离园逛逛,就当做是消食了,不知是念语和挽雪不爱到处走还是怎么的,她们两人从来没有来过离园,甚至都没有提过离园,看来这玉阁也是处处是秘密,自己住的地方竟然还有这么多自己不知道的秘密,想来也是可笑,玉小年无奈又自嘲的笑笑,继续往离园走去,走了一圈过后,习惯性的坐在秋千上,欣赏着这无边的美景,或许是自己喜爱梨花的缘故吧,自己看这梨花就算看了无数遍还是舍不得收回目光,就在玉小年坐在秋千上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不出意外的宋池笙默然坐在石桌边,每当玉小年坐在这里的时候,宋池笙都会出现,就像今天一样,玉小年没有看向他,可是她知道是他来了,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气息,而宋池笙同样没有说话,静静地坐在她的面前,或许是看向她身后的某一处景,每次两人都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对方,有或许谁都没有看对方,这样的相处,似乎是两人的秘密,两人默契的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这样的相处也让两人感到熟悉又陌生。玉小年偏爱青色,经常会穿青色衣裙,而宋池笙似乎特别钟爱水色衣衫,每次见他都是着水色绸衫,飘逸淡雅,两人时常“撞衫”,但两人似乎都不会太过在意,像往常一样,申时一过,两人默契起身,朝相反的方向同时离去。

安静的过了几日,今晚天空中的星星好像特别亮,玉小年想起念语说过的醉心楼,那里的景色应该很好吧,去那里看看吧,本想拉着挽雪和念语一起去的,可是恰巧挽雪被念语拉去学堂了,没办法,自己一个人去吧,按照念语说的路线,玉小年很快找到了醉心楼,光从外观看,还真的是很特别,没有金碧辉煌,没有漆红大门,门口甚至连守卫都没有,这离城的人也太放心了吧,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想想自己也没有什么可让人觊觎的东西,就放心的走了进去。走进去着实让人吃惊,怪不得这醉心楼那么有名但是门口连个守卫都没有,因为这里面根本什么都没有,按着好奇心,玉小年拾级而上,终于在走了无数个台阶,转了无数个弯之后来到了楼顶,玉小年终于知道这醉心楼为何远近闻名了,站在这楼顶,鸟瞰万物,加之又是夜晚,离城灯光明灭,自是一番醉人之心的美景,当不负“醉心楼”的美称。“良辰美景、美人相伴,当称一‘妙’啊”就在玉小年感叹眼前美景的时候,身后冒出这么一句话,瞬间感觉周围都凉飕飕的,僵硬转身,眼前的人让她放下心来,她知道此人对她没有恶意,只是对眼前的男子实在提不起好感,眼前的男子称得上是英俊潇洒,只是那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邪魅,仅这一点就让玉小年对此人全无好感“我以为这里没人,没想到公子在此,如有打扰,实属抱歉”玉小年说完转身就走,此男子看玉小年下楼梯,男子似询问似嘲笑的开口“你准备走下去?”玉小年知道男子是在暗示自己可以寻求他的帮助,可是他低估了玉小年,玉小年头也没回淡淡的说了一句“怎么上来的就怎么下去”说完继续超楼梯走去,男子无奈,飞身揽着玉小年朝楼下飞去,一转眼,他们已经在地上了,玉小年适应了好一会才离开男子的怀抱道了声谢就劲直走了,留下那男子一脸不敢相信,不过男子嘴角的一抹笑暴露了他的面目。

玉小年以最快的速度回了玉阁,幸好没有惊动其他人,回到自己房间,玉小年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刚才那人一身黑衣犹如鬼魅,举手投足间,一身的贵气即使是重如墨的黑夜也遮挡不了,这人到底是谁,故意出现在我的面前有什么意图?玉小年忍不住的想着,“以后离那人远些,能有多远就离多远”宋池笙的声音突然出现,而他自个正优哉游哉的坐在桌前,把玩着水杯,惊魂未定的玉小年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一把夺过水杯放好,没好气的说“宋公子可知这是女儿家的闺房,你又可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说完自顾自的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喝下,尽管水已凉透,谁大晚上的被这么一吓心情也不好,宋池笙看玉小年一脸的生气,好笑的开口道歉“真是不好意思,我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请玉姑娘见谅”说完还像模像样的给玉小年赔了个礼,玉小年被这古代的礼搞得有点不好意思,赶紧起身避开“我没有生气,你别行这么大的礼,那个,你晚上到这里来有什么事么?”听到这里,宋池笙也正了身子,严肃道“你今晚遇到的那人,以后离他越远越好,不可有过多交集,知道吗?”玉小年深知宋池笙不会伤害自己,他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可是,玉小年还是想问清楚这件事,“宋公子,我知道你这么说肯定有你的道理,我也知道你这么做也是为了我好,可是,如果方便的话,我能问一下,他是谁?”宋池笙知道玉小年聪颖,而且这件事他原本也没有打算瞒着她“他叫楚夜,宁城城主,也是楚江王,他此次以外访为由,来离城,可是他本人却先王驾一步潜入离城,并且他一来就是见你,这很可疑,我暂时还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离城这段时间恐怕会不太平,你要多多注意,能不出去就不出去,如果他来找你,你尽量避开,不必顾忌他的身份,在离城他还不敢怎么样,知道了么?”宋池笙说完,玉小年陷入困惑,为何楚江王要来找自己,连宋池笙都不知道他的目的,没办法,自己现在是无计可施,只能点点头,应了声知道了,宋池笙看着明明恐惧疑惑却依然强装镇定的玉小年,心里一阵心疼“放心,一切有我”轻柔的话语,让玉小年瞬间安心不少,玉小年有些吃惊的抬起头,恰巧和宋池笙对视,宋池笙有些不好意思的别开头,轻轻咳嗽开化解尴尬临走还嘱咐一句“凭你的机敏,一般的困难难不住你,无量瓶随身带着,有事找我就行”宋池笙说完这些话就走了,留下玉小年独自发呆,拿出无量瓶,出神的看着“这是他给的么?”这瓶子还真是普通,不过食指那么长,通体雪白,有着梨花般的优雅。玉小年躺在床上,眼前却浮现了宋池笙的脸,他最后的那句‘放心,一切有我’恐怕是所有的女子都想听到的最美的话,难道宋池笙对自己有情义么,回想到这离城的种种也不排除有这种可能,只是,就目前的情况来说,这场劫难能不能度过去都是个未知数,有些事还是放一放吧,放下这件事,玉小年又想起了其他的事“为何楚江王会来找我,他来离城的目的是什么,看他直冲我来的架势,应该和我脱不了干系,还有楚江王为何知道我今晚回去醉心楼,我最近才知道的醉心楼,没道理楚江王就能猜到我今天就去,毕竟人心是最难猜的,这么说,只有一种可能了……”想到这里,玉小年一脸无奈,喃喃出声“真是难为你们如此大费周章了”。

一夜无眠,一脸的疲惫,随便梳洗一番就去了离园,今天玉小年并不是去躲清闲,而是去摘些梨花瓣酿酒,心里的事太多,总得做点事去排解,想来想去也只有酿点酒了,清透的早晨有着点超然于世的宁静,应该是鸟儿还没醒吧,一袭淡青色衣裙,青丝未绾,莲步轻移,少了点华彩,多了份安然。手执竹篮,玉小年穿梭在梨花间,宛如仙子,舍不得摘下花枝,玉小年只是轻轻的摘下花瓣,放入篮中,这么不紧不慢的摘着,宋池笙无声的看着玉小年的一举一动,像是在欣赏一幅画,宋池笙就这样坐在梨树上,同样是一袭水色绸衫,掩在一片雪白之后,倒是难得的和谐,在宋池笙来了没多久玉小年就知道他来了,只是没有点破,他们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无言相对的相处,不过分热切,也不会显得冷硬,挺好。只是这一次玉小年先开口了“宋公子打算看多久?”平和的声音一如既往,玉小年手中不停,也没有回头,只是这么淡淡的说着,宋池笙也只是微微一笑“南宫和墨倾这几天因为宁城来访的事忙的焦头烂额,你倒是会清闲在这园中摘花”宋池笙略显疲惫的脸上也挂着平和的笑容,“论起躲清闲,小年恐怕是比不过宋公子吧”玉小年人畜无害的把话顶了回去,宋池笙有些无奈的苦笑,自己此时不偷点时光,恐怕以后都不一定能享受这么美好的日子了,只是他嘴角的苦涩背对着他的玉小年一点也不知道,随即,宋池笙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别老是宋公子宋公子的叫了,换个称呼吧”没等玉小年答话,宋池笙又问“你这是在作甚?”玉小年依然是背对着他手里不停,悠然的摘着花瓣“我准备酿酒,特来摘些花瓣,这梨园的花开的甚好,惹人羡慕”玉小年掌心轻抚洁白,一脸怅然“既然如此,你为何这么早就来”宋池笙明知她一夜未眠,依然想要听到她的答案,玉小年对宋池笙也没打算隐瞒什么“一夜未眠,心中杂事太多,想找点事来做,曾听家里酿酒师傅说过,清晨的梨花带着露水,酿酒最好,于是就来了,宋公…,池笙,我这么叫你吧,说真的我不习惯那些复杂的称谓,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听到玉小年这么说,宋池笙的眸光有点闪烁,不过一闪而逝“没关系,随你”一时无言,让气氛有点尴尬,为化解尴尬,玉小年随口说了句“你要是没事的话,过来帮我摘些花吧,不然到时酒酿成,南宫和墨倾都有就没有你的了”“好,我来帮你”没有多余的话,凭空一指,宋池笙已经手执竹篮站在玉小年的身边,两人并肩而立,同着水色系衣装,真的是很般配,只可惜,这离园他人是进不来的,要不然这幅景象被他人看到,对这离城又是一场劫难。

“小年,你来到离城也已经三年了”宋池笙突然说了这句话,倒是让玉小年不免感叹“是啊,我来到这已经三年了,这三年里,我远离繁忙的生活,每日种花弄草,生活倒是清闲,离城也是比较熟悉的了,池笙你要做什么事,不必顾忌我,至少这离园够我藏身了,不是吗?”宋池笙一向知道玉小年聪颖,就算不完全知道这离园的秘密,也能猜的差不多,因此对于她这么说,宋池笙一点也不感到惊讶,反倒在心中对玉小年赞许了几分。此时两人心中都明白彼此的心意,只是楚江王来犯,两人都默契的不提此事,只是世事变化无常,机会能有多少。

如此安静的日子又过了几天,这天,玉小年在花园给花浇水,南宫雪来了,今天的南宫雪一改往日的一袭白衣,穿上了青黑色的朝服,显得无比干练与英气,以往他和墨倾总是同时出现,今天却是他一人前来,而且他脸上的疲惫怎么也掩饰不住,看来楚江王来到确实影响不小。玉小年请南宫坐下,替其倒了杯茶,才问道“南宫,今日到来,可是宫里有事?”南宫雪听到玉小年的话,眼中的欣赏多了几分,把玩着装满水的茶杯,那茶水也不见溢出来,可见南宫雪的功力非同一般“今日王上在宫里设宴宴请楚江王,楚江王特地提到你,让你同去,小年,你要小心应对”南宫雪一改往日的不羁,严肃的说道,这让玉小年有些无奈,自己究竟是有多么的特殊,让阎王和南宫左丞一次又一次的叮嘱,来通知自己去参加宴会这样的小事本来阎王派一名宫使前来通知即可,可偏偏让繁忙无比的左丞前来,这压力无形中就加大了“恩,我会多加注意,让你这堂堂左丞来通知我参加个宴会,会不会太大材小用了”玉小年不知为何感觉南宫雪有种莫名的熟悉,与之相处也多了份随意,说话也轻快不少,南宫雪好笑的抬眼瞄了她一眼“让我堂堂左丞来亲自传话,你应该感到无比荣幸才对,待会的晚宴你就好好表现,别让我们失望了,你要不准备准备,这是宫牌,我先走一步了”“好,我随后就到”说完南宫雪也不再打趣,直接走了,留下玉小年独自思量。

说起准备,玉小年也没有什么可准备的,玉小年的姿色在这美女如云的离城只能算是中上等,反而气质偏冷,倒是比较特别,戌时一到,玉小年、挽雪、念语三人出现在离宫门口,玉小年依旧是一袭淡青色衣裙,略施粉黛,长发简单的在脑后打了个发结,用丝带固定,虽然清新脱俗,但是与一旁的念语相比,倒是没有念语的着装浓重,挽雪一如既往的寡淡,只是和玉小年一样略施粉黛,表示对阎王的尊重,三人都没有说话,玉小年眼波微转,嘴角溢出了然于心的笑,只是一刹那的事。三人刚进入离清殿,这才发现宴会还邀请了很多的官家夫人小姐,大家都浓妆艳抹,好一股脂粉气,其中有一黄衣女子最为显眼,看来这女人爱装扮这件事在哪里都是一样啊,玉小年一时竟觉得有些好笑,三人甫一站定,就有两个一身白衣的宫女引入坐席,玉小年的坐席离主位不算远,且在第二排,这座位基本已经满了,只有主位上和玉小年上方留有几个空位,玉小年按照宫女的指引坐下,立刻招来不少异样的目光,不过该无视的就无视,玉小年也无所谓,碍于玉小年所做的位置,有些人想来找茬也没那个胆,玉小年优雅的喝着茶,看似无意实则余光一直在坐在她身旁的念语身上,只见念语一副激动又隐忍的模样,玉小年心中的疑虑已经明了,接下来就是看好戏了,她玉小年不喜看戏,只是算计他玉小年头上了,他可不是好欺负的。就这么一杯茶快喝完的时候,一阵浑厚的男声不知从哪里传来“王上,楚江王驾到”只见阎王一身赤金黑袍加身,显得威严贵气,楚江王一袭全黑衣袍,头戴玉冠,与那晚的轻佻男子判若两人,只是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邪魅生生破坏了那一身的贵气,两人比肩而立,同样一袭黑袍,只是不知为何,明明两人身高差不高,在玉小年眼中,宋池笙却比楚夜高大许多,光环也正气许多,宋池笙的脸色一如既往的淡漠,楚夜的脸色倒是温和许多,不时朝女士坐席这边微笑点头,惹得那些官家小姐一阵骚动,“果然是妖孽”玉小年在心中感到无语,听南宫说,这场宴会主要是针对自己的,可是这楚夜到现在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看来不好对付,玉小年不动神色的观察着主位的两人,看来这里真的是没把地位看的那么重,阎王大手一挥宣布开席,刚才还安静的宫殿立刻变得沸腾起来,丝竹声不绝于耳,说真的,真的很好听,婉转如清泉,丝毫不显得匠气,没有电视中身着暴露的舞女舞蹈,也不显得突兀,这时,一抹黄色从眼前一闪而过,待玉小年定过神,那黄衣女子已经在大殿中央翩翩起舞,优美的舞姿,柔软的身段,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了,玉小年也是看着她,只是玉小年看着的并不是她的舞姿,而是她脖子上挂着的一颗不起眼的石头,一眼望去,那颗石头毫不起眼,只是当你定睛看去,你会发现那颗石头会随着那女子的旋转跳跃变换不同的颜色形状,玉小年有次与南宫雪和墨倾聊天的时候,听墨倾说过,修心之人都会有一个信物,会随心情的变化而变化,只是这样东西不定,也就是说可是这世间万物的任何一种,修行越高这样信物会越虚幻,因为它的形状已经不定了,当一个人的修行很高的时候,他的信物就已经虚化了,普通人是看不到的,当时玉小年还笑着说墨倾的信物一定要收好,不然哪天就给偷来玩,惹来墨倾一记白眼,玉小年和南宫雪还说墨倾小气。如今这黄衣女子的信物已经光彩夺目,形状已经有些模糊,看来这女子的修行不低,应该已经具备了情感,只是她居然堂而皇之的将信物挂在脖子上,可想而知,她也是一个急于表现自己的人,只是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不好。

一曲终了,舞蹈也正好落幕,赢得一片掌声和称赞,黄衣女子开心的回应,有了黄衣女子的开场,其余的女孩子们,也是放开身段尽展才艺,这时位于玉小年上方的空位的人终于来了,原来是南宫雪和墨倾,两人位极人臣,分别为左丞和右丞,可是两人却是悄无声息的到来,落座,一系列的动作只在刹那间完成,要不是玉小年就坐在两人旁边且一直好奇他俩怎么没来,根本不会意识到两人的到来,两人一改往日飘逸的装扮,穿上了朝服,同样是一黑一白,不过服装繁杂了不少,头发也庄重的束起,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看及此,玉小年不免有些好笑,果然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平时两人在她哪儿什么时候这么严肃过,墨倾还好,南宫雪就从未做过凳子,每次来,院子里的躺椅就被他霸占了,现在看两人正襟危坐的样子,玉小年不经白了一眼两人,墨倾两人知道玉小年此时正看着自己,不免尴尬,佯装端起酒杯喝酒。这边两人尴尬着,那边楚江王开口了“早就听说离城繁荣,今日一见果然不假,阎王贤明,让为兄着实惭愧啊”说着端起酒杯敬了阎王一杯,阎王同样端起酒杯“兄长谬赞,本王不过是尽自己所能罢了,哪里比得上兄长高才”两王相互敬酒,尽显兄友弟恭的美好场面,不过玉小年却注意到,阎王并没有用‘弟’自称,而是用的‘本王’这是从根本上理清两人的关系,看来好戏要开始了,玉小年继续优雅的喝酒,幸好从小良好的教养,让玉小年在人前不至于失礼“小年,我出去透透气,一会就回来”念语在玉小年耳边说着,起身走了出去。

宴会过半,大家都意兴阑珊了,这时楚江王身边的一名使官站起来朝主位的阎王进言道“阎王,在下听说离城中人多才多艺,刚才众位小姐表演的都是舞蹈,虽说是精彩绝伦,未免有些单调,微臣有个建议,不知王爷是否应允?”说着向阎王行了一个标准的礼,阎王心中知晓这是好戏要开场了,不过这个使臣的话在理,自己也不好反驳“贵使说的有理,不知你的建议是何”阎王说完看似无意的往玉小年所在的方向看来一下,不过玉小年没有看向阎王,而是在和挽雪说着话,不知说道什么高兴的事,两人还笑了笑,看到此景,阎王也算稍稍放心了,看来这丫头是早有对策,其实这边的玉小年正在问挽雪刚才那个黄衣女子的事,原来那个黄衣女子是掌管生死簿的判官陆源之女陆萋萋,陆源老来得子,且这个女儿天赋颇高,因此对这个女儿是百般宠爱,更是亲自指导女儿修心之术,不过过分的溺爱,导致这个女儿性格骄傲,丝毫不知收敛,这也是陆源对这个女儿最大的担忧,玉小年和挽雪说着陆萋萋的装扮,明明才是十七八的模样,非要把脸画的跟唱戏的似的。说着念语回来了,三人一同说着笑着,像三姐妹一样。

这边的宁城使臣向阎王建议“阎王,在下毕竟对离城不熟悉,况且离城的大家闺秀想必都是多才多艺之辈,要不这样,在下准备一个玉坛,在坐的各位小姐把自己的才艺写出一二放到玉坛里,然后由专人来抽签,抽到哪位小姐,那位小姐就出来一展才艺,不知王上意下如何”“准了”阎王没有犹豫就同意,这到让南宫雪和墨倾有些担忧,这摆明了就是冲着玉小年来的,只是这抽签会不会有什么意外,两人担忧的相互看了一眼,玉小年倒是暗自给了两人一个安心的眼神。这时从偏殿出来一群白色衣裙的宫女,每人手上都托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支笔,一个淡粉色纸笺,一个白瓷小圆盘,甚是精巧,这群白衣宫女出来时候分别向各位小姐的桌前走去,看到这幅景象,玉小年不仅感叹宋池笙的品味,果然很讲究,连身边的宫女都是很会穿戴,一律淡妆,清雅,任何一个领出来都不失大家风范,这样想着,透过人与人之间的空隙,给了宋池笙一个欣赏的眼神,正好被时刻注意着玉小年情况的宋池笙看到,宋池笙尴尬的端起酒杯喝酒,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能这般自在,话说玉小年这边,小姐们都写好了,由宫女端走,倒进那个玉坛中,念语好奇的伸着头问玉小年写的是什么?玉小年故作神秘的说“一会儿就知道,你且等等”,等所有的纸笺都放好了,便由一名白衣宫女盖上盖子,轻轻摇晃,就在摇晃过程中,南宫雪和墨倾两人都施了法术,想要一探究竟,可是那个玉坛被下了术,以两人的功力竟然都无法探知,看来情况有些不利,阎王自然是知晓两人的动作,奈何楚江王在身边他无从下手,也只能希望玉小年自己能机灵点。摇了有一盏茶的功夫,那宫女终于停下了,并向阎王示意可以抽签了,阎王点点头,宫女纤纤玉手抽出了第一签,交给了阎王,阎王挥手,宫女念出“陆判之女,陆萋萋”陆萋萋高兴的起身向两王拜下“臣女陆萋萋,愿表演七弦琴为王上和楚江王助兴”说着目光忍不住的往宋池笙身上瞟,可惜宋池笙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说“准了”小小的失落在陆萋萋心中蔓延,不过她很快就将这种感觉抛之脑后,因为她还要表演她最拿手的七弦琴,一架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的七弦琴被两名身着淡紫色的小厮抬上来,虽说是小厮,但一身的儒雅之气,果然和宋池笙很相符,陆萋萋施了一礼,端正的坐下,玉手轻拨琴弦,一曲不知名的曲子幽荡在大殿中,要说这曲子并没有什么特色,可是这音调一转,刚才的哀怨变成了铮铮铁骑踏马沙场的激烈,最后音调在无尽的思恋中结束,听着陆萋萋的曲宛如在眼前浮现了一副一女子思恋自己的夫君,进而幻想战场的惨烈,深切的思恋变成无尽的等待,黄昏河边,落霞孤鹜,有的只是哀怨的等待。好一曲思君千年,好一个等君入梦,不得不说陆萋萋这一曲真的很好,曲毕,陆萋萋起身施礼,楚江王大笑出声“阎王,离城中人果然多才多艺,陆小姐这一曲倒是胜过本王以往听过的所有曲啊,不知此曲可有曲名?”陆萋萋又施了一礼,回到“多谢王爷盛赞,此曲乃臣女自创,还未取名”闻此,楚江王豪迈的为此曲赐名“此曲意境深远,情感丰富,惹人无尽思虑,要不就叫‘ 南风忆  ’吧”“如此甚好,臣女多谢楚江王赐名”陆萋萋一脸欣喜的看了一眼楚江王,转身回到座位,可是玉小年知道接下来就到自己了,果然宫女下一个就练到自己的名字“玉阁之主,玉小年”此话一出,玉小年有点惊讶,自己并没有说自己是谁,看来果然很有猫腻,惊讶的不止是玉小年,在座的所有人都很惊讶,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孩竟然是玉阁之主,怪不得可以坐在那个位置,大家更期待接下来的表演,玉小年交代挽雪一句,挽雪悄无声息退下,这才稳稳起身,走到中央,只是低头示意当做行礼了,要让她跪下,她是在做不到,这一举动已经够让大家惊讶的了,接下来玉小年的话更是让所有人掉了下巴“参见王上,相必大家都看到了刚才陆小姐的精彩演出,应该是很少有人能够超越,小年有自知之明,要不我给两位王爷作副画吧”不行礼就算了,自称名字就算了,还要给两位王爷画像,这可是大不敬,可是阎王却毫不在意“不知楚江王意下如何”,楚江王有些意外“有何不可”得到应允,不一会儿,大殿中央就准备好了,从挽雪手中接过炭笔,刷刷就开始画,桌上的颜料一点未动,玉小年的动作很快,楚江王正准备摆好姿势,玉小年炭笔一扔“好了”众人皆是一惊,等到两名小厮将画举起,众人惊呆了,画的是两位王爷刚刚并肩而立的那一幕,虽然只有一种颜色,但是将两位王爷的威严,贵气,乃至楚江王的邪魅之气全都画出来了,不得不说真的很逼真,看到这一幕,楚江王嘴里夸着玉小年画得好,在心里都快气死了,而此时的念语震惊的说不出话,怎么会,明明自己百般试探,玉小年除了琴之外,棋书画都不会,而琴已经有人表演过她自然不会再自取其辱,可是怎么会?阎王率先开口“画风清奇,逼真,好画好画,来人,将此话装裱挂于‘离生殿’”阎王都开口了,大臣们自然奉承恭维。玉小年安全过关,宴会没多久就结束了,可是谁又知道今夜的磨难才刚刚开始。

宴会结束后,大臣们纷纷离开,可是玉小年莫名的感觉到有点心慌,就叫来挽雪和念语“我刚才酒喝得有点多,在这宫中透透气再回去,你们先回去吧”挽雪明显比较担心“可是这宫中你从未来过,要不我们留下来陪你吧”,看着挽雪担心的深情,玉小年心中一暖,拉起两人的手“放心吧,我会小心的,一会就回去了”如此,挽雪也不好再说,只好和念语先行回去了,玉小年确实对宫中不熟,只能瞎逛,可是走着走着玉小年感觉到了异样,原来是无量瓶,无量瓶发出了白色的光,只是这光越来越暗,玉小年瞬间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无量瓶是宋池笙送给自己的,无量瓶有异,难道池笙有难?可是自己并不知道池笙现在在哪,怎么办,玉小年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助,“算了,相信感觉吧,无量瓶,你帮帮我”玉小年闭上眼睛,任意的走着,终于在一处没有牌匾的宫殿前停下了,周围空无一人,玉小年推开大门进去,走了好久,都无人,终于有了声音“怎么会这样,今天并不是七月十五”“王上能挺过去的”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王上?难道?玉小年推开最后一重门,果然,是南宫雪和墨倾,南宫雪和墨倾惊呆,相视一眼“不是已经设置结界了么,为何小年会在这里?”两人无声的交流,墨倾率先回神“小年,你怎么会在这里”,“无量瓶有异样”说着拿出无量瓶,果然,无量瓶的光在减弱,“是不是王上出了什么事”玉小年急忙问道,既然宋池笙每次都是避开他俩人与玉小年在离园见面,应该是不想其他人知晓他们相识的事吧,南宫雪知道此事是瞒不住玉小年的,不如说出来“王上旧疾复发,现在在里面,小年,这件事非同小可,万万不可说出去,事关离城百姓,你向来聪颖,应该明白其中厉害”南宫雪一脸严肃的说道,玉小年明白他的意思“我知道,我进去看看”说着就要往里面进,可是墨倾拦住了她,“墨倾,我知道你担心王上,你放心我只是看看他”,南宫雪拉开了墨倾,看着开了又合的门,墨倾质问南宫雪“怎么能让她进去,你忘了王上说过什么吗?王上是多么尊贵,你我都不可以进去,你怎么可以让一个外人进去?”墨倾直接朝南宫雪发火,南宫雪也没辙“你也看到无量瓶的光芒越来越弱了,王上让小年过来,自有用意。不然凭她怎么可能穿过结界”南宫雪背过身,语气无力。

玉小年进入房间,房间被层层白色帘幔遮挡,玉小年一步一步的走进,一层一层的揭开帘幔,直到最后,玉小年看到了宋池笙,只是现在的他全无往日的风雅,更无今日大殿之上的英气,现在的他缩在床上,全身颤抖,身上血迹斑斑,脸色更是苍白如纸,玉小年一步步靠近“池笙,你怎么了?”宋池笙颤抖的开口,嘴角实在挤不出笑容“无妨”强装镇定的声音透露出抑制不住的颤抖,看到宋池笙这幅模样,玉小年一阵心疼,那么高傲的一个人,谁会想到他还会有这么脆弱的模样,玉小年上前轻轻抱住宋池笙,一盏茶、一炷香、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寝宫内寂静一片,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就这样,又一个时辰过去了,玉小年发现宋池笙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不再那么急促,就在玉小年终于松了口气的时候,这时听见寝宫外一阵嘈杂,隐约只听见有楚江王的声音传来“你两人好生放肆,阎王乃本王兄弟,难道本王来找自家兄弟下盘棋,尔等也要阻挠不成?”其后便有墨倾不卑不亢的声音传来“王爷息怒,臣等本不该有所推辞,只是王上今日有些不甚酒力,适才已经歇下了,王爷这棋明日再下可好”墨倾这话即没有失了为臣的本分又维护了自家王上,不愧为阎王左膀右臂,可是,身为一城之主的楚江王又岂是短短几句话就能打发的,“墨大人有所不知,我与阎王的交情就算今日吵了其睡觉,他还能怪我不成,倒是你这般千推万辞是何居心,还是阎王有何难言之隐要故意避着本王”楚江王此时已收了他那假仁假义的脸庞,摆出一副势必要见阎王的模样,碍于身份墨倾和南宫雪也不好再推辞,此时二人心中终于明了王上旧疾未到时日即复发,八成是这位楚江王的手笔,奈何,二人也不能当面质问,否则,事情将一发不可收拾,这可如何是好,就在二人两难难选之时,玉小年从内殿出来“不知楚江王爷如此深夜到此所为何事?”,见此,南宫雪便知晓玉小年方才在内殿已将这门外情况听得清楚,只解释一句“玉阁主有所不知,楚江王爷深夜前来是为了与王上对弈”,南宫雪和墨倾微微低头,表示了对玉小年的一分尊敬,看着二人的动作,玉小年心中了然,看来这玉阁阁主职位还不轻,当即笑着说“对弈乃雅事,需对弈双方摒弃外物,一心之于对弈之上,否则便失了对弈的意义,而今阎王爷已然大醉,就算现与楚江王爷您对弈也是半分醉醒之间,输赢是小,失了楚江王爷您的兴头可就不好了,王爷您说呢?”玉小年这番话表面上看似为了楚江王着想,实则断了楚江王见阎王的念头,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楚江王再要一心见阎王,难免有了不轨之心,再说楚江王,见玉小年从阎王的寝宫内出来也是一惊,又见她没有解释,便暗自猜测两人之间的关系不浅,当即也不在为难“既然如此,就让阎王好生休息,本王改日再来”随即转身离去,只是转身瞬间那嘴角的笑意直达眼底。虽说楚江王已经离去,可是南宫雪和墨倾的心一点都没有放下来“王上怎么样了?”南宫雪的声音里抑制不住的担心让玉小年心中一暖,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哪怕那人并不是自己“你们和我一起进去吧”说罢就转身进门,南宫雪和墨倾疑惑的相视一眼,虽然王上明确说过不准任何人进去,可是此时这种情况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当即走了进去,当然玉小年并没有让她二人见到宋池笙,毕竟要维护他作为王的尊严,哪怕两位是他最好的朋友,最好的下属。三人在白色帘幔外停了下来,玉小年率先开口“王上的情况我想二位应该清楚,透过无量瓶可以看出王上的灵智正在慢慢减少”南宫雪和墨倾默默的听着玉小年的话,没有反对,因为他们知道肯定会有下文,如果最后真的没有法子了,就只有用那个办法了,南宫雪和墨倾同时想到,只是两人都没有告诉玉小年,因为玉小年肯定会阻止他们的,玉小年看着南宫雪和墨倾凝重的脸色,虽有所怀疑,但也没有多想“要救王上,或许有个办法可以一试,不过需要二位的协助,可能会有些危险”玉小年轻启朱唇,南宫雪和墨倾皆是一惊,两人的眼睛闪着一种叫做希望的光芒“无妨,只要王上能恢复如初”墨倾和南宫雪同时说出口,脸上的喜悦不容作假,“真好,阎王能有两个如此为他两肋插刀的朋友,当真是幸运”玉小年在心里感叹“小年,你有何办法,不妨说来听听”南宫雪看玉小年在出神,难免心中焦急出口,说完又感觉自己有些无礼,投以抱歉之态,玉小年回过神看见南宫雪歉意的眼神,莞尔一笑“无妨,刚刚在内殿之中,我发现当我靠近王上时,无量瓶的光芒就会更甚一分,当我接触到王上的时候,王上明显有所好转,所以,我想今晚我会在王上身边呆着,这样应该对王上的情况会有所帮助,只是刚才楚江王特意来看王上,被我等劝回,估计已经确定了王上的情况,如果他在这时候出手对王上不利,那情况就不是我等能控制的了,所以,等会我在王上寝宫内的这段时间,不能让他趁机打扰,所以,在寝殿外要有人守卫,另外,我无法催动无量瓶,所以我需要有一人在我近旁催动无量瓶,这两项都非同小可,南宫、墨倾,你二人商量片刻,我进去看看王上”说完玉小年转身走进了漫天的帘幔之中,南宫雪率先出口“墨倾,你进去助小年,我留守外间”“你进去,我留守,你百年伤愈不久,未必是楚江王之手,我出去了,你尽力助小年一臂之力,但也要保证王上和小年安全无虞”墨倾打断南宫雪的话,说完不等南宫雪开口已出了寝宫门,南宫雪见此也不再争论,墨倾说的也是事实,再者王上等不得,南宫雪转身走入布幔,看到玉小年坐在阎王的床边,而阎王此时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南宫雪一看到这种情况,不免担心“王上这是?”“无妨,我点了王上睡穴,放心,我们开始吧”看到南宫雪进来,玉小年一点惊讶之色都无,或者说无论是南宫雪还是墨倾进来,她都不会讶异,南宫雪闻言即动手催动无量瓶,同一时刻,墨倾也动手将整座寝宫布下结界,无量瓶的威力他见识过,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南宫雪催动无量瓶的时候,寝宫内瞬间亮如白昼,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宋池笙不再是安静的睡着,而是不安的动了,见此,玉小年把事先准备好的匕首拿出来,在手腕上轻轻一划,殷红的血一滴一滴的滴入无量瓶中,南宫雪被玉小年的这一举动吓了一跳“小年,你这是为何?”说着就准备停下来,“继续,否则就要前功尽弃了,我和王上都会有危险”玉小年及时阻止了南宫雪,玉小年的语气冷然,不知道是不是南宫雪的错觉,竟感觉玉小年说话的时候透着无上的威严,南宫雪一时忘了撤手,或许是自己太紧张了,南宫雪对自己说,当即全力配合着玉小年,毕竟无量瓶属阎王所有,因此,南宫雪有些无力,只能凝神拼全力,这边的玉小年也不看自己流血的手腕,说也奇怪,玉小年的手腕哪怕是偏离无量瓶口,血也一样能够准确的滴入瓶中,玉小年担忧的看着宋池笙,“池笙,你一定要痊愈”心中如是想着。

外面的墨倾此时也是无分身之力,果然之前楚江王是来此打探阎王的情况的,而当无量瓶已经催动,楚江王便动手攻打离清殿,见楚江王的架势,势必要毁了这寝宫,楚江王来势汹汹,墨倾有些顶不住了,但也是拼命抵抗,楚江王得意无比“负隅顽抗,有何用,墨倾,本王敬你是个人才,若你肯来到宁城,你我二人一统地府岂不快哉”楚江王见墨倾没有丝毫收手之意,知道威逼利诱都无用,大手一挥,念语站在墨倾的面前,咫尺之遥,墨倾却无法解救与她,念语被法力所困,全身动他不得,声音也被封了,无法言喻,只能瞪着大眼睛盯着墨倾,墨倾知晓此时的念语是希望自己能救他,可是此时王上和小年与南宫雪都在里面,如若自己撤手,那么后果不堪设想,不能,可是念语怎么办?念语、、念语、、对不起,“念语,对不起”墨倾无奈的说了句,便闭上了眼睛,他不想看到念语失望的眼神,他怕自己会心软,同时双手之间不断有内力输出,墨倾知道自己不是楚江王的对手,因此只有破釜沉舟,拼内力来加强结界了,哪怕这代价是功力耗尽,灰飞烟灭。墨倾闭上眼是不想看到念语的眼神,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念语的眼中并没有对墨倾的失望,反而是对墨倾满满的欣赏与愧疚,他欣赏墨倾的担当,欣赏墨倾临危不惧,欣赏墨倾关键时刻没有儿女情长,也有对墨倾深深的愧疚,可是,看到墨倾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不禁开始怀疑自己,自己做的是否有错。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夜凉如水,寂静无声,结界越来越薄弱,墨倾的脸越来越白,慢慢的撑不住了,外面墨倾内力即将耗尽,里面玉小年也越来越虚弱,过多失血让她脸色几近透明,可是宋池笙还未醒来,她还不能收手,一旁的南宫雪也是爱莫能助,只希望宋池笙能赶快醒来,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终于,意志力强大如玉小年也没能抵住失血带来的后果,直接晕倒在宋池笙床边,几乎同一时刻,宋池笙睁开了眼,伸手接住了玉小年,这个动作让还未昏迷的玉小年感到深深的吃惊,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真的太过真实,可是宋池笙没有给玉小年思考的时间,一记养生咒点在玉小年的眉间,玉小年彻底昏睡过去,安置好玉小年,阎王转身看着脸色有些发白的南宫雪“南宫,大恩不言谢,帮我照顾好小年”阎王没有自称‘本王’,称呼玉小年也是名字,这是朋友间的嘱托,南宫雪都明白,宋池笙说完转身走了出去,此时墨倾已经完全处于下风了,虽然墨倾的身姿依然挺拔,可是嘴角源源不断溢出的鲜血暴露了他的状况非常不好,这次恐怕真的要灰飞烟灭了,墨倾知晓自己的情况,可是他无悔,就在他终于抵不住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内力注入他的身体,他知道是他来了。阎王一手接过墨倾一手朝着楚夜的方向把楚夜打来的力量挡了回去,南宫雪为玉小年布置好了结界就出来准备助阎王一臂之力,可是正好见到墨倾躺在地上生死不明,作为兄弟,百感交集“带他进去,不许出来”阎王和楚江王在拼内力,即使两人都知道这样对两人有百害而无一利,可是两人别无选择,两人本就功力相当,只能如此,南宫雪迅速把墨倾带入内殿,想再要出去,可是却发现宫门被阎王封了,他这是要保护他们,可是南宫雪知晓阎王和楚江王的功力相当,这样不顾一切的拼内力,到最后只能两败俱伤,再者阎王曾经受过楚江王的暗算,一旦功力耗尽恐怕此生只能作为一个废人了,南宫雪焦急万分,可是阎王的结界有岂是他能破的,这该怎么办。这边的楚江王通过早前的试探已经确定今夜阎王旧疾复发,而晚宴上趁阎王夸奖玉小年之时在阎王身上下的散功咒已经足够能让阎王活不过今夜,可是此时阎王却安好的走出寝殿,让楚江王讶异不已,况且阎王一上来就和自己拼内力,这样不要命的打法,可不是楚江王想要的,他可是知道自己的实力的,可偏偏自己不能撤手否则这阎王的内力打在自己身上,不死也残,当下只能动之以情了,“阎王,你这是何必,你我兄弟切磋切磋,何必当真,你我都撤手罢,如此下去,对你我都无益处,如何”楚江王话说得婉转,阎王听到此番如此不顾脸面的言语,当下嗤之以鼻“楚江王口中的切磋可是几乎要将本王的下属灰飞烟灭了,既然楚江王喜欢如此的切磋方式,远来是客,本王岂有让贵客不尽兴之理”,楚江王见此便知晓阎王这是要和他彻底撕破脸了,当下也不假意相劝了“阎王,看来你当真是要和本王同归于尽了,可是别忘了,你旧伤未愈,即使我功力耗尽又如何,假以时日,我定能回复往昔,而你,一旦耗尽功力轻则变成废人,重则灰飞烟灭,既然你意已决,本王定奉陪到底”。黑夜中的一黑一白的两人格外明显,两人相对而立,纹丝不动,只有相对的掌中源源不断的内力输出,为黑夜增添了一抹色彩,修习法术之人,以气为由,色正而功深。而此时楚江王的掌中输出的内力是纯正的红色,阎王的掌中输出的内力则是纯正的青色,可见两人的内力有多深厚,只是,两人旗鼓相当,谁也占不到便宜,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一决死战的时候,一道清透的白光从寝宫之中射出,精准的打断楚江王和阎王的对战,那白色的光将整个离宫照的亮如白昼,可是瞬间又完全消失,就像刚才出现的那一幕根本不曾出现过一样,与此同时,楚江王的眼中的惊讶之余,却染上了一抹狡诈 “阎王,好自为之”此刻也没必要装兄弟情深了,楚江王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黑夜之中。阎王没有理会楚江王,当他看到那一幕之时,与楚江王的讶异狡诈不同,他的心中是无奈与深深的担忧“该来的迟早会来的”呢喃一句,阎王转身走进了寝宫,站在桌边,玉小年还在床上躺着,安静的面容就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南宫雪和墨倾都躺在地上,四人就这样成了一副奇妙的画。

“池笙,你快点醒来,你一定要醒啊”玉小年撕心裂肺的呼喊,出口的只是轻轻的呢喃之声,感觉眼皮有千斤重,可是还是艰难的撑起,刺眼的阳光让玉小年有些受不了,闭着眼睛休息了好一会儿,终于睁开了眼睛,原来在自己的房间,玉小年心下安然,可是又想起宋池笙的伤,急忙问站在一旁的宫女“王上如何?”,宫女一脸茫然,却也是恭敬的回答“王上现正接见楚江王,据说楚江王爷即将回宁城了”听完宫女的话,玉小年心终于放了下来,经过这么一出,楚江王一行估计也没脸再在离城呆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本想问问南宫雪和墨倾的情况,可是转念一想,既然自己都没事,那他俩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吧,见宫女这样子,还不知道这件事,还是找机会问问宋池笙吧,喝了药,玉小年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见玉小年睡了,宫女在她眉间点了一记养神咒,这是宋池笙交代的,有助于玉小年恢复元气,宫女适时的退了出去。这一觉,玉小年睡了很久,醒来之后感觉好多了,至少恢复了些气力“小年你没事了吧,你可真是吓坏我了”床边的挽雪一脸紧张的握着玉小年的手,玉小年莞尔一笑,反握住挽雪的手轻声安慰“放心,我没事了,让你担心了”玉小年说着往挽雪身后瞟了几眼,挽雪知晓她的意思“没事就好,念语她和我轮流守着你,这会儿她休息去了”,玉小年知晓挽雪在安慰自己,只说“那就好,辛苦你们了,我这会儿已经没事了,你也快去休息吧,看你憔悴的”,挽雪见玉小年还有心情说笑,便知晓她真的没事了,“那好,我回去了,你再睡一会儿啊”,见挽雪出去了,玉小年真的是睡不着了,便想起身走走,只是这么一个动作让玉小年几乎是耗尽了力气,终于站定,玉小年慢到不能再慢的一步一步往离园走去,平时一盏茶的距离,此时的玉小年感觉就像过去了一辈子那么久,终于到了,玉小年几乎是瘫倒在秋千上,平时没感觉,此时才感觉原来这秋千是由白色玉石做成,坐在上面竟感觉透心的寒凉遍及全身,玉小年忍不住的颤抖,让玉小年无比的想念自己的被窝 ,正准备回去的时候,玉小年整个人都浮起来了,直到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玉小年有点懵,此时的她坐在宋池笙的腿上,有点不知所措,“南宫和已经墨倾闭关,一切无碍,放心”轻柔的话语在耳边响起,玉小年放下了戒备,她知道宋池笙是让她安心,她也真的是安心了,夕阳西下,洁白的梨树上,玉小年窝在宋池笙的怀里,宋池笙一手揽着玉小年的肩膀,一手搭在自己屈起的腿上,玉小年感觉一股热气进入身体,然后感觉刚才的乏力感好了不少,原来是宋池笙搭在玉小年肩膀上的手为玉小年输内力,时光静好,美景如画,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三年的相处,他们之间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对无言的相处模式,日携西山,玉小年该回去了,行至离园门口的时候,玉小年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声“念语怎么样了?”宋池笙知晓聪明如玉小年,早晚能看出猫腻,于是薄唇轻启“自己的人,该是你自己解决才是,不必问我”玉小年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转身出了院子,待玉小年出了离园,宋池笙嘴角挂着的那一抹笑瞬间消失,宋池笙一脸严肃的看着火红的落日。

转眼过了百日,玉小年早就生龙活虎,每天和挽雪到处乱逛,只是自从上次伤好之日起,自己的视力越来越好,感官越来越灵敏,甚至她现在能感觉到宋池笙什么时候来了离园,在街上,随机便能看出眼前的人有无修为,修为多深,虽然自己感觉到奇怪可是却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而这百日中,念语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再没出现过,对此,玉小年也不惊讶,既然早就知晓她不简单,而今有此举动也无甚奇怪。之前特意问了宋池笙,南宫雪和墨倾正好是在百日之期日出关,因此,玉小年今日特拉着挽雪出来买点菜和物品,打算好好为他们二人庆祝“挽雪,你说今日南宫和墨倾出关,该准备些什么呢?”玉小年亲切的挽着挽雪,这百日玉阁中只有她而二人作伴,因此二人的感情也亲如姐妹,挽雪见玉小年这忙碌的模样,不免笑出声“瞧你这开心的模样,南宫大人和墨大人这百日闭关肯定是又苦又闷,咱们准备些轻松的玩意和清淡的吃食,让两位大人放松放松就好,来日方长,咱们他日也可以做些吃食请两位大人来做客啊”玉小年想想也是装模作样的给挽雪施了一礼“姐姐说的极是,妹妹领教了”说完挽雪和玉小年一起笑了,一上午的时间,玉小年和挽雪买了不少东西,顺便还在外面吃了个饭,真的很难吃,没有味道,还全是凉的,回去的路上,玉小年和挽雪是一路嫌弃,“以后还是在家里吃吧”玉小年和挽雪齐齐苦笑。

回到玉阁之后两人先是将买回来的灯笼之类的装饰品挂好,玉小年将灯笼全都撑好,挽雪衣袖一挥,全都稳稳的挂在了想要的位置,只等到时点亮就好了,现在就要准备晚餐啦,厨房里玉小年两姐妹忙的不亦乐乎,只是,基本都是挽雪在忙,而对厨艺一窍不通的玉小年则在一旁洗洗菜,捣捣乱,就这样欢声笑语一下午,大功告成。算算时辰,他们也快来了,两人赶紧回房换了身衣服,玉小年依旧是一袭青色衣裙,锦缎般的头发一如既往的只是在脑后用玉簪束起一缕,不施粉黛的她给人一种如茉莉般的淡雅,挽雪也未曾盛装,只是一袭简单的浅紫的素衫,头发倒是绾了个凌虚髻,斜斜的插了一枝步摇,只是依旧素颜,整个人都透露一股淑女气息,简单之中有不失了玉小年的脸面,看的出来,挽雪很聪明,见到此景玉小年不免打笑她“挽雪,你真的很适合紫色呢,不知道还以为你是盛装去见心上人呢”,挽雪被玉小年说的小脸微红“你啊,就知道取笑我”见挽雪如此皮薄,也没继续打笑了“好了好了,不笑你啦,我们出去吧”,两人来到花园,玉小年一个眼神示意,挽雪素手一挥,整个玉阁的灯笼都亮起来了,不同的形状,不同的颜色,让整个玉阁呈现出一派温馨的氛围,两人并没有去大门口迎接,而是坐在院内的椅子上,欣赏自己的杰作,因为玉小年知道,南宫雪和墨倾是不会从大门进来的,玉小年的心中有点期待,今晚也邀请了那位,他应该会来吧,没让两人等多久,南宫雪和墨倾就出现了,果然是没走大门,两人直接出现在花园中“没迟到吧”南宫雪戏谑的声音出现在耳边,玉小年开心的站起来看着两人,南宫雪依然一袭白衣,一尘不染,翩翩公子,无甚变化,倒是一旁的墨倾身形单薄了不少,脸色依然有些苍白,不过精神状态倒是不错,玉小年开心又有些担忧的问道“你们还好吗,南宫看你就知道你无甚大碍,只是墨倾,你看起来脸色还不好,如今恢复的如何了?”听到这话,南宫有些好笑“你眼神倒是好”,墨倾也笑笑“我无妨,害你担心了”,一旁的挽雪不像玉小年这般,而是规矩的行了个礼“两位大人安好”,南宫雪双手虚扶着挽雪起身“起来吧,以后这些虚礼就免了吧”挽雪也顺势起身,低着头,轻轻退开,见此,玉小年心中大约有了数,只是用余光瞟到墨倾无表情的脸,微微有些心疼,念语的痛留在心中,恐怕是墨倾一生的痛吧,四人一同往正厅走,玉小年的心中微微有些失落,他没来,或许是忙吧,玉小年在心中安慰自己。南宫雪一边感叹着玉小年将这玉阁打扮的如此喜庆,一边和挽雪说话,倒是合了这温暖的氛围,只是这满院的美景,墨倾一眼没看,只是默默的走着,今日的墨倾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可是周身都笼罩着一层愁伤,南宫雪知晓墨倾难过,故意一路上时不时的和墨倾说这话,只是墨倾都草草答着,此时,玉小年陪在墨倾身边,明明是满院的喜庆温暖之景,可是在墨倾的身边站着的玉小年却感觉所有都失去了颜色,不免感到神伤,“世人皆叹,世间最伤人莫过于一个情字,看来当真如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看来在这离城,这个道理也是同样适用,墨倾你说是不是?”听到玉小年这样说,墨倾幽幽出声“是我有错在先,伤了她却是真”,墨倾的话里充满了自责,“墨倾,你可曾听过一句话,相爱不如相知”听到玉小年这样说,墨倾有些愣了,他似乎真的没有好好去了解过念语。“好一个相爱不如相知,看来本王来的不是时候?”宋池笙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玉小年吃惊之余更多的还是开心,他就知道他不会不来的,虽然经常在离园中见面,可是在这正厅之中相见两人还是头一回,玉小年倒是显得有些拘谨,四人一同向阎王行礼“参见王上”“起来吧,今日是我不请自来,几位不会怪我打扰吧”宋池笙难得如此有兴致,倒是让南宫雪和墨倾有些意外,王上什么时候如此和他们说笑了,不过既然王上并没有自称‘本王’那么看来今日确实是没有那么多规矩,不过宋池笙这话听到玉小年耳里,倒是有些好笑,自己明明有邀请过他,现在到成了不请自到了,当下也没说什么,“王上驾临玉阁,让我这寒舍蓬荜生辉啊,何来打扰一说,王上,请上座”说着将宋池笙引入坐席,大家也都跟着做了下来,等菜上齐,挽雪和玉小年都做了下来,玉小年首先端起酒杯敬了宋池笙一杯“公子,这杯酒小年敬你,多谢公子多年来的顾全之情”,宋池笙抬手让玉小年坐下“坐下吧”喝下这杯酒,当尝到这酒的味道时,宋池笙的嘴角露出转瞬一时的微笑,玉小年没有错过这难得的一瞬间,也回以一笑,玉小年转过头,正满一杯酒“南宫,墨倾,今日这酒席是专为你二人而设,恭喜你二人圆满出关”,南宫雪和墨倾同时站起,南宫雪开口了“小年,我们还没感谢你盛情款待之礼,你倒是先谦虚起来了,这杯酒我俩干了”说罢,两人同时干了杯中酒,坐下后,南宫雪不免好奇一问“这酒好似从前不曾喝过,少了许辛辣,倒是满口的甘醇,小年你这玉阁还藏有好酒呢”玉小年莞尔一笑,“南宫,你真会说笑,我哪有藏有好东西,这酒名曰‘梨花酿’是我自己酿的,取自清晨带着露珠的梨花,梨花味甘,自然这梨花酿便少了许辛辣,多了许甘醇”玉小年微笑着解说,南宫雪不免说道“你这梨花酿倒是难得,看来以后我和墨倾要经常来讨酒喝了,不过话说回来,你这酒好,菜也好,没想到,几年间,你的菜也做的这般美味了”,玉小年笑着说“我哪有这本是,这些菜全是挽雪的功劳,我只是不添乱罢了,看来这些菜很对你的胃口啊,挽雪,你说是不是?”“小年,你越发爱调笑人了”挽雪不好意思的说,南宫雪也是尴尬的吃菜,而这边说说笑笑,那边墨倾是一脸的心事,作为好兄弟,宋池笙也不忍看墨倾为情所困“墨倾,你自以为是你伤了念语,你可知念语是何许人?”墨倾听到这番话也是一愣,看着宋池笙和墨倾的对话,玉小年心想,主题终于开始了,南宫雪也停下了和玉小年的说笑,只是默默的喝了一杯酒,墨倾半天没回过神,恐怕是把关于念语的一切都回想了一遍,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宋池笙“难道说?”墨倾有些怀疑的看着宋池笙,宋池笙点点头,缓缓开口“正如你所想,念语是灵皇的小女儿,而此前我得到消息,楚夜已经和灵皇勾结在一起了,所以,你可想而知,念语的作用”宋池笙说完,墨倾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此时玉小年看口打破了沉默“这灵皇是?”,南宫雪见宋池笙没有要避着玉小年的意思便开口说“这地府在建立之初便根据每个灵魂的怨气深浅分为了十八层,说是十八层,其实只是两层境界,只是因为这十八层离这里甚远,所以才称之为十八层地狱,这前一层境界是被王上、楚江王以及秦广王统领,只有这第十八层,由于里面的灵魂的怨念太重,一直都是由灵皇主宰,由于三王之力强大,千百年来大家都是相干无事,可是,最近楚江王为了打击王上竟然和灵皇勾结,企图将王上取而代之 ”,南宫雪说完,玉小年也恍然明白“我一直以为念语是楚江王的人,没想到还另有隐情,不过父命难违,也怪不得她”,爱上墨倾,恐怕连念语自己都不曾想到过,而墨倾呢,他可能都没想过自己这辈子会爱上别人,可是谁又不是呢,就像那就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玉小年想着想着便入了神,直到听见挽雪唤她才回过神来,“怎么了”,玉小年不知他们在说什么,挽雪小声的说“王上问你,可愿从明日起,上朝参议政事?”挽雪说完,玉小年被着实惊着了“上朝?这从何说起啊?”玉小年疑惑的看着宋池笙,宋池笙却没有看她,自顾自的喝着酒,见此,南宫雪不得不又站出来为玉小年解惑“小年,你可记得上次王上宴请楚江王之时,当时你的位置是紧挨着我和墨倾的坐席”“是啊,我当时也有些疑惑,还以为是王上怕我被人欺负所以紧挨着你们,不过后来王上有说过我是玉阁之主,难道说?”玉小年越说越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南宫雪,南宫雪带着欣赏的目光看着玉小年点了点头“你没猜错,玉阁之中疑点重重,想必你已经看出一二了,这玉阁之主的地位可想而知,这玉阁之主便是百官之首,我和墨倾是独立于百官的存在,之前玉阁主一直空悬,所以这百官便有我和墨倾担着,而今既然玉阁主已经出现,那么这百官之首理应奉还”南宫雪一口气说完,玉小年还有些接受不了急急的出口“对于朝堂政事,我是从未接触过”,宋池笙接过玉小年的话“该懂得你都懂,假以时日你定能胜任”。

这一局接风宴结束,个人都有个人的收获,墨倾明白了自己对念语的爱值不值得,南宫雪和挽雪关系更甚一筹,而宋池笙不仅喝到了自己和玉小年共同酿的酒,以后更是能时时见到玉小年,心情大好,只有玉小年在回到自己房间里回想的时候有些无措,虽说前世自己是外企主管,统领大大小小上千人,可是要她当这地府之中的百官之首,一来自己对朝堂之事并不熟悉,二来自己在这地府朝堂之中的资历应该是最浅的,要让她做这百官之首,估计百官不服,看来有必要下一番苦功夫了 。

第二天一早,南宫雪便命人送来玉小年的官服,并伺候玉小年穿上,就这样,玉小年第一次上朝,也是仅次于阎王前到的,玉小年故意踩着点儿到朝堂,就是要摆出她百官之首的威严,尽管她是整个朝堂之中资历最浅的,但是她百官之首的身份摆在那儿,就怪不得她端着了,玉小年甫一进青翊殿,就引来百官注意,虽然大家都知晓她便是他们的上司,只是都不愿意承认这个小丫头有这个能力能够胜任这个职位,他们能从整个离城众人通过选拔在朝为官,可想而知他们每个人都是能力非凡、修为不浅,因此他们看不起这个小姑娘也是正常,玉小年知晓他们心中所想,当然这些人不屑的目光也丝毫未曾遮掩,也不曾怪他们。卯正一刻,阎王准时出现在大殿之上,当然作为特殊职位,南宫雪和墨倾和阎王一同出现,并站在百官最前面,而此时玉小年和墨倾并排站在一起,南宫雪站在他俩的对面,身后依次按品级排列,玉小年挺直腰背,一身青黑色官服极衬玉小年的肤色,宽大的衣袖配以金丝滚边,裙摆处同样是金丝滚边,看似无奇的官服在玉小年的一举一动时散发出不同的光彩,可见做此官服之人用心至深,与他人官帽不同的是,玉小年的官帽帽檐处配以白色娟毛,多了份女子的柔美,阎王状似无意的扫了一眼玉小年满意的微微点点头,这时,阎王身边的紫衣侍卫高声喊道“王上到”百官齐齐跪拜“参见王上”阎王轻抬手“免礼”百官起身,随着紫衣侍卫高声喊道“朝议开始”便有人开始上奏关于楚江王来犯一事,文臣主和,武将主站,很自然的规律,大家开始说着各自的道理,阎王只是微笑着看着百官,余光一直盯着站的笔直的玉小年,他很想看看玉小年这第一锤能不能镇住百官,这将决定她日后的道路。玉小年一直都是一言不发的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当然她将文臣武将的言论都分析了一遍,心想着一会这矛头该指向自己了吧,这时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各位大臣既然在此争论不休,不如问问玉阁主有何高见,如何?”玉小年心想,好戏要开始了吗?很好。玉小年微笑的转过头“这位大人,请讲”这时,判官陆源陆大人便站出来问玉小年“楚江王屡次进犯我离城,战则百姓涂炭,民生凋敝,和则显得我离城无人,不知玉阁主对此事有何看法?”玉小年见陆大人有意刁难,且傲慢无礼,当下玉小年有些恼火,真当她玉小年是菜包子不成。玉小年不紧不慢的站出来,首先向阎王行了一礼,然后在面向陆大人站定,轻启朱唇“陆大人既然有此一问,本阁主自然有答人之疑的责任,宁城的实力如何,我想各位大人应该很清楚,那么楚江王继上次不辞而别之后,屡次进犯我离城的目的为何各位可曾想过,再把楚江王进犯离城的事件结合在一起来看,楚江王首先是骚扰我离城边境百姓的生活,其次是无故殴打离城官员,这些都没有对离城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只有这最后一次,杀了我离城的官员,这才是重点,事件一次比一次恶劣,楚江王就是想激怒我们,趁机挑拨我们内部团结,所谓的楚江王大军压境,你们有证实过吗,我特地派人过去看过,实则就是楚江王四面楚歌之计,不过针对此事,不能置之不理,王上,我建议在离城边防出进行一次军事操练,借此震慑,教其明书礼,知进退”听完此话,陆大人是羞愧难当,敌方实情都未曾打探清楚,还在此振振有词实在惭愧,当即朝玉小年行了一礼“玉阁主所言甚是,下官受教”,殿上的阎王见此情形也知道这个威信是给玉小年竖起来了,不过也确实惊讶于玉小年的提议,军事操练确实是一个好办法。

散朝后,玉小年留在倾翊殿用早膳,看着宫女上来的一道道美味,玉小年的口水都留下来了,不过玉小年还是规规矩矩的等着宋池笙过来,宋池笙一进殿就看到玉小年规规矩矩的坐着眼神却老是往盘子里瞟的情景,不免好笑“你要是饿了,就吃吧,这里没那么多的规矩”“那我吃了”玉小年端起粥喝了一口,热的,很好,宋池笙坐下来一同用膳,等撤了早膳之后,宋池笙端了一杯茶给玉小年“你果然没让我失望”,玉小年顺手接了这杯茶双手握着茶盏放在膝盖上“朝堂之上我该说的都说了,这具体的细节相信南宫和墨倾会安排好,只是你能否告知与我,这玉阁之主到底是何职位,应该不是仅仅只是百官之首那么简单吧!”听完玉小年的话,宋池笙微微有些诧异,继而站起身走到窗边,手指微动,一层结界在内殿外出现,宋池笙缓缓回身走到玉小年面前,倾身端起一杯茶在手里把玩着“你的聪明我从来不曾怀疑,这玉阁从建立之初至今已逾百年,从未有人入住,因为它一直在等它的主人,而你就是它的主人,你就是玉阁之主,玉阁之主不仅是百官之首,还是唯一能掌控离城命脉的人”宋池笙看着玉小年满脸的疑问,接着说下去“小年,我清楚你在想什么,只是有些事还是你自己明白为好”宋池笙手执茶盏行至玉小年面前看着她,玉小年虽然满心疑问,也知道多说无益“我明白了,我先回去了”说完,玉小年就走了,看着玉小年离去,宋池笙抬手撤了结界,满脸怅然“小年,我只是希望你能安然度过此生”。

大半月过去了,玉小年除了上朝就不曾和南宫雪和墨倾见过面,应该是在忙于军事操练的事吧,这种事在离城是第一次举行,既不可过分张扬,也不可过分低调,确实不容易办,玉小年这个问题的提出者每天悠哉度日,却把南宫雪墨倾以及兵部、军营士兵忙的焦头烂额。

转眼又是两月过去了,清晨,玉小年刚刚梳洗完毕,挽雪就来敲玉小年的门“小年,你起了吗”,玉小年也不客气“挽雪,我已经起来了,你直接进来吧”挽雪推门而入,顺手将刚刚采摘的白梅插入瓶中,屋中不一会儿就有了梅花淡淡的香味,挽雪一边摆弄梅花一边和玉小年说这话“小年,外面下雪了,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吧”,玉小年这些日子和挽雪相处愈发好了,两人有时甚至同睡一床,玉小年上前倒了杯茶给挽雪“挽雪你的手真巧,你这梅花可是把我这小屋妆点的温馨多了,你先喝点热水暖暖身子,我们一会再出去”,挽雪喝口水,莞尔一笑“你啊,就是嘴甜,等会儿出去的时候把披风带着,外面还是挺冷的”“恩,好”玉小年乖乖的听话。说了会儿话,两人一同出门,两人都不是爱热闹的人,因此两人来到柳心湖赏雪。今日玉小年一袭白色披风,挽雪则是浅紫色披风,和着这无边的雪景,当真是美人如画,画如美人。两人牵着手沿着湖边慢慢的走着,玉小年调笑挽雪“如此美景,如是南宫在就好了,挽雪你说是不是”挽雪被玉小年说的羞红了脸“小年你真是,没来由的说起他做什么,还是说你嫌弃我,不想和我同行了啊”,玉小年看她这样也不再调笑“好挽雪,我哪敢嫌弃你啊,我们去桥上走走吧”,两人走着聊着,走到柳心桥上的时候,玉小年突然有些感伤“挽雪,又是一年冬天了,我来这里已经快四年了,原来在离城的时光,过得也是这般快”,挽雪也是轻叹“是啊,时光如流水,我并不知晓我为何来到离城,也不知道为何留在这里,这么多年了,我都不知道我留在离城到底是为何”,两人一同望着远方,干净如白雪,一时使人失了防备。“玉阁主百忙之中也有闲情雅致在此赏雪,不知本皇不请自来,玉阁主是否介意”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让玉小年和挽雪都大为吃惊,两人一齐转过身,只看到一个身着黑袍,体型微胖,却有着一头火红头发的男子,过分苍白的脸,让男子整个人看上去多了份诡异。惊诧只是一瞬间,玉小年面带微笑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朱唇轻启“阁下客气了,美景并非只属于我一人,阁下自然可一同观赏,只是灵皇突然来我离城,恐怕不只是赏雪而已吧”,灵皇看着玉小年笑了笑“不愧是玉阁之主,本皇今日前来就是请玉阁主去本皇府中喝杯茶,玉阁主不会不赏光吧”,玉小年始终保持着微笑“灵皇盛情,在下岂有推辞之理,只是小年乃离城臣子,容我向王上禀告一声,即刻随灵皇前去可好”灵皇一再试探玉小年的功力可奈何是在难以捉摸,否则何须与她在此虚话许久,此时灵皇顾不得多少,直接出手袭击玉小年,奈何玉小年‘不懂法术’,被打倒在地,挽雪见此想救玉小年,可是挽雪怎么会是灵皇的对手,灵皇本想杀了挽雪,被正好赶到的南宫雪挡了一掌,灵皇见南宫雪赶到,不想把事情闹大,随即带着玉小年消失在桥上, 挽雪受了重伤,昏迷不醒,南宫雪法力不敌灵皇,眼下只好先带着挽雪回去,找阎王商量对策。

昏迷中的玉小年慢慢清醒,入眼处大都是红色,鲜血般的颜色,张扬无比,撑着坐起身,玉小年的意识慢慢回复,此刻自己恐怕是在灵皇的十八层地狱里吧,“没想到我玉小年也会有到十八层地狱的一天啊”玉小年不禁自嘲,再看看这寝殿如此打扮,这灵皇倒是个爱张扬的人啊。这时灵皇走了进来,换了身深红色的衣袍,彰显着他王之霸气,灵皇居高临下的看着玉小年,笑着说道:“玉阁主果然是寻常女子所不能及啊”,玉小年也不看灵皇,安安静静的坐在床上,坦然的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灵皇殿下过誉了,小女子只是相信灵皇殿下对小女子无恶意罢了”,灵皇听到这话,连笑三声“哈哈哈,此番可能要玉阁主失望了,本皇从不做赔本的买卖”说完大笑着抬步离去,待灵皇走后,玉小年有点泄气的靠在床头,玉小年的脑中则在思考着各种情况,灵皇与楚江王勾结意在离城,如果只是这样,那么灵皇此番作为是为何?如果灵皇意在自己,那么自己究竟是有什么特别之处,需要灵皇冒这么大的风险亲自去离城抓人,自己现在深陷牢笼,宋池笙应该已经知道了,他又会怎么做呢?这一系列的问题绕的玉小年脑子都晕了,无力的靠在床头闭目养神。这时房门被人推开,有人轻手轻脚的进了房间,站在外间,又轻轻将房门关上,然后好长时间都没有了声响,玉小年靠床假寐,来人站在外间,她们彼此之间就这么耗着。最后还是玉小年开口打破了沉默“你最近好吗?念语,或者说骨念语”,是的,来人正是那时被楚江王劫走的念语,她一直隐瞒了自己的姓氏,毕竟骨这个姓氏太过特殊。“对不起,小年”念语一直站在外间,声音细若蚊声,玉小年睁开眼睛,但是却没有动作“没有什么对不起的,只是各有各的立场罢了,我没有怪你,你进来吧,咱们也是好久未曾见面了”玉小年说完,念语一步一步的走进了内室,站在玉小年的床前“谢谢你能理解我,但是曾经犯下的错,已经弥补不了了”念语看着玉小年,这时,玉小年也转头看着念语“你瘦了,念语”,念语的泪水无声的落下,再也控制不住,玉小年拉着念语坐下来,念语拉着玉小年的手一直道歉“对不起,小年,真的对不起”,玉小年抬手擦去念语的泪水,可怎么也擦不完,玉小年无奈开口“念语你不用对我自责,我没有怪你,你今日来,是想问墨倾的吧”,念语听到此话,泪水流的更多了,哽咽出声“我知道我没有资格知道他的近况,可是……”,玉小年看着念语,抬手擦去她的泪水“有没有资格,我说了不算,等你见到墨倾你自己问他吧”,念语清楚玉小年的意思,点了点头说道:“谢谢你小年,放心,我会救你出去的”,玉小年听了念语的保证也没有多大的动情,只是握了握念语的手说道:“嗯,好”,“那我先出去了”念语说完,就走了出去,念语刚走,玉小年就有些担忧了,现在玉小年能确定念语是爱着墨倾的,而同时玉小年也能确定墨倾也一直没有放下念语,那么灵皇就很有可能会利用墨倾对念语的感情算计墨倾,“不好”玉小年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马从床上下来打开门想要冲出去,可是玉小年刚想出门就被门外一道隐形的门给挡了回来,原来灵皇在这门外布了结界,看来灵皇早就想到这一招了,让念语过来,只是确认念语的心思,看来这灵皇真是够狠心,为了地位连自己亲生女儿都能够算计,这可怎么办,玉小年一时有点无措,自己出不去,估计现在念语已经被关起来了,眼下只希望墨倾不要太过意气用事,玉小年站在门口,看着楚夜邪魅的笑着离去,玉小年第一次感到了无力。

三天了,玉小年没有出房门一步,也没有任何人来看她,玉小年就像是被遗忘了一般,当然,玉小年也没有外界的任何消息,不知道宋池笙怎么样了,不知道南宫雪和墨倾怎么样了,不知道挽雪和念语怎么样了,玉小年心急如焚,表面上却一片坦然,她知道灵皇和楚夜一定在某个角落观察着她,想要看到她的无助和彷徨,玉小年偏不如他们的意,而此时在观察着玉小年的楚夜和灵皇确实有点惊讶,“此女子果然非同凡响,单单这份心境就不是寻常女子所能比的”楚夜一脸玩味的说着,站在一旁的灵皇倒是邪魅一笑“阎王座下首席,百官之首,这玉小年当然不是等闲之辈,好戏就要开场了”灵皇和楚夜毫不遮掩心中所想,哈哈大笑,笑的得意,笑的野心十足。

第四天了,玉小年每天都在心中数着日子,这天午膳时,送饭菜的不似前几天那般只是一个宫女送来,而是两个人一同过来,玉小年坐在内殿,听着两个脚步声慢慢走来,本以为是念语,可是这缓慢而又轻浮的脚步不可能是念语的,念语的功力没有这么深,念语来见自己的心情不可能这么轻快,除了念语,还有谁会来看自己呢?玉小年心中的疑惑加大,却还是靠在床头看着书,来人并不是她人,正是那次在阎王宴请楚江王的酒席上,一舞倾城的陆萋萋,判官陆源的女儿 ,玉小年并没有出内殿,也不知道来送饭的是谁,或者说他也不想知道是谁,可是陆萋萋此番来就是来和玉小年过不去的,她傲慢的走进内殿,只看到玉小年悠闲的靠在床头看书,她的怒气蹭蹭的就起来了,不过她也是好教养或者说没有那个胆量,没有上去直接就和玉小年动手,而是坐在旁边的凳子上,不屑的开口:“玉小年,没想到你也有今日”,听到这似曾相识的声音,玉小年有些惊讶地抬起了头:“陆萋萋?你怎么在这里?”玉小年也有些不解,陆萋萋挺直脊背,骄傲的说道:“我怎么会在这里?你不会认为我是来救你的吧?告诉你我不但不会救你,我还会让你永世不得超生”陆萋萋恶毒的语气,反而让玉小年放心了不少,至少证明宋池笙他们还没有落入灵皇和楚夜的陷阱之中,当下便和陆萋萋聊了起来:“陆萋萋,你为何这么恨我?”,听到玉小年这么问,陆萋萋脸上伪善的笑容也不愿意挂着了,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恶狠狠的盯着玉小年“我为什么恨你?我当然恨你了,凭什么你才到离城几年的时间,你就能成为玉阁之主,凭什么你就能号令百官,我陆萋萋论才论貌,哪样比你差,凭什么阎王就爱上你,你以为你和阎王眉来眼去的就没人会知道吗,你夺我玉阁主的位置,阻挠我成为王后之路,你认为我该不该恨你,该不该置你于死地?”,听陆萋萋说完,玉小年在心中感叹到,果然还是女人更懂得女人啊,同时也有些无语,看着陆萋萋问道:“你爱阎王吗?”,这句话倒是让陆萋萋有点呆滞,玉小年紧接着开口:“我来替你回答这个问题,你不爱,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你想要的只是权利和地位,你现在应该是和楚江王站在一起吧,他能许你什么?号令百官?还是王后的位置?”玉小年看着陆萋萋,这个蠢女人真的是想权利想疯了, 陆萋萋听到玉小年提到楚夜,当即眼神柔软了不少“王上风流倜傥,温柔细腻,自然是待我很好,你这次就等着和你的阎王灰飞烟灭吧,呵呵呵……”陆萋萋说完笑着离开了,玉小年听着陆萋萋得意的笑声越来越远,不禁也笑了,这个蠢女人,被别人当成靶子还沾沾自喜,真是没见过这么蠢得人,被陆萋萋这么一闹,玉小年感觉心情反而好了,放下书,走到桌边吃饭,说实话,这里的饭菜比离城的饭菜的味道好多了。转眼十天过去了,期间除了陆萋萋偶尔来嘲讽玉小年之外,谁也没来过,玉小年就像被遗忘了一般,而玉小年也是该吃吃该喝喝,丝毫没有着急的感觉。

终于这天,灵皇亲自来看望玉小年,一进门就看到玉小年坐在桌边看书,这十天几乎每天玉小年都在看书,灵皇自顾自的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放下茶盏,笑着说道:“玉阁主真是好雅致,我这里的书恐怕都快被你看完了吧”,听到此话,玉小年也放下书,给自己到了杯水,但是没喝,只是在手里把玩着“灵皇殿下这里的书有趣的很,小年不小心就入迷了,说到底也不是小年的罪过啊”玉小年笑着说完,喝了口杯中的水,灵皇见玉小年还是这般淡然的态度,不免嘲讽起来:“玉阁主这我这里的时日不短了吧,也未曾看见阎王来相救的意思,莫不是阎王移情别恋,另寻新欢了吧”,灵皇说完看着玉小年,不放过玉小年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动,可玉小年注定要让灵皇失望了,玉小年满不在意的回看灵皇,反问道:“不知灵皇殿下这般盯着小年看,是想看出小年什么呢”,灵皇以为玉小年在强装镇定,继续说着:“难道你不爱阎王吗?你难道就不怕阎王为了自己的王位,弃你于不顾?”,玉小年知道灵皇想一步步的击溃自己的心理防御,只是玉小年却没有那么急迫的想要阎王救自己出去,慢慢的喝了口茶,放下茶盏,看着灵皇说道:“如果阎王要移情别恋,岂是我能阻挡的了的,再说了,为了离城全城百姓,阎王放弃我也是理所应当,至于我爱阎王,是的,我爱他,可是,我爱他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玉小年一席话说的灵皇哑口无言,灵皇看着玉小年,时间就这么过去,灵皇和玉小年说都没有说话,许久,灵皇缓缓起身,慢慢离去,玉小年看着夕阳下灵皇离去的背影,一时竟感觉到有些凄凉。

灵皇离开玉小年的房间之后就回了自己的寝宫,一直闭门不出,大臣宫女侍卫们都在议论,这都两天了,皇上也不上朝,也不用膳,更是谁都不见,宫里各处议论纷纷,而此时的灵皇把自己关在寝殿内,丝毫不见平日里的王者风范,此时的灵皇更像是一个饱经风霜的老者,坐在地上,看着铺在地上的一幅画,此画的边缘处已泛黄,看得出来此画已经很久了,此画画的是一位女子,竟和念语几乎一模一样,只听得灵皇在说话:“ 禅宿,是我错了,终究是我错了”。原来当年灵皇在统领这十八层地狱的时候便实行奴役制度,整座宫城中,伺候灵皇的人很多,灵皇也很享受这种制度带来的安逸,宫中的宫女和侍卫多了以后便出现了互相结为夫妻的事情,而灵皇为显宽厚,就未曾阻止此类情况的发生,只是一点,不可误事,而这禅宿就是这众多宫女中的一个,当时的禅宿和侍卫斐宇是一对夫妻,两人相爱异常,而斐宇正是灵皇的手下干将,灵皇对其器重有加,有一天,禅宿和往常一样,将手中的活做完之后,就坐在园中一边刺绣一边等着斐宇回来,只是这一幕刚好被散步的灵皇看到,灵皇看到如此美女,一时失了神,灵皇借口口渴和禅宿搭话,知晓了禅宿原来是斐宇的妻子,朋友妻不可欺,灵皇也没有什么动作,可是回去后的灵皇越想越想要得到禅宿,于是灵皇特意将斐宇派往他处,趁机传禅宿觐见,禅宿并不知那日借水之人是灵皇,也不知灵皇为何传她一个宫女,就这样毫无防备的去了,等见了面禅宿才知道灵皇想要娶她,可是自己是斐宇的妻子,禅宿死活不愿,灵皇无可奈何,就将禅宿困在寝殿,一日灵皇饮了些酒,回寝殿见到禅宿一时愤怒,就强行霸占了禅宿,就这样有了后来的念语,禅宿有了身孕之后就不曾和灵皇说一句话,直到生了念语之后,禅宿趁灵皇不妨,刎颈自杀了,临死前丢下一句‘永世不愿再见到灵皇’,而斐宇在得知自己的妻子已逝世的消息,当即拔剑自刎,后来的灵皇虽将念语养大,可从来未曾给过念语好脸色,甚至很少和念语说话,或许是出于愧疚,或许是对有人挑战他权威的愤怒。而此时,灵皇终于明白,当年在知晓禅宿不愿嫁给自己的时候就不应该强迫她,灵皇一直以为自己爱禅宿,所以一定要得到她,现在才发现是自己的爱太过自私,对念语也是太过残忍。

三天后,灵皇重新恢复了往日的风采,只是憔悴了些许,虽然愧疚,虽然后悔,但是他对自己要做的事丝毫没有动摇之心,他之所以清醒的这么快,是因为他感觉到阎王快要来了,是的,阎王来了,这十几天里,阎王也是心急如焚,可是他知道玉小年不会有性命之忧,正因为如此,阎王才有时间安排好所有的事,阎王自然是知晓此行的凶险,特地在临行前将南宫雪和墨倾招来,确定此行由自己和墨倾前去,并命令南宫雪,一旦自己出事,南宫雪就接替阎王的位置,并且在离城内外布置好了兵力,要南宫雪势必守住离城,正是这一番准备,阎王晚了十几天才来救玉小年,其实灵皇和楚江王清楚,这么久,阎王肯定会有所准备,可是骄傲如楚夜,张扬如灵皇,自信只要阎王一死,其他人都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还有玉小年在手,可是有时候成也骄傲,败也骄傲。

这天,玉小年在傍晚时分被叫了出去,到了之后玉小年发现这里原来是一个花园,花园很大,零星的几朵花,几棵树,让花园显得有点过于空旷,玉小年跟着宫女走到一个亭子里面,“皇上命奴婢带姑娘来此地,奴婢先退下了”宫女说完就走了,留下玉小年一个人,玉小年正在四处观看,发现灵皇和楚夜正信步往这边走来,走到离亭子不远处停下了,楚夜邪魅的看了玉小年一眼,说道:“玉阁主不要着急,你等的人马上就到了”,听到楚夜的话,玉小年心中咯噔一下,宋池笙要来了,知道宋池笙要来,玉小年的心中是喜忧参半,果然,不一会儿,宋池笙便从天而降,依旧是一袭水色绸衫,飘逸的长发用玉冠束起一半,翩翩公子的装扮让玉小年又想起了那句话“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确实,在玉小年心中,宋池笙是没有人可以替代的,玉小年想要跑过去站在他的身边,可是刚跑到亭子边缘就被一道无形的墙挡了回去,玉小年被弹到在地,宋池笙看了玉小年一眼,那眼神是满满的心疼,可是现在他却不能出手,宋池笙回过头看向楚夜和灵皇,清冷的眼神完全不复刚才的柔情,清冷的嗓音也不复从前:“两位想要本王的王位,光明正大来取便是,抓一个女子做要挟,难道不怕被人耻笑么”,楚江王开口笑了几声:“贤弟如此说来,倒是让为兄惭愧,只是不用玉阁主引你上门,怎么能得到本王想要的呢”,宋池笙听到这话,将手中的折扇一把展开,好一副俊美书生的形象,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没有那么和善:“既然如此,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宋池笙首先出手,三人迅速出招,速度越来越快,人眼已经看不出来招数了,可是玉小年却能看出宋池笙以一敌二渐渐处于下风,楚江王和灵皇本身功力和宋池笙不相上下,二人联手,宋池笙自然不是其对手,慢慢的宋池笙身上的伤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玉小年拼命的捶着结界,泪流满面,这时,救了念语后赶来的墨倾加入的战斗,情势只是好了一会儿,两人再次陷入下风,不知过了多久,战斗结束了,看着宋池笙和墨倾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玉小年心都在滴血,更加拼命的捶打着结界,看到这一幕的楚夜也很惊讶:“怎么会这样?”,此时的宋池笙慢慢的站了起来,摇摇欲坠,水色绸衫快要看不出原来的颜色,看着楚夜和灵皇疑惑不解的模样,宋池笙笑了,大声的笑了,嘴角源源不断的鲜血破坏了他原本的颜色,宋池笙笑道:“我不会让你们有机会伤害小年”,楚夜这才发现自己被骗了,原来上次确定了玉小年的身份之后,楚夜便一直在找机会动手,而这时他的手下打探到,上次玉小年身份暴露之后,阎王为了保护玉小年就直接将自己的命脉注入到玉小年的封印之中,只有在阎王性命垂危之时,玉小年的封印才能解开,可是眼前的情形很明显在告诉楚夜,他被阎王耍了,楚夜愤怒不止,抬手就要了解了阎王,可是被灵皇拦下了“休要冲动”,灵皇缓缓走向玉小年,而此时楚夜伸手就给宋池笙一掌,虽不致命,可是宋池笙本就重的伤,此时更加血流不止,直接倒下,灵皇没有理会宋池笙,而是继续向玉小年走来,玉小年看着宋池笙,泪流满面却无能为力,玉小年也瘫倒在地,灵皇走过来,隔着无形的结界看着玉小年,玩味的笑着说:“阎王对你果然是用情至深,想知道为什么我要用你来引阎王到此吗?”,灵皇居高临下的看着玉小年,玉小年愤怒的眼神盯着灵皇,灵皇并没有理会玉小年的愤怒,继续说道:“不仅是因为阎王爱你,最重要的是你,我要的是你,阎王不曾告诉过你你的身份吧,那让本皇来告诉你吧,玉阁主,哦不,或许本皇应该称呼你一声玉家主,江南玉家,百年大族,世代才子辈出,可是从无一人为官,玉家不仅是世间仅存的世家望族,还是唯一的能得西天佛祖护佑的家族,而你是玉家唯一能得西天佛祖的普天石护身之人,你就是玉家家主,你的心脏就是普天石所化,只要我得到你的心脏,本皇一统天地谁能奈我何!哈哈哈”灵皇仰天大笑,玉小年被震惊的楞在当场,墨倾同样是震惊不已,宋池笙带着复杂的目光看着玉小年,没有人能看得懂他目光里的深意,而此时,也没有人去在意宋池笙的小动作,而楚夜听到灵皇的话后才知道自己被灵皇利用了,本来自己是想要利用灵皇得到普天石,没想到自己反被灵皇利用,这口气不出怎么都不顺,原来楚夜以为灵皇不知道玉小年的秘密,可谁知自己才是被利用的哪一个,当即楚夜便质问灵皇:“灵皇殿下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你以为本王不存在是么”,听到楚夜质问,灵皇不屑的瞥了一眼楚夜:“楚江王何尝不是在利用本皇,咱俩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是的,他们俩是相互利用,楚夜想要玉小年的心脏,而灵皇是利用楚夜将玉小年引过来,而且灵皇怕普天石的威力过大,到时拿楚夜当垫背的。不得不说灵皇比楚夜更会算计,也比楚夜更加的狠。可是他们全都被宋池笙给误导了,这时,楚夜的一腔怒火都被激起来了,愤怒的说:“阎王,看来本王是留你不得了”说着就朝宋池笙出手,这是致命的一击,宋池笙明白,墨倾明白,灵皇明白,玉小年也明白,看着楚夜使出十成功力的一掌,玉小年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不要”,刹那间,一道白色的光从玉小年的身上发散出来,瞬间护住宋池笙,将楚夜使出的功力挡了回去,楚夜被自己的功力反噬,伤的不轻,而这时宋池笙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目光却没有被玉小年错过,来不及细想,玉小年冲过去将宋池笙扶起来,玉小年一脸担心的问宋池笙:“池笙,你怎么样?”,宋池笙艰难的给玉小年笑笑:“无妨”,玉小年知晓宋池笙和墨倾的伤,当即就想带他俩走,这时灵皇说话了:“玉家主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未免太不把本皇放在眼里了吧”,听到灵皇的话,玉小年缓缓转身看着灵皇,灵皇这时发现玉小年身上的气质瞬间变了,如果说之前玉小年是淡然如水,那么现在玉小年则是如美酒一般,骄傲有内涵,灵皇着实一惊,心里已有了些不安,而玉小年看着灵皇:“灵皇还想怎样?”“既然来了,就把普天石留下”说着灵皇就朝玉小年出手,两人瞬间过招,你来我往,不得不说灵皇比楚夜的功力高了不止一星半点,只可惜他遇到的是玉小年,玉小年有普天石护佑,且修行多年,灵皇自然不是玉小年的对手,挂念着宋池笙和墨倾的伤势,就速战速决,出其不意一掌打在灵皇胸口处,灵皇当即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玉小年趁机带着宋池笙和墨倾走了。灵皇怒火中烧,瞬间整个花园都被毁了。此时,陆萋萋正好赶来,看到楚夜口吐鲜血的躺在地上,一下子扑过来,扶起楚夜,担忧的问道:“王上,你怎么样?”,楚夜看都不看陆萋萋一眼,直接说:“回宁城”,陆萋萋扶着楚夜迅速离开。

玉小年一行三人以最快的速度回到离城,玉小年路上已经通知了南宫雪,此时南宫雪正好在城门口接应,看到玉小年到了,南宫雪赶紧上前接住墨倾,看到宋池笙和墨倾都已经昏迷,着急的问道:“小年,王上情况如何?”,“王上和墨倾都伤的不清,你带墨倾去疗伤,王上就交给我吧” 玉小年扶着宋池笙和南宫雪说道:“此外,王上受伤这事事关重大,南宫,我相信你知晓的”,南宫雪当然知晓玉小年的意思,当即点点头说道:“小年,你放心,此事我来处理,王上就拜托你了”,“那好,南宫,我就先走一步了”玉小年说完就带着宋池笙回了玉阁,而南宫雪则带着墨倾回了离宫,南宫雪之所以带着墨倾回离宫也是有考虑的,陆萋萋是知道阎王受伤的,难保陆源不知道此事,以防万一在这个时候出什么意外,南宫雪和墨倾在离宫之中还能照应一二, 玉小年带着昏迷的宋池笙回到玉阁,将他带到自己的房间里,宋池笙的伤太重,玉小年只能将自己的内力输入宋池笙的体内,护住宋池笙的心脉,玉小年记得宋池笙曾说过,玉阁之中有离城的命脉,如果玉小年猜的没错,这命脉就在离园之中,不管怎样先去看看再说,玉小年刚想离开,手却被人抓住了,玉小年回头发现是尚在昏迷的宋池笙紧紧地攥着玉小年的手,口中还呢喃着:“小年,不要走,不要走”,可能内心深处,宋池笙是害怕玉小年离开的吧,玉小年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蹲下来,玉小年握着宋池笙的手,轻声说道:“我不走,我就在这里陪着你”玉小年能感觉到宋池笙的手慢慢的松下来,轻轻抽回手,转身离开房间,并布下结界,离开房间的玉小年直接去了离园,可是站在离园之中,玉小年却迷茫了,这里只有,满院的梨花,到底什么才是命脉呢,玉小年在离园中走走停停,自言自语:“命脉到底是什么呢,这里到处都是梨花,难道是和梨花有什么关系吗?离园离园,为什么不叫梨园而叫离园,离园和离城都是离,这满园的梨花,难道是障眼法不成,这离园除了我和阎王外,其他人都不曾进来过,那这离园肯定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玉小年越来越坚定的认为,离园肯定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于是便开始寻找,玉小年一棵树一棵树的找,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这样不是办法”玉小年想着,干脆飞到半空中,俯瞰离园,这是她第一次这样看离园,她这才发现,离园比她想象中的大得多,一望无际的离园有种虚无缥缈的感觉, 离园这么大,却无人进的来,这更加坚定了玉小年的猜测,飞行的感觉很好,可此时玉小年却没有心情开心,继续前行,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玉小年终于发现了异常,这里的梨花似乎比别处的梨花长得更加茂盛,如果不注意看的话是不会发现的,玉小年停止飞行,缓缓地落到那片与众不同的梨花林中,刚一落地玉小年就发现了异常,这里的梨花竟一片花瓣也没有凋落,地上干净异常,周围过分的安静让玉小年紧张不已,玉小年紧张的朝前走着,不知走了多久,竟然发现了一座木制的房屋,看不出来年头,屋前的栅栏里边种满了各色花草,就在门口不远处,放了一桌两椅,奇怪的是,这桌子上有两杯茶,还冒着热气,玉小年故作镇定的敲了敲门大门,喊道:“请问,有人吗?”,没有人回答,玉小年站在那里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这时一缥缈的声音传了过来:“来者何人,竟打扰本仙好觉”,玉小年听着着强装怒气的声音,不免好笑,大方的推门进了院子,微笑着端起茶盏,朝屋内说道:“前辈的这杯茶,小年谢过”,“哈哈哈,有趣有趣”伴随着一阵笑声一个白发老者出现在另一杯茶所在的位置上,来着无声,玉小年默默感叹此人的功力,白发老者看玉小年还站着,说话了:“小丫头,坐下吧”,白发老者端起茶盏,玉小年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带着坐下,玉小年放下茶盏,正欲说话,老者却先开口了:“我知道你来此的目的,只是你认为以你一人之力就能完成吗?”,玉小年顿时有些慌了,急忙说道:“上仙,您神通广大,能不能通融一下,阎王此刻危在旦夕,我实在不能放手不管啊”,不管玉小年怎么说情,老者都不愿帮忙,终于在玉小年求了老者一个时辰之后,老者终于有些松动:“吾将方法告知与你,能不能成功就看你自己的了”,听到老者这样说,玉小年当即跪下拜谢老者:“多谢上仙告知”,老者无奈的摇摇头:“随我来吧”,老者带着玉小年穿过屋子来到屋后,这时,玉小年看到偌大的后院之中只有一颗梨树,这颗梨树非常大,从这里看,梨树覆盖了整座小屋,可是在前院却丝毫看不到它的影子,这颗梨树虽大,可是树上只结了零零星星几颗果子,而每颗果子并不像寻常所见的 梨子那般,这颗树上的果实呈透明状,真是奇怪,站在后院门口,玉小年可以看到在梨树外围的那道若隐若现的光晕,看来这道结界不是那么容易破的,玉小年转身请教老者:“还望上仙能告知小年该如何做”,老者看着玉小年欣慰的点点头,笑着说:“想必阎王已经和你说过了,玉阁之中有离城的命脉,其实,这么说不是很准确,因为他自己也没有见过,你眼前的这颗树就是离城的命脉也是整个地府的命脉,圣梨树,宝积菩萨当年赠阎王的无量水便是从这颗树上取得,这树上的果实就是你想要的东西,名为地灵果,此树乃当年地府初建时,为保地府太平梨花老母奉玉帝之命亲手栽种在此,并在此设置结界,此结界乃老母亲手所设,并不是你我所能破的”,老者说完看着圣梨树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阎王勤政爱民,是地府百姓之福,我助你将这结界打开一道缝隙,你以最快的速度摘取一颗地灵果然后出来,否则结界一旦合上,我也无能为力了”,玉小年看着老者点点头,老者双手合力,一道金色的光直指结界,慢慢的老者头上的汗珠越来也大,结界也开了一道细微的小口,这时老者喊了一声:“快”,玉小年一瞬间飞身进入结界,伸手摘下一颗地灵果就返身回来,就在玉小年钻出缝隙的一瞬间,结界合上了,老者一时站不稳跌倒在地,吐了一口血,玉小年赶忙将老者浮起来:“上仙,您没事吧”,老者欣慰的笑笑,摇了摇头:“无妨,耗费几年修为罢了,你方才为何没有摘其他的地灵果?”,玉小年如实回答:“您已经帮了我那么多了,小年怎能害您呢,还是要感谢上仙高抬贵手”,老者笑笑说:“是你自己救了自己,好了,你快些回去吧”,玉小年再次跪下:“上仙大恩,小年无以回报,请受小年一拜”,老者将玉小年扶起,点点头,玉小年看着老者,转身离去,老者看着玉小年离去的身影,无奈的叹了口气,摇着头进了屋里。

玉小年带着地灵果回到玉阁,见挽雪在门口守着,挽雪一见到玉小年回来,马上过来说道:“小年,你终于回来了,这都两天了,你总算是回来了”,挽雪的话让玉小年有些意外,自己出去不过几个时辰,这里都两天了,玉小年安慰挽雪:“挽雪,你辛苦了,快回去休息吧,这里我来照顾”,挽雪也没异议,只说:“那我先回去,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叫我 ,别自己硬撑着知道吗?”,玉小年拉着挽雪的手说道:“我的好姐姐,有什么事我一定叫你好吧,你回去休息一会儿吧,不然等南宫来了要怪我了”,挽雪嗔了玉小年一眼:“那我先回去了”,玉小年点点头,挽雪担心的看了玉小年一眼,离去了,玉小年转身进了房间,看到宋池笙依旧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一阵心疼,这是第二次看到宋池笙这么脆弱的一面,玉小年泪水瞬间就忍不住了,玉小年快步走到床边,拉着宋池笙的手,说到:“池笙,我回来了,你马上就会好起来的”,玉小年扶起宋池笙,让他靠着自己,将地灵果用内力炼成丹药,喂宋池笙吃下,玉小年将宋池笙放下,让他躺在床上,玉小年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宋池笙,可是他没有丝毫的变化,玉小年相信那位老者不会骗自己,她打算等等,接连的劳累终于让玉小年支撑不住,趴在床边就睡着了,而玉小年睡着之后,宋池笙的身体开始慢慢的发生变化,身上的伤口慢慢愈合,气色也慢慢变好,时间慢慢的过去了,期间挽雪来看过一次,见玉小年趴在床前不忍打扰,就悄悄离开了,终于宋池笙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适应了一会儿之后,他看向了趴在床边睡着的玉小年,看来她是累及了,宋池笙伸出手抚摸着玉小年的秀发,上扬的嘴角表示他现在心情很好,感觉到异样玉小年睁开了眼睛,发现宋池笙正摸着她的头发,看着已经醒来的宋池笙,玉小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她也不坐直身体,就这么看着宋池笙,宋池笙也没有收回手,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彼此,时光静好。良久,宋池笙先开口了:“小年,谢谢你”,玉小年假装不懂的问道:“谢我什么?”,宋池笙微微一笑,握着玉小年的手说:“谢谢你屡次救我,谢谢你来到我的身边,谢谢你给我温暖的时光”,甜蜜的气氛让玉小年有些不好意思,反握住宋池笙的手说:“你受伤也是因为我,差点连命都丢了,你这个老狐狸,估计现在灵皇和楚江王都怒火冲天了吧,”,玉小年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宋池笙,宋池笙笑的狂傲:“还是你懂我”,两人相视一笑,夕阳西下,今天的黄昏格外迷人。

玉小年说的没错,现在灵皇和楚江王都气的差点把皇宫都毁了,没想到到头来还被阎王给摆了一道,原来这次玉小年被抓,本就是在阎王的算计之中,自从那次楚江王识破玉小年的身份之后,阎王就意识到在离城,玉小年要是什么都不会那是绝对不行的,可是玉小年的封印只能她自己冲开,于是阎王就派人故意做漏风声给楚江王说是自己给玉小年加了封印,只有自己在性命垂危之时,玉小年的封印才能解开,于是就导演了这场戏,现在楚江王和灵皇发现自己被耍了能不气吗,尤其是灵皇,自己刚刚认识到错误想要弥补的女儿,结果被人拐跑了,灵皇杀人的心都有了,奈何离城不是那么容易闯的地方,这事只能从长计议了。

玉小年自从封印解开之后,许多事都能记起来了,这天玉小年把南宫雪和宋池笙聚集在玉阁,而墨倾因为伤势过重不能过来,念语在照顾他,玉小年三人坐在当初她和挽雪念语聊天的那处莲花池旁,南宫雪不明所以,问了玉小年一句:“小年,今日可是有事?”,玉小年看着南宫雪,湿了眼眶,南宫雪不知道怎么了,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玉小年开口了:“哥,我好想你”,说着眼泪就再也忍不住了,宋池笙见到这种情况,给玉小年递了方手帕,握着玉小年的手说:“小年,这是好事,你应该开心才是啊”,说完对着南宫雪说:“南宫,你不是说过,你一看到小年就有种亲切的感觉吗?那是因为你们本就是亲兄妹”,听到宋池笙这话,南宫雪彻底惊呆,半天才回过神来:“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宋池笙看着泣不成声的玉小年,又看向南宫雪说:“你本是江南玉家的家主,小年的亲哥哥,原本你的年龄还未到继承家主之位,只因你们的父母早逝,不得已,年幼的你接任家主之位,可是随着你慢慢长大,你爱上了玉家的一个婢女,这个婢女就是挽雪,可是玉家的长老们认为,一代家主主母怎可是一个婢女,因此不同意你们,玉家男子向来痴情,更何况你年轻气盛,于是长老们想要背着你处死挽雪,不知你是从何处得知了这个消息,于是对长老们说出,你愿意交出家主之位,只为和挽雪在一起,长老们认为你已经不再是玉家家主的合适人选,更是气愤挽雪毁了你,可是你有承诺在先,他们杀不得挽雪,为了避免以后再次出现这种情况,长老们决定将你和挽雪封存记忆,永生留在离城,后来,玉家家主之位空缺,本应由小年接手,可是,长老们认为小年是女儿身,难当大任,于是在玉家内部举行了一场大选,出色的小年依然在玉家众多男儿之中胜出,继承了玉家家主之位,南宫,你和墨倾不同,墨倾是自幼跟在我身边长大,而你是后来才来,所以你不记得自己是何时来到这里的,我也是将墨倾的这段记忆抹去了,虽然你的记忆未曾恢复,可是,小年亲自来找你了”,南宫雪听到这番话后,完全呆住了,他相信宋池笙不会骗他,他也相信小年不会这么做,可是,他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这件事,玉小年哭着对南宫雪说:“哥,当时我听长老们说,你去世了,没想到我还能再见到你”,宋池笙见到此种情形,默默离开这里,让他们兄妹二人说说话,南宫雪终于回过神来,看着玉小年泪流满面的样子,一阵心疼:“小年,你别哭了,是哥哥不好,哥哥没有保护好你,让你这些年受委屈了”玉小年 抱着南宫雪大哭一场,她想要哭尽这些年的委屈,哭尽这些年吃的苦,苦尽她的不甘,哭尽她的无奈,良久,玉小年才离开南宫雪的肩膀,抽泣着对南宫雪说:“哥,今天在这里吃饭吧,我们好久都没在一起吃饭了”,南宫雪被她这小花猫的模样逗笑了:“好,今天我就尝尝你的手艺,不过你快去洗把脸吧,都成小花猫了”,玉小年笑着说:“还嫌我丑啊”说完就回房间去洗脸去了,院子外面的宋池笙听到玉小年撕心裂肺的哭声,心都碎了,这些年,你是多么不容易啊,小年,从今以后,不论我在哪里,我都会守护你的,宋池笙在心中想着,抬步走去正厅。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又是冬天了,似乎离城的冬天总是来得特别快,几个月的修养,宋池笙和墨倾的伤都痊愈了,一切似乎又和以前一样了,这天,和往常一样,宋池笙来到离园,玉小年也在,只是这一次,玉小年坐在树上,望着不知名的远方,宋池笙脚尖轻点,落在玉小年身后,宋池笙坐下,将玉小年揽入怀中,玉小年没有任何表情,依旧看着不知名的远方,宋池笙问玉小年:“在看什么呢?”,玉小年将头靠在宋池笙的肩膀上,说了一句:“池笙,这样美的雪还能看多久”,宋池笙握住玉小年的手,两人都没有说话,此刻,沉默胜过千言万语,其实两人都明白,玉小年是玉家家主,历届玉家家主在年满二十周岁时,都需入人神魂三界游历,以锻炼其处事态度,此番玉小年就是在游历,又加上曾经触犯过天规才会来到离城,经历此劫难,只是没想到是情劫。宋池笙觉得有些话有必要和玉小年说了:“小年,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做玉阁主吗?”,玉小年摇摇头,宋池笙接着说:“那是因为玉阁就是我为你而建”看了一眼玉小年讶异的眼光,宋池笙继续说下去:“千年前,你还是西天神女,我在三王大战之中受了重伤,你路过离城,用本该用于王母寿礼的玉珏救了我,因此惹怒天颜,罚你坠入轮回,后来我四处打探你的消息均无果,后来听说你托生在江南玉家,我便为你建立这玉阁,希望能早日见到你,小年,当初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受这许多苦”,宋池笙说完看着玉小年,可是玉小年听宋池笙说完,静静地反握住宋池笙的手,轻轻的说:“如果当年没有遇见你,这一世温暖又来自何处呢”。玉小年将头靠在池笙的肩膀上,相偎相依,静静地听着雪化的声音。

这天上朝,有人奏报,说是浮城城主来访,早朝在大臣们叽叽喳喳之中度过,玉小年站在首位,反正有南宫雪和墨倾,她也乐得清闲,三天后,浮城城主木垚到来,玉小年率众大臣相迎,可是在当玉小年看到木垚的脸之后,再也不镇定了,正要前去询问的时候,被一旁的墨倾拉住了:“小年,你怎么了”,玉小年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没事”,外使来访,免不了一场宴会,整场宴会中,玉小年时不时看着木垚,终于撑到宴会结束,玉小年终于找到机会问木垚,她抓住木垚就问:“寻双,你怎么会在这里,寻双,你怎么会在这里啊”,看着玉小年,木垚有些不知所措:“不知玉阁主是否认错人了,本王并不是你所说的寻双,也并不认识此人”,玉小年有些呆滞,原来木垚和顾寻双长相竟然一模一样,怪不得玉小年认错,此时阎王也到了这边,有点惊讶,顾寻双和木垚相像这回事他还真没注意到,看来木垚值得注意,阎王走过来打断玉小年:“不知秦广王和玉阁主在聊些什么”,木垚说道:“玉阁主误将我认成别人了,我已经解释清楚了,宋大哥你就别叫我秦广王了,我此番前来,是想向你道歉,当年我一时糊涂和楚江王联手导致你重伤,多年来,我是悔不当初,此番前来是想表达我歉疚之情,还望宋大哥能原谅我”,玉小年听到两人在谈论政事,不好参与,借机走了,阎王看着秦广王,一时不知秦广王的话是真是假:“当年的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没什么原不原谅的,我也没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木垚听到宋池笙这话显得很高兴,说道:“宋大哥,其实我此番前来,主要是想将浮城交于你接手,三王之中,宋大哥你的治理手段,是有目共睹的,我相信浮城交于你之后,你一定能善待我浮城百姓的”,木垚说着拿出城主金印交于宋池笙,宋池笙被木垚这一举动着实惊着了:“你这是有何事无法解决,需要我帮忙的,我不会推辞,这浮城还是你自己管理”,木垚忙说:“宋大哥,你误会了,我是不想再做这城主之位了,这千百年来,忙忙碌碌竟无一天安稳日子可过,我向来向往田园生活,做这城主本就不是我本意,宋大哥,我想带着翎儿过我们自己的生活,我不想我的孩子出生,还要卷入这种纷争之中”,看着木垚满脸憧憬的样子,宋池笙不忍辜负,叹道:“垚弟,我又何尝不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快意山水”。

宋池笙宣布要合并浮城和离城,所有人都震惊了,尤其是楚夜,他谋划这么久都没得到的东西,宋池笙轻轻松松就得到了,他当然不甘,第一件事就是要找秦广王问清楚,可是在此之前,阎王就将木垚一家人送到一个楚夜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去了。

这一次,楚夜来势汹汹,直接攻打离城,硝烟四起,墨倾请战,南宫雪和墨倾共同迎战,没想到此次楚夜竟孤注一掷攻打离城,两军阵前,墨倾喊话:“楚江王,不知末将是否有荣幸向楚江王讨教几招”,南宫雪听完墨倾的话有些意外:“墨倾,你不必这么做”,墨倾笑了笑:“南宫,今后好好辅佐王上,来生再做兄弟”,楚夜骄傲的说道:“当然可以,只是墨统领可要好好接招了”,墨倾看了一眼南宫雪,再看向楚夜,首先出招,墨倾自知不是楚夜对手,可是拼了性命,还不知道谁胜谁负,楚夜和墨倾快速过招,慢慢的楚夜感觉到了不对劲,想要抽身,可是墨倾根本不给他机会,楚夜高喊一声:“墨倾,你找死”,楚夜使尽全力一掌打在墨倾心口处,这一掌足以让墨倾魂飞魄散,可是墨倾不但没躲,还迎上去让楚夜打,楚夜意识到事情不对,可是想收回手已经来不及了,楚夜一掌打在墨倾心口,墨倾飞了回来,南宫雪飞身接住墨倾,同时就给墨倾输气:“墨倾,你何必”,墨倾口中鲜血不止,艰难的说道:“硝烟四起,百姓受难,王上不能出事”说完墨倾便永远归于平静了,“墨倾,墨倾”任凭南宫雪如何呼喊,墨倾都没有办法回答他了,而一旁的楚夜也没有好多少,原来,墨倾将毒针藏于自己心脏之中,然后引诱楚夜向他出手,此战墨倾抱着必死的决心,楚夜又如何赢得了,消息传回离宫,阎王当场将桌子拍成粉末,一瞬间,阎王已经来到了战场上,阎王首先来到墨倾身边,伸手向墨倾传输他纯正的内力,用于护住他的心脉,然后转身对着楚夜愤怒的说:“楚夜,你今日休想走出离城”说完,手掌一挥就向楚夜袭去,中了毒的楚夜勉强应战,阎王这次丝毫不估计兄弟之情,一心想置楚夜于死地,楚夜已经支撑不住了,倒在地上,阎王正想一掌了解了他,一位白发老者出现了:“善哉,阎王可否看在老朽的面上,饶他一命”,阎王收回手,恭敬的向老者行礼:“慈云上仙有礼,只是他实在可恨”,原来老者正是黎山老母坐下二弟子慈云上仙,也是上次玉小年取地灵果遇到的老者,慈云上仙笑着说道:“利欲熏心罪不至死,将他交于我吧”,“既然慈云上仙开口,池笙岂有不尊之理,只是,墨倾他身受重伤,慈云上仙可否高台贵手救治与他”,慈云老者笑着说道:“墨倾命中该有此劫,此刻他已入轮回,该回来时,你自会见到他”说着慈云老者和楚夜及军队都消失了,至于陆萋萋,生死之间对楚夜也是情根深种,知道楚夜做了慈云上仙弟子之后,也自愿皈依我佛。

阎王知道墨倾已经离去,亲自将他抱上车,将她带回离城。念语听到这个消息,当场晕了过去,阎王亲自为墨倾举行大葬,整个离城,浮城,宁城全部戴孝,墨倾的死使念语终日以泪洗面,阎王和念语说了慈云上仙说的话,并尊重念语的决定,念语最终决定留在地府(三城合并后统称地府)等墨倾。南宫雪向阎王请辞白无常职位,希望等墨倾回来后,和墨倾共事,阎王准了南宫雪的请求,并封南宫雪为玉阁之主,玉小年不再担任任何职位,这样玉小年也乐得清闲。

似乎所有的事都过去了,又是一年冬季,玉小年和宋池笙坐在离园的秋千上,玉小年握着宋池笙的手说:“池笙,我将梨花酿的配方写于你可好,这样你想喝得时候,就能自己酿了”,宋池笙摇摇头:“不了,小年我等你,我等你亲手酿给我喝”,泪水无声而下,终究还是到了这个时候。

一年后,江南玉家,偌大的花园里种满了梨花,一袭水色衣裙的少女坐在树上,望着不知名的远方,口中呢喃着:“滚滚红尘,奈何几许,池笙,我终究是逃不过”。

地府,离园内,飘洒的梨树下,一袭水色绸衫的少年望着不知名的远方,口中呢喃:“小年,三世历练,永生永世,我都在”。

她有她的使命,他有他的责任,他们彼此都明白,只是彼此太过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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