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卷·第九十三章】恐后

第九十三章  恐后


春后田里稍闲,道路两侧偶有农夫出没,做些规整,筹备夏忙。多数要去工场里做生计,或是烧窑,或是烧炭,总是一份活钱。这钱并不好争论多少,总是不能让东家吃亏的,否则便是佃户帮工坏了心肠,乡里间名声就不好,仿佛要落草的样子。


陆有田起身扶了扶腰,解了水囊痛饮几口,回身唤道:“翠娘,且歇歇,喝口水。”

“当家的你先喝,俺不渴。”马翠娘头也不抬,仍旧仔细除草。

今年陆家得了牛只,春耕很顺利,陆有田便想图个好收成,从马夫子那里听来了沤肥的方法,又得了娘亲回忆点拨,终于作的像模像样,只等着麦子收了便就用在豆子上看看,若真是好用,冬天便给新麦也喂上。

“今日除完草,便去镇上买些布,再给你添个钗头。”这本是陆安氏早就许了的,只是马翠娘一直接济妹妹们,没脸面应下。

“当家的……”

“就这么说了。”陆有田说完就下力干活。

马翠娘听了心里高兴,也不再拒绝。


小夫妻到了镇上,已近午时,两人都舍不得买吃食,只是蹲在驿铺房檐下就着凉水吃菜饼。菜饼是一种北地乡食,乃是许多野菜和了些许杂粮,用水搅成糊糊,摊做饼状,也不用火,只是晒干。穷汉若连这也吃不起,只好用观音土和树皮去煮成糊糊,唤作香菜粥,用作饱腹。

陆有田边吃边往铺子里眺望,有些心不在焉。马翠娘见了却不好多问,只是想着若是铺子关了,不买钗头也是好的,省下来钱谷,总是给儿子用上。


陆有田忽然起身,将菜饼递给妻子,连忙整理一番衣裳。马翠娘也突然紧张起来,有些不知所措,愣愣的站在夫君身后,嘴角还挂着几颗菜粒。

“马先生。”陆有田拱着手,弯着腰说道。

马夫子见是陆有田,笑道:“你倒来的巧。那钗头前日方才送来。今日便取回去吧。”

“唉。有劳马先生。这是俺婆娘。”陆有田粗糙的皮肤艰难的扭出笑容,说着跟岳父学来的体面话。

“哦。”马夫子点点头,“且去陋室一坐。”

陆有田并没有听懂,只是下意识的跟着马夫子,想来是要去马夫子的家里。

马夫子所说的“陋室”乃一处大院落,一眼望去,比陆有田的院子还要大几倍,陆有田吃惊之余,又有些可惜:若是用来种麦栽豆,少说也是三五石的收成。

临街的院墙做了几处侧门,还有的支了棚子,余下几处痕迹,想是做着营生却已收了摊子。一行人入内,便有不少人上来寒暄,还有的来交房钱。马夫子一如平常,陆有田夫妇更紧张。

到了马夫子屋里,陆有田无论如何也不肯坐。马夫子见他拘谨,也不强求。招待一碗粗茶,便自去将钗头取来。这钗头是铜上点银,作一支雪中傲梅状,河北乡下也有唤作“日月辉”的。

陆有田仔细将怀中钱钞奉上,马夫子略略点过,便收起来,嘱咐陆有田将钗头收好。

“马先生说的是。”陆有田应道。

马夫子见他犹犹豫豫,便笑道:“你可有别的事要讲?”

“嗯。”陆有田点点头,鼓起勇气说道,“本想央着先生做个师长。我家二哥如今长进不少,但学问却差。”

“阿二不是去行船了吗?怎地又要进学?”

“行船怎是长久生计。还是要种地才踏实。”陆有田小声反驳,马夫子有些听不清。

“我在驿铺代人书信,只是图个自在。学问上也无优长。”

陆有田没听出马夫子婉拒之意,只是一意求告:“二哥识字太少,若先生肯收他作徒弟,将来能代人写书信也是好大的造化。城里、县里的规矩,俺都晓得,徒弟只学本领,先生尽管放心。”

马夫子与陆有田交往不少,他见平时里话少的陆有田一气说了这么多,心知他爱惜弟弟,略一犹豫,便就点头应了。

“做徒弟就算了。”马夫子叹口气,“某平生不收徒。让他自备笔墨随我做事就是了。能学多少就学多少。各自方便。”

“方便,方便。”陆有田听得似懂非懂,只是瞧见马夫子脸色,想是成事了。脸上嘴上尽是感谢。


陆有田夫妇离开未久,又传来敲门声。马夫子有些疑惑,只以为是陆有田去而复返。

一开门却是一个陌生人。

“敢问可是马伯伯?”陌生人生得俊俏,说话也温婉。

马夫子轻嗅几下,便皱眉道:“老朽刚好姓马,伯伯不敢当。不知足下是弥勒道门下哪位的高足?”

“马伯伯客气。小侄是弥勒道长生门进贤堂香主田宗儒。”田宗儒说完,从仆从手中接过禀帖,恭敬的双手奉上。

“哦。”马夫子不置可否,接过禀帖看过,又好一番打量来人。

“你自己进来吧。”马夫子收了禀帖便让开通路。


“田员外有何事吩咐?”马夫子一坐下就直接问道,连水也没上。

田宗儒不以为杵,起身答道:“家父有事相询,并不敢使唤伯伯。”

“救命之恩。哼哼,使唤便使唤了。”马夫子笑道。

“决计不会。伯伯若是见疑,小侄便回去。领了家法再来。”田宗儒转身要走。

“坐吧。”马夫子并没有为难田宗儒,“老朽精力不济,若有怠慢冷落还请见谅。”

“伯伯言重了。”田宗儒不见外的拾起茶壶为马夫子添茶,接着又给自己也倒了一碗。

“什么事,问吧。”

“伯伯可曾听过阳信田家?”

“听过。”

“他家本是平等门座下,与家父有些误会。”田宗儒见马夫子并不搭话,继续说道,“前几日大名府那里传来消息,司马相公见了田本义。”

“哦?这倒奇了。这‘冰相公’如何肯见这些旁门左道。”马夫子自顾自说道。

田宗儒听到“旁门左道”却有些不满,继而化作尴尬之色一闪而逝。

“家父正是想问问伯伯,那阳信田家可有些别的门路?”

“别的门路?”马夫子想了想,“恕老朽孤陋寡闻。弥勒道门下,多是乡村愚夫。偶有几个明理头目,也是乡里豪强罢了。哪里能去与相公们交道。”

“可是……”

“老朽着实不晓。”马夫子摇摇头。

“是。家父亦作此想,全是小侄杞人忧天。总觉得要防备一二。”田宗儒赔笑说道。

马夫子听完,也是笑道:“令尊后继有人。老朽想来,防备用不上,这事只怕阳信田家要自食苦果。”

“伯伯如此讲来,小侄便放心了。”田宗儒言不由衷,但他看的明白,马夫子是不会解释的,只好记熟了回去与爹爹参详。



大名府,官衙后进。

往日里肃穆的氛围被打破,司马立上任以来难得举办一次宴会,不说家中仆从,便是前院的公人与僚吏得知也是相顾愕然——司马相公也要请伎人献艺。紧接着便是潮水般涌来的好奇心,都想瞧瞧这“贵客”的真面目。只是客人很早就被接入府中,公人僚吏们便无缘得见。

司马立与客人相伴走在府内,暖房、花圃、莲池、石亭逐一看过。司马家有出息的几个年轻才俊也跟随在侧,无论是诗词还是民生,博物还是经义,都不会冷场。

“禀叔父,席面已经备妥。”司马初走上前恭敬的向司马立说道。

“好。子宪,不若我们先去用饭。”司马立转向欧阳遵说道。

“客随主便。”欧阳遵笑道。


两人用过饭,默契的前往亭中对弈。司马初见两人中盘杀得胶着,便带着司马相两人上前掌灯。

“灯留下。”司马立头也不抬的吩咐道。

“是。”司马相二人躬身应命,将风灯挂在石梁铜钩上。二人随即带着其余家人离开石亭。


“某输了。”欧阳遵又下了三十余子,终于不甘心的投子认负。

“嗯。”司马立点点头,看向欧阳遵说道,“万言书呢?”

“啊?”欧阳遵有些意外的看了看棋盘,又看了看司马立,“某以为……”

“某与子宪对弈是私事。子宪上万言书却是公事。某岂会公私不分?”

“是,是。啊不,相公公私分明,实是社稷之福。”欧阳遵有些语无伦次。

“不必闹虚文。拿来吧。”

“是,司马公稍待。”欧阳遵向仆人招了招手,后者小跑着将一个宽大的木匣送了过来。

司马初也一并跑来,听候叔父安排。

司马立也不客气,伸手从欧阳遵手里接过木匣,径直开了取出章疏,仔仔细细看了两遍。此时得了司马立眼色的司马初已经备好笔墨纸砚,司马立就手取来,一挥而就,便就署名在书末留白处。

欧阳遵大喜过望,正要上前恭领,却见司马立起身,将章疏放到木匣里,转而交给了司马初。

“且去廊下等。”

“是。”司马初闻言便退走。欧阳遵的仆人看看两边,觉得自己也不宜久留,连忙一揖到底,连声告罪而去。


亭中又只余欧阳遵与司马立二人。

欧阳遵有些不解的看着司马立。

司马立慨然说道:“某自来就任,婉转求见者甚多。多是干谒幸进之辈,只有子宪是真士人。”

“司马公过誉了。”欧阳遵连忙拱手欠身说道。

“某何必诳你。”司马立不以为然,“但在子宪之前,某却还见过一人。子宪可有耳闻?”

“似是一位居士。”欧阳遵的确听说过这事,他一度有些动摇,但既然到了大名府,不试试总是不甘心。此时于欧阳遵想来,司马立至少是支持禁烟的,只是不知有什么深意,竟是扣下了万言书。

“不错。正是一位田居士。他与旁人不同。”司马立冷峻的脸上讥诮一闪而过,“别人多是送奇珍异宝,至少也是名家书画。他偏偏送了粮食。还一送就是五万石。”

“真是别出心裁。”欧阳遵意外的说道。他自己经营生计,自然知道五万石粮食是多大规模,少不得要在大名府租好大一处库房来储存。

“虽然是陈粮,但朝廷用兵,军资益紧。某不好负他苦心,便见了他一面。”

“司马公一心社稷,在下佩服。”欧阳遵听司马立说起兵事,心里闪过一丝警觉,本能的说起套话。

“这是士大夫本分。不然何以谈与官家共治天下。今时军国大事,半数悬于陕西。某等亦当忍耐。”

“忍耐吗?”欧阳遵说道,“相机而动,顺势而取。确是智者所为。不过我等束发受教,俯仰圣训,皆言以仁为先。今时朝廷子民,无论贫富,皆受烟物之害。其先伐民计,再伐民躯,继而失魂落魄,人不成人,鬼不像鬼。士大夫诚然与官家共治天下,设若仁义不存,一如鬼蜮,诸君何面目往见先贤?又何面目往见赵氏诸庙?”

欧阳遵声音并不高亢,反倒有些消沉。司马立听得皱眉,欧阳遵却没有停顿的自觉。

他接着说道:“朝廷用兵陕西,或者一鼓荡平,或者延宕数载,这是两府相公们也说不准的事。百姓们岁岁完粮纳税,不曾因为家事艰难而耽搁一日,所图者不过是朝廷保他们安稳太平。如今因为烟物而家破人亡者不知凡几,朝廷此时禁烟,亦只是亡羊补牢。”

司马立倏然起立,看着欧阳遵说道:“你……审时度势,方能事半功倍。为今之势,子宪势单力孤。某虽俱名,亦不得不直言,此时襄办禁烟实乃大艰巨。你若此时上疏,不但是泥牛入海,而且以后再有人想禁烟,只会更艰难。若能稍作缓和,只待陕西分出胜负,愿意俱名之人必会大增,到时便是水到渠成。子宪,莫要意气用事。”

欧阳遵也早早起立,他退开两步靠在亭柱上,向司马立躬身说道:“司马公说的必然有理。然而在下所求的是上书禁烟,使天下知烟物之害,以免士绅百姓毁于烟物。骆相公在位也好,去位也罢,于在下并无不同。朝廷一日不禁烟物,在下便会坚持上书。上书不成,就公议,公议不成,就叩阙。因此对在下而言,迟不如早。”

“子宪就不能相忍为国吗?”司马立皱眉问道。

“相公就不能相忍为民吗?”

“哎。”司马立并没有去勉强欧阳遵,他招招手,让司马初过来。

欧阳遵重新取回了木匣,终是松了口气。

司马立见他如释重负,反倒有些好笑,因说道:“某真是枉做小人。”

“不然。只是在下不识好歹。司马公的节操韬略,在下十分佩服。”

“某权且收下这话。”司马立摇摇头,“我也很佩服你能大义灭亲。除了某这里,你还想找谁俱名?”

“余子皆无司马公胆色。”欧阳遵恭维一句。

“哼。若是有意,我便写封荐书,看看有没有旁人愿意襄助。”

“有劳司马公。”欧阳遵说完,便从司马初手里接过笔墨,恭敬的递上。

“第一封,便给兰州的苏修仁吧。”司马立故意看了欧阳遵一眼说道。



苏博山一副戎装,在穆武的帮助下慢慢上了战马,坐骑打了个响鼻。

左昌荣从一侧策马靠近,持缰拱手道:“苏翁,是不是留下一营接应?”

“仲英,军令如山。为将最忌畏首畏尾。那谭士弘便是由此吃亏,既不能全力扑杀,又不能断尾求生。”

苏博山一身甲胄约有二十余斤,说起话来瓮声瓮气,也格外吃力。

“苏翁教训的是。”左昌荣并不去反驳苏博山,“那先与兴灵诸军交涉如何?他们兵力众多,若一起来救,谭致果生机更足。”

“等不及。”苏博山摇摇头,不再多讲,转而下令全军出发。

骁胜军的其余四营,因此依次拔营,在谭士弘派回的求援兵士引导下,向谭士弘被围处东南赶去。


“唏律律”

快马骤停,上面的骑士借势落地,跑向森严的大营前,将一份军情交给守卫。随后被卫兵引到近处歇息。

“禀将军,范将军来信。”

“取来我看。”马赫德说完,便向同在帐中的赵任示意,两人起身走到一处,一并看起贾巴拉伊尔的来信。

贾巴拉伊尔与马赫德、赵任并无从属,因此信中的口吻很和气,只是“邀请”二人一同围歼宋军。而且除了已经被围住的骁胜军一部,范从道的斥候还发现了拱圣军一部,并开始诱敌。


马赫德看完叹了口气,歼灭数千宋军,自然是很有吸引力的功劳。若是一个时辰之前见到这信,马赫德只怕就会下令拔营前出了。

“佘讨虏以为如何?”赵任见马赫德为难,不但没开解,反倒故意问起。

“嗯……我觉着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马赫德想了想,觉得要为贾巴拉伊尔说两句话。

“佘讨虏说得好。”赵任猛地点头,“不若我等分兵,佘将军便去助范将军一臂之力,某自去教训云骑军的贼人。如何?”

“这个……”马赫德觉得不错,本想答应,却一时停住。

只因他想起了军中流传的一个“谣言”,陛下对七皇子之死极为痛惜,国师也为此吃了教训。前番斥候来报,发现云骑军踪迹,赵任就表现的跃跃欲试,一直催促马赫德探实,实则自己已经回营中整备动员,随时可以拔营。

此时赵任的态度,更像是要独吞“痛击云骑军”的功劳,马赫德不由得有些不舍。

“到底怎样,佘将军还请给个准话。”赵任典任亲军,气势自然不同,虽然口称马赫德为将军,但心里并不尊重。

“此前斥候并未探到宋人援军,范将军父子自然能应付。我等先去击破云骑军别部,再去助范将军一臂之力。”马赫德想了想说道。

“方才信中范将军还催促炮车呢,总不能让炮营自去支援范将军。还是派一旅人马襄助一番妥帖些。”

“赵都指是东方人【1】,想必熟悉道路。”

“佘将军此话是说贵属无用吗?不若将那些参军找来,尽数砍了清净。”

“哼。那便一半一半吧。”

“差强人意。”赵任摇摇头,“某便做先锋。”

“有劳。”

“不谢。”



骆文盛步履匆匆的闯入帐中,也不顾其余人等惊愕,径直闯到叔父近前,低声道:“丞相,拱圣军接敌,骁胜军被围。”

“请参议、参军们都来参军房。”骆君安倒是沉得住气,处置两份公务,便由着僚属们维持,自己则前往参军房。

方一进屋,便见马晁等数人已经在沙盘前筹算。

马晁一见骆君安进来,便上前行礼,连忙分说:“丞相,此正决战之机。拱圣军、骁胜军已经接敌,渭州蕃骑也已出兵。云骑军按例在逡巡警戒。除此四军,还有振武一军等步军可以动员。”

“骁胜军被围在何处?”骆君安问道。

“便在这里。凉州界西十里许。”

“苏经略呢?还在兰州?”

“昨日来报,苏经略已率大军出巡五日。”马晁委婉的提醒道。

“哼。让他将功补过。”骆君安说完又补充道,“告诉他,服从行辕调遣。”

“是。”

“渭州蕃骑怎么回事?”骆君安指着沙盘上突出的渭州蕃骑,已经深入凉州四五十里。

“可能是迷路了。”马晁面不改色的说道。

骆君安面色一愣,随即说道,“准备决战方略。让拱圣军和神射军去救谭士弘部,无论生死定要捉回来发落。”

“是。”马晁等人面色一喜,先前在兴灵决战的方略制定者则只好心里懊恼,半分也不敢让骆君安瞧出。

“令云骑军和渭州蕃骑,去阻滞西贼援兵。大军集结不能耽搁。”

“是。”

“骆机宜。”骆君安转向侄子说道。

“卑职在。”

“行辕前移会州。”

“遵命。”



【1】这里特指生活在西夏东京道的党项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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