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4W1D】骆驼刺的痕迹

如果配上家里那些发黄的老照片,这是一幕很美的无声电影

爸爸和叔叔们取的名字叫《青春》

我的名字叫《童年》

 

骆驼刺的痕迹


-----以本文纪念自己成为军人后代的整个人生旅程

当我打开自己的人生图卷,以“圈子”做关键词,在看似丰富且自我感觉良好的“个人经历”数据库中进行模糊搜索的时候,我发现匹配的结果非常少,且内容乏善可陈,这让我多少有点沮丧。“还真是一个够乏味又无趣的一生啊”,好像有一个小人在旁边嘲讽着。我决定深入挖掘一番,以图推翻这个令人失望的结果。

人生中第一次,我严肃认真地找寻“组织”和“群体”在自己身上的蛛丝马迹,陡然间我发现,竟然有一条明暗不定的线,从我出生之前一直画到了今天。

有的群体,是我们高兴地或勉为其难选择加入,而总有另一些,我们无从选择,而且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结局。

这是我第一次写下的对童年的大块回忆,不算完整,也谈不上完美。这些事情,这些人,他们看似不经意的出现,之后的来来往往,在似有若无的细水长流之中,浸润了一个人的一生。

梦想开始的地方

1972 年,父亲在这一年的某一天,挥别了家乡亲朋,离开了贫瘠的农村,踏上了北上的列车,来到广袤的偏远沙漠之中,从此成为一名空军军人。

18 岁到40 岁,整整 22 年的韶韶年华,从成年到中年,这是每个人的黄金时代。

从成为军人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里,总有一些朋友,一些“重要他人”,叫做战友和战友亲属。这也是后来我们大家互相走进对方生命之中,在几十年的时间里,始终绕不开,也断不了的连接点。

在那个当时仅有三四千人的,一度被划入边疆管辖,自成一体且对外保密,没有地名,仅有一个叫做“14 号”代称的某空军试验基地的沙漠边缘,我的父亲熟识了和他一批前去的很多同乡和同学,以及更多其他从全国各地分批次前去参军的兄弟们。初出茅庐的他们兴高采烈地披上了相似的军装,进入了不同的连队,开始谱写一段段保家卫国的英雄奋斗史。

没有机会进入高中读书的他,在军队里刻苦钻研,学习了无线电,俄语,导弹发射技术,老式打字机打得飞快,首长发言稿信手拈来,种菜养鸡不在话下,乒乓球篮球汗水挥洒… 这是洋溢着青春活力的激情岁月。

父亲学习能力强,悟性好,人也勤快,很快入党,提干,肩章也慢慢地变成了两条杠。这是无牵无挂,一个人独自奋斗在异乡,让家乡人引以为豪的成功故事。

我在军队上小学时,学校组织参观14号纪念馆,我非常吃惊而自豪地认出了一张照片里面的爸爸。时至今日,纪念馆里面还陈列着父亲身穿白大褂,在导弹弹头旁边和技术人员讨论的黑白照片。他年轻的笑脸上,写满了意气风发。

10多年后,我出生了,在这之后的岁月里,我的整个人生都和军队,和曾在那里生活工作过的人们,有着这样和那样深深浅浅的联系,挥之不去。

童年的相遇和离开

1987 年,母亲带着还不懂事的我,来到了这个沙漠之中的小小社会。父母得以团聚,我则在这个沙漠中的童话城堡,开启了自己长达7 年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记忆里,我牵着爸爸的手,在大漠孤烟直的夕阳之下,向着一处打靶目标漫步而去,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在39号基地(14 号基地周边,沙漠中的武器试验点),时任教导员的爸爸在队伍的最前面发号施令,训话组队,全体列队去食堂吃饭,闲暇时兵叔叔们总是和我玩笑打闹后,塞给我一把花生。

妈妈在家里是百变女叮当,不断解锁各色花样技能,我帮着倒忙,惊讶又好奇地看她晒西瓜酱,蒸番茄酱,泡豆芽,酿醪糟,炒瓜子,烤月饼,织毛衣,勾披肩,绣花鸟,缝被套…

菜地里长出和橘子一般颜色和大小的黄橙橙的大西红柿,夏天的午夜摸黑陪爸妈浇地。

鸡窝孵出来一个纸箱子的呆萌小鸡,满院子跑的小鸡,数来数去傻傻数不清楚被爸妈骂了几句。

客厅有个柜子总是放满了很多好吃的,卧室里面的家用老式电话是我的新玩具。

父亲战友的孩子们天然就是我的小伙伴:

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贺超哥哥,带着我在他的小小工作间叠纸篮子,这是我迄今为止唯一会做的折纸手工;

亲密无间,经常互相到对方家里过夜的,住在楼下的张梦姐姐,丝瓜爬到我家二楼的阳台,结得到处都是;

一起手拉手上学,放学,不走大路,偏要挤到楼下的土路上绕着房子走,只为了多磨蹭一会儿的刘莎小伙伴;

经常去对方家里蹭饭的刘庆姐姐,没有零食吃,她带着我到厨房把油盐酱醋混在一起,竟然也吃得津津有味,辣得嘴巴直哈气;

卢叔叔和王阿姨一家最爱做带肥肉块的小包子,赵阿姨的孩子爱吃味精,我在他们的家里第一次玩了插卡游戏机里面的超级玛丽;

经常缠着我的赵一小粉丝,口香糖嚼完,揪下来戴在脖子和耳垂上,来我家里臭美的小男孩;

住在城市,寒暑假才会来自己爸爸这里的李慧,欣欣妹妹,高虹姐姐,她们洋气,打扮新潮,说话伶俐又机灵,我很羡慕她们在城市生活,也怎么学不来她们的灵巧劲儿;

还有很多很多人和事情,一个个想起来,都是那么鲜活的回忆。

而我,是那个爱吃爱玩,不写作业,还屡教不改,整天被老师叫家长,老师来家访时自己在小房间紧张得汗如雨下的不认真学生代表。

10 岁生日,爸爸妈妈给了我人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热闹的生日聚会。生日蛋糕,丰盛的午宴,还有一群小女孩儿聚在一起,把家里各种小饰品拿出来,玩装扮的小游戏,可爱搞笑的造型完成后,大家还略带羞涩地合了影,现在的照片还留着…

家里的楼房侧面,是一大片花园,在戈壁滩的土地上开得那么恣意耀眼。

楼下面包房里新鲜出炉的大圆面包,诱人光亮的面包表皮上洒满了椰蓉颗粒,香甜的气味很远就让人流口水,时至今日我还是最喜欢椰蓉口味。

阳台上,妈妈和阿姨们手里拿着织了一半的毛衣,晒着太阳聊着天。

父亲的兵叔叔们经常来家里做客,拎着家乡特产,总是一桌好饭等着他们。

每到冬天,附近的农民们拉来一车车土豆白菜贩卖,收获的季节,带来的又是大大的青皮桔子,和圆滚滚的苹果梨,皮薄汁水多,是那里独有的水果。

雨水稀少,一下雨我就拿着伞跑出去,欣喜地打开了平时很少用到的伞,唱唱跳跳地转圈,小猪佩奇一样水里面蹦来蹦去,可几分钟后就没了雨,只好悻悻然回家。那是我后来在南方城市定居后,再也没有的干燥天气。


我们逐渐长大,而离开总是一瞬间的事。

离开军队的当天,我与母亲,以及王阿姨和她的小儿子一行人和父亲在飞机合上舱门之前,挥手说了再见。父亲暂时留下来办理剩余的所有手续,托运家当。我们在飞机上像是在好莱坞灾难片中的场景一般拥挤不堪,飞机上没有座位和地毯,更像是一个邮轮的甲板,仅有靠窗的两边各有一排没有靠背和扶手的长条座位。天气炎热,汗流浃背,空气中弥漫着不可名状的味道。旅客们的眼神中都有一丝惊恐和不安,那是对未来巨大的未知。

飞机停靠在了临潼,做上了班车,我在记忆之中第一次来到了西安。留宿于阿姨的亲戚家一晚。在一条窄巷子里,旧楼房的下面,行李一行摆开,靠墙席地而坐。巷子外面灯火通明,巷子里面一片灰暗。

飘飘荡荡,一天之内,我仿佛坠入了另一个空间,无家可归,坐在行李中间,在灰暗的余光里,我不敢让妈妈发现,自己无声哭了很久。等待了不知多长时间,王阿姨的亲戚终于归家,坐着他们的摩托车,带着我们蓬头垢面的一行人,来到了附近的一家KFC。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顿KFC,吃了生命中第一口蔬菜沙拉和炸鸡腿,小圆面包。一天的诡异经历和疲惫不堪的身体,惶恐的心情,初入中国而味道还未本地化的KFC,让所有的东西吃进嘴里都如同嚼蜡。晚上在王阿姨亲戚家的地板上一夜辗转。第二天回到了附近城市所在的,爸爸转业的工厂。

从此我再也没有踏上过那片土地。


平行世界里的平凡之路

1994 年,父亲转业,从此脱下了军装。这是我们全家无忧时光落下的帷幕,也是父辈接下来跌宕起伏,艰难晦涩生活的开始。

我们一家回到家乡城市的日子,特别是最初的几年,就像是从童话城堡被打入了阴暗地牢。性格钢铁般耿直的爸爸,不愿意求任何人,也没有动用任何关系,完全接受了上级组织的分配,来到家乡所在小城市的一个破败纺织工厂。之所以说一个,是因为那座当时以纺织工业起家的城市,还有很多类似的大势已去,濒临破产的棉纺织厂和毛纺织厂。父母亲的工资锐减,我们的生活质量一落千丈。

接下来的十几年,是父亲和母亲屡败屡战的中年奋斗史。他们先后承包过乡下的苹果园,搞过传销,摆过地摊,父亲换了很多部门,母亲换了几家下属的小工厂,我给母亲在印刷厂帮忙,帮妈妈糊过信封和中药西药纸袋,帮她整理过她缝纫完毕的包棉布成品的蛇皮袋子。帮他们守过地摊,送过饭,卖过苹果,甚至宣讲过传销产品。大年初二,音像店里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好汉歌》,在冬日的清冽阳光下,我和母亲一起出摊,卖衣服裤子。

贫贱夫妻百事哀,在这样的日子之中,父母的关系每况愈下。

我们的家,从地下室,到招待所里面仅有的三张钢丝床,再到没有独立厕所的平房。平房客厅用石棉板人工搭起来,将我仅有4平米只有床的卧室和父母的卧室连接起来。爸妈后来加盖了小厕所,冬天烧蜂窝煤炉子取暖,我还曾经煤气中毒过一次。我亲眼看到过小小卧室的墙上爬着的老鼠。厨房在大门外,马路对面,另一间小平房。

这样凑合了4年之后,爸妈倾尽所有买了房改房,我也进入了高中阶段。

而在父亲转业之前的几年,和父亲格外要好的几位同乡战友陆续转业。在那之后,父亲的其他战友因为政策考虑,大部分都继续留在了戈壁滩,直至退休或“自谋职业”。

大部分的战友们,因为西安和家乡城市距离极近,定期还会聚会。只是大家再就业的单位各有不同,家庭境遇不同,一些住得远点的战友,很少再会去串门了。

一起转业后的几年里,卢叔叔(王阿姨的老公),因为胰腺癌不久便离开了人世,留下来一大一下两个儿子,和独守空房直至生命结束的王阿姨。卢叔叔走后,我们偶尔去王阿姨家中做客陪她,怕她太过寂寞。虽然是遗孀,战友每有聚会依然会叫她一起参加,好似谁也不曾离开过。她后来重病住院半身不遂,我们全家带着鲜花前去探望,不久她也离开了人世。大儿子卢哥哥继承了卢叔叔税务局的工作,结婚生子,前后一直带着小十几岁的弟弟生活,即是大哥,更像是父亲。后来偶有见面和我父母谈及此事,他本人尽是辛酸,我们也不胜唏嘘。

贺超哥哥一家在我家工厂后门附近的另一家毛纺织厂。没有几年就正式倒闭了。贺超哥哥的妈妈没有工作也没有文化,做一些缝缝补补的活贴补家用。贺伯伯拿起了摄像机,在城市里做婚礼跟拍,做起了给电视机加遥控器的小本生意。他生性乐观,在简陋的房间里,给我做了生平第一顿酸菜鱼。贺超哥哥学习成绩非常好,高中时转学到我所在的工厂子弟学校,刚好高了3届,我们的高中老师是同一批。我清楚地记得,语文老师还特意在班中表扬过他。贺超哥哥考入大学,贺伯伯甚至没有多余的钱前去送他,让他一人前去报到。

刘庆和我在一个城市,比我先回来一年,只是一年也见不了一面。拜访过寥寥几次,后来很少联系。

张梦姐姐在我回来的前面几年和我一直书信往来,担心地询问我在她家因为好奇去厨房看阿姨炸糖糕,溅出来的油花在我脸上留下的小伤疤。多年后,她唯一一次来家里做客,看着家徒四壁,到处摆满了各种大小的导弹箱子做家具,她在灰暗的平房中问我,“你家有电视吗?”那句话深深地刺痛了我。那次会面之后,我们渐渐失去了联系,只知道她结婚后定居云南。

李慧的爸爸,也是爸爸最好的战友。初中时我们还经常彼此去家里做客。我大学毕业找工作时,父亲说起我的一些工作机会,李叔叔很激动地表示要让孩子去大城市发展,三方协议的违约费,他可以帮爸爸出。而在那第二年,他便因为肝硬化离开了人世。

……

父辈们一生孜孜以求,给了我们奋斗的勇气和沙漠般宽广的胸怀,让我看待这世界的眼睛已有不同,但却总也说不清楚。

2001 年,我离开了这所家乡里的陌生城市,从此踏上了去远方的旅程。父母在守望中,始终努力地适应着我离巢的生活。

2008 年,在这个工厂里的招待所,也是爸爸当时工作的下属单位,我们在匆忙之中,举办了一场热闹简单的结婚答谢宴。贺伯伯全程跟拍了婚宴,刻好了光盘送给我们。生涩的先生给一群战友叔叔们轮流敬酒,我们那些童年的小伙伴们,再次久别重逢,合了影,留了手机号,虽然无比感慨,那天匆匆一聚,后来联系甚少,逐渐又失去了联系。

2009年,父亲因为军转政策,提前办理了退休。他在转业后成为了预备役军官,工作换了很多部门却始终兢兢业业。工厂的工资太低,他被按照贫困军转干部的身份,加了一部分钱才得以追平军转干部的最低工资标准。那些留在军营清闲了半生战友们,退休工资是父亲的数倍之多。


我们在平行相似的世界中生活,我们的生活都变了模样。

长大的我们,在天翻地覆的世界中,被现实撞得头破血流,慢慢体悟到平凡之路,也许才是最好的归宿。


后来的后来

2011年夏,父亲接到部队邀请,再次回到军营所在地14号,受到热烈欢迎和款待,过去的首长和兵,现在都已经是xx总,膝下孙儿无数,但都已经人至暮年,大家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2014年,我做了母亲,这其中酸甜苦辣,五味杂陈,不必细说。

2018年,父亲回到家乡城市,进行了新一轮军转干部指纹采集,准备迎接国家新的军人优待政策,再次和战友们相聚。

现在的他们,随儿女在各个城市的各个地方甚至在国外,纷纷成为育儿的主力军。大家含饴弄孙,累也累得不亦乐乎。视频里互相关心问候,彼此分享孙子们的照片,大家一起回忆过往的生活。

我当时的另一个小伙伴史远,他的父亲先后隔了数年两次来到我的城市,总不忘叫上我一起聚会。第二次来时,我的父母也在这里看孩子,两家人带着孙辈坐在一起谈笑风生,来到我的新家做客参观,我给他们沏茶做咖啡,给他们的小孙子找玩具和零食,心中一阵暖意。

几十年过去了,和他们在一起的感觉,好像从来也没有变过。

我在微信上联系上了刘庆,我那时最好的朋友。我们都成为了母亲,都在辛苦工作,我们也都步入了中年。想要说的太多太多,却不知从何处开口。

只有在和战友们聚会的时候,我才能听到父亲最最爽朗的笑声。

二十多年来,我一直以为那是父亲的军营,是父亲的峥嵘岁月,是父辈的青春年华。我们在这世上兜兜转转,来回做的也不过就那几件事儿。二十多年后,当我第一次认真回想过去这一切时,我发现这才是我此生也走不出的最大的圈儿。在这个从一个三四千人的,与世隔绝的小小空军基地延伸出去,直到世界的很多角落。那根似有若无的线,串起了爸爸和那些战友叔叔们的大半生和我们孩子们的前半生。

我们都是一颗颗独特的珍珠,不曾圆润是我们唯一的形状,那些磕磕巴巴的所谓疤痕,那些难觅规律的花纹和色彩,是一份绝美的生命礼物。14号的那根线,串起了你和我。

时光还在继续

骆驼刺扎入沙漠之中蔓延生长,也印刻在小小的我童年的心口。一阵风吹去,沙漠中骆驼刺曾经生长的地方已经了无痕迹。后来的岁月,我也曾游览过名山大川,茫茫大海和万家灯火,挥之不去的,仍是童年里一个黑峻峻的深夜,全家互相拥抱着在绿色北京吉普车上剧烈颠簸时,车灯照耀下窗外那大片大片骆驼刺的唯一风景;这是那片土地给我们每个曾在那里停留的人的精神食粮。

大漠之上,那耀眼的阳光好似来自天堂,大风吹乱了我们的头发,吹不走的是你和我当初傻笑的模样。

我们无需逃离,我们也不曾逃离。

-蔓藤的回旋 2019年8月1日建军节于南京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转载或内容合作请联系作者
  • 序言:七十年代末,一起剥皮案震惊了整个滨河市,随后出现的几起案子,更是在滨河造成了极大的恐慌,老刑警刘岩,带你破解...
    沈念sama阅读 157,298评论 4 360
  • 序言:滨河连续发生了三起死亡事件,死亡现场离奇诡异,居然都是意外死亡,警方通过查阅死者的电脑和手机,发现死者居然都...
    沈念sama阅读 66,701评论 1 290
  • 文/潘晓璐 我一进店门,熙熙楼的掌柜王于贵愁眉苦脸地迎上来,“玉大人,你说我怎么就摊上这事。” “怎么了?”我有些...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107,078评论 0 237
  • 文/不坏的土叔 我叫张陵,是天一观的道长。 经常有香客问我,道长,这世上最难降的妖魔是什么? 我笑而不...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43,687评论 0 202
  • 正文 为了忘掉前任,我火速办了婚礼,结果婚礼上,老公的妹妹穿的比我还像新娘。我一直安慰自己,他们只是感情好,可当我...
    茶点故事阅读 52,018评论 3 286
  • 文/花漫 我一把揭开白布。 她就那样静静地躺着,像睡着了一般。 火红的嫁衣衬着肌肤如雪。 梳的纹丝不乱的头发上,一...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40,410评论 1 211
  • 那天,我揣着相机与录音,去河边找鬼。 笑死,一个胖子当着我的面吹牛,可吹牛的内容都是我干的。 我是一名探鬼主播,决...
    沈念sama阅读 31,729评论 2 310
  • 文/苍兰香墨 我猛地睁开眼,长吁一口气:“原来是场噩梦啊……” “哼!你这毒妇竟也来了?” 一声冷哼从身侧响起,我...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0,412评论 0 194
  • 序言:老挝万荣一对情侣失踪,失踪者是张志新(化名)和其女友刘颖,没想到半个月后,有当地人在树林里发现了一具尸体,经...
    沈念sama阅读 34,124评论 1 239
  • 正文 独居荒郊野岭守林人离奇死亡,尸身上长有42处带血的脓包…… 初始之章·张勋 以下内容为张勋视角 年9月15日...
    茶点故事阅读 30,379评论 2 242
  • 正文 我和宋清朗相恋三年,在试婚纱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绿了。 大学时的朋友给我发了我未婚夫和他白月光在一起吃饭的照片。...
    茶点故事阅读 31,903评论 1 257
  • 序言:一个原本活蹦乱跳的男人离奇死亡,死状恐怖,灵堂内的尸体忽然破棺而出,到底是诈尸还是另有隐情,我是刑警宁泽,带...
    沈念sama阅读 28,268评论 2 251
  • 正文 年R本政府宣布,位于F岛的核电站,受9级特大地震影响,放射性物质发生泄漏。R本人自食恶果不足惜,却给世界环境...
    茶点故事阅读 32,894评论 3 233
  • 文/蒙蒙 一、第九天 我趴在偏房一处隐蔽的房顶上张望。 院中可真热闹,春花似锦、人声如沸。这庄子的主人今日做“春日...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26,014评论 0 8
  • 文/苍兰香墨 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三九已至,却和暖如春,着一层夹袄步出监牢的瞬间,已是汗流浃背。 一阵脚步声响...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26,770评论 0 192
  • 我被黑心中介骗来泰国打工, 没想到刚下飞机就差点儿被人妖公主榨干…… 1. 我叫王不留,地道东北人。 一个月前我还...
    沈念sama阅读 35,435评论 2 269
  • 正文 我出身青楼,却偏偏与公主长得像,于是被迫代替她去往敌国和亲。 传闻我的和亲对象是个残疾皇子,可洞房花烛夜当晚...
    茶点故事阅读 35,312评论 2 260

推荐阅读更多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