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背初衷的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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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提前预见到散步回来后的情景,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出去散步,或者坚决不带儿子这臭小子一同出门的。

三十、初一连着两天不是吃,就是睡,抑或是团在沙发看手机,看电视,就这样过了两天饱食终日无所事的日子。

年前,一朋友在微信圈中发了一幅新年愿望图:一只小黄鸡仔捧着个大饺子在吃,上面有四个字“猛吃不胖”。看后,哑然失笑,如果春节七天假后人不胖一圈,那真是件幸事。

自己就有这样的愿望,可摸摸自己的肚子,加上益加强烈的腹胀感,出去走走的想法越来越强烈。问遍身边的人,包括儿子在内,都没有走走的想法。无奈,只好继续宅着,直到下午七点多,儿子答应与我一同外出,这让我非常高兴,既可以与儿子聊聊,又可以消消食,平平胃,多好的事。现在想想,这个出去的点正好是饭点,嘿嘿。

迈过楼门,天还挺亮,与儿子商量着向东湖走去,儿子说自己有点饿,我心还想待会找个地方买些吃的。

经过干扰站,绕过十一中,路过特警中队,向里打量了一下,有不少全副武装的特警队员正列队操练。

一走下特警中队门前的下坡路,向左手方向一转再走三十多米,就来到东湖。顺着马路向前,走上了横跨东湖的吐曼桥。湖有多宽,桥就有多长,吐曼桥将东湖一分为二。左手边是大东湖。宽阔的湖面已失去了昔日波光粼粼,绿水茵茵的模样,展现在眼前的是披着一层白雪的冰封景象,湖中造型别致的景观楼孤独的矗立,失去夏日里喧哗。右手是小东湖,面积不是很大,一样被白雪覆盖。挨着小东湖的是闻名遐迩的高台民居。层层叠叠的维吾尔吾族古老民居如化石般的保存,尽显出昔日维吾尔吾族的生活风貌。

维吾尔族有这样一种风俗,家族人每增加一代,就在祖辈的房子上加盖一层,或者向四周加建,依势而建,无须规划,没有规则,任意建造,如此一代一代人的延续,形成了房连房,楼靠楼,层层叠叠的格局。从远处望去就象立在小巷内的炮楼或是碉堡。这奇特的房屋建筑就构成了民居步移景异的风景,是建筑史上的奇葩。

“那边亮灯的就是蓝公羊烤肉,去年奶奶还带我来吃过呢。”儿子说。

站在桥上向高台民居一侧望去,马路边有一长溜的二层小楼,把头的是蓝公羊烤肉店。自父母搬到这后,就听说了这蓝公羊烤肉非常有名,每次回家都要来这儿吃一次。这里的烤肉肉嫩味鲜,回头客很多。

“咱们要不去吃烤肉?”我说。

儿子有些不好意思,“我正好肚子有些饿。”

“那我们就去那里吃点。”主意一定,脚步便迈开了,儿子随后跟上了。

没多一会儿,站在蓝公羊烤肉店前。店门口摆了两个烤肉架子,每一架都有两米左右长。平铺在架子槽中的炭火在风扇吹出的一阵阵急促的风中,闪现出火红的炭红来,炙烤着上方的一串串烤肉,冒出一股股浓浓的灰白色的烟气,向上飞旋,同时也将浓郁的烤肉香味弥散于空气中,诱引着人行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不禁勾起了我的馋瘾来。事后,在电话中我跟妻子一个劲儿解释,不是馋了,只是尝尝新鲜,尝尝新鲜。这解释是那么苍白无力,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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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烤肉店,右边是个宽大的柜台,上面摆着一盘盘串好羊肉。我随手指了一个盘子说来上六串,心想就尝尝,我和儿子简单吃点,垫垫肚子,回家再吃。

茶端上,馕摆上。儿子忆起了这附近的烤包子,说这烤包子有我们以往吃的烤包子三个大。算了,那就让儿子吃个爽劲吧。挥挥手,让他去买吧,儿子兴匆匆地跑了出去。

一个人坐着喝起茶来。茶味异于平时常喝的劳保茶,有一种浓浓的异香。细细品味,感觉有些兑了巴基斯坦的香料,口感与记忆深处的某些印迹有些相似,莫名的熟悉感让我频频举杯自饮。

对面的一位维族小伙正撕着馕饼,蘸着茶水吃着。这吃法吸引了我,我也撕起面前馕饼蘸起茶水吃。别说,这带着洋葱味的馕饼饱浸了带有淡淡异香的茶水后,别有一番风味呢。不多时,巴掌大的馕只剩小半块了。

这时,儿子拎了两袋烤包子回来了,说是给奶奶也带些。好小子,不用我叮嘱,也能想着他人,我心里暖暖的。

解开袋子,好家伙,个头真够大,足足有二两馍头那般大。烤包子鼓胀起来那一面有炉火烘烤出来的焦黄色,另一面平展而瓷实,间或还有些细细的土盐粒。

这烤包子不当下吃,回去凉了可就不好吃了,回到库尔勒则根本吃不到。不行,一定要吃一个。想到这儿,紧随儿子之后,也从袋中拎出一个,吃将开来。

双手举着,送入嘴中,咬下一块来。嘴巴还没尝出啥感觉来,一股浓郁的羊肉香从烤包中迫不及待地窜出来,直扑鼻子,灌满鼻腔,先让鼻子尝个鲜。咀嚼起刚咬下烤包子的一角,感觉到指肚般肉粒在齿间翻滚,舌上的味蕾又一次受到冲击,浓烈的羊肉味充斥在口腔中的每一处。低头向烤包子望去,热气依然不断向外涌,刺激着,诱惑着。使本就脆弱的     ,不多一会,便被那个大大的烤包子消灭的无影无踪。心里还有些诧异:这里面肉太多了,填满了半个烤包子的空间,这4元一个真是太值了,忍不住窃喜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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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偷乐中,六串烤肉加一串烤腰子端了上来。腰子是儿子单点的,面对美食,这小伙的胃口总是出奇的好,刚才就一会功夫消灭了两烤包子。这要是我,胃肯定顶的不舒服。

串肉用的是纤长扁平的铁签子,是新疆烤肉的标配,无论在新疆何处吃烤肉,都可见到这老百姓化的烤肉工具。工具相同,但又因肉质不同,做法不同,烘烤水平不同,几个不同交织在一起便形成一地或一店独有的持色来,或许这也是蓝公羊烤肉魅力所在吧。

拎起一串,取一张餐巾纸拭起签子一端的烟灰。注意到这烤肉与平时吃的三瘦两肥或四瘦一肥的烤肉不大一样,没有一块肥肉,份量却顶得上日常吃的两串烤肉。咬住揪下一块,无辣椒末之呛,无孜然粉之辛,纯肉上仅仅略略撒了细盐。初尝之下,有些惊讶,吃了几块烤肉后,方才感受到这样的妙处:最大限度地保持了喀什当地大尾巴羊肉质鲜美的特点,保持了羊肉的本味。用力咀嚼几下,伴着肉汁溢出,羊肉鲜香顿时在口腔和味蕾间独霸了一切,其他所有的味道都被驱赶无踪了,唯有鲜美笼罩着味蕾。这一烤法既让人惊讶,又感到自然,这是南疆地道的原始烤肉的做法。

细细品尝,这烤肉除了味道鲜美,肉质细嫩更是增加囗感。连嚼了好几块烤肉,外焦内嫩,感觉全是纯纯的精瘦肉,肉质嫩滑,肉丝细密,一咬即断,这口感绝对是没得说了,烤肉用的羊肉绝对是维吾尔族常说还没结婚的羊娃子肉。

喀什本地羊多放养于没有使用过任何有机肥料的纯天然低地草甸上。低地草甸的土壤属盐碱地,含有丰富的矿物质。植被类型主要以芦苇、骆驼刺、甘草、野蘑菇、苜蓿、马兰等为主。喀什本地羊因多食这些植被,形成肉质细嫩、鲜美、无膻味、高蛋白、低脂肪、低胆固醇的特点。

几块烤肉一入口,这就把持不住了。一块接一块,一串接一串,不大会功夫儿,三串烤肉进了肚子,使的原本饱涨的肚子更觉得顶得慌,说好出来是消食的,怎么变成了吃食了,唉,自已要检讨啊。

茶足肉饱,略事休息,举目张望,饭堂一色木质本色,民族风情浓郁。举起手机拍了几张,一侧柜台里的胖老板早已注意到了我,见状,索性将极有特点的胖老板也摄了进来,胖老板很配合,摆正姿势,绽开笑脸。

及至结帐时,方才知道前面随手一点的羊肉串,竟是蓝公羊的羊键子肉,当然价格也是相对较高的,但对库尔勒的烤肉而言,也是很实惠。

与儿子边叙边走,只觉步履略微有些沉重。原本为消食而外出散步,终因未能抵御美食食的诱惑,违背了出门散步的初衷。可又一想,一年也吃不了这美味的蓝公羊烤肉,权且委屈下肚子吧,顿时心中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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