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乱告白

成长,成长,有人说七年就是一辈子,那么是不是每一辈子都会向上生长。

我想起了我这浑浑噩噩的二十几年。


我不是天才。别笑,但我确实是聪明那么一点儿。这就很尴尬了。

小时候一般八九点就该睡了,但是我家的灯时常亮到半夜,于是小伙伴的家长就教训自己孩子:“你看人家某羊!天天学习到半夜,你也好好跟人家学学!”——其实我在看欧洲杯。

周末了,小伙伴不经常看到我出去玩,于是小伙伴的家长又教训自己孩子:“你看人家某羊!周末了都在家学习,你也好好跟人家学学!”——其实我在看NBA。

从小就宅,但是在家就是玩儿啊。因为作业都会,所以也不喜欢写。原来老师会批评我,或者找家长,后来也放弃了。印象最深的一次,有同学跑去质疑老师为什么不收我作业,老师看了看我,对他说:“你要是像某羊一样,不写作业还能回回考试一百分的话,你也不用写了!”全班的目光“刷”地集中到我这里,我只好尴尬地咧咧嘴。

我是真的不爱写作业,但我也是真的爱学习,听课最认真。不过老师布置了背单词的作业,我却花掉整个自习课抄下喜欢的英语文章,也不会特意去记、去研究,只是觉得很美,喜欢而已。初中时期有个小伙伴的家长和我妈妈说,她家孩子考试成绩一下来就哭闹:“为什么我还是考不过某羊?她根本都不写作业!我都这么努力了……”如果她妈妈不说的话,我真的不知道她这么苦恼。

我现在还是会怀念起我和她的友谊,每天放学都一起溜溜达达走回家,有时闲聊几句,更多是沉默却不别扭,冬天天黑得早,我们还会一起数星星。

高中时成绩不再数一数二了,不过也在五名左右。和同桌成绩差不多,还曾约定一起学习,相互促进。但是我不写作业的坏习惯已经形成了,依旧我行我素,逐渐和勤奋的她合不上拍。那时语文课文经常要求背诵,有的只要求背第一至三段这种,结果有一次考试大概老师出题失误,考了不在范围里的句子,只有几个人答上来了,包括我,不包括我的同桌。还记得她撅嘴生气的样子:“没要求背的你为什么要背啊!”“因为我喜欢这段话啊。”“但是老师又没要求背!”我不吱声了,心想,“1分的填空题,至于生这么大气吗?明明总分你还比我高5分呢。”

我从来不为了成绩去学习,只要不掉水准就好。我以为走慢一些,就可以和她们说说话,交朋友,还是天真了。因为人家是气喘吁吁追上来的,看到的却是我的“悠哉游哉”。

好尴尬。


如果说高中以前是学和玩参半,那么大学开始就是“放纵”的黑暗时期了。

我迷失了。

一心扑在游戏“事业”,成绩中流,考试很多都是低空飞过(没挂过呵呵哒)。一起出去逛街?不如回寝打僵尸。参加各种活动?不如回寝下副本。脱单?别闹,谁会喜欢我?我都不喜欢我自己,满脸痘痘,打扮过时,胖……倒没有,因为我是“吃不胖”体质(对不起似乎拉仇恨了)。朋友倒是有啊,尤其有一位,特~别~喜欢我,尤其喜欢拿我身上的(她眼中的)“缺点”讲出好笑的笑话、大家一起围着我哈哈笑的时候。持续两多年无微不至的“喜欢”,直到最后我自己搬出去住。

那时我懦弱,一味退让,不懂得划清自己的底线,只知道给她“面子”,以为她会懂得,会和我交朋友。所以怨,却不恨。

大学时其实也交到了好朋友,大概是惺惺相惜的那种,却不是“英雄相惜”的那种。我们在彼此面前都能敞开自己,吐露真言,在很多人眼里我俩很像,比较闷,普普通通不起眼。然而她认为我比她优秀很多,怀疑我是不是不喜欢和她一起犯傻,是不是瞧不起她、觉得她矫情。也许我是真的难得有能够说真心话的朋友吧,没有注意呵护这小小的友谊之花,直到我俩之间由一件小事引发了一次大矛盾,绝交了几个月。后来慢慢地还是和好了,和她在一起我还是感到最放松,但是不会再说出可能会影响我们友谊的话了。

从出生,到上学,到大学,都是在本地,到了工作,也还是在本地。


工作好几年,我觉得自己越来越笨了,专业知识看不懂,也不会交朋友。后来我认为自己可能只适合做些不太需要脑力,也不需要和人打交道的活,只和我管理的机器在一起就好了。

可是水性好的人,是不会任由自己溺死的,而是会本能地摆动四肢,直到浮出水面。——昨天刚刚读过《无声告白》,大概是这个意思,触动了我。所以,我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挣扎。

曾经我告诉自己,别好高骛远,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大多数人都要这样度过一生的;我缺点那么多,交不到朋友是我因为不够活泼开朗;虽然也有人喜欢我,对我那么好,那都是因为他们心好,发现了我还是善良的这仅仅的优点。

把自己降到泥土里,然后看着别人开出的小花而自卑。

直到我慢慢接触到那一群人,永远不会放弃成长的,那一群人。

我才知道,这些年我竟关闭了自己的成长。而现在,我要找回它。

回忆起了初中的语文老师,曾兴奋地挥着双手,告诉我妈妈:“让孩子上北大!上北大!”

对不起,我错过了。

如今我继续成长,不知道是否还会有什么成就,我不在乎;是否会找到知己,我不在乎;是否会遇到一生挚爱,我,不在乎。

我只想找回我自己。

如果有幸遇见“他”,组建起家庭,有了自己的孩子,ta会像我一样,也许比我要聪明,也许不如我聪明,并不重要。我不会强迫ta一定去追寻毕生成就,也不会强迫ta一定结交多少朋友。我只会坚持一件事:守护ta,不叫任何事阻碍ta做自己。

就像我的爸爸妈妈守护我那样,只是我自己选偏了。没关系,永远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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